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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坐在街邊的小客棧邊吃着水煮花生邊看街道來往的人群,嗯,這日子潇灑的很。

主要還是沒有人追着上來,不需要擔心生死的問題。

師傅已經離開我半月有餘了,我也不經意發現原來的血書并不是血書,而是鹿血……我在破廟門口發現了一頭被宰了的鹿,唔,只留下了鹿頭在……嗯,師傅不喜歡吃各種食物的腦袋……嗯,所以,師傅沒給我留下一點他認為能吃的食物……血書也不是真正的血書。

師傅你是鬧哪樣啊!

他就這樣把我一人丢在荒郊野嶺了。

他的字太過潦草,我一個都看不懂。

帶着血書和那把很沉的鐵扇,我開始了尋找藏劍山莊的路程。

完全不知道藏劍山莊在哪裏,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東南西北都不分,只能通過問人來得到解答。

“藏劍山莊?沒聽過啊,姑娘你說的那個什麽山莊是不是太偏僻了,饒是我走遍天下也不曾聽聞啊。”

“姑娘,你說的這藏劍山莊我還真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叫‘虹劍山莊’的。”

“大妹子你說的那地兒俺可不曉得,俺就曉得大妹子長得水靈水靈的,叫我看了……啊!”一巴掌打他飛過這條街。

…………

嘆氣,回憶起這幾天詢問的事兒,還真叫人絕望啊,什麽藏劍山莊啊,這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啊。

對了,這地兒叫涼州,偏南方的一個小鎮,可牛逼了,天下武林的權威都住在這鎮上。這鎮上除了小市民可都是武林人士,小市民在武林人士的渲染下也變得武林起來,對于武林中的事兒可了解了。

按理說,這麽一個地兒怎麽的也會知道點啥吧?

要知道,藏劍山莊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看得到的地方啊,那叫個霸氣,那叫個金碧輝煌啊,這麽厲害的一戶人家怎麽可能沒人知道?

把花生米扔進嘴裏,嗯好吃。

要不去找師兄吧。

我呆愣了一會兒,這麽久沒見師兄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唔,到底有沒有和那個什麽武林中排的上名兒的美女好上,這是個未解之謎。

吃完喝好,繼續尋找藏劍山莊。

出了客棧,惆悵的看了看快要下山的日光,總覺得有點淡淡的憂傷。

原來已經在客棧呆了一下午了?還是先去找個地方住吧。摸摸荷包,嗯,錢又不夠了……

要說我這段日子怎麽過的?

那就得從師傅走後沒給我留下半個銅板說起,我無師自通學會了路過拔毛,順手牽羊。也讓我的日子有了着落,只是我對那些被我拔過毛的人都十分愧疚,只能心裏默默說聲對不起了,誰讓你沒事兒帶那麽多錢在身上做什麽?頭大身子大穿着華貴大腹便便的,絕對是貪官污吏,不拔毛白不拔,指不定人家還不知道你拿了多少呢。

幸好我一次只拿一點點,也沒有被發現過。

目不轉睛的看着街上來往的人群。

有目标了。

那人穿着銀邊繡雲錦黑袍,黑色的袍子上若隐若現出花紋來,頭上束發的竟都是正兒八經的紫玉冠,看樣子那是極有錢的。

他走路一搖一晃,一點不正經,肯定是個纨绔子弟來着。

這種人最好下手了。

跑了過去,撞他一下,道個歉,錢到手了。

好辦。

好,撞上他了,咦?他人?

胳膊被抓住,那人道:“這路上來往的人這麽多,姑娘可別亂跑,一不小心撞到人了可不好。”

原來這人還是個練家子的?

擡頭笑笑:“對不起這位公子,我趕着回家就有些急了。”

“你……”那人驚愕的看着我,表情難以置信,“小竹?”

我一愣,話說,這聲音确實還怪耳熟的,只是這樣貌,我搜遍腦海中見過認識的人,沒一個長得和他一樣的,便問道:“你是?”

他大笑起來,笑聲極為耳熟!令人忍不住揍他一拳的笑。

我想起來了,他是藏劍山莊的黑袍子呢!總穿着一身黑,不知道的還當人家裏死人了呢。

“是你!”我吃驚。

黑袍子還笑了會兒:“可不就是我。”

他也不避諱什麽,雙手就捧住我臉左右看了看,啧啧稱其:“小竹啊,一年半載沒見你,倒是變漂亮了啊,唔,個子也長高了些,哎呀,可真是叫師兄有點難為情啊。”

我額頭冒出黑線,指着他的臉問:“易容?”武林中厲害人物的必學之招啊,可惜我不會。

黑袍子驕傲的擡頭自信滿滿:“那是,你瞅瞅我的易容術怎樣,要知道整個藏劍山莊只有我的易容術是最厲害的,誰都比不過我,就算師傅在我這個年紀也沒有我來得厲害。”

看他一臉“我很厲害快來誇獎我吧”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打擊他,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師傅讓我去藏劍山莊找四師伯,可是為什麽我問了這裏所有人,都沒人知道藏劍山莊在哪裏啊?不對,他們是根本不知道這地兒是啥地方,為什麽?”

黑袍子看白癡的看着我:“那是當然了,藏劍山莊只是我們一派的管事駐地,話說,跟着師叔這麽久了,你竟連你入的門派都不知曉?”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靠又沒人告訴我我能知道嗎。

黑袍子說:“我們一派叫虹劍門啊。”

“虹劍門?”忽的想起之前有人說的虹劍山莊了,便問道,“那虹劍山莊是?”

“虹劍山莊?那是我們在涼州的駐地,是本家,記名弟子都是在虹劍山莊拜師學藝的。”

“哦,這樣啊。”說實話,我還是不太了解這裏面的條條框框,照我的理解,人家指定虹劍門自然知道虹劍山莊也自然知道藏劍山莊,沒道理只知道虹劍山莊不知道藏劍山莊啊,這不符合情理。

興許是黑袍子看我一臉笨,就解釋道:“藏劍山莊是我們門內弟子比試打架的地方,是莊主的住處,對外界來說只是個不出名兒的小地方,自然不會有人知道。而且,藏劍山莊在外人眼裏看來也不過是虹劍山莊的別院罷了。”

還是不太明白,但基本了解了。

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又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來涼州是為了去虹劍山莊嗎?四師伯在那裏嗎?”

黑袍子說:“我來可不是去虹劍山莊的,是為了……”說時看了看我,我回望着他等他下語,他支吾了一下,“是去代表師傅去參加玉師弟的婚禮的。”

“玉師弟?”我眨眨眼,他是誰?

突然間,腦海裏閃現過一個人來,師兄。

是了,在藏劍山莊的時候,有聽到紅錦叫師兄為“玉師兄”。

“是……師兄?”我遲疑了一下問。

黑袍子臉色有點不太自然的點點頭,扯扯自己的袍子還很不情願:“哎,那家夥成親關我屁事啊,師傅非要我來參加,還給我量身定做了這套華麗的衣服,你說我平日裏那麽潇灑的一人,穿上這衣服可真是不自在啊不自在。”

“那你做什麽易容?”

“唔,還不是為了我來游玩的大事兒着想。”黑袍子摟過我的肩膀,拿我當小兄弟,邊走邊說,“要知道,你師兄我在涼州可是十分的出名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我就怕我頂着我原先的面貌有太多人追上來了,我招架不住,哎,你也知道你師兄我是很親民的嘛,我就怕他們追上來了,為了我而大打出手這可不好了,這其中的道道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師妹你懂了嗎?”

我呆滞的搖搖頭,脫口而出:“其實師兄是為了躲過紅錦師姐吧?”

黑袍子如我所願的石化了小半天。

我想,四師伯要黑袍子一人出來看師兄成親,那麽好的兩人獨處機會紅錦怎麽可能不把握?肯定會偷偷出來尋找黑袍子的。而黑袍子實在怕了紅錦,只好想出易容這一招來,我的猜想果真沒錯。

同情的拍拍黑袍子的肩膀:“可憐你了,紅錦師姐可不是一般的纏人啊。”

黑袍子仰頭望天欲哭無淚,拍拍我肩膀也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額頭冒出滴冷汗來,什麽跟什麽?

“對了師妹,怎麽就你一人?你師傅呢?”黑袍子問,“還有前年藏劍山莊的打架你和玉師弟怎的都沒來?去年也沒來,玉師弟一個要成親的人了,也不管他,你怎麽沒來?”

我笑着打哈哈:“我被師傅強迫着去歷練了,苦死我了,我這麽辛苦的練功你怎麽可能見着我,哈哈……”

“是嗎?嗯,也是,比我第一次見你時要進步了,至少還敢來偷我的錢袋了。”黑袍子笑嘻嘻的看着我,笑得毛褲悚然,我不僅打了個冷戰。

又拍拍的我肩膀,媽的好疼,拍得老子要吐血。

“師妹怎麽可能偷我的錢袋嘛!肯定是偷別人的錢袋怕被人發現所以趕緊跑了的對吧,哈哈哈……”繼續拍我肩膀,持續的拍。

我抹了把冷汗,媽的就是偷你錢袋怎麽滴!

“既然師兄知道我的難處了,那就請我吃飯吧!~”我笑眯眯的回他幾個巴掌,疼死你。

黑袍子身體僵硬站得直:“自然,既然是師妹,哪有不請的道理。”

說完轉身走在我前頭領着我去住最好的客棧。

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幾枚銀針,還是莊伯厲害,說要随身帶着銀針以備不時之需,果然是有用的。哪像師傅說的,不是醫者帶着也沒用,我看就挺有用。

小心的收起來,這可是莊伯給的,我的武器之一啊,得好好保存起來。

有黑袍子在,我也不擔心沒有錢用,就自得的跟着他蹭吃蹭睡了。

黑袍子帶着任務來,所以身上的錢可多了,多得揮霍不完,我看着羨慕死了。

兩天下來,黑袍子那裏的錢還是滿滿的,好像一點沒變化,要知道這兩天下來我們買了可多可多東西了,這讓我對他的錢袋産生懷疑,這難道是聚寶盆?能生錢的?

唔,不太可能。

“對了,明日是玉師弟成親前三日,我需得去看看他先。”黑袍子學着我的樣扔進嘴裏一顆花生米,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那我要跟着去嗎?”

黑袍子眼珠子轱辘轉了轉,忽的笑道:“以前你們好的很呢,這麽好的關系自然是要去的,還得備禮,一份大禮!”

一提到有關于錢的事兒,我就興奮起來,興奮的點頭,興奮的看着他。

黑袍子噎了一下,支吾兩聲,下午就帶着我去買東西。

逛了一下午加半晚上,一點也不累,我可是有功夫的人了。

我用黑袍子的錢給師兄買了一套畫筆,我可是清楚的記得師兄愛畫那什麽圖來着的,這套筆據說是上百年前一個知名畫家留下的,可是古董啊,貴得很,要一千五百二十八兩。

黑袍子說:“你對你師兄可真下得起本啊……”

我沒敢告訴他,因為是他的錢所以敢這樣用。

黑袍子?唔,他表示師兄家是涼州大戶人家,涼州首富,什麽稀世珍品沒見過?送什麽?送錢就行了,也不用動腦子,直接一疊錢過去,這感情好。

就這樣開開心心的度過一晚上,又開開心心的去找師兄。

來到師兄本家府邸前,牌匾上提字“聚寶山莊”唔,果然有種這就是一戶有錢人家住的地方啊。

感嘆之。

進了大門,還有小門,無數個門,條條道道的,路很繞。

路過的大院子裏秋海棠開得一院子都是,路過的鵝卵石小路,還有奴仆在掃地下的落葉。

走了這麽久,領路的人終于把我們帶到到一個院落前,院子清淨無人,稍許落寞空蕩。

領着我們進去後,敲敲門,一個小書童便來開門,看到我和黑袍子略有疑惑,領路的人便說:“是少爺同門師兄和師妹,來給少爺送禮的。”

書童馬上揚起笑來,請我們進屋:“快請進,少爺這段日子大好起來,他正在更衣,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情不自禁仰頭看看時間,太陽高挂頭頂,這都快中午了吧?才更衣……

“你們先坐,我去請少爺出來。”書童輕快的說着。

他轉個彎進了內屋,我轉腦袋打量着這房子,嗯,有錢人果然是有錢人,連懸挂擺放的東西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檔品。

不像藏劍山莊,渾身上下充滿着爆發戶的感覺。

不禁瞥了瞥黑袍子,他高仰着腦袋,完全無視我。

不一會兒,就聽到書童說話聲,看樣子

是對師兄說的,說他的同門師兄師妹來了什麽什麽的。

伴随着書童的說話聲,是一陣“骨碌骨碌”的滾輪聲。

正奇怪着,就見書童撩開簾子,他推着一個類似輪椅的東西出來了,他朝我們一笑。

我完全笑不出來,呆滞的看着輪椅上的人。

輪椅上的人很好看,劍眉星眸,薄唇挺鼻,一頭烏黑的頭發用黑玉冠束在頭上,插着一根墨綠的玉石,低調華貴。身穿墨藍長袍,銀紋鑲邊,沒有半點褶子。

比起黑袍子一直穿的那身貴氣的黑袍,師兄穿得更顯貴氣。

只是,他坐在輪椅上。

他面容依舊,不帶半點表情,如星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和黑袍子看。

作者有話要說:師兄啊可憐的師兄啊,師兄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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