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哀】順藤摸瓜省力氣

李英輝回頭看了一眼距離他微微向後的一行三人，眼珠子轉了轉，落在他們手中的手電筒：“陶大師，莫非你這手電筒是什麽驅邪寶貝不成？”

不然他們三人怎麽人手一個？現在豪銘鬧鬼，他也想要一個啊！

被母親強烈要求大白天要打手電的趙淩軒：“……”

故作高深莫測的趙母萬怡娴：“呵呵。”

“自有用處就是。”在顧客面前不忘記「氣場」的陶楚涵看着李英輝黑成一片的臉咧嘴淡淡的笑了笑，說了一句和稀泥的話作解釋讓他自己去遐想。

知道問了不該問的李英輝自動閉嘴了。

到豪銘的「老規矩」，先吃飯，坐車過來離午餐時間也不遠了，點餐需要時間，到送餐的過程也有一個時間段，現在去包廂等吃才是正确的選擇，順便看看李英輝提供的情報，于是，陶楚涵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進入包廂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燈，趙家人沒有意外，倒是惹來李英輝多看了幾眼。

雖然他做的很是隐晦，可趙淩軒沒有錯過這個細節，他在跟母親的電話中了解了一些，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多看了陶楚涵幾眼。

陶楚涵很淡定，看不見什麽眼色啊、臉色之類的他淡定的很。

做他們這一行的有一兩個怪癖不奇怪，給人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形象也是好的，畢竟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啊！

點完餐之後的空窗期，陶楚涵看着依舊陪吃飯的李英輝發問了：“李經理，重新調查的結果怎麽樣？”

“這……”一提到女鬼的問題，李英輝就做不到那麽能言善語了，“不瞞您說，按照你說的重新排查過一次後，并沒有發現那些離職人員有什麽不對。這段時間離職的人員都是公司內部的流動人口，并沒有那種老員工離職。”

也就是擁有自由進入游泳池權限的，還可以把事情抹得幹幹淨淨的人員依舊留在豪銘內部。

陶楚涵垂頭，手指磨砂了一下瓷質茶杯，看着杯中沉澱下去的翠綠色茶葉，舉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那麽，最近有沒有中層人員請長假，或者是幹脆放年假。”

高層人員做這種事情太打眼，畢竟身邊總少不了幾個尾巴，低層又沒有這麽大的權限，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在低層有幾個幫手，又有點權限夠辦事的人。

這個人有可能就是于詩佳嘴中的「華哥」，借着游泳池玩浪漫，讓下面的人保密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當然更有可能就是下面的人也是收了好處的，或者更直接，是親戚關系。一個大酒店裏有幾個關系戶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個人不是為了所謂的玩浪漫，而是讨好什麽人……

“這個人跟下面員工的關系處的不錯，或者有幾個他安排進酒店的人，那些人職位不是很高，卻有那麽一點小權力，請長假的人是在鬧鬼事件鬧大的時候左右開始的，若是年假，大概是我過來之前。”

不否定還有其他現象，這個世界上有種人不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就不會安心，即使恐懼也不願意松手，在暗處窺視着也不無可能。

若是真有這種人參與其中，那就有些難纏了，只要維持好利益關系，統一說法并不難。

“給我們一份員工名單，部門和職位劃分清楚的那種。”陶楚涵一說完，趙淩軒就對李英輝追加了要求。

“這……”員工名單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看的，這是他們公司的內部機密，李英輝當下就猶豫。

趙淩軒挑眉，從西裝口袋中把警證一掏，在李英輝面前擺了擺，“放心，我嘴緊得很。”

……

李英輝一出門，包廂裏就只剩下陶楚涵三人。

陶楚涵毫不客氣的吃着作為前菜的拍黃瓜，也不跟趙家兩位講客氣，視線一直落在白色瓷盤上綠的可口的小黃瓜上。

即使偶爾有一只拿着筷子的黑手伸了過來，他也沒有順着手往人身上看。

萬怡娴和陶楚涵也相處了好幾天，自然知道他的一些習慣，也沒覺得不舒服，反而問：“小涵喜歡拍黃瓜？”

陶楚涵在趙家終究是個客，管家那邊安排的菜單很是正式豐盛，反倒是這種家常零嘴般的小菜沒有上過，這會兒看着陶楚涵一根接着一根啃，萬怡娴心中暗暗記下。

“還不錯，夏天吃覺得好爽口。”陶楚涵擡起頭，朝着穿着漂亮女裝的萬怡娴笑了笑。

萬怡娴立馬就回道：“喜歡吃，回去就添上這道菜。”

“謝謝阿姨。”陶楚涵也不矯情。

趙淩軒暗暗的打量了一會見面次數不多的陶楚涵，語氣很是親昵的問：“小涵，豪銘的事情你怎麽看？”

“這是一件藏屍殺人事件，”陶楚涵吞下口中的黃瓜，喝口水便回答了起來，“就資料上來看于詩佳失蹤已經三個月，我見到的也不是生魂，所以人死了是肯定的，至于找屍體就是警察的事情了，我只想找到她嘴中的「華哥」以及另外一個在場的女人，讓她完成心願。只要她投胎去了，我就可以拿錢走人了，兇殺案可不是我這種普通小市民該管的。”

對付鬼魂們是豪銘付了錢的，至于幫助警察做個好公民可是吃力不讨好，陶楚涵可不想多幹活。

即使決定這輩子好好做人，但不是做個好人。做好人累，做壞人慘，不好不壞就是他的目标。他努力學習普通市民的龜縮精神，事不關己縮到殼裏，沒有危險了再慢慢探頭。

“呃……”立馬撇清關系的陶楚涵讓剛剛準備找他協助破案的趙淩軒一時間沒有了語言。

事實就是如此，豪銘請陶楚涵就是前來送鬼而不是破案的。

“小涵……”

“別套近乎，公安局不給我發工資，我堅決不參與殺人案！”

“可……”

萬怡娴見二兒子被拒絕的徹底她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她一向分得清孰輕孰重，趙家不可能因為陶楚涵不願意參與一件人命案子壞了和他的關系，“好了，淩軒，這件事情你另行看的辦，可不準給小涵的工作搗亂，他年紀輕輕的出門賺錢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準給他添麻煩。”

“知道了。”趙淩軒立馬就明白了趙母的意思，只好打算到時候看着辦。

萬怡娴滿意自家老二的識相，看向坐在一旁的陶楚涵換了話題，“小涵，豪銘這件事情找到人并讓那個女孩見到就能送走她了？”

“他們應該想要談談吧。”一般鬼見到和自己相關的人總有話說，喜、怒、哀、懼、愛、惡、欲，總有一種殘留在靈魂裏的情緒要在最後的時刻散發出來。

萬怡娴立馬試探性的問：“要是談崩了？”

“那就不好辦了。”陶楚涵實話實說。

“會不會出現厲鬼索命之類的？”

“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

“真的？”

“嗯，有一定的危險性。”

趙淩軒敢肯定，剛剛他一定看到自己母親的眼神要比平常亮上幾分，讓他有一種打電話「告狀」的想法！

這時候，經過上級批準，拿着豪銘總店人員名單的李英輝遲遲歸來。

“幾位久等了，這就是人員名單，這三個月往分店調動和離職變動的人員名額也在其中。”李英輝把影印好的名單一人面前放了一份，自己也拿着一份和三人一起查看。

陶楚涵一開始就主要查看豪銘安保人員和救生員的信息，反倒不是一開始就想在中層領導之間找出可疑的，這種時候他比較喜歡順藤摸瓜。

“李經理，晚上的時候游泳池那邊也安排救生員？”無論是不是豪銘這樣的大酒店，保安應當是二十小時值班的，一般采用三班倒輪班制。

所以每個保安人員都有可能掌握信息，那麽首先排除掉事情發生的那晚到底有沒有救生員在場。

知道事件的發生，沒有救人，選擇保守秘密的救生員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利益無處不在。不過，可能性很小，沒人喜歡在花前月下還立着一個電燈泡。

趙淩軒為了謹慎還是決定排查一下。

聽見趙淩軒的提問，李英輝也不含糊：“這個是肯定的，游泳池那邊幾點關閉他們就幾點下班。”

“嗯。”趙淩軒點頭，視線再次回到安保人員的那一列。

陶楚涵知道趙淩軒和他鎖定的方向差不多，視線也從名冊上移開，“李經理，你對人事方面完全了解嗎？”

“我并不是人事部門的。”

那就不清楚所謂的關系戶咯，看來要找一個人人事部的幫忙了……

“那方便找個對豪銘人員信息很了解的人事過來協助？”提起要求的陶楚涵一點也不含糊，上輩子也不是白混的，怎麽争取自己的利益他還是很利落的，無關于事情的大小。

李英輝看着又有新要求的陶楚涵好想嘆氣，但也不能不配合，上頭都說了，這件事情必須解決！

很快，在李英輝的一個電話下，人事那邊就派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性。

“李經理，劉經理叫我過來幫忙。”

“小唐，這位是陶大師、趙夫人和趙二少。”李英輝簡單的介紹一下便切入正題，“他們等會會有一些問題問你，你照實回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