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怒】尾随

在圓慧去完成原本在首都這邊工作的這幾天, 陶楚涵抽了一天上班之前的早上前去曹牧的哥哥曹征的住所檢查，想要确定那小鬼是不是真的不在那裏了。

“陶助理，這房子裏還有……那東西嗎？”從大哥那邊拿過鑰匙的曹牧自然跟着陪同, 陶楚涵走一步，他立馬上前跟着一步, 顯然對自家大哥前鬼屋的住宅很是忌憚，話語之間都本能的避諱去說那個字。

趙崇杉看了一眼曹牧, 視線又移到在這間不大不小的房子裏走了三圈的陶楚涵身上。

陶楚涵頓了一下，這才淡淡回複：“小鬼不在這裏了，應該是離開了。”

可他離開，又回去哪裏呢？

“那, 那他還會回來嗎？”雖然大哥一家子現在很是聽大師的話沒有住在這邊，可酒店不是常住之地, 就算要買房子也是有一個過程的, 更何況東西都在這邊呢，不可能不回來。若是那小鬼哪頭有抽風的過來鬧，正好撞上他大哥那一家子, 豈不是又不得安寧？

“你說呢？”陶楚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黑成一團的曹牧。

小鬼在曹征家的原因很明顯，陶楚涵不覺得他是過來複仇, 比起方明蘭這個抛棄他們父子, 卷走最後的醫藥費的女人，小鬼胡傑顯然和相依為命的父親胡擎感情更深。現在父親不在這裏了, 他會回來的可能性很小。雖然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遷怒。

胡傑可能會因為失去父親胡擎對這一家子遷怒, 也有可能會回來完成自己父親沒有完成的事情。

所以回不回來到底還是不好說的, 陶楚涵不理解胡傑的為人, 更無法同步小孩子的思維方式。他只知道因果既然結下, 要解開就要付出代價。

在這對可憐的父子眼中，方明蘭不配得到幸福。

“陶助理，你看……”

“你莫不是讓我當你們曹家的門神，随時幫你守着看會不會有小鬼闖進來？”陶楚涵挑眉，“因果報應，就連老天爺都未必會管，我摻合在其中又有什麽意思？呵，曹會計，這事就到這裏為止了，至少你大哥已經開始恢複正常了，以後的時期你們就看着辦吧。至于圓慧大師的香火錢，賴賬說不定會受到天罰哦！”

“呵呵，怎麽會！我立馬就給圓慧大師打過去，您放心！”曹牧尴尬的笑了笑，知道陶楚涵不想繼續這件事情了，他也不能逼迫他。

好在他大哥曹征已經恢複神智，他老母親也不會再那麽操心，只是一套房子的事情，雖然麻煩了點，有錢還是能辦得到的。到時候他去和大哥商量一下應該就能解決，畢竟苦頭已經吃過了沒有再吃的理，他大哥也不是缺這點錢的人……

曹牧：“陶助理，這回辛苦您了，這辛苦費……”

“這就不用了。”事情不是他解決的，陶楚涵也不會要這個錢。

這個世道就是那人錢財。讓別人覺得自己欠看一個人情比為了一點錢覺得虧欠別人一點更好。

陶楚涵可清楚這人情債不好還的很。

……

又是咖啡店。

距離小鬼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八天。聽曹牧說他大哥已經完全恢複健康了，現在一家子都住在酒店裏，準備着安排搬家的事宜，他大侄子也開始恢複去學校了，他大哥曹征正忙于修複父子之間的感情。總而言之，曹征一家在一步一步的恢複正常。

曹征一家子想請陶楚涵和圓慧兩人一起吃個感謝飯，再當面對兩個人道謝什麽的……陶楚涵拒絕了，也幫圓慧拒絕了，他知道圓慧是那個性子，而他自己只是單純的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罷了。

“曹施主給的香油錢我前些天就收到了，手筆大方的很，小桃子你下次再介紹我幾個有錢的主吧！我自己原本接的這個工作還比不上曹施主慷慨，而且還要跑來跑去的，簡直了……阿彌陀佛！那些施主的慈悲心不給力啊！”

“不是讨厭念經麽？”

圓慧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着杯中快要見底的咖啡杯，很是僵硬的轉移話題，“怎麽不見趙施主一同前往？”

“趙崇杉？人家趙氏集團總裁，忙着呢！”

趙崇杉這人雖然喜歡黏糊着他，可陶楚涵也知道這人對工作卻不會含糊。趙崇杉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如今趕上一個大案子，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在這個上班時間他又怎麽會跟他到咖啡館來打醬油？趙崇杉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目送他離開而已，還不忘派了一個助理打着手電筒送他到此。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圓慧知道這個話茬接不下去了，就說了一句和尚常用的萬金油話。

陶楚涵也不介意，微微勾起嘴角喝着咖啡。

“我前些天在工作的事情偶遇了去醫院給丈夫送飯的方施主，她看上去臉色好了很多，見到的時候除了感謝我，臉上還有了笑容。”

“誰？”陶楚涵不記得自己認識圓慧口中的方施主。

“就是你拜托我去驅除鬼上身那家的女主人。”

陶楚涵摸了摸下巴，“哦，曹牧的大嫂，是有這麽一個人。”

當時他确實是看了資料，只是對這個女人的名字沒怎麽上心罷了，“怎麽突然提起她？”

“偶然遇上了，說是希望請我吃一頓感謝飯，說小桃子你這邊拒絕了，想要問問我有沒有這個時間。”圓慧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她不是真心想請自己吃這頓飯的，自然也是拒絕。

“我拒絕的時候也幫你一起拒絕了，”陶楚涵的視線冷了幾分，“想必她是想拜托你一點其他的，或者像你讨要什麽東西吧！”

小鬼的事情一日得不到解決她又怎麽能睡得了安心覺？

特別是幾天前他對曹牧撂擔子的時候，想必得到這個消息的方明蘭臉色很是精彩吧！

陶楚涵一向沒有阻止鬼複仇的愛好，大多數情況都是拿錢辦事，畢竟母親去世之後他要一個人生活，而他在前世享受過，要他這輩子由奢入儉顯然不現實，所以他會選擇性的妨礙一些鬼複仇。

但，他其實都是根據情況判斷的……

和雇主摳字眼的事情他辦的多了，口頭上承諾上是如何就做到如何，他沒有興趣多管一分。只是站在鬼魂的角度上他會考慮一下它們的未來。他親眼看到自己母親前途投胎，也在這些年意識到了那道金光的後面才是鬼魂們最好的去處，如果能在工作期間送走他們，陶楚涵還是樂意多幫一把的。

為鬼而不為人。

人去世之後變成鬼情緒就會變得單純，而人遠比鬼要恐怖。比起人類，工作時的陶楚涵顯然更喜歡和一些溫和的鬼魂打交道，它們總是沒有那麽算計，語言中也不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陷阱。

“方施主希望我徹底驅除那小鬼，并且願意付給我一筆豐厚的香油錢，還希望我能幫着她瞞着她的家裏人。當然，我拒絕的很徹底。想我以慈悲為懷的出家人怎會去欺負一只孤苦伶仃的小鬼？”

陶楚涵冷笑：“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莫非她以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只要小鬼也被降服就沒有人知道了？

呵！為了添點樂子，陶楚涵不介意幫這對父子折騰一下這個女人。

“小桃子你該不會想做點什麽吧，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阿彌陀佛！”圓慧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雙手合上，見陶楚涵的視線落過來，很是正經的說了一句，“善哉！善哉！”

陶楚涵剛準備把視線從圓慧那黑的看不出五官的臉上移開，突然餘光掃到了那麽一絲紫色。

他視線向下……

一個明顯是小孩手掌的紫色手印印在了圓慧的手臂之上，他因為保持着雙手合十的姿勢導致僧袍的袖子下滑而顯露了出來。

陶楚涵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痕跡，他這些年也見過幾次，立馬就知道這是鬼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跡。

“圓慧，你被鬼纏上了。”陶楚涵的臉色不由得凝重，他立馬就想到留下這個手印的人可能是曹征家的那只小鬼——胡傑。

“嗯？”

陶楚涵：“你不覺得左手臂上有一處酸痛嗎？”

圓慧變換了姿勢，垂頭看上什麽都沒有的左手腕上，用手摸了摸酸痛的那塊皮膚，“這個幾天前就有了，我以為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哪裏，傷到了內裏，現在淤青還沒有出來。”

“你倒是神經大條。”陶楚涵淡淡的接了一句。

圓慧很是大方的笑了笑，申請依舊開朗，“是那只小鬼吧，我那天驅鬼的時候叫了他許久，就是不見他理我。我以為他是走了或者收斂起息躲起來，沒想到他會一直收斂氣息跟着我。不過小桃子你現在才發現，說明那小鬼機靈的很，早在我兩碰面見就躲了起來。”

“你要放任不管嗎？”陶楚涵不覺得這是個好選擇，現在傷處只是手臂，若下次是脖子呢？

“嗯，沒關系，不是什麽大事。他父親在我這，他來找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這邊工作已經結束準備回寺裏了，他跟着一起走也好。

到時候回到寺裏拜托師傅度化他也好，他還小，不應該留在這裏被仇恨主導，他應該投胎去獲得幸福。你就不用管了。畢竟我收了曹家的香油錢嘛，這也是功德。小桃子你就不用操心我的自保能力了！”

陶楚涵沒有出聲，只是是現在開着燈的咖啡店裏掃了一圈。

現在是大白天，他的視線受礙。也是他大意了，居然沒有想到那小鬼居然會一直尾随圓慧……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有一章，不知道能不能在12點之前出來……

年過完了，我還是要好好碼字的。_（:з」∠）_我的目标怎麽說也是日更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