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沈厭身上的煙火氣又淡了
“不是，沈厭，為什麽？你知不知道一年以後，我們要根據平時成績來挑選專業的，你若是……”
“我知道。”沈厭垂了垂眼：“我不在乎的，我只是想把身上的債還完，把媽媽接出來，安頓好她的後半生就夠了。”
“而且，我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變成他們期待的樣子，也可以為我省去很多麻煩的。”
沈厭神色黯然，看不出情緒的波瀾，仿佛在說着再平常不過的小事，駱楓卻感覺到了，這幾天他身上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的煙火氣又暗淡了下來。
他知道沈厭說的是實話，他是真的不在乎，而且對于未來，他也未曾抱有過期待。
他原以為沈厭只是對人冷漠，但是沒想到他是對這個世界冷漠。
駱楓只覺得自己心口酸澀澀的，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可是我在乎！”
駱楓突然覺得，若不是沈厭身上的債和他的母親，沈厭好似斬斷了和這個世界所有的聯系，随時都要消失一般。
他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情緒為何，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見沈厭這樣。
明明他認識的沈厭是那麽優秀，長得好看，游戲厲害，打架應該也比自己強，就連學習，沈厭看的書都是自己完全看不懂得內容。
沈厭擡起頭，一片死寂的雙眸仿佛掀起了一絲波瀾。
他的瞳孔黝黑深邃，總是習慣将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黑暗之下。
駱楓被那雙眼眸注視的有些發慌，他別開視線，聲音也逐漸小了下去：
“我就是想說你還有我，還有王皓，大唐，小七，有我們這些朋友會擔心你，會希望你越來越好……”
沈厭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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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啊。”
“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那天随手一撿，竟然就撿來一個……”
沈厭頓了頓，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但是還沒等找到，駱楓瞬間就炸了毛。
“你什麽意思啊？你又想說我是在碰瓷是吧！你……”
沈厭趁駱楓還沒有徹底暴走的時候，伸手按了按駱楓炸了毛的腦袋。
“我是在慶幸那天中午我選擇了那條小巷，慶幸那天中午遇見了你，也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丢下你一走了之。”
原本氣焰還二米八的駱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他伸手拍掉了沈厭按在自己頭上的手，小聲的嘟囔着：“幹嘛摸我頭，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沒有哄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駱楓撇撇嘴，心裏暗自感慨到自己怎麽這麽好哄，按照自己平時的性格，現在肯定掉頭就走，從此形同陌路。
可是……怎麽到了沈厭這裏，自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就這樣丢下沈厭一個人，舍不得眼睜睜的看着沈厭繼續對世界充滿厭倦。
難到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嗎，駱楓一時間腦子有些不大清醒。
“那……過幾天的月末考核……”
“我會認真考試的。”
駱楓點了點頭：“以後晚上的補課你就不用參加了。”
“駱老師這是要給我退學了？”
“什麽叫給你退學？你的書我可是連看都看不懂，每天我就跟教一個大學生一加一等于二一樣，都不夠你笑話的。”
駱楓說着又送給了沈厭一個大白眼。
“可是我只會和編程有關的科目，其他科目都是白卷水平的，駱老師真的不要我了嗎？”
駱楓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沈厭，不然怎麽會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那好吧，我勉強捎上你一個。”
不得不說，駱楓的心裏是有一點小開心的，只不過他表面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那我就謝謝駱老師收留我，考試我會努力的。”
“你別叫我駱老師，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駱楓有些別扭的碰了碰鼻尖，沈厭的聲音低沉，每一次他喊自己駱老師的時候，駱楓都會覺得自己身上一戰。
“那我叫你什麽？楓哥？小同桌？小樹葉？還是……”
沈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聲音拉的很長，一邊說着一邊慢慢靠近駱楓。
“停停停！你別說了，小樹葉是什麽鬼？”
沈厭看着駱楓整個耳朵都羞得通紅，但還是佯裝鎮定的樣子，沒忍住笑了起來：“楓葉不就是小樹葉？”
……
駱楓突然間有一種自己被沈厭撩了的錯覺。
耳根的紅暈逐漸蔓延連帶着整個脖頸都有一點發熱。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還是就叫我名字吧。”
“好。”
“你幹嘛？！”
駱楓剛擡起頭就發現沈厭突然一下子靠了過來，讓他一瞬間有些驚慌失措。
“別動。”沈厭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還在流血。”
沈厭去院子裏打了一盆井水，井水清涼，用毛巾沾濕，然後敷在了駱楓的鼻梁上。
“都怪你們，天天給我補血套餐，我今天要是流鼻血流死了，沒有一盤炒豬肝是無辜的。”
他就說他那個補法，終有一天會流鼻血流死的，沒想到這一天竟然這麽快。
“別瞎說。”
駱楓吐了吐舌尖，不在說話，過了小半個小時，鼻血才終于止住。
駱楓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自己青紫的鼻梁，啧了一聲。
“沈厭。”
“嗯？”
“今天擅自闖進你家還有不小心看了你的書桌，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啊。”
“你不用道歉，我家沒有什麽是你不能看的，真要說道歉，還是我要說，把你鼻子弄成了這樣，還疼嗎？”
駱楓現在整個鼻梁都是青紫的狀态，看上去有些吓人。
“沒什麽感覺了，我和你說過的，我皮膚就這樣，稍微有點磕磕碰碰就會比較吓人，其實沒那麽嚴重的。”
沈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也點了點頭。
“行了，別擔心了，既然都來你家了，我也沒什麽事，你作業寫完了嗎，要不要一起寫作業？”
回去也就是駱楓一個人，在一個并不能算是家的地方，他也不是很想回去。
“我這裏地方有點小，而且屋裏沒有空調，會熱。”
“不小啊，我覺得挺好的，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在找借口？”
駱楓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沈厭眸光微動，點了點頭：“好，一起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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