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遠在咫尺
“哐啷當!”
林喬手裏的托盤落到地上,杯盤碗碟碎了一地。
瓷器碎裂的聲音把林喬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識的蹲下去,伸手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別動!”
同樣兩個字,卻是發自不同的兩個人。
韓钊下樓的時候正趕上這情景,他及時從背後一把拉起林喬,問道:“你怎麽了?”
林喬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問話,被拉起來以後,目光還是一動不動的停留在不遠處的那個客人身上。韓钊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清楚站在那裏的人之後,不禁微微眯了眼睛。
“小宇,過來把這裏收拾一下。”韓钊對着料理臺的方向吩咐了一句。
宇航應聲而來,拿了打掃工具清掃被林喬摔碎的餐具殘骸。
一樓的咖啡館還沒有開始營業,那只懶花貓窩在老地方還在睡覺。大堂裏空空蕩蕩,只有掃把掃過瓷器的聲音回響在三人之間。
謝銳緩步走到林喬面前,嘴角扯了個淡淡的笑容:“Joe。”
林喬終于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韓钊還扯着他的手臂。他回頭看了眼韓钊,手臂微微掙紮了一下,韓钊這才放開了他,問道:“你們認識?”
林喬還沒回答,謝銳卻先向韓钊伸出手:“謝銳,我是Joe……林喬在芝加哥的朋友。”
韓钊和他簡短的握了握手:“韓钊,林喬的男朋友。謝先生是來中國旅游嗎?”說着,他随意的摟住林喬肩膀,輕聲抱怨:“你朋友大老遠從美國過來,你怎麽不跟我事先說一聲?”
謝銳的眼光一直停在林喬臉上,話卻是對韓钊說的:“之前一直沒定下時間,臨時決定來玩,所以沒跟他說。”
“這個季節杭州喝茶很好,謝先生趕上了好時候。”
三人之間一時沉默,林喬除了闖了禍打破一堆東西,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個字。
終于,還是Rika拿着謝銳的護照和門卡過來打破了沉默:“這位客人,Check-in辦好了,房間號是302,您的護照請收好。”
“Rika,302的洗手間下水有點問題,我已經叫人來看了。幫謝先生把房間換到202去吧。”韓钊吩咐道。
“好的,老板。”Rika一邊答應,一邊卻想,什麽時候302的下水壞了?
很快,門卡重新拿過來了,謝銳單肩背起背包,再看了一眼林喬,由Rika領着上樓去了。
林喬目送着謝銳的背影,直到從樓下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為止。
韓钊一直冷眼旁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此時終于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他的臉對着自己:“酒吧一夜情?名字都不知道?”
林喬看着他,沒有做聲。
“等下你們敘敘舊。”韓钊放開他的臉,“別忘了告訴他,你現在是誰的人。”
芝加哥到杭州并沒有直達航班。
謝銳訂的航班先到北京,再轉機連夜飛杭州,全程超過二十個小時。Rika出去以後,他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等他調整好情緒,洗完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林喬已經守着窗邊的桌子發了好一會兒呆了。見他下來,對他展顏一笑,招手叫他過去。
謝銳也對他笑笑,坐了過去。
“小宇,拿份早飯過來,順便幫我拿杯咖啡。”
“好的,喬哥。”宇航答應着,很快就把東西送過來了。
光陰的西式早餐很是可口,謝銳卻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只是拿着叉子反複叉着色拉裏的菜葉子。
坐在對面的林喬也沒好到那裏去,咖啡端來後,他連嘴唇都沒沾過杯子。
許久,林喬問道:“怎麽有空來中國?”
“上了三個月班,被放了長假。”
“你來旅游?”
謝銳沉默了一下,擡眼看着林喬:“你說呢?”
林喬張嘴,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來晚了,是嗎?” 謝銳的嘴角掠過一絲苦笑,“可惜沒辦法再早一點。”
對于說話這件事情,林喬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糾結過。
據喬媽回憶,他八個月就能開口說完整的句子,整個學生生涯中,從幼兒園的講故事比賽到大學裏的校際辯論賽從未嘗過敗績。
所謂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今天,他真是嘗到了報應,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做“張口結舌”——從見到謝銳那刻起,沒有一個問題他能答的上來。
謝銳也不要他回答,只是繼續說:“我不覺得你在芝加哥的時候有什麽男朋友。回國後新交的?”
林喬搖頭。
“那是……之前吵架了?”
林喬沉默半晌,說了一句:“韓钊是我的大學同學,這裏是我們一起開的。”
“明白了。”謝銳笑笑,“那天和Sandra吃飯的時候,你提起旅館的表情很古怪,我就想先來這裏看看——沒想到運氣還真好。”
林喬聽了這話,心裏堵得慌,面上也不免顯出難受的神情來。
謝銳看見他的神色,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讓你難過的。你就把我當成來旅游的吧,等會兒我就去外面轉轉。”
吃完這頓糾結無比的早飯,謝銳果真問了Rika一些關于杭州旅游的問題,然後就出門去了。
林喬獨自坐在光陰的後院發呆,和謝銳在一起時的場景一幕幕在他腦海裏回放——酒吧初遇、兩人的第一夜、學校花園的親吻、法語告白、聖誕夜的求婚……最終鏡頭定格在機場告別時,謝銳猶豫許久,說“等我”的那一幕。
時隔三個多月,林喬還能清晰的記起當時謝銳的表情和語氣。現在想來,謝銳應該是那時就做了打算會來找他,才說要他等。依謝銳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想說這種話讓他為難的,卻為着擔心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是說了——可惜最終仍是,天意弄人,遠在咫尺。
謝銳在外面逛完,回到光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林喬擔心他人生地不熟,一直留在大堂等他,韓钊則已經回房間了。
見到謝銳完整的回來,也沒喝醉酒的樣子,林喬放了心,跟他一起上樓準備回房睡覺。
林喬和韓钊的房間是201,謝銳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就在兩人互道晚安時,201的房門打開了。
“謝先生今天玩的怎麽樣?”韓钊客套的問道。
“印象深刻,不愧是著名的旅游城市。”謝銳回應的中規中矩。
“祝你在光陰住的愉快,今夜好夢。”韓钊嘴角上挂了點笑,又對林喬說:“你明天還要回去上班,快進來睡覺了。”
林喬應了一聲,和謝銳道了晚安,就進了自己房間。全然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之間快要結冰的眼神。
房間裏,林喬洗澡後換了睡衣正準備睡覺,韓钊卻阻止了他掀被子的動作。
“你幹什麽?”
“幹|你。”
“你發什麽瘋?不是你叫我早點睡覺的麽?”渡過了如此漫長的一天,林喬的口氣并不好。
房間是榻榻米的設計,林喬本來就是跪在地上的。韓钊壓着他的肩膀站起來,把林喬的頭強摁到自己身下,然後用已經勃|起的部位壓住他的嘴,緩緩地來回摩擦:
“他用過你的嘴嗎?”
作者有話要說: 韓小攻是不是至此翻不了身了?
評論,快到玻璃心作者的碗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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