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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靖澤警告自己,一個月後,橋路各歸,所以關于蘇蔓生的一切,他都不會去查。

他不在乎她,憑什麽去查?

蘇蔓生每天晚上都會到顧靖澤的別墅陪他上床,僅限于上床,兩個人都不問對方近況。

蘇蔓生會躲着顧靖澤跟醫生溝通發信息,顧靖澤裝作沒有看見,可是好幾次,他看見蘇蔓生聊完後就将信息删除。

若不是見不得人的關系,何需如此?

好多次好奇,想要趁她睡了的時候查看她的手機,可她都關機睡覺,開機需要密碼,光有指紋不行,他只能将她的手機再次關機。

只是奇怪,自從蘇蔓生回來後,工作壓力再大,顧靖澤忘記吃安眠藥也能入睡。

而且一覺睡到天亮。

蘇蔓生比他先起,從來不打擾他睡覺。

顧靖澤想比蘇蔓生早點起床,看看她起床後都幹了些什麽,醒來時身邊都沒有人。

他感覺自己的心态出了問題,他期盼一個月的期限,可偶爾想到一個月過一天少一天的時候,他便開始焦慮。

蘇蔓生以後還缺錢怎麽辦?

如果她不賭還好,賭博是沒底的,萬一一把輸沒了,她是不是陪別人睡一覺就抵掉賭資了?

想到這個問題,顧靖澤再次失眠了。

他終于知道蘇蔓生什麽時候起床的,她在刷牙,洗臉,穿衣服,她朝着床邊走過來,就站在他的邊上,他感覺到她的靠近,她的嘴唇印在他的額頭,“早安。”

她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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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每天早上都是這樣離開的吧?

心髒被勒緊,又悶又疼。

一個月期限的頭天晚上,蘇蔓生十點還沒有回到顧靖澤的別墅。

顧靖澤心裏有點堵,想打電話,又覺得掉了份。

快到十二點時,顧靖澤剛要打電話,大門的密碼鎖就被摁響了。

今天的蘇蔓生穿得很休閑,她穿了平底鞋,走進來,步子很慢。

她拎了些菜,走進客廳看見他坐在沙發裏看手機上的新聞,便笑嘻嘻的說,“還沒睡啊?我買了些菜,做宵夜給你吃好不好啊?”

一個月,蘇蔓生從來沒有提出做飯。

她從環保袋裏把菜一樣樣拿出來,很豐盛。

這哪是宵夜,這是最後的晚餐。

原來她也在掐着時間過日子。

顧靖澤沒有吭聲,站起來要上樓,“晚上不吃宵夜。”

“沒事兒,我做了,你明天可以嘗嘗,不喜歡可以倒掉的嘛。”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甚至聽不出一丁點的不舍得。

她一邊洗菜一邊自言自語,“芹菜葉炒雞蛋,沒吃過吧?我也是在監獄裏聽獄友說的,沒做過,來試試看。”

“番茄可是個好東西,什麽東西不好吃,放點進去一下就變得好吃了。”

“牛肉要多吃點,補鈣呢。”

“聽獄友說,鲫魚要油煎一下,熬得湯才有奶白色,而且更香。”

顧靖澤沒走,他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挪不動腳步,看着蘇蔓生把菜一個個做好,再一個個端上桌子。

她廚藝不好,鹹的鹹,淡的淡,可他也吃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時候,今天的蘇蔓生沒像以往一樣爬到顧靖澤的身上勾引,而是靜靜的躺着,顧靖澤翻身上去,她也沒有以前豪放,總是念着,“今天人有點不舒服,你別太猛,輕一點。”

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保護什麽東西似的。

顧靖澤本不想睡,可這一個月的睡眠真的很好,心很踏實似的。

蘇蔓生起床時小心翼翼。

她刷牙洗臉收拾好一切,穿衣鏡中的自己手掌摸着肚腹。

懷孕了,她終于懷孕了,豆豆有救了。

從今以後,橋路各歸。

蘇蔓生走到顧靖澤的床邊,這一次,她沒有再像以往的每個清晨吻他的額頭,而是看着他英俊的輪廓,眼中濕潤。

“顧靖澤,再也不見!”

——

顧靖澤醒來時,下意識摸了床邊一把,空空如也。

他騰地坐起來,翻身下床,這一個月,蘇蔓生的洗漱用品都放在這邊,傭人還給她準備了拖鞋。

而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連牙刷和口杯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一個月了,結束了。

他以為這一天到來時,他的心不會亂,他只需要照常工作,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心越來越亂。

晚上睡不着,他只能把安眠藥翻出來,重新吃上。

他給她的錢,能揮霍一段時間,她知道他的大方,沒錢了一定會再來找他。

可是沒有,整整過去三個月,她都沒有再給他打一個電話。

顧靖澤坐在總裁辦公室裏,他看着助理,“蘇蔓生跟你聯系了嗎?”

“沒有。”

“外面有她什麽消息?”

“也沒聽說,總裁,您上次給她的錢,足夠她買車買房好好生活了,您不用擔心。”

“她賭,多少錢都經不住她造,你查一下看看她最近是不是又賭了,還是跟其他人扯上了什麽關系?”

顧靖澤自己都不肯承認,他最擔心的,是蘇蔓生已經找到了另外一個靠山。

她那樣的女人,別說工作能力,姿色已經是絕佳,怎麽可能沒有男人願意給她花錢?

半個小時後,助理走進顧靖澤的辦公室,“總裁,三個月前,蘇小姐已經離開港城了,沒有任何消息。”

顧靖澤騰地站起來。

什麽叫沒有任何消息?

永遠消失了?

後背有汗竄起,精壯的身體也忍不住抖了抖,他拳頭緊握壓在桌面上,“好,不用再查她了,是死是活都不用管了!”

顧靖澤從辦公室走出去,只覺得一路踏在雲端,腳步虛浮得厲害,即便把蘇蔓生送進監獄,他也沒有這次嚴重的感覺。

車子一路開到監獄,顧靖澤下車,看着鐵門高牆,兩年七個月,那個女人待在裏面替他的父親贖罪。

那是他們蘇家欠他的!

他不用愧疚!

這高牆裏面,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和她有了關系,他得弄死他!

然而,顧靖澤費勁力氣,也沒能查出和蘇蔓生有關系的男人是誰,卻查出蘇蔓生在獄中産下一個女嬰,剖腹,剖腹時的病歷寫着,少了一枚腎。

補充病歷,那枚腎于她23歲移植。

移植對象一欄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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