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信仰之争14
彌撒爾怔愣片刻,面上一喜,下意識放輕音量,“你是打算跟我走嗎?”
慕缪在他激動的目光下颔首,“可以嗎?”
“當然!”
彌撒爾以極快的速度答應就怕慕缪會反悔,他現在欣喜若狂,恨不得現在就帶慕缪離開這個惡心的天國。
與他的激動興奮相反,慕缪顯得心情寡淡,興致缺缺,漆黑卷翹的睫羽也是失落地低垂着。整個人就像受了委屈的小貓咪,連身上光滑柔順的毛發都黯淡了不少。
彌撒爾很快冷靜了下來,凝視着慕缪身上斑駁的痕跡,如同被一桶冷水當頭澆下,喜悅又在一瞬間被憤怒取代。
彌撒爾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血族是重欲的種族,他自然知道這些痕跡背後意味着什麽——有人侵犯了他。
彌撒爾神情變得可怕,一把抓住慕缪的手,壓抑着怒火問道:“是賽西維多對不對?他弄你了。”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陳述句。
慕缪的那只白嫩的手腕被他握得很疼,他不免嬌氣地皺着眉,使勁兒掙脫他的束縛,“管你什麽事啊,放開!”
“什麽叫不關我的事!”彌撒爾被他這句激怒,音量也随着火氣提高,他氣得暈頭轉向,“我是……我……”
他語窮了,對啊,他以什麽身份來讨論這件事呢?
彌撒爾眸光黯淡,手虛虛地搭在他手腕上。
慕缪甩開他的手,這次能順利地抽回手,他心疼地揉揉他泛紅的手腕,咕哝着,“很疼的……”
彌撒爾看見他纖細白嫩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已經隐隐有向青色轉變的跡象。
他幹巴巴地後退一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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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缪只是低着頭不理他,主要是他現在的心情也很糟糕,進入豎起尖刺的刺猬狀态。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是彌撒爾打破寂靜,他眉眼低垂地伸出手拉過慕缪的手。
慕缪掙紮起來,彌撒爾按住他的手,輕輕說了句,“別動,我幫你治傷。”
慕缪狐疑地注視他專注的眉眼,心中嘀咕,這個血族大BOSS有那麽好心嗎?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彌撒爾動作輕柔,用指腹劃過他手腕上青紫的地方,不僅僅是他捏出來的手指印,還有賽西維多弄出來的吻痕,全被他消除得一幹二淨。
慕缪只覺得他觸碰過的地方泛着冷意,是夏日冰霜那種舒服的冷,并非刺骨寒冷,彌撒爾消除了他手腕上的吻痕還不滿足,将慕缪薅過來。
如同大獅子細心地為幼崽整理身上的毛發一樣,順帶着抓掉将礙眼的虱子。
慕缪覺得很舒服就沒有阻止他,只覺得他這般殷勤奇怪得很,誰知道這人的舉動越來越過分,手往他衣服裏鑽,還要扒他的衣服!
彌撒爾徹底變成一個冷冰的祛吻痕醫生,抓住他的衣服,“把衣服脫了,裏面還有。”
“不要不要。”
慕缪抗拒地直搖頭,雙手緊緊攥着衣領,死活不撒手。
他又不是不知廉恥的人,怎麽能随意在外人面前脫衣服呢?
彌撒爾現在被他刺激得精神偏激,強行将慕缪抱在懷裏,伸手去扯他的衣服,“沙利葉,乖點。”
慕缪小嘴抿得緊緊的,他掙脫不開彌撒爾,幹脆順勢蹲下,抱住膝蓋蜷縮成一團,倔強地不松手。
只要彌撒爾一靠近他,他就對着他又推又踢的,不讓他靠近自己。
彌撒爾既要脫他衣服又要保證不傷到他,糾纏後出了一身汗,無奈只好放棄,“好了,不碰你了好不好,乖點。”(審核看清楚,連嘴也沒親!脖子也沒有!)
同時,他也更加心疼慕缪。
他那麽讨厭別人的接觸,是怎麽忍受得了塞西維多對他的冒犯呢?也難怪他身上的痕跡那麽可怕,一定是他百般抗拒之後弄傷的。
彌撒爾沉浸在他想象的場景中,對慕缪的憐惜以及對塞西維多的憎恨同時到達頂峰。
慕缪見彌撒爾失神的模樣,憤憤地哼了聲,将被他扯亂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他站起身子,賭氣地轉身大步朝着門外走去,“你自己待在這裏吧,我走了。”
彌撒爾連忙回神,“沙利葉,你要去哪?”
慕缪叛逆地回答,“不要你管。”
彌撒爾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回蕩在這寂靜的寝殿,“明天月祭典,我帶你離開。”
慕缪的腳步一頓,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垂下眼簾,聲音沉悶,“一定要這麽快?”
他其實還是很不舍的。
彌撒爾有他的考量,“明天是天國戒備最松懈的一天,是最好的機會。”
“……好。”
在回塞西維多宮殿的路上,慕缪俯瞰着這座掩映在雲間的國度,将一切景象盡收眼底,因為他知道再次見面他便是天國的敵人、叛徒。
他也不知道神為何會容許他生活在這裏,但祂若是知道了他選擇回到血族,會失望嗎?其他幫過他的天使們知道他的身份會後悔他們的好心舉動嗎?
慕缪心情複雜,辜負他們産生的愧疚感讓他非常難受。
塞西維多坐在桌案後處理那堆積如山的公務,他此時心不在焉,時不時朝着門外看一眼,終于,慕缪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塞西維多的眸子亮了亮,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将慕缪抱在懷中,聲音中摻雜着他也沒意識到的抱怨,“我等你很久了。”
慕缪置身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汲取着他身上的溫度,“對不起啊,跟拉斐爾哥哥說得久了點。”
他隐瞞了回自己宮殿去見彌撒爾的事。
塞西維多笑了笑,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沒事……沙利葉,你哭了嗎?”
塞西維多面色一變,在看到到慕缪眼角的緋紅後慌張起來。
他擡起慕缪的臉,這才發現他眼眶還是濕潤的,睫毛上挂着小水珠,像是大哭了一場。
雖然昨晚慕缪也哭了,但和現在這種傷心的哭泣不一樣。
塞西維多被他的淚水牽動着神經,只覺得慕缪哭泣比在他身上砍一刀還要難受,他心疼地替他擦拭淚水,“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還是拉斐爾罵你了?”
“沒有,都沒有。”慕缪扭過頭,胡亂地擦擦眼睛,鼻音很重地辯解,“我才沒哭呢。”
慕缪的态度顯然是不想多說,塞西維多只能看着他幹着急,什麽都不能做。
終于,001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對這個世界太認真了點?】
慕缪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我還沒習慣做壞事吧,等我臉皮厚了估計就好了。】
001:【……多練練,臉皮自然就厚了。】
慕缪深吸了一口氣,平息情緒,他掃了眼塞西維多還沒處理完的文件,“還要那麽多,你明天真的能去月祭典嗎?”
他倒是寧願塞西維多不能去,這樣他和彌撒爾逃跑也能輕松很多。
塞西維多也跟着他換了話題,只字不提不提他剛才哭的事。
他抱着慕缪坐在椅子上,揉了揉他的腦袋,“可以的,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慕缪心情複雜,蔫噠噠地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塞西維多偷瞄了他一眼,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不自在,“沙利葉,明天我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慕缪一心一意都在為明天的出逃做打算,也沒聽清塞西維多具體說了什麽,他敷衍地點點頭,“好哦。”
塞西維多眸子盛滿笑意,那雙深藍色的眼睛璀璨奪目,好看極了。
明天在月祭典上,他會鄭重而莊嚴地向慕缪求婚,讓所有天使都看見他對這份感情的珍重,同時也要讓全天國的天使都知道慕缪是屬于他的。
只要設想明天他和慕缪會在站在熱烈綻放的月神花中,說出的誓言會将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那純白無垢的花朵會見證他們之間純粹而炙熱的感情,塞西維多就忍不住上揚唇角,無比期待明天的到來。
慕缪和塞西維多心存各異,兩人不約而同地都在為明天的到來做打算。
這天下午,塞西維多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慕缪眼睜睜地看着那數不清的文件一點點減少,桌案上變得一幹二淨。
塞西維多閑了下來就去鬧慕缪。
慕缪心中有愧,這次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乖,由着他順着他來,偶爾不舒服也只是悶哼一聲,眼睛霧蒙蒙的。
但總體而言,賽西維多還是個勤奮好學的人,這次的成績進步很大,最起碼不像上次那樣折磨人。
但又讓人不忍心打擊他的信心。
這一次就還很多,
慕缪滿意地點點頭,果然,孺子可教。
塞西維多的氣息染上慕缪的全身,尤其是慕缪漂亮的鎖骨周圍,重新遍布了新鮮的吻痕。
塞西維多修長好看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細膩的皮膚,凝眸注視着他白嫩的手臂,“這塊的痕跡怎麽沒了?”
慕缪眼神朦胧,彌漫着水霧,他的腦子變得混混沌沌的,轉不過彎,“嗯?什麽啊?”
“沒事。”
塞西維多再次一口咬上他的手臂,再次在那條白藕般的手臂上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慕缪全身各處都很白,而塞西維多就像是一個娴熟的畫家。
畫家拿着他的工具在這張白紙上随心所以地作畫,有時是素描畫,堅硬的筆尖在紙上勾勒出痕跡的同時發出摩擦的響聲。
有時又是一副水彩畫,只是這個畫家的技術不好,經常将畫布弄得水淋淋的,不成章法。
最後一整張白紙上全是斑斓的水彩,畫家最後也洩氣了,幹脆将剩下的水彩全潑在畫布上。
作者有話說:
麻了,六次,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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