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信仰之争28
等慕缪睡醒睜開眼睛後,眼睛一動就看見被捆着躺在地板上的兩人,他瞬間呆住,揉了揉眼睛。
拉斐爾和烏列耶爾背對背捆着,身上穿得黑乎乎的,還在嘀嘀咕咕着埋怨對方,只是聲音很小,明顯是怕吵醒慕缪。
慕缪眨眨眼,如夢初醒,“拉斐爾哥哥、烏列耶爾,你們怎麽會在這?”
他環顧了四周,沒找到席筠池的身影,撇了撇嘴。
這人怎麽變得和彌撒爾一樣,神出鬼沒的。
拉斐爾見他終于醒了,長長呼出一口氣,“你沒事啊,我差點以為你你被彌撒爾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謀害了,可把我吓死了。”
烏列耶爾深以為然,“就是,你睡覺怎麽連身也不翻翻?害得我還以為你翹辮子了。”
慕缪:“……”
他睡覺安分不行嗎?
慕缪赤腳踩在地板上,被冰涼的溫度冰得蜷縮了下腳趾,他嘗試地拉動他們身上的繩子,繩子紋絲不動,“是彌撒爾綁住你們的嗎?”
烏列耶爾對彌撒爾意見很大,“廢話,除了他還會有誰,就該在煉獄裏多打他幾鞭子。”
“你說什麽?”慕缪皙白的手立即收了回去,秀氣的眉毛皺的緊緊的,“你打他了?”
聽出慕缪的語氣不太友善,烏列耶爾咽了咽口水,竟然從他身上察覺出危險。
就是因為他打了彌撒爾?
“對,我就是打他了,怎麽,你心疼了?”烏列耶爾破罐子破摔,頭一撇,語氣委屈,“才來了這裏多久,就護着人家了,我還攔着不讓塞西維多來找你,沒良心……”
慕缪沉默了一瞬,“不是的,我沒有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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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就是護着那個彌撒爾。”
慕缪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我喜歡他,當然要護着他。”
烏列耶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才在說,你喜歡誰?”
彌撒爾?!
這才幾天啊,他就喜歡上人家了?!
烏列耶爾難以置信,也不想相信他們養大的小天使怎麽容易就被拐走了。
他用後背拱了拱沉默的拉斐爾,“你愣着幹嗎,你說句話啊!沙利葉說他喜歡彌撒爾啊!”
拉斐爾嘆息一聲,看了慕缪一眼,語調慢悠悠的,“說什麽啊,這不明擺的一顆心都撲倒人家身上去了嗎?沒什麽好說的。”
突然,他話音一轉,“哦對了,小沙利葉啊,記得千萬別整出孩子來,不然啊,生孩子很疼的。”
慕缪嗫嚅道:“我知道。”
“知道就行。”拉斐爾也沒什麽好說的,只是看向慕缪的目光含着感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小沙利葉也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也有自己的抉擇了。”
慕缪聽着他這句話,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說這麽煽情的話幹嘛。”
拉斐爾神神秘秘地對他招招手,慕缪湊了過去。
拉斐爾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是我接生的。”
慕缪震驚地看着他,拉斐爾眨眨眼,懶洋洋地靠在烏列耶爾背上。
慕缪聲音酸澀,“那你、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麽死的嗎?”
“安諾啊。”拉斐爾眸光微動,扯動嘴角,“當然知道,一代血族中的佼佼者,神還那麽愛慕他,這世界哪還有什麽能傷到他的啊,無非就是他自己尋死罷了。”
慕缪呼吸困難:“……因為我嗎?”
“不算。”拉斐爾看向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大概是恨屋及烏吧。”
本來對孩子的愛有一大半來自對愛人的愛,倘若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并非所愛之人,那他的存在只是令人厭惡。
處在狀況之外的烏列耶爾表示很茫然,“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沙利葉的父親不就是父神啊,祂不是好端端的在第九層天嗎?
慕缪不得不承認在聽到拉斐爾這句話時,心髒抽痛了一下,倘若換成真的沙利葉,恐怕是要當場大哭吧。
一個寬闊的身影陡然籠罩他,席筠池從背後抱着慕缪,“聊完了嗎?該去吃飯了。”
慕缪也知道為什麽席筠池不在,他興許是知道他要問拉斐爾一些問題,他在不方便,這才離開的。
慕缪指着拉斐爾身上的繩子,“能松開他們嗎?他們都是我在天國的好朋友。”
席筠池指腹擦過他的眼尾,帶走一滴淚珠,“聽你的。”
下一秒,束縛住拉斐爾和烏列耶爾的繩子消失不見。
慕缪百感交集,手靜靜地跟席筠池的握在一起,對方偏冷的體溫從掌心傳來,時刻讓慕缪知道他的存在。
拉斐爾看着準備帶慕缪去吃飯的席筠池,出乎意料地喊住他,“彌撒爾,我和烏列耶爾也算是沙利葉的長輩,你這裏管飯嗎?我們餓了。”
“嗯?!”烏列耶爾震驚,“我們不回天國嗎?”
拉斐爾面帶微笑的看着慕缪,私底下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烏列耶爾疼得龇牙咧嘴,什麽話也不說了。
身為主人家,客人想要留下來吃飯自然沒有趕人家離開的道理。
慕缪卻發現了盲點,“你們不是可以不用吃飯的嗎?”
平日裏在天國就沒見到他們怎麽吃飯,難不成是想特地來嘗嘗血族特色美食?
可他們吃得慣嗎?
慕缪疑惑不解。
拉斐爾站起身走到慕缪身邊,實話實說,“吃飯倒是次要,主要是想看看你在這裏過得怎麽樣。”
說着,他對席筠池投去審視的目光。
席筠池已經對這種目光十分熟悉,那天希爾達看見他時也是這樣娘家人的眼神。
席筠池攬着慕缪往餐廳走去,“沒事,讓餘夕給他們準備一些水果之類的就行。”
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吃飯,更多的是想看他的表現。
慕缪對于這種複雜的人際交往關系尚不熟悉,真以為是拉斐爾和烏列耶爾餓了。
得到吃飯消息的餘夕愣了幾秒,不懂為什麽以血為食得血族突然要吃水果,總不能是葷腥的吃多了想吃點清淡的吧。
“奇奇怪怪的……”
餘夕喃喃自語,還是吩咐血仆去找水果去了。
他眼睛底下有大片的黑眼圈,幾天沒睡覺全靠打工人的信念苦苦支撐,記起昨晚的天使入侵,餘夕沒忍住笑了笑。
太好了,兩邊終于要打起來了,他終于可以擺脫這個打工人的身份了。
就在他激動興奮地将水果端上餐桌,見到餐桌上的兩個天使以及他們之間那奇怪但融洽的氣氛,餘夕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這這這……不是說天使和血族是宿敵嗎?為什麽還能這麽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飯!】
【也不算是其樂融融,起碼那兩個天使全程都沒有跟彌撒爾說一句話,一直都是在和沙利葉老婆說話來着。】
【天使也會喜歡長得好看的血族嗎?嘿嘿嘿。】
【知道前情的人來說說,那是因為沙利葉老婆是混血,也有一半的天使血脈,還是等級最高的熾天使哦。】
席筠池知曉他不受慕缪的娘家人待見,沉默地劃開手腕,用杯子給慕缪裝滿血,放在他的手邊。
拉斐爾見到後挑了挑眉,偏頭靠近捧着杯子喝的慕缪,“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血來喂你的嗎?”
“對啊。”慕缪舔掉唇邊的血,“其他血族的血都不好喝,就他的好喝一些。”
拉斐爾心想,一代血族的血自然好喝,每一滴對于普通血族來說都是聖物,哪像慕缪這樣有個移動血庫。
慕缪喝完血後,扭頭問他們,“你們怎麽會突然來找我啊?”
烏列耶爾大口咬着蘋果,臉色臭臭的,“本來沒想來的,恰好追尋那個叫時麟和徐桉的力天使的蹤跡,發現他們來了這裏。”
“又擔心某個沒良心的天使被血族欺負了,或者在兩軍交戰時被傷着,準備連夜帶走來着。”
聽到兩軍交戰這個詞的餘夕眼睛亮了亮,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
慕缪一聽就明白烏列耶爾說的是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過盤子裏的果子塞給他,“我哪有被欺負啊,席……彌撒爾對我可好了。”
烏列耶爾哼了一聲,接過慕缪的果子,放在嘴裏狠狠一咬。
慕缪比較關心時麟,“那你們找到他們了嗎?”
烏列耶爾:“沒有,那個叫時麟的力天使有種很奇怪的能力,經常憑空消失,抓他很棘手。”
慕缪也是知道這點,他咬着下嘴唇,思索對策。
一旁的席筠池突然出聲,“血族不會開戰。”
彌撒爾是血族的始祖,他的決定自然代表整個血族。
雖然這件事是彌撒爾主動挑起的,但他現在宣布不開戰,對于兩族而言也有緩和的餘地。
慕缪則是聽出席筠池話中另一個意思,兩族不開戰,那麽玩家的陣營任務無法完成,時間一到就會被系統宣告任務失敗。
時麟為此一定會主動出現。
慕缪笑嘻嘻地在他臉上親了口,“你真聰明。”
席筠池莞爾,拿過他喝完的杯子,“吃飽了嗎?”
“嗯呢,肚子也鼓起來了,你摸摸。”
慕缪撩起衣服,讓席筠池去摸他圓溜溜、白嫩嫩的小肚子。
“咳咳!”
拉斐爾眼皮一跳,拍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分說地扯下慕缪的上衣,蓋住他的小肚子。
慕缪不樂意地扁嘴看他,往席筠池這邊挪了挪。
席筠池也只是笑笑不說話,揉了揉慕缪的腦袋。
“說不打就不打了?”烏列耶爾驚訝,說出餘夕的心裏話。
心如死灰的餘夕眼中煥發出希望的光芒。
烏列耶爾憂心忡忡,“塞西那邊已經開始整兵待發了,這怎麽辦?”
自從慕缪跟着彌撒爾離開後,塞西維多對于血族的仇視更上一層樓,不一定會善罷甘休。
拉斐爾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悠悠然地說道:“沒事,我們在這裏多留幾天就行,打不起來的。”
他說得這般篤定,慕缪不由自主地也認同了。
可幾天後,他才終于知道拉斐爾這話是什麽意思。
除了塞西維多,所有的熾天使全部來了血族,他們是分幾批來偷慕缪的,結果自然是被席筠池攔阻,以同樣的手法将他們綁住。
最後發現同伴都在這裏,也算是另類地團聚了,便選擇留下玩幾天,好好觀賞一下異域風光,順便考察一下席筠池。
此時天國。
塞西維多撲在一大堆文件中奮筆疾書,等到處理完那如山高的文件後才叫了侍從,“軍隊整理好了嗎?”
侍衛是一位智天使,他欲言又止,“那個……殿下,負責軍隊整編的烏列耶爾殿下不見了。”
塞西維多擡起頭:“?”
智天使頂着他威懾力十足的目光,接着說道:“不僅僅是烏列耶爾殿下,拉斐爾殿下、索菲亞殿下、菲尼托殿下……都不見了。”
塞西維多換了個說法,“……現在天國還有幾位熾天使?”
智天使瞅了他一眼,垂下腦袋,“一、一位,就您一個。”
賽西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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