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熱鬧的馬路附近并沒有人注意到周遭的氣氛不對，柯越他們和九中的人徑直走向圍牆外的那塊荒地上。

身形剛隐入黑暗，柯越就先發制人的朝着右前方那家夥一腳踹了過去，開玩笑，對方可是有四個人好不好，要是還得互相問候一句說聲開始，那還打個屁啊，先下手為強才是真理。

那人沒料到自己會被偷襲，踉跄了一下，就想開口罵人。不過柯越完全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上前又朝他肚子上補了一拳。

“媽的，你們玩陰的是吧。”其中那個矮個子朝着柯越的臉就打算揮拳，辛陳從後面拉了他一把，險險躲開了對方攻擊，因為力度之大而從臉側劃過的氣流讓柯越認真了起來。

“今天不把你們揍乖了，我跟你姓。”柯越避過他的左手，從側面控住他右手手腕，動作迅速的踢了他腿彎一腳，把人踹的跪倒在地上之後，柯越對着他臉就來了兩下狠的。

李航一打架也秉承了他一貫的猥瑣作風，抓起把雜草就朝對方扔了過去，趁着對方扭頭躲避的空檔，朝別人腹部當機立斷給了一腳。然後跨坐在對方身上，又補了幾拳。

等辛陳撂倒最後那個，三個手拍拍身上的雜草，李航一嘲笑道，“就你們這樣還來叫板呢，找揍麽？這下爽了沒？”

那幾個人瞪着他們，一時也都沒說話，只剩下混着夜風的急／促／呼／吸聲。

“行了，走吧，”看那些人也找不了什麽事了，辛陳拉拉柯越，“再晚點寝室門都要關了。”

柯越又看了地上那幾個人一眼，轉身朝着學校圍牆那邊走去。

“還以為他們多厲害，是吹的挺厲害的。”李航一滿不在意，“這種人不管來幾個都能給他們放倒。”

“你也挺能吹的。”柯越走在最後，笑他道，“下次讓你以一對十。”

就在柯越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一直在地上躺着的一個人突然安靜的站了起來，撿起手邊一塊廢磚朝着他們沖了過來。

聽到了身後雜草的響動和那人因為跑動帶起的風聲，辛陳回頭，就看見對方舉着磚頭要砸過來的樣子，而柯越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辛陳下意識拉了他一把，伸手擋了一下避之不及的磚頭，頓時一陣鑽心的痛楚從左手手腕處彌散開來。

“辛陳！”柯越去扶他，李航一也為這個變故呆了一下。

“沒事，”辛陳揉揉手腕，看着那人打算繼續朝他們進行攻擊，辛陳推了一把柯越，“你站到我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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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越按住辛陳的手，李航一回神了，朝着那人就要沖過去，結果柯越比他更快一步，一腳就踹到那人腰側，聽到對方的痛呼聲，柯越劈手奪過他握着的磚頭，空着的一只手朝他肚子揍了一拳，這一連串動作很快，直到對方被揍趴到了地上，辛陳看見柯越拿着那塊磚沖着對方臉上就要砸過去。

辛陳被他吓到了，趕緊喊道，“柯越！不行！”

柯越的手頓了頓，可心中一股火氣卻怎麽都緩解不了，于是拿着磚頭對着那人的肩膀直接拍了下去，力氣之大，磚頭都成了兩段。

另外幾個人顯然被吓到了，幾乎都愣在那裏。

柯越起身朝剩下的三個人說道，“行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

辛陳拉住他把人往回拽，李航一對那群人喊道，“趕緊滾吧。”

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扶起還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一邊回頭一邊往馬路那邊跑了。

柯越也懶得去追，只是小心翼翼握着辛陳手腕，問道，“是不是很痛？我們去醫務室。”

“沒事，”辛陳用另一只手去拍柯越腦袋，“有你這麽打架的麽！”

“我錯了。”柯越倒是老老實實道歉，“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手有沒有事。”

李航一也皺眉，“等會還要翻牆，你手現在能使力麽？”

“放心吧。”辛陳安慰着這兩個人，“活動沒問題。”

走到校圍牆外，李航一說道，“我先過去看看情況，然後你倆再翻。”

于是柯越和辛陳就站在圍牆外面等着李航一信號，期間柯越一直握着他受傷的手腕，手指輕輕撫摸着。

“行啦，沒人。”李航一的聲音壓低了從裏面傳了過來。

柯越先爬了上去，然後拉着辛陳的右手，讓他盡量不要費太多力氣。

辛陳左手剛一碰到牆頂，清晰的疼痛感立刻如觸電一般，他悶哼一聲，身子也微微傾斜了一下。

“很痛？”柯越緊張的去扶他。

“還好，”辛陳催促道，“趕緊跳下去，不要在這一直呆着。”

“我先跳下去，你的手別撐着，直接跳下來，我接住你。”

“你接得住麽？”辛陳笑着打量他一眼。

痛的臉色都白了還逞強，知道辛陳是想緩解一下自己心情，柯越雖然着急但緊繃的神經也略微放松了些，“放心吧，每天抱着你睡覺還不知道你多重麽。”

李航一着急了，“你倆打情罵俏先下來成麽？要是被抓住的話，別說我抛棄革命情誼啊。”

柯越輕巧的躍身落到了草地上，然後沖辛陳張開手，“陳陳跳吧。”

雖然圍牆不是很高，不過辛陳還是有點擔心，這要摔到地上估計也夠嗆。柯越這身板看着不是那麽可靠的樣子．．．

看着他猶豫不決，柯越都快被氣笑了，自己有這麽不讓人信任麽？于是使出殺手锏，“我手上傷還沒好呢，要被抓住了寫檢讨手疼。”

“．．．知道了，接好啊。”說着，辛陳咬咬牙就從上面跳下來了。

柯越穩穩的抱住了他，不過因為沖力的關系，還是後退了兩步。

三個人觀察了一下附近，确定沒有巡查老師，絕對安全之後，柯越拉着辛陳去了醫務室，讓李航一先回寝室。

醫務室的老師都快認識這兩個人了，給辛陳檢查完之後，說道，“你這是撞哪了，還好沒傷到骨頭，不過可能會腫幾天。”把開好的消腫止痛藥膏給兩人遞了過去，“這段時間受傷的手別用力知道嗎，要不然更痛。”

于是柯越謹遵醫囑，連着好幾天什麽事都不讓辛陳做，作業什麽的都代寫了，辛陳表示很無奈。

政治課上，臨近退休的政治老師正在講臺上慷慨陳詞，然而臺下卻趴倒了一大片，下午第二節課最容易犯困了。不過對待學習還是很認真的柯越同學此刻在奮筆疾書記重點，辛陳左手不方便，只能一只手在那寫着，想要伸手翻個頁還被柯越輕輕按住了。

“不要亂動受傷的手，要做什麽，我來幫你。”柯越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老師，轉頭壓低聲音對辛陳說道。

“沒事了...”辛陳也不願做筆記了，想把手放桌上結果不小心把柯越的筆給碰掉了。

“我來撿。”柯越目光在地上梭巡了一會才發現筆滾到桌子外側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彎下身子一只手抱住辛陳的腰，另一只手去摸那支筆，終于給他撈到了。

辛陳低側着頭問他，“找到沒？”

柯越握着筆對着辛陳出聲的方向轉頭應了一聲，可是他忘記了辛陳是低着頭的，于是當他微微直起身子的時候，自己的嘴唇正好和辛陳的輕輕擦過。兩個人保持着彎腰、大眼瞪小眼的姿勢呆住了。

柯越心跳開始加速，看着辛陳近在咫尺的黑眸和優美的唇形，他腦袋裏想到的全部是剛才那淺嘗辄止的柔軟，感覺胸口有什麽東西漲漲的、又像是要滿溢出來一樣。

如同小時候家長突然給了一大袋糖果，告訴自己可以吃到夠，不用擔心蛀牙和晚飯。那種甜蜜的幸福感和淡淡的恐慌，渴望擁有又害怕只是個美好幻想。患得患失，好像談戀愛一樣。

柯越瞬間清醒了，談戀愛？等等...都忘了現在還在教室了。他在心裏對自己無語了一陣，想象力什麽時候這麽豐富了。然後戰戰兢兢的擡頭瞄了一眼，還好還好，老師根本就沒注意這邊，後面兩排的人也睡的昏天暗地。

辛陳看了看柯越，又慢吞吞的趴回桌子上。柯越也學他那樣趴在桌子上，盯着對方一動不動。

安靜了幾秒，辛陳轉頭瞪他，“看夠沒？”

“看你好看啊，”故意去肉麻一下他，柯越還隔着空氣沖辛陳“啵”了一口。

果然辛陳一臉被寒到的表情。

柯越瞅了瞅老師，又對辛陳說道，“你剛剛臉好紅，耳朵也紅。”說着就去捏他耳垂。

“完全沒有。”辛陳企圖用胳膊去阻止他的動作，顯然沒成功。于是只好默默的看着老師，忍受着某人的騷擾。

“就是剛剛親到的時候啊。”

“親你個頭。”在桌子底下，辛陳伸腿踹了柯越一腳，這家夥又開始犯抽了。

趁着老師轉身寫板書的時候，柯越惡作劇的湊近辛陳臉側，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對方耳邊響起，“喂．．．難道這是你初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