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悸動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左手的手指
淩川沒說話,林溪源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腦內白光一閃,脫口而出:“學長是來看我比賽的嗎?”
淩川頓了頓,隔着她頭上的帽子揉了揉她的腦袋,“加油。”
林溪源懵懵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加油”是什麽意思?學長是默認就是來看她比賽的?
嗯,學長就是來看她比賽的!
林溪源略略低頭,扶了扶帽檐,唇角緩緩地向上彎了彎,有了學長的鼓勵,她感覺她一個人就能戰勝整支隊伍!
信心是有的,可實力就有點差強人意了。
拔河的項目開始時間是上午十點半,第一場抽簽的對手是機電工程系。
美術系對機電工程系。
美術系的男女比例還算平均,但機電工程系一眼望過去大都是男生,兩支隊伍都沉默了。
到了比賽場地,班長還煞有介事的排兵布陣了一番,林溪源也看不懂拔河比賽的排兵布陣有什麽講究,反正讓她站哪裏她就站哪裏。
比賽開始前,林溪源還轉頭看了眼站在場外的淩川,得到淩川的微笑鼓勵後,更覺得信心滿滿。
兩分後,兩方都已就緒,裁判握住繩子中間,吹哨示意比賽開始。
祝丹山的一句“加油”還沒喊出口,比賽就結束了。
淩川:“……”
祝丹山:“……”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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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丹山扯着嘴角,偏頭壓低聲音說:“這确實有點不太好表現……”
他頓了一下,又另辟蹊徑:“但是你還可以趁機安慰安慰她呀,畢竟輸了比賽嘛。”
祝丹山的話音剛落下,就見林溪源跑了過來,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語氣雀躍:“我比賽結束了。”
祝丹山:“……”
啊這……
淩川揉了下她的腦袋,忽然說:“給我看看你的手。”
林溪源頓了頓,猶疑的攤開兩只手,掌心朝上。
看見自己的掌心,她也驚訝了一下,剛才只顧着拉繩子,拉完繩子就跑來和學長說話,她都沒注意手心有兩道紅痕,還微微泛着青紫,應該是繩子被對方拉走時摩擦出的勒痕。
其實并不嚴重,過一段時間痕跡就會自己消失,但她的手心白淨柔軟,勒痕在上面就顯得很明顯,頗有幾分觸目驚心的味道。
林溪源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出神,忽然視線內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這只手握住了她左手的手指,掌心貼在她的手背上,還用拇指在她手心的勒痕處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後又把手拿開了。
……?!
學長剛才……是摸她的手了嗎?!
林溪源一下就屏住了呼吸,懵懵的擡眼看向淩川。
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漆黑的眉眼此刻微微皺起,眼底似乎蘊藏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緒,林溪源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那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就聽見他問:“疼嗎?”
林溪源下意識的想說“不疼”,話到嘴邊腦子裏噼裏啪啦的像是開竅了似的,又給咽了下去,換成了兩個慘兮兮的字:“好疼……”
她癟着嘴角,眨着明淨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活脫脫一個嬌氣又乖軟的小可憐,很惹人心疼。
淩川輕皺了下眉心,俯下身子視線平直的與她對視,聲音也柔和了很多,帶着幾分輕哄的意味:“那我們去醫務室開點活血化淤的藥。”
林溪源:“……?”
倒……倒也不必。
這種情況難道不是安慰她幾句就行了嗎為什麽要去醫務室???
“不用了吧,沒有那麽嚴重。”林溪源立馬把手縮了回去背在身後,也不演慘兮兮的小可憐了,立馬變身乖巧懂事溫柔優雅的美少女,“明天就好了,就不給校醫老師添麻煩了叭。”
淩川忽然笑了下,帶着笑意的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你害怕看醫生?”
“……”林溪源哽了哽,“才不是的,我是沒那麽嚴重,就被繩子勒到了而已,沒有必要浪費醫療資源,你看我同學,一起拔的河,人家都沒有去看醫生的呀。”
再說了,要是還沒走到醫務室呢,她手心的勒痕就消失了那才是尬穿地心呢!就算勒痕沒消失,醫生看了這症狀也得鄙視她一番。
淩川輕輕按了下她的頭頂,“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林溪源:“……?”
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溪源頓了一下,不過她也沒心思去深究這話的意思,一本正經的拒絕:“不用去醫務室,真的沒關系。”
淩川頓了頓,聲音很輕:“好,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比賽結束了要慶祝一下,有沒有想吃的?學長請你。”
啊,驚喜來的如此突然嗎?
不用去醫務室了還能和學長一起吃飯!
林溪源輕抿的嘴角悄悄往上彎了彎,清澈眼眸亮晶晶的,“我想吃火鍋。”
淩川彎唇:“好。”
兩人都愉快的準備去吃火鍋了,祝丹山還沒回過神來,他川哥這不挺會表現的麽,額不是……不能說是表現了,他那就是真情實感!拔河比賽手上有點勒痕多正常的事,他不知道嗎?他知道!可沒辦法,他就是心疼他就是忍不了!看他心疼的那樣,是真走心了啊!
祝丹山一臉姨父笑的看着兩人,手機忽然響了,他垂眸看了眼,是宿舍群的消息。
許嘉言:【@祝丹山操場那邊有什麽新情況,随時互通消息一起吃瓜。】
祝丹山:【爹的好大兒會拱白菜了,為父很是欣慰,他倆現在要去吃火鍋。】
段彭博:【吃火鍋?一起啊。】
祝丹山:【不敢跟,怕川哥削我。】
許嘉言:【有學妹在,他連一根汗毛都不會動你的。】
林溪源和淩川剛轉身走了沒幾步,淩川就看到群裏的消息,林溪源也忽然想起了祝丹山,回頭看了他一眼,又仰頭看向淩川,小聲說:“忘了喊祝學長了……”
淩川瞥了祝丹山一眼,擡手覆上林溪源的後腦勺,帶着她往前走,“他還有事,不方便和我們一起。”
林溪源點了點頭,便跟着淩川一起離開了操場。
祝丹山:“……”
出去吃飯之前,林溪源回宿舍換了件衣服,淩川站在宿舍樓下等她,她換好衣服從陽臺往下看時,忽然有一種男朋友在等女朋友一起去約會的感覺。
兩人去了一家離學校不算遠的火鍋店,掃碼點單時,淩川離開了座位一趟,林溪源以為他是去洗手間,便沒在意,他回來的時候,沒坐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徑直坐在了她旁邊。
林溪源頓了頓。
淩川把手裏的袋子放到了桌上,從裏面拿了一盒軟膏出來,對她說:“把手伸出來。”
他給她買了藥膏?
林溪源的心裏一時之間有些五味雜陳,既覺得其實不用,又有些感動,這麽點勒痕他竟然放在了心上還給她買藥……
林溪源抿了抿唇角,緩緩攤開手掌,勒痕還沒有消下去,依然有些明顯,淩川輕皺了下眉心,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擠出藥膏塗在她掌心。
溫熱的掌心貼到她的手背上,林溪源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指尖不由得微微輕顫了一下。
淩川立刻放開了她的手,“弄疼你了?”
“不、不是……”林溪源有些不知道怎麽解釋了,抿着唇角臉頰微微發燙。
她的手指柔軟纖細,好像他稍稍一用力,就會把她弄疼,再加上這觸目驚心的勒痕,淩川輕吸了口氣,把動作放的更輕了,語調不經意帶上了幾分哄人的意味:“我輕一點。”
勒痕那裏是有點輕微的痛感,但也沒到碰一下就受不了的程度,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指,另一只的食指和中指在她掌心輕輕塗抹,動作很輕,輕的就像是用羽毛在她掌心輕輕撩撥,很癢,癢的感覺已經覆蓋了勒痕的痛感。
癢癢的觸感順着手臂蔓延至心髒,無異于是在她心上撩撥,心裏的感覺很奇怪,像是被什麽溫柔的東西裝的滿滿的。
手心很癢,但她又不舍得這種心裏裝的滿滿的感覺,一直沒有動,安靜的看着他給自己塗藥。
他很專注,眉眼溫柔,塗藥的動作也溫柔,林溪源也不禁整個人都柔和安靜了下來。
她輕抿了下唇角,輕聲喊了他一聲,“學長。”
“嗯?”淩川應她的聲音也很輕,大概是怕她疼,動作又放緩了一些。
林溪源緊張的咽了咽喉嚨,出口的聲音又輕又軟:“學長,你對別人也這麽好嗎?”
淩川手上的動作沒停,很輕的彎了彎唇,“別人,是指誰?”
林溪源輕輕咬了咬下唇,小聲咕哝:“就是其他朋友。”
頓了一下,又很小聲的補充:“異性……”
淩川把她的手放下,又拿起她另一只手繼續塗藥,輕輕彎了彎唇,聲音很輕緩:“那什麽是‘好’呢?”
“好”的标準很難界定,主要是要看個人的感覺,她就是感覺學長對她很好。
林溪源抿唇略略思索,“就是……學長有沒有替別人塗過藥?”
淩川擡眸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輕淺的笑了下。
他還沒回答,林溪源就反應過來了,也不是誰都這麽巧會受傷的,想塗藥也沒辦法呀,又改口,猶疑的問:“學長有沒有給別人送過小熊糖……送過零食?”
“嗯……有沒有給別人開過易拉罐?”
“有沒有送過別人毛絨玩偶?”
“有沒有胡嚕過別人的腦袋?”
“有沒有……”
有沒有抱過別人被別人的口紅蹭了一身……
這句話林溪源有些害羞的問不出口,她咬住下唇,眨巴着眼睛,眼神閃爍的看着淩川,她不知道自己問這些算不算越界,會不會引起學長的反感,會不會是她太高看自己了,其實這些小事在學長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越想越覺得自己太沖動,可是,她就是想知道……
林溪源內心的小人打架打的很激烈,她深吸了一口氣阻止了天人交戰,心一橫,準備收回這些問題,讓學長不要多想。
她剛動了下唇瓣,還沒出聲,就聽見他說:“沒有。”
林溪源微怔,擡眼看向淩川。
他目光深邃,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底蘊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緒,像是平靜的湖面下藏着洶湧的暗潮,讓她有點看不懂。
他握着她手指的掌心收緊了一瞬,怕弄疼她似的又很快放松,同時,他柔軟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個字一個字的砸進了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他說:“在我這裏,你和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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