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露餡 “打專車打到了一輛Urus?”

清明假期的第一天,淩川早早的就到了月鷺湖等林溪源,林溪源一大早飯都沒吃就興高采烈的跑下樓,皮羨予還說她:“約會有這麽開心嗎?”

林溪源瞥他:“你自己去談場戀愛不就知道了。”

她頓了頓,還不忘損皮羨予,“就你這臭脾氣有人喜歡你嗎?我記得你高中是不是喜歡你們班那個……叫什麽來着?追人家沒追到是吧,我改天去問問紀辭。”

“……”皮羨予無語的翻白眼,“沒有這個人!”

林溪源:“哦,那你放假了就待在家呀,不找同學朋友什麽的出去玩嗎?”

皮羨予哽了幾秒,沒好氣的嘀咕:“紀辭個重色輕友的玩意兒,我怎麽都沒想到他竟然和斯喬姐在一起了,這就相當于我稱兄道弟的朋友突然做了你男朋友,這種震驚……算了,這種震驚你也懂不了。”

林溪源撇撇嘴,沒空多和他讨論,換了鞋就跑出去了。

上車後,林溪源一邊吃着淩川給她準備的早飯,一邊滿懷期待的計劃着要去哪裏玩。

車子還沒開出兩個紅綠燈,她的手機響了,是外公外婆的電話,讓她去十泉坊。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淩川當然不可能和外公外婆搶人,只能充當司機把她送到十泉坊。

車子停在石橋外,林溪源推了推車門,又沒有推開,不由得笑了下,回身朝淩川張開手臂。

“抱抱!”

淩川卻沒動作,勾起唇角安靜的看着她,“就只有抱抱?”

林溪源給了他一個“那不然呢”的茫然眼神。

淩川伸手覆在她的後腦勺,傾身靠近,“不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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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說暧昧情話,林溪源的耳朵悄悄爬上了一抹紅,小聲嘟哝:“石橋這裏人來人往的,有很多人。”

“一下。”他壓低的聲線有些沙啞,誘哄似的,“現在沒人。”

林溪源瞥了瞥車外,确實沒人經過,便仰頭極快的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剛退開幾公分的距離,他忽然低笑了一聲,按着她的後腦勺把她壓向自己。

猝不及防的,鋪天蓋地的侵略氣息襲來,他含住了她的唇,輕輕親吮,舌尖溫柔又強勢的侵襲她的唇齒,肆意掠奪。

考慮到她等會兒還要見長輩,這個吻并沒有糾纏太久,短暫而熱烈,結束後,淩川抵着她的額頭,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廓,啞聲說:“這樣才算一下。”

林溪源輕輕喘息着,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他勾唇輕笑,“乖。”

平複呼吸後,林溪源悄默默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學長,我該下車了。”

淩川“嗯”了聲,稍稍後退,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領,又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明天見。”

林溪源笑,重重點頭,“明天一定見。”

從淩川的車上下來,林溪源又朝着車內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走,淩川笑了下,擡了擡下巴她先走。

林溪源忍不住笑了下,這樣互相推拉下去,大概能玩到明天,她便準備先走,轉身時,視線瞥到一輛熟悉的車子正往這邊開過來。

林溪源一頓,趕忙又沖淩川擺了擺手,并且用口型示意他——“快走。”

淩川注意到她剛才的視線,便偏頭看了眼後視鏡,猜到了什麽,便也沒再糾纏,沖她彎了彎唇,便一踩油門,把車開走了。

淩川的車剛駛離石橋,司北宥的車就停在了石橋邊,他從車後座推門而下。

林溪源立馬笑眯眯的迎了上去,“舅舅,你也回來了呀。”

司北宥看了眼黑色Urus消失的方向,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剛才送你的是誰?”

離這麽遠,他也能看到?

不,離這麽遠,他肯定沒看到車內!

爸爸知道了沒關系,可是舅舅……舅舅以前就不喜歡淩川,自從淩川出國後她也沒在舅舅面前提過他,要是猛地一下知道她和淩川在一起了,她不知道舅舅會有什麽反應,她得循序漸進。

林溪源頓了兩秒,咧開嘴角笑了起來,“專車呀。”

司北宥哼笑了聲,目光審視的看着她,“打專車打到了一輛Urus?”

林溪源:“……”

林溪源哽着脖子“嗯”了一聲,一臉驕傲:“看我這運氣,厲害不?”

司北宥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也沒再說其他的,只說:“回家吧。”

但林溪源總覺得舅舅肯定沒信她說的話,只是不知道車上是誰,也就沒多說什麽。

晚上林溪源留在了十泉坊,第二天是清明節當天,林溪源早早的就起床做準備了。

清明節是掃墓祭祖的肅穆節日,梧城這邊的習俗,清明節這天,長輩不好去給晚輩掃墓祭祀,司老爺子和司老太太也要祭祖,司北宥自然是陪着他們,因此,只有林溪源一個人去司千栀的墓地。

準備出門時,司老爺子吩咐司機去送林溪源,又叮囑開車慢點,林溪源頓了一下,立馬拉住外公說:“我叫車了,外公,不用趙叔送。”

司老爺子慈愛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叫車多麻煩,哪有自家的車舒服,讓你趙叔送你去。”

林溪源哽了哽,還沒說話,司北宥就漫不經心的開口:“沒事,讓她去打車,也不在乎這一次。”

他頓了頓,偏頭看向林溪源,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長:“應該已經預約好了吧,還是昨天那輛Urus?”

林溪源:“……”

的…的确是……

最終,在司北宥漫不經心的幫腔下,司老爺子沒堅持讓司機送她,只是叮囑她注意安全,看完媽媽早點回家,有事給家裏打電話。

林溪源乖乖巧巧的應下。

臨出門時,林溪源悄默默的扯了下司北宥的袖子,小聲喊了聲:“小舅舅……”

司北宥瞥了她一眼,“談個戀愛搞得像是諜戰接頭,好像我是古板的封建大家長似的,我以前就說過不反對你談戀愛,只要對方品性沒問題,我不會多管。”

“他品性絕對沒問題!”林溪源信誓旦旦的保證。

司北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頓了頓,忽然問她:“那個淩川,回國了嗎?”

林溪源:“……”

林溪源哽了一會兒,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到了以前舅舅說過的一句話,她咧嘴笑了笑,說:“舅舅想知道他回沒回國,很難嗎?”

“我走了。”林溪源說完這句,一秒也不停留的就跑出了院子。

司北宥頓了一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輛Urus裏的人……

林溪源心虛的跑到巷子口才停下來,緩了幾口氣忽然想到,她這麽說,如果舅舅真的去查了,那不就露餡兒了麽。

先不管了。

看到黑色Urus緩緩停在石橋邊,林溪源剛才那麽幾秒的擔憂立馬被将要見到男朋友的期待和歡喜取代,朝着橋邊跑了過去。

兩人從花店取了預定的鮮花便徑直去了墓地。

現代人的祭奠方式去繁化簡,鮮花和心意足以,兩人站在墓前,忽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墓碑上的照片,逝者笑容溫柔,仿若音容猶在,林溪源握緊淩川的手,輕輕彎唇:“我和媽媽長得像嗎?”

淩川輕聲“嗯”了一聲。

林溪源看着墓碑上的遺照,眸光清澈又平靜,“在我的記憶裏,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就算是發脾氣,也是溫柔的,爸爸說媽媽像栀子花一樣溫柔堅韌,清芬久遠,我也覺得,後來她生病了,就算是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覺,她也還是很溫柔對每個人……”

淩川把她攬進懷裏輕撫後背,無聲安撫。

林溪源笑,“學長和阿姨也很像嗎?”

淩川輕輕彎了彎唇,只是看着她,沒回答。

待到了藍越的墓地,見到墓碑上的遺照,林溪源才發現,學長慣常清冷的眉眼和墓碑遺照裏笑得溫柔的女人,其實沒有那麽像,但學長笑起來的眉眼,特別是眼底的卧蠶和照片中的女人很像,溫柔又沉靜。

她問:“阿姨愛笑嗎?”

淩川頓了頓,輕輕點頭“嗯”了聲。

林溪源仰頭看向他,“學長也要多笑笑。”

淩川溫柔彎唇,聲音很輕,略帶了幾分沙啞,“好。”

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緊,林溪源也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傾身抱了抱他,軟乎乎、安慰似的喊了他一聲:“學長……”

淩川輕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沒事。”

從墓地出來,淩川沉默了很多,雖然他平時的話也不多,但這種沉默和他平時的話少不一樣,是一種情緒低沉的默然。

回到天華嘉宸,淩川還如往常般将人擁進懷裏,問她想不想出去玩,中午想吃什麽。

林溪源往上蹭了蹭,擡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說:“學長,你不開心。”

淩川輕啄了下她的唇,低聲問:“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林溪源點了點頭,“如果學長願意告訴我的話。”

淩川輕笑,“可能會吓到你。”

林溪源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會。”

從她和他讨論《空間的詩學》,他說書中那句“我就是我所在的空間”開始,她就從他身上看到了孤寂,她想知道他的經歷,想要更了解他。

她想要走進他的內心,完完全全的走進他的內心,不管是什麽樣的他,她都喜歡。

淩川勾起她的發絲,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繞着,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媽媽,其實是自殺的,在我八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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