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番外一 稱呼
兩家人都很重視兩人的婚事,婚禮籌備和禮服定制都請了最好的團隊,這也意味着籌備時間會有些長。
九月份,林溪源研一開學。
開學前夕,兩人去領了證。
央美在帝都,為了方便見面,淩川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精裝公寓,開學前,兩人常用的物品就已經在公寓內添置齊全了。
開學當天,淩川送林溪源去學校,陪她報到交材料。出教務處時,林溪源忽然笑了下。
淩川捏了捏她的手指,“笑什麽?”
林溪源歪着頭,小聲說:“以前開學送我去學校報到的都是舅舅。”
淩川笑,“以後都是老公送。”
林溪源還不習慣“老公”這個稱呼,聽到他這麽說莫名的耳朵發燙,拉着他往前走,“我想吃銅鍋涮肉。”
淩川看着她泛着粉紅的耳朵,彎唇輕笑,沒逗她,只應了聲,“好。”
研究生的課程主要集中在研一,林溪源開學第一天就有課,一大早就爬起來了。
出門前,淩川突然拉住了她,林溪源疑惑:“怎麽了?”
淩川拉起她的手,“戒指怎麽不戴?”
林溪源:“我去上課,戴那麽大顆鑽石,有點……不太好吧……”
淩川直接轉身去珠寶臺把戒指拿過來戴在她手上,“自己老公送的,哪裏不好。”
林溪源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沒有,就是……有點太張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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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川微微挑眉,“不張揚怎麽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太太?”
林溪源:“……?”
淩川扣住她的腰把人拉進懷裏,低聲說:“我太太這麽漂亮,少不了有人會動不該有的心思,我不該宣誓一下主權麽,嗯?”
林溪源覺得有些好笑,憋着笑看了他一會兒,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大熊熊,你真幼稚。”
?
淩川眉心輕皺,以前用“可愛”這個詞形容他也就算了,現在又進化成“幼稚”了,好奇寶寶長本事了。
眼看着他的臉色變黑,林溪源求生欲上頭,立馬在他唇上啄了兩下,軟乎乎的,拖長了尾音很誇張的說:“學長,我好喜歡你呀。”
淩川忍不住輕笑了聲,她總有辦法能讓他消氣。
她還要上課,淩川便也沒多做拉扯,牽着她出門了。
淩川當天還有會要開,送完林溪源便飛回了梧城。
梧城和帝都的距離雖遠,但好在交通便利,梧城飛帝都,單向航程只需兩小時,沒課和周末的時候,如果淩川沒空,林溪源都會回去。
淩川空了也會過去陪她,親自接送她上下課。
剛開學的時候,林溪源的同學看她手上戴着大鑽戒,特別是每天上下課都是邁巴赫接送,還配有專職司機,同學中也有些家境殷實的,但也都沒到她那種程度。
大家都覺得她應該是嬌滴滴的小公主,滿身公主病的那種,不是來學習的,相處了之後才知道她性格很好,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姑娘,還很有才氣。
也都知道她結婚了,雖然沒見過她老公,但從鑽石和用車就知道她老公肯定很有錢,可她在這方面比較低調,從來也不像其他結了婚或者有男朋友的女生一樣炫耀自己老公怎麽怎麽樣。
有的同學八卦,但直接問人家老公的長相又不禮貌,在閑聊的時候,時常旁敲側擊的問她老公具體是做什麽的,從聊天內容中,提煉出零星的信息——
她老公比她大幾歲,是她學長,參與過工程項目,現在從事的工作好像也和房地産行業有關。
再結合他老公這麽有錢……
幾個八卦的同學得出結論:她老公很有可能是包工頭,不過,是那種專業知識豐富、不用承包他人項目,有自己的小項目的高級包工頭,是個小老板。
她老公對她好像很好的樣子,她日常戴的搭衣服的項鏈,一條都夠他們一年的花銷了,接送她的司機也從來沒有遲到過,有時候課業需要,在畫室一待就是一天,她老公還會吩咐司機上午和下午準點來送水果、小甜點之類的給她,有時候還會讓司機送下午茶給大家。
反觀她……不常把自己老公挂在嘴邊也就算了,只有她們問,她才會說幾句,可也是稱呼他為“他”,沒聽她稱呼過“老公”什麽的……
就有點像……對她老公沒什麽感情的樣子……
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那她老公的長相好像就很容易想像出來了……
應該不怎麽樣……吧?
說不定……還有個……啤酒肚?
走哪都夾個公文包的那種暴發戶的樣子?
幾個八卦的同學也是貼心,猜出來這些之後,林溪源不提自己老公,她們也不再瞎打聽她老公了,很尊重她那顆“虛榮的自尊心”。
有一次,導師要做大型歷史題材美術創作的項目,讓研究生一起參與,只創作會就開了一下午。
結束後,大家下樓時還在讨論項目的創作想法,忽然有個女生低聲“哇哦”了一聲,提醒他們:“快看,帥哥!”
幾人都聞聲轉頭看過去,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嘆聲。
“這顏值這氣質,該不會是哪個藝人吧?”
“不能,就算不出名也該看着眼熟,沒見過他。”
“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必定是從小成長的環境造就的。”
“這身材這比例……好想讓他做咱們的繪畫模特啊……”
幾人哄笑。
林溪源正在給淩川回消息,沒擡頭,也沒參與。
淩川問她今天怎麽樣累不累,回家了沒,她回複剛從畫室出來,還沒回去。
有個男同學低聲開玩笑:“同樣是非單身人士,你看人家溪源,眼皮都不擡一下。”
幾人又是哄笑,“溪源你別看手機了,快擡頭看一眼,帥哥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
林溪源笑了下,一邊忙着編輯信息一邊開玩笑,慢悠悠的說:“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幾人笑鬧:“你這樣,就顯得我們很膚淺了。”
“那我看看。”林溪源把消息發出去,擡眸掃了一眼。
熟悉的身影落入視線,她頓了一下。
他站在學院樓對面的香樟樹下,穿深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茍,臉上沒什麽表情,眉眼漆黑深邃,正垂眸看着手機。
應該是在看她剛發給他的那條消息,然後,他嘴角往上牽了一下。
他沒說自己過來了,林溪源以為他在梧城呢,下意識驚訝出口:“學長?!”
幾人:“……?”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邊一陣風,那個號稱“沒有那種世俗欲望”的小姑娘像個小炮彈似的朝那個大帥哥跑了過去。
那個被她稱呼為“學長”的大帥哥也擡眸看向她,唇角微彎,原本漆黑冷淡的眉眼也變得柔和,眼角眉梢都挂着溫柔寵溺。
幾人怔了怔,這個男人肯定不是林溪源老公了,誰會稱呼自己老公“學長”,那這個男人……
難道他才是林溪源的真愛……?!!
那她老公……忽然有些心疼她老公了。
淩川張開手臂,準備把他家好奇寶寶接個滿懷,可他家好奇寶寶跑到他跟前卻停住了腳步,沒有像以前似的撲進他懷裏。
淩川扯唇,像受了冷落似的,幽怨道:“不抱一下?”
林溪源癟了下嘴角,“我同學都在呢。”
淩川輕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嗯,那我應該去和我太太的同學打個招呼。”
幾人從走廊下臺階,淩川也牽着林溪源走了過來。
見兩人過來,幾個同學有些尴尬,遇到這種場面也就算了,還得打招呼,這不是尴尬他媽給尴尬開門——尴尬到家了麽!
眼看着兩人就要走到面前了,其中一個嘴巴比腦子快的同學脫口問了句:“這位是誰呀?”
話一出口,幾個同學都沉默了,開口的同學更尴尬,這是什麽究極尴尬的場面,這讓人家咋介紹。
淩川沒說話,眉眼溫柔帶笑,沉靜的看着林溪源,等她介紹。
“他是我的……”
林溪源哽了哽,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介紹淩川的身份了。
顯然不能說他是學長,雖然他是學長,可他和她卻不是以前那種學長學妹的關系。
現在也不是男朋友了。
可“老公”兩個字她從來都沒喊過,有點喊不出口。
林溪源的腦子有些空白,詞窮的厲害,電光火之間,她忽然想到之前淩川讓她簽的他資産轉移、共享的法律文件。
林溪源咽了咽喉嚨,憋住兩個字:“……配偶。”
淩川:“……”
好一個“配偶”。
幾個同學也有點懵。
配偶?
什麽配偶?
哦……
!?
反應過來,幾人有些驚訝,“他就是……你老公?!”
林溪源彎唇,輕輕點了點頭。
淩川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看向她的同學,微微颔首:“你們好。”
幾人還沒緩過神來,怔了一下才紛紛說:“你好你好……”
簡單寒暄了幾句,淩川和林溪源離開,幾個同學更尴尬了,回研究生宿舍的途中都在默默反省自己,不該想當然的去揣測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稱呼事件,去餐廳的一路上,林溪源和淩川都沒怎麽說話。
林溪源更是懊惱,她剛才腦子是抽抽了嗎,怎麽就沒想到“先生”兩個字呢,說他是她先生,也比“配偶”倆字好呀!
雖然一直沒怎麽開口說話,可他還是抱着她,抱得緊緊的。
林溪源垂眸看了眼攬在她腰間的手,悄悄彎了彎唇,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
淩川垂眸看她,輕牽了下嘴角,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林溪源被親的暈暈乎乎,也沒有時間的概念,只知道車子停下都好一會兒了,他才松開她,牽着她下車去餐廳吃飯。
林溪源原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晚飯的時候他也沒說這個話題,只是跟她說最近有個項目要在帝都待兩周,可以多陪陪她,她很開心。吃完晚飯,兩人又手牽手逛了會兒街才回公寓。
她根本沒想到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麽。
林溪源剛洗完澡出來就被淩川扣進了懷裏,她頓了頓,雖然在一起這麽久了,又許久沒見,她知道他想做什麽,可是,他不是還沒洗澡呢麽。
林溪源推了他一下,小聲嘀咕:“去洗澡呀。”
淩川沒動,也不松開她,半垂着眸子,目光緩緩地在她臉上流連,聲音很低:“幫我解領帶。”
……哦。
原,原來是讓她幫忙解領帶,是她想多了,嗐!
林溪源抿唇眯着眼睛笑了笑,擡手去解他的領帶。
解開領帶的結,林溪源拉着領帶的一端,把領帶從他領口拉下來,還沒收回手,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他拉住領帶的另一端,慢條斯理的纏上她的手腕,漆黑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眸光深黯,眼底湧動着未加掩飾的沉沉欲|念。
直白又炙熱的眼神,白襯衫微開的領口下露着性感的鎖骨,還有她手腕上纏繞的暗色領帶,空氣都好似染上了暧昧情|欲。
卧室只開着暖黃的落地燈,光影昏昧,她被籠在他高大的影子裏,怔怔的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有些失神。
修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擡起,她晃神的瞬間,危險的侵略氣息忽然攏來,她喉間溢出的嗚咽聲被他吞入腹中。
林溪源的腦子逐漸迷糊,快要站不住時,他忽然将她抱起,朝浴室去了。
林溪源雙眸迷離,懵懵的:“我…洗過澡了……”
“陪我。”淩川聲音暗啞,将她抵在浴室淋浴間的玻璃上,又吻了下去。
林溪源唔唔了兩聲,手肘不小心碰到淋浴的開關,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灑下,霧氣氤氲,沾濕了衣服。
淩川低聲輕笑,附在她耳邊,啞着嗓音說:“等不及了?”
不等她回答,吻又熱切的壓下。
水聲嘩嘩,熱氣朦胧,林溪源的眼睛也迷蒙了起來,好似整個世界都被水汽籠罩,看不真切,只有他,真實存在,與她肌膚相貼,纏綿缱绻。
情濃熱烈時,她眼角溢出的清淚與水汽相融,淩川的眼底似乎燃燒了起來,俯在她耳邊,啞着嗓音:“該叫我什麽?”
林溪源被波潮沖擊的思緒迷糊,嗚咽聲破碎,下意識喊他:“學,學長……”
“不對。”他懲罰似的親咬她的耳垂,啞聲誘導,“我們是合法夫妻,你該叫我什麽,嗯?”
她早已無力思考,無助又茫然:“我…不…不知道……”
“合法夫妻,該叫老公。”
……
浴室水汽缭繞,朦胧中人影晃動,啞聲的輕哄和着嘩啦啦的水聲萦繞在耳邊,莫名的撩人心弦。
……
第二天是周六,林溪源很晚才醒,室內光線昏暗,只有絲絲光亮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淩川已經起床了。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內心無比的安詳且空洞。
淩川處理完工作走進卧室時,她還在發呆,他笑了下,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醒了。”
林溪源緩慢地眨眨眼,給了他一個“如你所見”的眼神。
淩川輕笑,将人從被子裏撈起來抱在懷裏,把杯子遞到她嘴邊,“喝點溫水。”
林溪源抿了幾口。
他又問:“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
一開口,嗓子沙啞,她癟了癟嘴角,埋怨的看向淩川。
說好只喊一聲的,可後來,他又不依不饒,她不知道喊了多少聲。
呵,男人!
淩川将人按在懷裏揉腦袋,低聲哄她:“是我不好,我下次控制一點。”
“你每次都這麽說……”林溪源小聲嘀咕。
淩川輕笑了下,“是我的錯,不過,現在是不是習慣喊我‘老公’了?”
林溪源:“……”
是習慣了,可她只要一想到這兩個字,腦子裏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某些畫面,不知道他……
林溪源頓了頓,仰頭看着他,忽然軟乎乎的喊了聲:“老公。”
淩川頓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她淚眼迷蒙的模樣……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忽然覺得以後不能讓她随便喊“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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