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你永遠還不清

迷迷糊糊之中，饒夢語似乎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有個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一直在她身旁為她忙上忙下。

他很兇，一直吼她，一會兒讓她這樣，一會兒讓她那樣，霸道專制得要命，可是語氣裏卻有着藏不住的擔心。

“吃藥！”

“喝水！”

“不許踢被子，快點睡覺！”

每一聲都那麽強硬，每一句話都帶着十足的命令意味。

“哭什麽哭，不許哭。。。。。。”

哦，對了，饒夢語恍惚之中記得自己一直在抽抽嗒嗒的哭，她拉着男人的手重複的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真的感到好抱歉，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受害者，直到現在她終于清醒，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上官煜這麽恨她，這麽熱衷于傷害她，殘忍的折磨她都不是無緣無故的，失去畢生摯愛，至始至終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饒夢語反複的問自己，要怎麽他才肯原諒她，要怎樣他才可以痊愈......

如果可以，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聽話，不許哭了，好好睡一覺。”

男人沉默的攬過哭泣的女人，饒夢語輕盈的身體陷入霸道卻不失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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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是因為退燒藥的催眠成分，更多的卻是因為那懷抱帶給她無限的安定，饒夢語沉沉的睡去.......

窗外的雨依舊浠浠瀝瀝的，這樣一個夜晚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來之不易的。

三年之後，上官煜第一次沒有整夜被那個雨夜的噩夢折磨，他抱着女人香軟發燙的身體，睡得很沉。

而對饒夢語而言，第一次枕着一個男人結實的臂彎，她竟反常的十分适應，漸漸放下緊繃的神經還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是大片大片茂密盛放的桃花......

經過大雨一夜沖刷的城市顯得格外清新美好，空氣裏透着水分子浸透心脾的濕潤，閉着眼睛深深呼吸一口，頓覺身心舒暢。

上官煜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這在大雨傾盆的夜晚，算是一個奇跡。

男人覺得手臂上像是壓着什麽重物，麻痹的感覺并不好受，他濃密而淩冽的劍眉略顯疲倦的微皺着，一時之間不知身在何處。

低頭一看，才發現饒夢語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格外香甜，一張素來冷淡的小臉帶着從未有過的放松，秀氣的柳眉還是習慣性的颦皺在一起，但紅潤小巧的唇卻不自覺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看樣子，她正在沉浸在一個美好的夢境中。

上官煜不知道自己觀察着饒夢語的眉眼也漸漸變得柔軟。

好像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他們彼此相擁在一張床上什麽都沒有做，只是享受着美好的睡眠......

第一次，看到她卸下防備的小臉，很可愛，看起來也沒那麽讨厭......

第一次，她沒有視他為怪物處處抗拒着他，她自然的靠近他，靠得很近，抓着他臂膀的小拳頭握得很緊很緊......

第一次，他看她的眼神除了鄙視和仇恨似乎還多了點什麽東西，多了點什麽東西呢，以致于他并不想急着打破這一切.....

倒是饒夢語，突然就被那美好的夢境中驚醒，她夢到有怪獸追殺她！！

當她猛的睜開雙眼，發現那只怪獸就在與自己咫尺不到的距離，正用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你......”

“舍得醒了？”

前一秒還有三分柔情，待饒夢語醒來後，上官煜又是一副冰山臉，活像誰天生欠他幾百萬沒還，恨不得能把人吃了的兇神惡煞。

“你......你昨晚都待在這裏？”

饒夢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有些驚訝，有些尴尬，畢竟是第一次和他正兒八經的躺床上，什麽都不做的情況下她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不然你以為呢？”

這女人是被燒壞了腦子吧，這麽明顯還用問嗎？！

突然想到什麽，上官煜伸手摸了摸饒夢語的額頭，還好燒已經退了。

饒夢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着上官煜的手臂睡了一整夜，她十分抱歉又尴尬的起身，連忙道。

“對不起，對不起，你該叫醒我的！”

上官煜活動着重獲自由卻發酸發麻的手臂，俊顏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冷冰冰。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的睡相可以差成這樣！”

想到昨晚饒夢語又是踢被子，又是流口水，還怪癖似得非得緊緊抓着他的手臂，他終于忍不住吐槽道。

饒夢語尴尬得要死，當禽獸不再有禽獸的樣子而像個普通人的樣子和她共度一個普通早晨時，她顯得手足無措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

好吧，這個時候除了說對不起，她真不知道她還能跟他說什麽。

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于她而言是那麽陌生，盡管她和他曾維持着最親密的關系，可她還是感到陌生，面對他時她不由得緊張，并且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上官煜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冷冷的注視着饒夢語。

“以後不許再跟我說對不起！！”

“我......”

她不懂男人的意思。

“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還清的！！”

他突然捏緊她的下巴，惡狠狠的提醒她。

他不是一個好人，他不會給她贖罪的機會，他要讓她欠他一輩子，這樣她就永遠別想輕松的離開他!

他弄得她很痛，像是要捏碎她一般，她疼得眼角泛淚，卻強忍着連連點頭。

“我懂，我懂，我知道我還不清，永遠也不可能還清......”

“哼，既然懂，那就最好給我安分點！！”

他滿意的放開她，故意忽視她痛苦的神情，徑直走到明淨的窗戶前。

男人一把将淡黃色窗簾拉開，晨光一下子鑽進這個狹小但溫馨無比的房間。

推開窗，一股大雨過後的清新空氣讓男人心情舒暢。

他轉身掃一眼房間，腦子突然一熱，産生了個有些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