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顧訣瞥見她今日的打扮,深邃眼眸閃過驚豔,視線下移,猝然看見白皙的一片鎖骨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随着她緊張的呼吸不停起伏,無知無覺的散發着引誘。
想到剛才一整個會議室的男人也看過她這個樣子。
顧訣的眼眸逐漸變得銳利,語氣壓得很低,“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沈知意眼睫一顫,将唇色咬成鮮紅,她站着沒動。
顧訣眯了下眼,大步邁了過來。
沈知意潛意識往後退去,直到後背抵在了落地窗前,她再無路可走。
男人站在她面前,欣長的身軀籠罩着她,手更是抵在她肩上不讓她動彈。
他身上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沈知意心底有些慌,試圖掙脫他的掌控。
顧訣被她掙得心煩,手上力道加重,扣緊她腰,捏住她下巴,不緊不慢道:“沒有磁卡電梯是下不去的,你哪兒也去不了。”
沈知意小臉一白。
男人彎腰将頭埋進她白皙的脖頸,嗅着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耐着最後一絲性子在她耳邊問道:“已經給你三天時間了,不鬧了,行嗎?”
沈知意扭開頭躲避他的觸碰,聽見這話,脖子猛地僵住,睜大雙眸。
所以,他一直都覺得是她在鬧?
其實回家待的那兩天,沈知意已經冷靜了不少,她在意的并不是程箐箐這個人,以顧訣這樣的身份,他身邊優秀的女人只會層出不窮,除了程箐箐也會有別的女人出現。
那頓失約的飯是導火線。
無論她如何拼了命的努力工作,轉正,超越同期所有的實習生得到岑森助理的崗位,那個明燦燦的獎杯都在告訴她,這些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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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站到顧訣的身邊,那條橫在她們之間的巨大鴻溝永遠也跨越不了。
可在顧訣眼裏,她的這些行為只是在鬧脾氣,是她在任性。
或許他永遠都不明白,她自始至終只是想得到一份能與他并肩的,公平的愛……
不過也不要緊,從今以後,她不需要他明白了。
眼裏布滿霧氣,成串的淚珠不受控自眼尾滑落。
察覺到肩頭忽然變得濕潤,顧訣眸光微怔,在她後背輕拍安撫,“怎麽哭了?”
哪知懷裏的人反而哭得更厲害,像開閘似的怎麽都控制不住眼淚。
委屈,傷心,失意,最後是解脫。亂七八糟的情緒疊加在一塊兒,她壓根就收不住眼淚。
與他在一起三年,她第一次哭得這麽狼狽不堪。
也是最後一次,沈知意暗暗告誡自己。
顧訣捧着她臉,用指腹為她拭去眼淚,“好了,這事翻篇,別哭了,跟我回家?”
沈知意慢慢停了抽噎,沒應。
但她應沒應,也不影響顧訣将人帶回去的決心。
他今天做了這麽多,又大張旗鼓的讓人将會議時間提前,便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
車子停在別墅花園,下車。
陳姨等在門口,見他們回來了,正要熱情打招呼,一見兩人神色都不對,立刻又止住了話。
自下車後,顧訣就一直拽着沈知意的手腕,無論她怎麽樣都掙不開。
上樓,進了卧房,男人俯身将她抵在床上,低頭堵住她的唇,每一次的探入都充滿了掠奪和占有欲。
沈知意細白的手指緊緊抓着床單,指尖發顫,眼裏卻再不似往日情動,而是一片清明。
好在顧訣吻了幾下便沒再繼續,只是依舊将她整個人嵌在他懷裏。
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沈知意伸手推拒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說:“我要給徐沅打個電話,我的東西還在她那裏。”
“我讓蔣學去取。”
“……嗯,我想洗個澡。”
顧訣垂眸看她一眼,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行。”
半小時後,沈知意從浴室出來,顧訣已經不在卧房。
她走到角落的白色立櫃面前,打開第三格的抽屜,找到一個粉白色的卡包,把自己的身份證抽出來,将一張銀行卡替換了進去。
銀行卡裏是當初顧訣給她的醫藥費和醫院賠付的錢,都在裏面,她一分沒動過。
現在物歸原主。
做完這一切,她往還未擦幹的頭上随意罩了個毛巾,開門出去。
經過書房,裏頭亮着燈,房門半掩着,顧訣坐在桌前,灰色睡衣質感極好,襯得他有一股慵懶的魅力,一如既往的好看。
但沈知意身上穿的并不是與他同款的情侶睡衣,而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T。
她收回視線,下樓。
陳姨将熱好的睡前牛奶端給她,有些擔憂問道:“知意,你跟先生……是吵架了嗎?”
沈知意搖搖頭:“沒有,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吵架了。”
牛奶的溫度适中,她一下喝完,并對陳姨說:“陳姨,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
陳姨愣了一瞬:“知意,你怎麽……”
怎麽忽然說這麽感性的話,像是在跟她告別似的。
沈知意伸手抱了抱她:“沒什麽,就是單純的想謝謝你。”
陳姨心頭一軟,笑着摸了摸她的肩膀。
沈知意朝電視櫃看了眼,發現她那天擺在那裏的獎杯已經不見了。
她擡頭問陳姨。
陳姨哦了一聲才想起來,“……那個啊,周六那天晚上先生回來之後,就直接讓我把獎杯放進小雜物間了。”
陳姨邊說着邊用手指了指小雜物間的方向。
沈知意聞言錯愕了一瞬,不是才領的獎嗎,顧訣怎麽會丢進小雜物間裏去?
一樓有兩個雜物間,一間大的一間小的,大的雜物間擺放的都是不常用但是有用的東西。
小雜物間的卻是不常用又無用,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分批清理出去的東西。
不過不管顧訣怎麽處理,那都是他自己的東西,她無權過問,也不想知道緣由了。
回了卧房,沈知意站在落地窗前吹着頭發,今夜窗外無月色,黑沉一片,似是要下雨,有些壓抑。
她有些心不在焉,連身後腳步聲靠近都沒察覺,直到手上的風筒被人拿了過去。
“怎麽這麽久還沒吹幹?我幫你。”
沈知意怔了一瞬,沒回過頭,輕說了聲“好”便挺直了腰背。
她的發絲雖然細軟卻很多,每回她都要吹得手酸了才能吹幹。
她感受到顧訣修長的指尖一寸寸穿插/入她的發絲,指腹輕撫她的頭頂。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會有這麽溫柔的動作。
“好了。”吹風機的聲音關了,下一瞬,她被一雙勁實的雙臂環住。
顧訣将頭抵在她肩窩,聞着她的秀發,聲音低啞渾厚:“好香。”
手掐上她腰上時,又皺着眉說了聲,“怎麽又瘦了?”
沈知意抿唇不語。
感受到耳尖被他含住,被他抵在落地窗前,但窗簾沒拉。
她輕顫了聲,“回床上……”
男人低渾輕笑,将她抱起。
寂夜漫長。
沈知意又洗了個澡,渾身無力,任由顧訣将她抱在懷裏躺在床上。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垂落在白皙肩頭的發梢,說:“等忙過這段時間,帶你去外面度假。”
沈知意累的眼皮都沒有擡,有氣無力問:“你這段時間很忙嗎?”
“嗯,山水項目進展到關鍵期,要出趟差。”
沈知意心底一動,慢慢睜開了眸子,“什麽時候回來?”
“快的話下周一。”
沈知意“嗯”了聲,沒再說話,卷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遮藏眼底心思。
她伸手抱緊他腰。
既如此,就讓她再貪戀最後一點他的溫暖。
第二天一早,顧訣親自送沈知意去上班。
車抵達喜泰大廈後門。
沈知意拿上包包伸手去開門,車門卻落了鎖。
她不明就裏,回頭看顧訣。
顧訣臉上帶着淡笑,忽然勾住她的脖頸,低頭吻上她的唇。
沈知意蹙眉“唔”了聲,伸手推拒他。
“口紅都掉了。”
她瞪他一眼,趕緊從包裏拿起口紅補妝。
美人描唇,秀色可餐。
顧訣斜靠車窗欣賞,她上唇唇珠軟嫩,每回接吻他都喜歡咬含那處。
沈知意看了他一眼,繼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你唇上也沾到了,自己擦。”
顧訣沒接紙巾,懶懶靠着椅背,似在等着她給他擦。
沈知意佯裝不知,将紙巾塞進他手心,低頭看着手機,催促道:“快讓我下車,要遲到了!”
顧訣看她一眼,開了鎖。
沈知意打開車門扭頭要走。
手臂忽然被拉住,她只得回頭。
顧訣手掌扣着她細腕,深邃好看的眸子鎖着她:“乖乖等我回來。”
沈知意面色未改,抿唇笑,但笑不及眼。
“知道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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