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郊區兇宅別墅

咚、咚、咚。

樓梯傳來了木棍敲打的聲音,幾人看去,發現是那位風水大師吳老。

“吳老都下來了,怎麽不見劉軍,不會是睡死過了吧?”周禹站起身,對着身邊人說道,“我上去看看,你們先待在這看着大學生。”

周禹越過吳老就往樓上走,到了樓梯上才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二樓走廊不透光,漆黑一片。只能硬着頭皮扶着牆往前走,好在今天來過一趟了,準确地找到了劉軍所在的房間。

“劉軍,你在嗎?”周禹敲了幾下門,都沒有聽到回應。

“我進來了。”推開門,裏面沒有拉窗簾,微弱有些月光能看得到大概的布局,周禹扶着牆向裏走,才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劉軍?”

周禹向前幾步,掀開被子,還是沒有人,轉身就去開了衛生間的門,裏面依然沒人。

“誰?”

外面微弱地走路聲驚動了周禹,在問出話的同時就跑了出去,随即就看到一個黑影下了樓梯,空氣中還殘留着一道似有若無的中藥味。

明明走廊一片漆黑,卻能看到黑影,周禹知道,這不是他看到的,更多的可以說是感覺到的。能讓自己感覺到的黑影絕對不是小角色。

周禹快步奔到樓下的時候,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望着他。

“你們看到黑影了嗎?”

幾個人都搖搖頭。

周禹走過去,靠着沙發椅背看着幾人:“我睡得早,你們誰住劉軍隔壁?”

席清漣介紹道:“二樓四個房間,走廊左右各兩間。我住在劉軍對面,司徒大師住我隔壁。那應該就是吳老住在他的隔壁了。”

周禹點點頭看向吳老:“吳老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之類的?你們呢?”

席清漣驚魂稍定,這才反應過來:“怎麽了?劉軍不在房間?”

“是的,他沒有在自己的房間,我剛才也沒有照亮的東西,所以沒有檢查其他房間。”

司徒看着席清漣插話:“那個、席老板,你要不告訴我電箱在哪,我去看看為什麽停電了?”

“我和你一起去。”席清漣站起身和師父一起向着廚房走去。

周禹看了一會兒二人的背影後,轉頭看向吳老:“吳老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吳老頗有些迷糊,像是剛睡醒反應都慢了幾拍:“人老了,耳朵背、動作也慢。确實沒有聽到隔壁有什麽。”

周禹沒有接話,轉身看了看還在昏迷的元思浩,對外界發生的一無所知。被鬧這麽一出,看來消耗也不小。

昏着吧,最好一覺睡到天亮,然後拿錢走人。

周禹走到廚房兩人身邊問到:“怎麽樣,能修好嗎?”

司徒:“看着難,不是這邊的問題。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席清漣說道:“我明天打電話叫人來修吧,現在半夜三更,無處找人。”

“有照明的東西嗎?我手機沒電。”

席清漣起身從廚房的抽屜裏摸出兩個手電筒和幾根蠟燭遞給周禹。

周禹并不接,面帶微笑地看着他,“能否請席老板和我一起去樓上查看下,我對布局不太熟。”

周禹的餘光裏明顯感覺到司徒緊張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過去。

“好啊。”席清漣遞給司徒一個手電,和幾根蠟燭。又遞給周禹一個,自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随着周禹一起上樓。

“席老板剛才睡的好嗎?”

“挺好的。”

周禹看着席清漣臉頰兩邊因為冷汗而貼在上面的頭發,什麽也沒說。看來隐藏的秘密還不少。

周禹一間一間地推開二樓的門,只可惜每一個房間都沒有人。

“席老板,這裏還有哪裏能藏人嗎?”

席清漣搖搖頭,“要不去樓下看看吧。”

周禹“嗯”了一聲,兩人一同走到樓下,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樓主卧房間的門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席清漣剛想開門,被周禹一把按住手臂。

“你在這等着我,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就行。”說着拿開了席清漣的手,擰着門把手進了門,門內漆黑且寧靜,周禹向裏走去,率先照到的就是一雙腳,随後就看到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沒有蓋被子,如同僵直的木乃伊。

手電筒的亮光掃到劉軍的臉上,表情很安詳。

“劉軍?”周禹試探地叫了一聲,并沒有得到回應。

周禹本想用真炁吼一聲,又怕把外面沙發上的大學生也給叫醒。只能向前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在他的鼻子前試探了一下。

還好,還有氣。

周禹伸出兩根手指按住劉軍兩邊的太陽穴上,約莫過了三秒,劉軍突然睜開眼睛張大嘴巴驚悚地看着他。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劉軍迅速地推開周禹的胳膊向後縮去,雙手抱着雙腿坐在床頭,雙眼裏充滿着血絲,嘴巴裏一直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奇怪的話。

門外聽到叫聲的席清漣跑到屋裏,問道:“出什麽事了?”

周禹伸出胳膊擋住了他,“你站我身後。”

不知為何,席清漣好像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對自己的擔憂。

“能不能請你去把司徒請來,需要他幫個小忙。”

席清漣點點頭,轉身出去叫了司徒後,随着他一起回到了卧室。

周禹越過司徒看向席清漣,“麻煩席老板關上門,在客廳等着就行了。”

席清漣在兩人臉上關切地看了一眼,點點頭退了出去,關上門後并沒有離開,安靜地靠在牆壁上等待。

關上門的一瞬間,周禹迅猛地抓上了司徒的大臂,粗麻布的衣服下隐藏着結實如鐵塊般的臂膀。

周禹放下手,歉意地看着司徒說道:“大師得罪了,确認下我的猜測。”

司徒笑了幾聲,沒有和他計較,“小夥子也是練家子,身手矯捷,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屁都不會呢。”

“大師說笑了。”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周禹擡起頭,看了眼黑暗中的天花板,又看了看床上神經受到劇烈刺激而恍惚地劉軍,說:“那個大學生瘦一點,這個一看就比較難對付,所以需要大師幫個忙。”

“怎麽幫?”

“很簡單,幫我按住他就行了。我需要他穩定才能施展法術,要不然會傷了他。”

司徒點點頭,雙手搓了搓,拉起兩邊的衣袖就向前走去。劉軍一看到有人接近,更是歇斯底裏的亂揮着手臂。司徒伸手拉住劉軍揮舞的手,确實能感覺到他手勁兒很大,而且因為癫狂手上出了不少汗,司徒松開又按住了他的小臂,确定固定住之後才用另一只手去抓他的另一手臂。

劉軍即使被抓住雙臂,依然整個上身瘋狂掙脫,兩條腿也不安分的亂蹬。

司徒咬牙擠出兩個字:“快點。”

周禹沒有說話,在司徒抓住劉軍的期間他已經準備好了,雙手各掐了一個出體訣,不管外界多麽的混亂依然心靜如水,随即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一入大乘路,孰計年劫多,超淩三界途,慈心解世羅……”

“出!”

就在司徒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劉軍突然倒向一邊,暈了過去,随即就聽到背後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司徒轉頭看去,發現周禹也躺倒在地上。

劉軍瘋癫胡話,周禹就知道他應該被吓的丢失了一魂一魄。距離晚上過去并沒有多久,可以猜出來魂魄應該就在附近。

周禹就用了一些小法術讓自己魂魄出體,去尋找他的魂魄。這種法術及其消耗出體人的精神力,時間最長一分鐘,超過時間沒有回來,那就是兩敗俱傷,劉軍一輩子癡呆,他也一輩子醒不過來。

再睜開眼,面前的環境如同蒙上了一層磨砂玻璃,原本就是全黑現在更是如扭曲地漿糊。周禹出體的魂魄快速向樓上跑去。

來到劉軍原本的房間,打開門的時候竟然裏面是亮着燈的,卻又和普通的亮燈稍微有些不同,更加的灰暗不真實。

随後這個房間就出現了異樣的一幕,周禹控制自己的魂魄站在房間一角,看着床上躺着劉軍。

沒過一會兒,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而床上的劉軍并未察覺,睡覺還翻了個身。又過了一會兒,床上的劉軍突然坐了起來,眼睛直視着前方,露出驚恐地表情,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面。

沒有持續一分鐘,劉軍沒了表情,呆滞一般站起身向外走去。他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完全不受影響,随後下樓。

周禹一直在身後跟着他。看着劉軍打開一樓卧室的門,走了進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周禹看着這一幕,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一下的自己額前的碎發。

正在這時,床上的劉軍突然坐起身,如同機械人一般轉身看向他,惡狠狠地說道:“你抓不到我的。”說完後猛地倒在了床上,不動了。

周禹微微皺眉,他并沒有被這一幕吓到,只是劇情複雜的有些棘手。

周禹先向前幾步,來到自己的身體旁,掐手訣讓自己的魂魄回歸正位。

床邊的劉軍還在昏迷。

剛才二樓是劉軍殘留在房間裏的魂魄記憶,他原本還在睡夢中,卻突然感覺到異樣後坐起身睜開眼,當時應該看到了什麽恐怖驚悚地畫面,只是沒等他有所反應,直接被其他東西占了身體。才會悄無聲息地走到樓下。

而到了一樓後,他的魂魄已經丢失。

司徒一直站在房間左右看着暈過去的兩人,看到周禹自己從地上支撐起來後,急忙上前扶着他起身:“怎麽樣?”

“情況不是太妙,劉軍丢魂了,身體應該被席老板的爹曾經給占了。”周禹用最随意的語氣出了讓人岑目結舌的話。

周禹在別墅裏轉了很久,都沒有感覺到席老板父親的魂魄。卻偏偏在自己睡着的時候,上了一個無神論者的身,是因為劉軍有什麽特別之處,還是席老板的爹也喜歡打臉。

現在讓人疑惑的就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選擇附體,帶着劉軍來到一樓?

周禹拉開門看到門口頗有些緊張的席清漣,笑着說:“席老板,你父親出現了,不過現在又消失了。對了,還有一個壞消息,劉軍丢魂了,找不到的話大概就瘋了。”

“劉軍?劉軍現在怎麽樣了,”席清漣的神情除了擔心還有疑惑,“還有我爸他出現了?”

“昏過去了。”周禹說。

席清漣後退着靠到了冰冷的牆上,是現在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內突然傳來劉軍的大笑。

“這麽快就醒了?”周禹顧不得太多,轉身進了主卧,就看到劉軍坐在床頭,眼睛瞪的快要突出來,雙手抓着身上蓋着的被子,直愣愣地看着進來的每一個人。

劉軍練過幾年體質還是不錯,要不然估計應該和大學生一樣,還得暈着。只是可惜,醒是醒了,就是也傻了。

“哎喲,這小夥子是丢魂了呢。”吳老聽到叫聲也拄着拐杖跟着進了主卧,看到這一幕就說了出來。

“哈哈哈,你,還有你。”劉軍突然振臂指向了對面的衆人,在四人之間來回切換。

“你們都完了,你們出不去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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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入大乘路,孰計年劫多,超淩三界途,慈心解世羅。-選自《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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