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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弓兵,沒辦法教你射箭,想要學射箭,你得找專門的教官。”嚴銘道。
莫尋舟點頭把這件事記下,剛想去找李志鵬,就聽到那個叫蕭易熾的男人猛地一聲爆喝:“牧榮貴,我就不信你真敢殺了我!”
“你要是真敢對我動手,哪怕你義父是鎮北大将軍也保不下你!”蕭易熾手從自己肩頭撫過,剛才牧榮貴那一箭沒有傷到他的人,卻弄掉了他的發冠,讓他丢了大臉。
蕭易熾氣的渾身發抖,死死的盯着牧榮貴,雙眼發紅,仿佛噬人一般。
但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腿正在微不可見的抖動。
身為局外人,莫尋舟看到的是牧榮貴箭術的帥氣,而蕭易熾身為局內人,感受到的卻是沉重的壓力。
随着蕭易熾話落,整個訓練場的氣氛咻的緊繃起來,因為只見牧榮貴虎眸微眯,手上準備再次搭弓。
莫尋舟悄然低頭問嚴銘道:“教官,他們的教官怎麽不出言阻止?”
不出意外,牧榮貴和蕭易熾兩人的教官都在訓練場上。
聞言嚴銘神色古怪的看了莫尋舟一眼,确認莫尋舟是認真的,不由沉默一瞬,才道:“你可知,牧榮貴的教官在軍中的軍銜比牧榮貴低多了?”
他們真要是正經教官,這些都是他們手底下親自帶出來的兵,出面管教化解矛盾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事實上,他們只是太.子陪讀,哪能做得了驸馬候選人的主,就像牧榮貴,雖然有教官,但是在軍中的軍銜比牧榮貴還低,兩人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那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打起來嗎?”牧榮貴和蕭易熾真要打起來,莫尋舟閉着眼睛都知道誰會贏。
雖然蕭易熾有一身精壯的肌肉,但是他身上沒有牧榮貴的那種血腥氣,還有比起他光潔的身體上,牧榮貴身上的疤痕那都是實打實用命拼出來的。
“不用擔心,我們這些教官說話不頂用,他們身邊不是還有能阻止他們的人嗎。”嚴銘一揚下巴,示意莫尋舟去看道。
只見牧榮貴和蕭易熾兩人附近的驸馬候選人們已經反應過來,連忙站出來說和,對着牧榮貴和蕭易熾兩頭勸。
“牧都尉消消氣,蕭易熾他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您實在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你和公主殿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牧都尉你當上驸馬的可能可比我們大多了。”驸馬候選人之一向牧榮貴陪笑道。
這話讓牧榮貴眉目舒展,手中弓箭放下。
蕭易熾卻很氣不過,剛想說些什麽,就被人壓低身體,低聲道:“你信不信惹急了牧榮貴,他殺不了你,卻能狠狠揍你一頓。”
真殺了蕭易熾,牧榮貴的确吃不了兜着走,但要是揍蕭易熾一頓,牧榮貴只會什麽事都沒有。
“他敢……”蕭易熾冷哼道,聲音卻非常小,顯然是服軟,順勢下坡。
其餘人再勸勸,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等莫尋舟過去李志鵬身邊的時候,李志鵬還一直看着蕭易熾的方向沒有回神,莫尋舟手在李志鵬揮了揮,問道:“剛才你怎麽沒湊過去?”
李志鵬明顯對蕭易熾那邊有些在意。
李志鵬嘴角扯了扯,道:“我又不仰仗蕭易熾什麽,湊上去幹什麽,沒得讓人當成哈巴狗了。”
“你看圍着蕭易熾身邊的那些人,與其說是來參選驸馬的,但不如說是給蕭易熾開路的,畢竟也是,有牧榮貴在,蕭易熾當驸馬可不容易。”李志鵬不屑道。
莫尋舟看着蕭易熾的方向沉默一瞬,“據我所知,公主也姓蕭……”
不是說古代同姓不婚嗎。
“沒錯,蕭易熾和公主兩個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真是,為了攀附上公主,蕭家真是連臉都不要了。”李志鵬嗤笑道。
莫尋舟這才知道,蕭易熾居然是公主已經出了五服的親戚,而李志鵬對蕭易熾之所以嘲諷,也是有原因的。
衆所周知,大周現在是女帝當道,而女帝,和另一個世界的則天女皇上位過程差不多,兩人都是以皇後的身份登的基。
只是不同于武則天的是地獄模式,她有一個同樣強的老公,這邊大周女帝過的是困難模式,她的夫君,也就是先帝,跟李治沒丁點可能性。
在先帝還活着的時候,女帝就光明正大的攝政,更是趕在先帝挂之前明目張膽的登基為女帝,有傳聞說先帝是被女帝活活氣死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可能知道。
關于蕭易熾,也是從這段關系延伸出來的,因為先帝就姓蕭,和蕭易熾一個家族,換句話說,先帝要是沒挂,或者皇位是他兒子的,那蕭易熾現在就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當然,那都是之前了,蕭家皇家宗室的身份在女帝登基以後就變得尴尬起來,女帝沒有着手清理前宗室蕭家,卻也沒側眼重用過。
而女帝有自己的家族,想也知道随着時間過去,女帝是會重用自己家的人,而不是自己前夫的族人。
要麽,蕭家把皇位從女帝手裏搶回來,他們變回宗室,要麽,盡力和女帝扯上關系,不被踢出大周的權利中心。
這個時代的局勢可以概括為一句話:‘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頂多就是從男帝變成女帝,還不到蕭家和皇室魚死網破的地步。
看來驸馬海選就是蕭家的着手點。
“好了,不說蕭易熾了,反正有牧榮貴在他也不可能有機會,倒是你決定好練什麽了嗎?”李志鵬道。
莫尋舟點頭:“已經決定好了,我準備學射箭。”
“噗,咳咳,弓箭的重量可不輕,你又沒有牧榮貴的塊頭,這不是找罪受嗎。”李志鵬咳嗽道,對莫尋舟的選擇再次感到意外。
要他說,像他們這樣基礎不足的,耍一耍輕巧類的兵器就行了,也不知道莫尋舟能不能拿的起弓。
“行不行先試試再說。”反正莫尋舟的确對射箭挺感興趣的。
牧榮貴就在訓練場的射箭區,見到莫尋舟和李志鵬兩個過來,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就又扭過頭去。
射箭區有好幾個定靶,每個靶子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一旁的武器架上放置着不少弓,還有配套的箭。
莫尋舟試了一下,口.中嘶道:“好重。”
這個弓怕不是有幾十斤,他兩只手都有些費勁。
提都困難,就更何況拉開了,不等李志鵬張嘴,莫尋舟就換了別的弓箭,終于,莫尋舟找到一枚有些沉甸卻有些手感的弓。
“這是最輕的弓了……”說着李志鵬撇眼看了看一旁的牧榮貴,只覺得對比實在強烈。
牧榮貴手中的弓快跟得上手腕粗細,莫尋舟手中的弓體型就纖細許多,就在莫尋舟搭箭準備試試,嚴銘走過來道:“弓的重量和殺傷力有很大關系,你選的這小弓,只怕不易中靶。”
嚴銘擔心莫尋舟射箭不精會當衆丢臉難堪。
訓練場上的人不少,屆時莫尋舟真要出箭,一定會被牧榮貴比下去,難保那些人私底下會說些什麽。
“我是初學者,中不了很正常。”莫尋舟對此倒是很坦然,說着莫尋舟搭箭拉弦。
弓弦傳來阻力,莫尋舟把弓弦拉滿,看着前方模糊不清的靶子,莫尋舟的視力并沒有問題,是靶心距離他太遠。
“嗖——”,莫尋舟手中驀然放箭。
與此同時一旁同樣一道箭矢射出,對方箭矢比莫尋舟的箭矢粗了兩圈,速度卻後發先至的超越莫尋舟的箭矢直奔前方。
而莫尋舟手中飛出去的箭矢,剛開始還行,可是等到一半,箭矢速度就開始變緩,然後搖搖晃晃的掉落下來。
“靶子離的太遠了,勞煩把靶子往前挪一點。”莫尋舟對宮人道。
負責射箭區域的宮人去擡靶子,“公子,要放多近?”
“先來個一米吧。”莫尋舟道。
話音剛落,訓練場就有人笑出聲。
如果說莫尋舟敗給牧榮貴還在意料之中,那莫尋舟的一米距離就再也讓人忍不住。
“弓箭玩的就是一個遠程,一米距離,還沒你整個人遠呢。”
莫尋舟看向說話的人,“這是我的事,和你們有關系嗎?”
“有功.夫多管別人的閑事,不知你們能有多出色?”
那些看熱鬧的臉色一變:“你怎麽說話呢,我們明明是好心提醒你。”
“可是我不需要。”莫尋舟不會為了面子故意為難自己,主要是也沒那個實力。
“哼,就你這現學現賣的水平,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你也別想玩出花來。”被莫尋舟落了面子的驸馬候選道。
确實,莫尋舟這副新手上路的架勢,三月之期一到,對他們根本産生不了威脅。
這樣想着,其餘人看着莫尋舟輕視之餘又松了一口氣。
莫尋舟繼續搭箭,這次準頭好了不少,居然正中箭靶。
只是沒一會,等莫尋舟拉了大概十次弓,就感覺胳膊內側的肌肉有些酸脹,莫尋舟适時的停下來休息。
等莫尋舟放下弓箭,李志鵬一臉複雜的過去:“你這麽跟他們嗆聲,不怕他們報複你啊?”
要知道那些人裏不少背景都比莫尋舟的家世好,莫尋舟要是聰明,剛才就該默默忍受下來,而不是激化矛盾。
而他,剛才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因為那些人裏有和他家世背景相當的。
他沒為莫尋舟說話,一是為了避免把事進一步鬧大,另一個就是,為了莫尋舟跟那些人對上……不值得。
本來就是,莫尋舟也不是他什麽人,只是湊巧住的近些,還有他們兩人之間那不怎麽牢靠的結盟,他就算不站出來莫尋舟也沒資格說什麽。
只是不知為何,李志鵬總覺得心裏澀澀的,也許……他是有些想跟莫尋舟做朋友的。
“除了像牧榮貴那樣的例外,那些驸馬候選人也就那樣吧。”莫尋舟道。
有出息的弟子家族不會讓他們過來參選驸馬,來參選驸馬的,大都是家裏不甚重要,基本只有一張臉的存在,這樣的家夥,就是再多一倍,莫尋舟也不怕。
不過李志鵬這個潛在的合夥人算是能挪出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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