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想也不想, 莫尋舟直接退到屏風後面,蕭鳳眠盯着屏風看了好幾眼,最後還是沒讓莫尋舟出來。
牧榮貴這邊, 向王淩生提出告辭後, 就想第一時間求見公主。
卻不曾想,他在路上遇到了柳承卓。
見到柳承卓一副剛從公主院落出來的樣子,牧榮貴眉頭瞬間一皺,道:“探花郎, 你剛才去見公主了?”
柳承卓很是激動的心在見到牧榮貴後冷了冷, 而後收斂表情, 沖牧榮貴略矜持的點了點頭,“牧都尉,我已經是公主殿下的人了。”
“公主殿下的人?!”牧榮貴猛地睜大眼睛,震驚不已的看着柳承卓, 完全不明白武将出身的大公主怎麽看得上柳承卓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板?
柳承卓一看牧榮貴的反應就知道牧榮貴誤會了,要是之前他自然不介意別人這麽揣測,現在他既然已經堅定了以後的路,自然不會讓牧榮貴這麽誤會下去。
畢竟, 牧榮貴和大公主青梅竹馬,萬一以後要是成了大公主的男人之一,見他吃醋怎麽辦?
“牧都尉誤會了,承卓的意思是,承卓以後在朝堂唯大公主馬首是瞻。”柳承卓連忙道。
牧榮貴一愣, 這才明白是自己想歪了, 也是, 他就說大公主怎麽能看上柳承卓這類磨磨唧唧的文人。
“探花郎的眼光可真不錯。”當即牧榮貴就看柳承卓順眼起來。
“承卓也這樣覺得。”柳承卓笑道。
兩人之前緊繃的氛圍立馬消散無形, 并且親近了不少, 畢竟他們都是大公主的人,于情于理,都該面上過得去。
和柳承卓錯開後,牧榮貴心中一定,去求見公主。
很快公主就答應見牧榮貴,牧榮貴行完禮,看蕭鳳眠有些激動。
相反的是蕭鳳眠對牧榮貴卻沒表現出多少喜色,而是有些無奈,“牧都尉你為什麽不在邊關,而是出現在我別苑裏?”
“你來參選我驸馬一事,可告知師父了?”蕭鳳眠看着牧榮貴道。
牧榮貴這才注意到蕭鳳眠的神色并不欣喜,心下澀了澀,失落垂眸道:“禀公主,這件事義父知道,義父只說我要是想,可以來試試,就再也沒說什麽。”
所以牧榮貴也不知道自己義父對自己當大公主驸馬一事是什麽态度。
身處局中,牧榮貴有些看不清,蕭鳳眠卻能看的清楚,能讓牧榮貴來,就已經是一種表态。
這讓蕭鳳眠有些苦惱,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鎮北大将軍是她師父,就算看在自己師父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和牧榮貴鬧得太難看。
“若是我說,我已經定下驸馬人選呢?”蕭鳳眠對牧榮貴道。
牧榮貴聞言猛然擡頭,似是不敢置信道:“那個是誰?王淩生……還是莫尋舟?”
本來牧榮貴下意識認為王淩生成為蕭鳳眠驸馬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轉念牧榮貴就想起近親成婚一事,這事一旦證實,別管王淩生再優秀,也将和公主之間沒有可能。
這樣一來,剩下的人選就極為的有限。
想到這裏,牧榮貴心下沉重,道:“可是公主,你定的驸馬真要是莫尋舟,那莫尋舟的家世也太低了,根本沒辦法幫到公主殿下,不僅如此,莫家那邊還有可能拖公主殿下的後腿……”
平心而論,這些都是莫尋舟身上的硬傷,可同時莫尋舟的優勢已經能把那些缺點概括過去。
蕭鳳眠索性直接跟牧榮貴攤牌道:“莫尋舟已經答應本宮,待本宮生了孩子會随本宮姓,這點牧都尉可能做到?”
“随母姓?!”牧榮貴瞳孔地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看着蕭鳳眠,第一次覺得自己不了解蕭鳳眠。
有女帝登基的先例,身為公主的蕭鳳眠有野心不是難以理解的事,可是随母姓,卻是對父姓巨大的挑戰。
牧榮貴第一念頭就是覺得荒謬,“公主,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看,牧榮貴,我不知道這件事很難麽,可是你的第一念頭卻是覺得我異想天開,而不是想着和我一起面對困難,在巨大困難面前,你退縮了。”蕭鳳眠對牧榮貴毫不留情的說道。
牧榮貴額上“刷”的流出冷汗,“不,公主殿下,不是臣不支持殿下,而是這件事真的很難!公主殿下您萬金之軀,何至于兵行險着?”
“您這樣一定會得到大量反對,臣這樣都是為了公主好啊。”牧榮貴急道。
蕭鳳眠眸中的神色卻淡下,“牧都尉,真正的為我好,是急我所急,而不是讓我面對困難屈服隐忍。”
“說句難聽的,我大皇兄和二皇兄都比我勢大,未來你是不是還要勸我不要跟他們對着幹?”
“公主,臣真的沒有害公主殿下的心思啊!”牧榮貴急的眼眶微紅道,為蕭鳳眠的話,以及蕭鳳眠疏遠的态度。
“我知道牧都尉你人很好,可是你真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蕭鳳眠搖頭嘆道。
“而且本心裏,牧都尉依舊是想生下孩子随自己的姓吧,不管是随你義父的姓,還是生父的姓。”要是沒有對改父姓的抗拒,牧榮貴怎麽會第一時間就出言反對。
牧榮貴瞳孔驟縮,“不,我沒有……”
可是真的沒有嗎?因為他一旦同意,孩子的姓氏将不再随自己,更不可能随自己的生父,所以他才覺得荒謬和不可能,因為他也是潛意識反對的一員。
“可,可是孩子随父姓是天經地義,公主你這樣不是倒行逆施嗎?”牧榮貴語氣弱下來道。
“女帝登基也前所未有,我母皇不依舊做到了,把前人的一切奉為圭臬,無非是你們是得利的一方,要是世道對男人不利,是不是就得祭出‘王侯将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了?”蕭鳳眠聞言忍不住輕笑道。
反正正的反的男人怎麽都有理,而女子做事的阻力,卻是無處不在。
蕭鳳眠不需要一個拖自己後腿的驸馬,外在的原因可以忽略不計,可是驸馬本人,必須得跟她一條心才行,要不然她寧願不要驸馬。
“可是公主你怎麽就肯定莫尋舟會照做?屆時您真的要生了孩子,他反悔了怎麽辦?信不信到時候世人都會站在他那一邊!”牧榮貴不服氣道。
“到時候他真要反悔,本宮會直接去父留子,他掀不起太大風浪的。”人都不在了,世人能支持誰去。
“啊~”牧榮貴直接被鎮住,想不到蕭鳳眠早就想好了應對方式,這樣一來,莫尋舟家世低,反倒成了他的優勢。
不像他和王淩生,公主真要動手,他們身後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莫尋舟,就算整個莫家加起來,也不夠大公主一只手捏的。
“原來如此,公主殿下我知道了,您是想要一個聽話好拿捏的驸馬,至于那個人是不是莫尋舟,根本沒所謂。”牧榮貴終于明白了,他輸就輸在自己太出色,出色到一開始就失去做驸馬的可能。
蕭鳳眠“……倒也不完全是。”
她是公主,真要不喜歡,何必這麽委屈自己,女人不成婚照樣也能有孩子,并且還能少更多麻煩。
盡管是圖省事,可前提是莫尋舟并沒有讓她心生反感和厭惡,要不然她也不會許驸馬之位。
可是蕭鳳眠說的這些牧榮貴已經聽不進去,只見牧榮貴快速抹了一下眼睛,對蕭鳳眠嗡聲道:“公主殿下臣明白了,以後臣一定會恪守臣子本分,對公主殿下忠心耿耿。”
“……算了,就當你明白了吧。”
“而且,牧榮貴,扪心自問,你真的喜歡本宮嗎?”蕭鳳眠看着牧榮貴嘆道。
聽蕭鳳眠這麽一說,牧榮貴心裏又忍不住酸澀起來,“公主殿下,你我從小就一起跟着我義父習武,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想着好好練武,以後就能更好的保護公主殿下,後來再大一點,我就想把公主你娶回家。”
“可是沒想到世道變化的那麽快,您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而我還是那個普通的侍衛……”
先帝還在的時候,牧榮貴最大的奢望就是把蕭鳳眠娶回家,直到後來女帝登基,蕭鳳眠不再是單純的公主,而是有了江山繼承權的公主,從那一刻,牧榮貴就覺得蕭鳳眠變得遙遠起來。
“直到女帝陛下放出話,要給你海選驸馬,我那顆死寂的心才重新跳動起來,為此,我做了數年準備,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輸掉了……”牧榮貴苦笑道。
想到自己輸給莫尋舟,莫尋舟又即将成為公主殿下的驸馬,牧榮貴心裏嫉妒又不甘,可是他又很明白,莫尋舟盡管取巧,卻是通過實力贏過自己的,還有公主殿下的心也從來都不在他的身上。
牧榮貴不得不正視這個讓自己傷心的事實。
“抱歉,牧榮貴,我沒辦法回應你。”蕭鳳眠有些動容,卻還是堅決拒絕道。
她和牧榮貴從小一塊習武,兩人要是能生出感情,只怕早就有了,要不然憑借他們的關系,何至于有海選驸馬一事。
“公主殿下不必為此介懷,就算我是粗人,也知道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有一個好結果的。”兩人說開以後,牧榮貴心裏好受許多。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殿下,可是卻仗着青梅竹馬的情誼心裏生出奢望,現在,他的夢碎了,人也該醒了。
“待驸馬事畢後,你想做什麽?是回邊關還是暫時留在京城?”蕭鳳眠問牧榮貴以後的打算道。
牧榮貴沉思了一會,對蕭鳳眠道:“我打算留到公主殿下您大婚,待您大婚後,我也該準備自己的婚事了。”
走出一段感情的辦法就是開展另一段感情,牧榮貴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卻朦胧中直接照着做。
不對,比起徹底放下對公主蕭鳳眠的感情來,牧榮貴對自己的婚姻更像是一種将就和敷衍。
聞言,蕭鳳眠臉上的笑意消失,目光平靜的看着牧榮貴,道:“牧榮貴,本宮對你很失望。”
“本宮希望你成婚的原因是和人情投意合,而不是如此的敷衍,在你心裏還有人的情況就娶妻,你這樣對得起自己的妻子嗎!”說到最後,蕭鳳眠聲音厲道。
牧榮貴睜大眼睛,很是迷茫不解:“我這樣公主你不開心嗎?”
畢竟他心裏惦記的是公主,公主為什麽要因此不開心?
聞言蕭鳳眠忍不住深呼吸,而後沖牧榮貴有些反常笑道:“來,牧都尉,我們出去,我們師兄妹兩個好像很久都沒對練過了。”
蕭鳳眠現在不想跟牧榮貴說話,只想狠狠揍牧榮貴一頓。
為什麽會覺得成婚後心裏有她,她會感到開心?她只會傷心牧榮貴的人品卑劣和同情那個嫁給牧榮貴的女人。
“牧榮貴,本宮命令你,再沒徹底放下本宮之前,在你不喜歡自己未來妻子的時候,絕對不能成婚,要不然我就把你閹掉。”蕭鳳眠說話的語氣并不重,內容卻分外有分量。
牧榮貴只覺得身體某處驟然幻痛,連忙點頭道:“是,臣遵旨!”
他絕對不要和那些不幹淨的男人落得同一個下場。
“好了,你離開吧,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和牧榮貴交流過一頓拳腳功.夫,蕭鳳眠沒好氣的揮手讓牧榮貴離開道。
等蕭鳳眠回到室內,莫尋舟不知什麽時候從屏風後面轉出來,十分體貼的給蕭鳳眠奉茶道:“公主別生氣,牧榮貴現在還沒犯錯,還能挽救回來。”
說起這個莫尋舟心裏就忍不住一嘆,虧他以為牧榮貴對公主有多深情呢,結果公主剛結婚他也想跟着結婚,這樣不僅對不起自己心裏的人,也對不起他要娶的女人。
以前莫尋舟總聽說男人的身體和心是分開的,今天總算親眼見識到了。
“要是你呢?我最後沒選你當驸馬,你會不會也随便娶一個姑娘?”蕭鳳眠看着莫尋舟心中餘氣未消道,突然就想知道莫尋舟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
“不會,公主殿下,人的一生不光只有.愛情,還有友情和親情,更有無數的事業和燦爛的世界,就算愛情失意,光是別的也足夠我忙碌一生了。”莫尋舟笑道。
“這還差不多,其實我并不反對牧榮貴成婚,我反對的是他在心裏有人的情況跟人成婚,這樣一來,女方得受多大委屈。”蕭鳳眠嘆道。
女人的共情能力很強,哪怕牧榮貴未來的妻子還沒影呢。
莫尋舟共情力雖然弱一些,但是他聽過很多道理,知道這種情況下是對女方的傷害。
“牧榮貴這種性格得好好掰掰,這件事公主殿下就交給我吧。”莫尋舟道。
“你?你能怎麽做?”蕭鳳眠疑惑道,就是她也只能強行下令命令牧榮貴。
“公主殿下,牧榮貴為人并不笨,他之所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是因為他沒有學過,不懂得怎麽經營感情,別說牧榮貴了,就是你那位表兄王淩生也是,他明明對你是兄妹之情,卻不介意和你做夫妻,同樣沒有把感情當回事!”莫尋舟越說越氣道。
要是那些家夥都是情敵也就算了,就算輸了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退出,可是看看那些家夥,被家族推出來的;為自己謀前程的;跑來湊熱鬧的;分不清感情和親情的,這樣的人,哪怕成為驸馬,莫尋舟也不會心服。
“好了,這件事是我王淩生表兄太過了,我不也沒搭理他嗎。”看到莫尋舟氣憤,蕭鳳眠忍不住笑道。
“既然這樣,那牧榮貴就交給你了,他那個人我知道,心地倒是不壞,我也不希望他鑄成大錯。”蕭鳳眠嘆道。
“好,我會好好教導牧榮貴的,順帶還有王淩生幾個。”他們是真的思想有問題。
不過這世道,也許真正有問題的是他吧,畢竟就連原主也是同樣的想法,要不是蕭鳳眠,他只怕會覺得自己和這個陌生的世道格格不入吧。
很快別苑的衆人就收拾好東西離開別苑,因為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京城,倒是還同行了一陣。
等到城門處,衆人開始互相行禮道別,然後各回各家。
回去的時候莫尋舟坐在馬車裏,心裏突然很緊張,馬上就要見到原主的家人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露出破綻。
在路上莫尋舟做了不少心裏建設,手心裏都在發冷冒汗,可是等來福和來喜兩個把馬車趕回莫家,莫家門口連一個人迎接的人都沒有。
“怎麽回事?大少爺回來了,趕快出來迎接啊!”來喜去拍門道。
很快莫家大門被門房打開,看到正在下馬車,身材颀長,氣質如月般皎潔清輝的莫尋舟,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相認:“這,這是大少爺?”
“這不是大少爺還會是誰?老房頭,這才多長時間,你該不會老眼昏花連大少爺都認不出來吧!”來喜驚道。
“大少爺的變化好大呀……”老房頭聞言不由嘀咕道,目光忍不住又看了看莫尋舟,只覺得現在的大少爺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有什麽變化,大少爺不還是那樣嗎,好了,不說了,趕快迎大少爺進去,不是給家裏遞了消息?怎麽沒有人出來迎接?”來喜和來福天天都跟在莫尋舟身邊,自然沒覺得莫尋舟哪裏變了,也就只有陌生人才能看到莫尋舟身上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變化是藏都藏不了的,畢竟人的精、氣、神擺在那裏。
好在有來喜和來福兩個熟人,莫尋舟不需要說話,只要默默跟着就行。
“哦,對了,大少爺,不好了,家裏出事了!”說起這個,老房頭突然想起什麽,大聲驚道。
莫尋舟眸中隐起波瀾,開口問道:“家裏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那些他在別苑得罪過的家夥對莫家出手了?
要是這樣,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回大少爺,是二少爺,二少爺把家裏剩的錢全都拿出去做生意,結果賠了本,現在家裏已經入不敷出,老爺和夫人已經在商量賣下人的事了。”老房頭很是擔憂道。
因為莫家真要賣下人,已經年邁的他很有可能被賣掉,而就他現在的年紀,一旦被賣,就再也不可能找到好的主家了。事關自己的未來,也難怪老房頭擔憂。
莫尋舟一路走來,丫鬟小厮們盡皆低頭匆匆而過,見到莫尋舟這個大少爺回來也沒多少展顏。
他們是府中的下人,對府中的情況比莫尋舟更了解,他們的态度能反應出莫家的情況有多危急。
不過這樣也好,亂起來就不容易察覺到他的異常。
很快莫尋舟就到主屋,只見裏面氣氛一派凝重,莫母坐在主位上,看到過來的莫尋舟只覺得眼前一花,突然有些不敢再認:“是尋舟回來了嗎?”試探的語氣。
只見莫母四十來歲的年紀,本該滿頭青絲的年紀,此時發間卻已經隐現白發,見她這樣,莫尋舟鼻頭忍不住一酸,快步上前道:“娘!”
“家裏發生什麽事了?”莫尋舟直接問道,看向一旁同樣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就是莫父看到莫尋舟先是一驚,有些不敢置信莫尋舟現在的樣子,可是等仔細查看完莫尋舟現在周身的氣質後,莫父眼睛突然一亮,起身快步走到莫尋舟身邊,抓住莫尋舟的兩條胳膊道:“我的兒,你可見到公主,當上驸馬了?”
要是之前的兒子,莫父可能還升不起太大的期望,可是現在的莫尋舟不知道怎麽一副脫胎換骨之象,不由讓莫父心裏升起一股希望。
只要他大兒子能成為驸馬,那二兒子闖的禍立馬就能迎刃而解。
莫尋舟當然知道對方把他當成救命稻草看待,聞言卻做出失落垂眸的樣子,“我的家世太低,在別苑并沒怎麽見到公主,而且出了事,公主還沒确定最終的驸馬人選,就讓我們先回來了。”
“不過父親母親,家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莫尋舟問道。
聞言莫父很是失望的松開莫尋舟的胳膊,唉聲嘆氣道:“還不是你那個不争氣的弟弟,他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自己是做生意的料,就拿家裏面的錢去做生意,結果不僅沒賺到錢,最後反倒欠了別人不少銀子……”
“尋舟,你在別苑時間不短,應該認識了不少人,可有辦法幫幫你弟弟?”莫父對着莫尋舟不怎麽抱希望道。
聞言莫尋舟面色為難,“我可以試試,不知道二弟欠了別人多少銀子?”
“一、一千多兩。”莫父說的時候臉上泛紅,好似羞愧。
莫尋舟驚訝:“一千多兩,怎麽會那麽多?!”
就算是勳貴之家,一千多兩也不是小數字,省一點也能撐好幾年。
現在距離原主去別苑最多不過幾個月,那麽多錢就全敗光了?
“父親,會不會是二弟迷上賭,這才短短時間就敗掉那麽多錢的?”莫尋舟猜測道。
自古黃、賭、毒是最快的敗家方式,莫尋舟不得不這樣想。
“沒有,他做生意賠本後我仔細查過,你二弟他真是做生意賠的。”這點莫父又何嘗沒懷疑過,結果二兒子還真沒沾賭。
“既然這樣,那就是生意出問題了,不知道二弟做了什麽生意,這才短短時間就敗光一大筆錢?”莫尋舟若有所思道。
“是雪鹽,最近京城不是一直盛行雪鹽嗎,你二弟就尋思着,雪鹽價格眼看越來越高,咱們家是不是能尋摸着賺一筆,誰承想雪鹽買回來以後儲存不當,不小心淋雨化成了水。”說起這個莫父就嘆二兒子的倒黴。
“尋舟,這事你二弟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責怪他啊。”莫父對莫尋舟道。
“要想舟兒不怪他弟弟,你就別再打老娘嫁妝的主意,你二兒子闖出來的禍讓他自己收拾去,老娘才不給他兜底!”莫尋舟母親突然猛拍桌子道。
莫父臉上頓時憤怒,看着莫母氣憤道:“虧老.二還叫你一聲嫡母,沒想到出事了你居然如此冷血無情!”
“我冷血無情?我要是再熱心腸,我女兒以後出嫁的嫁妝都備不全了!”
“以前你和稀泥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打我嫁妝的主意,你到底有沒有顧及到英兒也是你女兒?要是英兒嫁妝不夠,以後她在婆家受欺負怎麽辦!”莫父憤怒,莫母的氣勢同樣不遑多讓。
不僅如此,莫母還占着理,畢竟母親的嫁妝一般都會留給自己的女兒,沒有補貼夫家和庶子的.道理。
莫父争不過莫母,就轉眸看莫尋舟道:“尋舟,你來評評理,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這麽多,英兒我當然也疼,可是現在不是老.二的事更緊急嗎,等老.二的事過了,咱們再想辦法把英兒的嫁妝補上不就行了,尋舟你說是不是?”
莫尋舟突然看向莫父,直視莫父的眼睛道:“父親,這話我以前好像聽你說過。”
“那個時候家裏還有餘錢,幾個弟弟見天的向母親要錢,母親跟你說這事,你就說他們還小,等長大就懂事了,最後家裏的錢越來越少,而母親為了保證府中生活,已經開始動用自己的嫁妝,那個時候你也說我們是一家人,不要計較那麽多,那麽現在請問父親,我母親以前用出去的那些嫁妝,你都補給母親了嗎?”
“沒有吧,因為就算你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現在也是一樣,尋英眼看就到嫁人的年紀,就算母親把錢拿出來,也只給二弟解了困,過後你們怎麽把那筆錢補上?到時候是不是又得說一家人不要計較那麽多,然後心安理得的花光尋英的嫁妝?”
其實莫尋舟倒是不介意出這筆錢,可前提是這筆錢能還回來,而眼看莫家,不僅沒有還錢的能力,還沒有還錢的一顆心。
“放肆,你是怎麽跟你父親說話的,你居然敢質疑為父!”莫父被莫尋舟的話激怒道,老臉通紅羞憤,當即就想給莫尋舟一耳光。
莫尋舟自然不會站在原地挨打,直接往後一撤,道:“我有解決的辦法。”
“什麽辦法?”莫父動作一頓道。
莫尋舟唇角一勾,道:“之前幾個弟弟沒少從公中拿銀子,現在家裏有難,他們袖手旁觀合适嗎?”
“而且他們拿銀子出來就是兄友弟恭,不比父親你謀奪發妻、女兒的嫁妝說出去好聽。”
莫父總說一家人,現在就看看他能不能把其餘兒子當成莫家人了,總不能就讓發妻嫡系當冤大頭吧。
要是不想讓幾個小兒子出血,就是原主在這也得怨恨。
“這……”果然,莫父神情遲疑起來,“可是你弟弟他們又能有多少錢,就算他們給,不也杯水車薪?”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兄弟幾個就能同心協力起來,哪怕這次沒有度過難關,以後也會度過,爹您以前不是一直都說弟弟們是我的好幫手嗎,現在就是我需要幾個弟弟的時候啊,要不然對得起我和母親以前對他們的好嗎?”莫尋舟唇角微勾,眸中略嘲諷道。
整個莫家,也就莫尋舟和妹妹莫尋英是嫡子嫡女,其餘的弟弟全都是庶子。
也是因為不是親生兒子,莫母才不願意拿出錢來,以前給出去的錢都是公中的,莫母就算不願意也說不出什麽來,可是現在,莫父居然把主意打到莫母的嫁妝本上。
就算莫母真的用自己的嫁妝幫庶子度過難關,會換來庶子的感激和孝順嗎?
別逗了,人家親媽還在,平時也就面子上過得去。
可是莫父不覺得啊,他絲毫不覺得孩子不同母有什麽問題,還覺得都是他的孩子,就是一家人。
而莫尋舟的幾個庶弟,真要把自己當成一家人,就不會可勁的敗家了。
莫尋舟為莫父提供的新思路,說出來的話就像給莫父打了一針強心劑,頓時滿懷欣慰道:“尋舟你出去一趟長大了,你說的對,只要你們兄弟齊心,以後什麽樣的坎過不去。”
莫父頓時對未來充滿希望,那麽多兒子一直都是他最為驕傲的事,盡管他這輩子沒什麽大本事,但是他有很多可以期待的兒子,那麽多兒子,但凡有一個起來了,莫家都能再次光宗耀祖。
這樣想着,莫父興致勃勃的讓人通知其他兒子過來。
倒是留在原地的莫母有些詫異的打量着莫尋舟,道:“舟兒,你今天怎麽好像轉性了?”
以往原主都會順着莫父的話說,那些話盡管不見得原主聽進心裏,可是表面上原主卻不會反駁莫父,很多時候都會委屈自己的母親,因為原主心裏清楚,傷了母親的心,母親會心軟原諒自己,可要是忤逆了莫父,萬一莫父把家底都給底下的弟弟怎麽辦。
原主對莫父有所求,自然恭敬忌憚,莫尋舟卻沒這個顧慮。
只是莫母這邊必須得處理好,想到這裏,莫尋舟垂眸道:“兒子在公主殿下的別苑讀了不少書,自然懂事了不少,也知道自己以前錯的多離譜,不該為了讨父親的歡心委屈母親。”
“這次的事兒子也看清了,要是我們再繼續退讓,這個家将再沒我們的容身之地。”莫尋舟故意把事情往嚴重了說。
“你放心,只要我不願意,他們絕對動不了你妹妹的嫁妝,他們要是敢動你妹妹的嫁妝,以後就別想成婚了。”莫母冷聲道,她也不是一點權利都沒有的。
兒女婚事一般都由母親做主,而身為庶子,他們縱使生母還在,也沒操持自己兒子婚事的資格。
莫家因為原主想尚公主一事,現在二十二了都還沒有成婚,底下的弟弟們自然不可能先越過兄長去。
當然,不成婚不代表那些庶弟都還是處男,已經有的不僅破身,就連庶子庶女都有了。
他們不是驸馬候選,弄出庶子庶女自然礙不着皇家的眼,不會過來找他們算賬。
現在莫尋舟只慶幸和感激原主追求榮華富貴的心堅定,一直都守身如玉,這樣才能讓他毫無保留的追求自己的愛情。
“母親覺得這次弟弟們會幫他們的二哥度過難關嗎?”莫尋舟問莫母。
莫母聞言忍不住輕笑,道:“你那些庶弟一個比一個精,他們拿錢一個比一個快,想要他們出錢,門都沒有,也就你爹看不清這點。”
畢竟那些都是莫父的親兒子,天然自帶濾鏡,不像莫母,只對莫尋舟和莫尋英兄妹兩個有濾鏡。
“莫尋舟回來了?他當上驸馬了嗎?”聽到莫尋舟回來的消息,莫尋舟的庶弟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支棱起耳朵。
他們這個大哥長相不凡,要真被大公主看中,那身為親兄弟的他們自然也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回三少爺,大少爺沒有當上驸馬,聽說公主這次并沒有選出驸馬。”下人們道。
頓時莫尋舟的庶弟們意興闌珊起來,“沒當上驸馬他居然還有臉回來,臉皮可真厚。”
“畢竟破船還有三千釘,老大當不上驸馬,自然要回來争家産的。”說到這個,庶弟們臉色全都陰了陰。
莫尋舟不僅是嫡子,還是長子,他們這些庶弟根本沒和對方競争的資格,既然這府邸以後注定是莫尋舟的,那他們還幫莫尋舟省什麽省。
反正也不是同一個娘,等親爹死了自動就成了兩家人,自然用不着客氣。
聽到莫父來請,庶子們心一突,向下人打聽道:“不知父親喚我們前去所為何事?”
“小的聽說,好像是讓幾位少爺出銀子,幫二少爺填窟窿的事。”下人道。
“憑什麽!”其餘庶子憤怒道。
莫父正滿心關心的等着兒子們到來,期待兒子們能給他一個驚喜。
最先來的是莫尋舟的二弟:莫尋平。
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快步走入屋內,直奔莫父臉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多謝父親幫兒子,要不然兒子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啊,這次總算長教訓了吧。”看到二兒子這樣,莫父心裏也不好受。
那些錢他也沒拿去賭,是做生意賠掉的,莫父也心疼賠掉的錢,卻沒有過多責怪這個兒子。
莫尋舟目光落到二弟莫尋平的身上,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因為別看對方嗷的很大聲,可是撇去表面狼狽,其面色卻十分紅潤,一點也不憔悴,半點不像心懷有愧和虧錢的模樣。
就在這時,莫尋舟其餘的庶弟也到了,加上莫尋舟,莫父一共六個兒子。
也就是說莫尋舟現在一共五個弟弟,最小的年齡也才十四歲。
不過不同于二弟莫尋平一臉的感激,其餘四個弟弟則是滿臉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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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