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這麽說你現在只有女兒一個指望了。”莫尋舟對李志鵬道。
李志鵬聞言苦笑:“指望?我現在哪還顧得了那個, 這輩子只要能不拖累我女兒我就謝天謝地了。”
“至于你說的給我女兒招婿之事,只怕不好辦,不說世上的男人心氣高, 覺得入贅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就說我的存在,就算給我女兒招婿,也絕對招不到好女婿。”李志鵬悲觀說道。
“也是,既然這樣, 那你女兒可以不成親, 這樣想養多少男人就養多少男人, 就像蕭蘭湘郡主那樣。”莫尋舟道。
“蕭蘭湘郡主那樣?蕭蘭湘郡主能那樣是因為有女帝在背後撐腰,就我這樣被女帝惡的,我女兒以後不夾着尾.巴做人都算好的。”這個李志鵬哪敢奢望。
“你的确犯了錯,但也已經付出了代價, 女帝陛下以後不會再跟你計較的。”要是跟李志鵬計較,那得多掉女帝身份啊。
其實李志鵬這種小人物怎麽可能會被女帝親自惦記,不過身份的差距,的确會讓處于下位的李志鵬惶恐不安。
“這樣, 我這裏倒是有挽回聖心的辦法,就算你的身份無法複原,你的女兒以後卻會有一個前程,如何,你想不想聽?”莫尋舟問李志鵬道。
李志鵬眸中泛起波瀾, 急切的看着莫尋舟道:“是什麽辦法?”但凡還有一絲希望, 他都願意為了女兒去拼, 那既是他的贖罪, 也是他後半生活下去的希望。
“女帝登基, 其子嗣依舊跟着先帝姓蕭,可改姓氏一事從來都不是小事,你懂我的意思吧。”莫尋舟道。
“你是說,女皇陛下想給自己的子嗣改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志鵬看着莫尋舟震驚道。
皇子皇女們真要改姓,就算真要露風聲,也不該從莫尋舟的嘴裏啊。
李志鵬複選都沒到送進宮淨.身,然後養傷,自然不知道別苑裏後來發生的事情。
比起女帝想給皇子皇女改姓一事,他更震驚的是從莫尋舟這裏得到的消息。
畢竟莫尋舟的家世比他還低,縱使他現在在李家沒了地位,但是一畝三分地的,他也沒在家裏聽到任何風聲。
“這事我怎麽知道的你就別管了,你只需要知道這事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一旦女帝陛下能成功,連帶着你女兒以後也能好過很多。”莫尋舟道。
“确實……”聞言李志鵬不再去糾結莫尋舟的消息來源,“李家之所以徹底放棄我,最大的原因不是我不敬皇室,也不是我連累家裏,而是因為我沒有兒子,他們覺得我只有女兒,以後根本指望不上,這才放棄我放棄的徹底。”
要是他有兒子,哪怕是身份不光彩的庶子,家族也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放棄他。
可現在,女帝真要讓皇子皇女們改姓,那未來只有女兒的他同樣能得利,因為他女兒未來的孩子真要随母姓,有女帝在最上面頂着,他們這些底下的人也能輕快許多。
當然現在女帝還沒有給兒女改姓,可是這樣一來只會更好,要是他沒有被皇室厭惡,自然可以等到塵埃落定再搖旗吶喊,可是現在他有罪在身,一旦這時候幫了女帝陛下的忙,那不僅身上的污點能洗淨,連帶着自己女兒未來的前程也不用再操心。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上心,只是,我要該怎麽辦才好?”李志鵬答應下來,只是一時之間很難理清楚思緒。
畢竟,就算想将功折罪也得有方法啊。
“你可以以自己為例,去找那些子嗣艱難,或者只有女兒的人家,只有這些人才有可能被說動。”
至于其他子嗣多的人家,根本不會聽從母姓這套。
莫尋舟幫李志鵬理出一個線頭來,總算不讓李志鵬心裏滿是混沌,想到此李志鵬忍不住對莫尋舟道:“沒想到莫尋舟你腦子這麽好使。”
“只是琢磨了有一段時間了而已。”莫尋舟笑道。
等看時間差不多,莫尋舟就告辭離開。
等莫尋舟走後,李志鵬心中的亢奮依舊不減,讓妻子把女兒抱過來,頭一次看女兒不再滿心的絕望。
他的妻子,也就是曾經的貼身丫鬟敏銳察覺到這一點,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是什麽事暫時不能說,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把女兒當成兒子來培養,畢竟是女帝陛下執政,以後我們女兒要是有出息,說不定還能進朝堂……”李志鵬忍不住暢想道。
他的妻子很是驚訝,要知道之前李志鵬還很怕連累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居然這麽快轉變了口風,還狂妄的覺得自己女兒以後也能為官。
李志鵬這輩子都不會有其他孩子,所以就算是為了自己,李志鵬也會拼盡全力,哪怕李志鵬能力有限,也是一份助力。
莫尋舟剛回到莫家,莫父就帶着一群弟弟面色急切的迎上來,結果見到的卻是莫尋舟面色微沉,輕輕搖頭的模樣。
霎時莫父心頭一痛,忍不住鼻酸道:“難道真的要賣掉莫家老宅嗎?”
“父親,還可以試試二弟的債主那邊。”莫尋舟目光看向莫尋平道。
莫尋平心頭一驚,然後猛地搖頭道:“不行的爹,我債主那邊更行不通。”
“不知二弟的債主是何來歷?”莫尋舟問莫尋平道。
聞言其餘人也看向莫尋平,“對啊,只聽說二哥欠了很多錢,但是到底欠了誰的錢啊?對方身份要是不高,憑我們莫家的身份,難道還不能通融寬限一二?”
莫父也看向自己的二兒子,想知道自己兒子的債主是誰,要是脾氣好的,他就豁出去這張老臉去給兒子登門賠罪和求情。
“這……好吧,我說,我那位欠債的債主和大皇子的小舅子有關系,你們說這樣的人家,我們就算上門求情,人家也看不上我們莫家啊。”莫尋平苦笑道。
“大皇子的小舅子?!”莫家人震驚道。
“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莫尋舟忍不住皺眉道,沒想到這事居然能牽扯到皇家身上。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做生意,怎麽突然變得那麽有底氣了,還不是想借此掙錢了好能搭上大皇子那根線。”莫尋平抹了一把臉。
“現在當務之急,只有趕緊把錢湊齊,才有辦法不讓大皇子惡了我們家……”莫尋平急道。
“這事你之前怎麽沒跟我們說!要是你早點說,咱們家何至于拖那麽長時間!”莫父第一次對二兒子生氣道,要是莫尋平早點說出真.相,他何至于如此拖拉。
只要家裏能搭上大皇子的線,別說是一個老宅,就是傾家蕩産也值得。
“等等,二弟你搭上線的人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嗎?如果是真的,以大皇子岳家的身份,根本看不上我們家啊。”
大皇子身份尊貴,岳家的身份也同樣不尋常,最重要的是人家不缺勢,也不缺錢,能看上莫家這三瓜兩棗?
“對啊,如果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哪是我們莫家能高攀的上的啊。”
“尤其是二哥你還是個庶子,就算大皇子真需要我們莫家,也應該找大哥啊。”幾個弟弟對莫尋平發出質疑道。
莫尋平深呼吸,卻還是很憤怒,忍不住沖一衆弟弟低吼道:“這是我的本事,憑什麽要讓給大哥?!”
“所以你就用家裏的錢為你一個人鋪路?”幾個弟弟才不吃他這一套,三弟當場冷笑道。
“爹,你看,就這樣你還指望我們兄弟幾個守望互助呢,結果二哥攀上貴人了,根本就沒想起過我們兄弟幾個。”老大老.二都看不上,他們下面這些弟弟就更不用說了。
莫父也知道二兒子吃獨食的事做的不對,可是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計較這事的時候,“尋平,你真确認那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可是你怎麽高攀上的啊?”
自己兒子什麽樣莫父心裏還是有數的,也覺得其他兒子說的對,畢竟以大皇子的身份,真要找莫家辦事,就算莫尋舟不在家,他也還在呢。
“爹,是和大皇子小舅子有關系的人,你兒子我還沒高攀上大皇子呢。”莫尋平連忙解釋道,“對方身份不高,所以我才能見到。”
“也不知道這次還錢晚了,還能不能成功搭上大皇子。”說完莫尋平就惆悵一嘆,然後低下頭去,讓人看不清神色。
“對,欠款不能再拖了,咱們這就賣老宅,把欠款還給大皇子。”莫父心裏急道,一反之前的想法,現在只想趕緊賣房。
就是其餘弟弟也眉頭舒展,“也是,就說大皇子的身份不是那麽容易高攀上的,要是有所得,先付出是應該的。”
如此幾人就也支持趕緊賣老宅,并且一個個眼中都有些興奮,他們真要是喂飽中間人跟大皇子搭上線,看京城以後還有誰敢小瞧他們莫家。
莫尋舟在一旁看的直皺眉,這樣一來,莫家還能成功分家嗎?這樣哪怕把老宅賣了,只怕莫家人也會抱成團。
想到此,莫尋舟悄悄吩咐來福和來喜兩個去打探,确認莫尋平債主的身份。
說實話,其實莫尋舟并不太相信莫尋平的話,之前他讓來喜查過,可沒見莫尋平有攀高枝的跡象。
莫家,莫父很快就興沖沖的吩咐人趕緊去找買家,消息傳到後宅,莫母坐不住了,連忙來到前院,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莫尋舟早有準備,連忙攔住莫母,把莫母往外面帶,對莫母道:“母親,二弟疑似攀上大皇子,現在我父親要賣老宅支持兒子,趁現在還有落腳的地方,母親還是趕緊讓人去物色新的宅院吧。”
只單純為了給二兒子還債,莫父可能還會猶豫,可是現在有大皇子這根蘿蔔在前面吊着,明知道只是一個中間人而已,莫父也願願者上鈎。
完全不想想,就算中間人是真的,就算人家真的把莫家舉薦到大皇子跟前,他們莫家人又有什麽能讓人家大皇子另眼相待的地方?
總不能就因為認識了大皇子,人家就主動提攜你家子嗣,大皇子真要是有心,以後莫家所需要付出的只會更多,可是現在的莫家有什麽能讓大皇子看上的?
可惜現在莫父已經被可能的希望沖昏頭腦,哪怕莫尋舟勸阻,莫父也完全聽不進去。
不僅如此,莫尋舟還落得底下四個弟弟埋怨,“大哥,你老是阻止父親,也不知是何用意,咱們莫家真要成功了?得利最大的不就是你這個嫡長子嗎!”
“可要是失敗了呢?”莫尋舟問他們,幾個弟弟不說話了。
失敗了損失自然由莫父和莫尋舟來擔着,反正他們不出錢,成功了他們跟着得利,不成功他們也沒少什麽。
倒是最先起頭的莫家二子莫尋平沒有加入這場混亂,手扯着莫父的衣服,好像也想制止莫父。
“爹,我認識的那個朋友真的只是小人物,等過後我們莫家要是沒有搭上大皇子怎麽辦?”莫尋平聲音仿佛帶了哭腔,好似十分恐懼道。
“看你,真是沒出息,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們要是沒有搭上大皇子,就說明我們付出的還不夠。”莫父聞言訓斥二兒子道:“你之前的膽子都去哪了?現在怎麽就怕了?”
“我……”莫尋平嗫喏着低下頭去。
莫母看着屋內的亂象,再聽完莫尋舟的話,倒吸一口涼氣道:“你爹瘋了?就算真是大皇子,也不能這麽做啊!”
“父親可能想重塑莫家往日的榮光吧。”莫尋舟道。
莫家以前也是輝煌過的,其家族是開國功勳之一,只是随着後代越來越沒出息,家世才越來越沒落,到莫尋舟這一代,莫家随時在跌出勳貴的邊緣打轉,大皇子的出現,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都是莫父的一線希望。
只是要早知道莫父會變得行事激進,他剛才就不對莫尋平刨根問底了。
很快,莫家要賣老宅的消息傳出去,跟莫家同一層次的勳貴們驚道:“莫家不是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嗎?怎麽那麽快連老宅都賣了?”
“聽說是家門不幸,要賣了老宅給家裏的二兒子還債。”
“這,唉,早就想說了,就老莫那溺愛孩子的方式,就是有好苗子,也得慣壞了。”
“要是沒了老宅,莫家算是徹底沒落了吧。”
也有一批人聽到莫家要賣老宅的消息有些懵,“怎麽回事,是誰出的手?”
他們還沒找莫尋舟出口惡氣呢?莫家怎麽就倒了?
“不過這樣也好,莫家沒了,以後收拾莫尋舟更加容易,我也不要他死,只要他也變成太監,也嘗嘗我的苦就行了。”一個被淨.身的世家公子一臉獰笑道。
“少爺,打聽到了,二少爺的債主還真跟大皇子的小舅子有點關系,對方是大皇子小舅子身邊小厮的哥哥,聽說對方是得了大皇子小舅子的示意,找上的不止是咱們莫家的二少爺,還有很多別家的少爺。”來福和來喜兩人打聽回來道。
莫尋舟沒想到大皇子的小舅子還真有摻和,不禁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骨,問道:“知道具體是大皇子哪個小舅子嗎?”
“聽說大皇子那位小舅子姓張,家裏姐姐是大皇子的寵妾,頗得大皇子寵愛。”
莫尋舟:“一個寵妾的弟弟也能被稱為大皇子的小舅子?”
他還以為會是大皇子正八經的小舅子,才會覺得有些難辦。
“啊,那不然呢?”來福和來喜聽了不由撓頭,一臉疑惑的看着莫尋舟反問道。
好吧,一般帝王或者皇子的正妻的家兄才有資格被稱為國丈和真正的小舅子,可是在民間看來不是,覺得只要是帝王或者皇子的女人,其父兄都有資格叫國丈和小舅子。
“要是這樣算起來,那大皇子的小舅子數量的确不算少。”就來福和來喜打聽到的,在其姐成為大皇子的寵妾之前,張家的家世并不高,不僅不高,對方還是商戶之家。
這也難怪對方能跟莫尋平撞上。
只是莫尋舟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畢竟之前就莫尋平露出的那些破綻,并沒有攀到高枝的得意,莫尋平心機能那麽深?
想到此,莫尋舟決定不再讓事件發酵下去,就去找莫父,當着莫尋平的面,說想去檢查檢查莫尋平的那批貨物。
當即莫尋平臉色就是一變,讓一直注意着他的莫尋舟看個正着。
察覺到莫尋舟的打量,莫尋平連忙收斂起表情,轉而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對莫尋舟道:“大哥,難道你不相信弟弟嗎?”
你值得相信嗎?莫尋舟真想問對方一句。
“畢竟損失慘重,讓家裏賠了一大筆銀子,難道是二弟做了什麽,不敢給我看?”莫尋舟落枕莫尋平道。
莫尋平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就被莫父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好了,你大哥想去看就帶你大哥去看,反正東西就放在那裏,沒什麽好看的。”
那些東西莫父在出事後就看過,真沒覺得有什麽好看的。
莫尋平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帶莫尋舟過去。
東西被放在倉庫裏,是幾個大箱子,裏面鋪着三層大油紙,按理來說密封性應該很好才對,可是誰知不巧,就在東西存放在倉庫裏的時候,倉庫頂上瓦片漏雨,結果一不小心滲進箱子裏,把鹽全都化成了水。
莫尋平主動打開箱子,只見幾個箱子底部還有一層淺淺的雪白雪鹽,莫尋平嘴角苦澀道:“花費大價錢買來的雪鹽就只剩這麽一點了,算是血本無歸吧。”
現在莫家吃的都是這裏雪鹽,卻沒有莫家人為之高興,畢竟吃的鹽比市場價不知高了多少,他們心疼都還來不及呢。
聞言莫尋舟蹲下.身體去撚了撚那些雪鹽,道:“确實是雪鹽沒錯。”
雪鹽遇水已經結塊,其觸感并不幹燥。
而接近純白的雪鹽,除非也有人能提純鹽,要不然這些雪鹽,不出意外就是從羽公主那裏出的。
莫尋平聞言松了一口氣,而後一驚道:“大哥也見過雪鹽?”
勳貴子弟,好東西吃的不少,但是原物認識的卻不多,莫尋平也是想做雪鹽生意後才認識的鹽。
“為什麽雪鹽裏面會有黃色渣滓?”莫尋舟原本想說雜質,臨出口換了一個詞。
莫尋平低頭看了一眼,有些無所謂道:“鹽裏面有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嗎?那些東西也是鹽,大哥。”他以為莫尋舟不認識那些黃色的東西。
莫尋舟知道那些黃色的是鹽,可問題是雪鹽裏怎麽會出現普通沒有提純過的鹽?
“還有,鹽遇水化了以後,等地面幹了,應該會留一層雪白的鹽霜才對。”莫尋舟起身打量箱子四周道。
只見箱子周圍的确有鹽霜的痕跡,只是卻不是純白的,而是黃褐色,已經快和地面的泥土融為一體。
莫尋平聽了卻不解,“下雨的時候,雨水早就把鹽水沖走了啊。”所以找不到鹽霜痕跡有什麽好奇怪的。
聞言莫尋舟不由看了莫尋平一眼,發現對方的确很聰明,也很周全,要不是他了解雪鹽,只怕還真能被對方糊弄過去。
就在這時,年紀最小的六弟跑來找莫尋舟和莫尋平兩個道:“大哥二哥你們快去前面吧,已經有買家上門了。”
“這麽快?”莫尋平瞳孔驟縮,忍不住道。
“爹說要趕緊把老宅賣了,把錢給二哥你,好早點讨得大皇子歡心,這次二哥你可不能再讓爹失望了啊,要不然我們莫家就再也起不來了。”六弟對二哥道,直讓莫尋平心頭沉重不已。
“這事又不是我說了算,爹怎麽能把期望放到我身上……”說着莫尋平看了看莫尋舟,試探着問了一下莫尋舟,“大哥,這事要不就交給你去辦吧?”
“不了,當哥哥的怎麽能搶弟弟的功勞呢。”莫尋舟笑着拒絕道,這個二弟啊,真是不知怎麽說是好,有利了他當仁不讓,無利了立馬就想把事情推給別人,讓別人背鍋。
等莫尋舟三兄弟到主院的時候,莫父已經和人講了一會價。
“一萬兩,我這好歹是老宅,當初建的時候用.的可都是好料子,還有宅子的位置,絕對值這個價!”莫父對老宅的價格據理力争道。
這直讓站在外面的幾個兒子聽紅了眼,以前他們知道老宅值錢,卻不曾老宅居然這麽值錢。
一想到莫尋舟繼承的老宅能有多麽少錢,他們就想起自己以前從公中支走的錢,深深的覺得自己太虧了。
等莫尋舟過來,看到的就是幾個庶弟雙目通紅,看着他眼中全是嫉恨。
“八千兩,說真的莫老爺,這價錢真的不能再多了,畢竟能一下子出這麽多錢的人家可不多,要不是實在喜歡,我們家也不會購買。”
“可是八千兩跟一萬兩銀子也差太多了吧!”莫父聲音高道。
八千兩,遠遠達不到他的心理預期。
而一萬兩,對方也咬死了不會出。
現在就看雙方誰能砍得過誰了。
就在這時,莫尋舟走進去,對莫父道:“父親,賣老宅的事先暫時緩緩,我這裏有新的發現,和二弟賠的那樁生意有關……”
“行了,莫老爺,一萬兩就一萬兩吧,這次就當我吃虧些,真是,也不知道你們父子兩個是怎麽這麽會殺價的。”前來買房的人不禁無奈搖頭道。
聞言莫父臉上不由一喜,也覺得大兒子是來幫自己的,不由贊賞的看了莫尋舟一眼,未免夜長夢多,就對對方道:“事不宜遲,今天衙門正好開門,我們現在就去把房子過戶……”
不等莫父把話說完,他的嘴就把莫尋舟一把堵住,然後莫父就被莫尋舟被迫請到了後堂。
“尋舟,你怎麽這麽不懂事,沒看到我正跟人說事嗎!”莫父忍不住怒道。
莫尋舟直接道:“不出意外,我二弟買回來的那批雪鹽是假的……”
“大哥!”莫尋平剛從後面繞進來就聽到莫尋舟這句話,臉上不禁大驚失色。
其餘人也是一驚,“鹽怎麽會是假的呢?雪鹽我們也吃了,的确跟一般的鹽不一樣啊?”
“底下的雪鹽的确是真的,可是不代表所有的雪鹽都是真的,被雨水化掉的那些鹽,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普通的鹽,根本不值那麽多錢。”
“好了,我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之後怎麽決定就看父親的了。”說完莫尋舟直接就走道,絲毫不管莫父等人有多震驚。
“老.二,這是怎麽回事?”莫父震驚的看向莫尋平道。
莫尋平臉色猛地一變,道:“爹,這是大哥誠.心冤枉我,我好歹了解過雪鹽,我大哥他一個門外漢懂什麽雪鹽!”
“這,你說的也有道理……”莫父忍不住糾結道,不是懷疑莫尋舟故意冤枉自己的弟弟,而是懷疑莫尋舟也不懂鹽,要是不小心冤枉了自己弟弟該怎麽辦?
“而且還有欠債,爹,這可都是實打實的,要是不信我可以請債主上門。”莫尋平為證清白提議道。
聽到莫尋平要請債主,莫父心裏一嘆,擺手道:“既如此,就把人請過來吧,我也想問問情況。”
是不是他二兒子也被人故意坑了呢?
“……是,我馬上就去。”莫尋平笑容勉強道,看向莫尋舟離開的方向忍不住浮現一絲恨意。
報複,莫尋舟絕對是報複,要不然他堂堂莫家嫡長子,認識個屁的鹽,莫尋舟就是故意想害他!
另一邊,莫尋舟去後院拜訪莫母,把事情跟莫母一說,莫母可不像莫父一樣将信将疑,十分相信自己兒子說的話,聞言只震驚道:“你二弟他怎麽敢?!他這樣對得起莫家嗎!”
要只是普通的鹽化水,那損失根本達不到讓莫家傷筋動骨的地步。
這事要是真的,那老.二的心得有多髒,多黑。
“也許雪鹽的事是假的,可是欠債的事卻未必是假的,要不然莫尋平應該沒那個膽子算計家裏人。”莫尋舟道。
要只是家裏的錢虧了也就虧了,莫尋平動作小點,誰也不會注意到他身上,可是莫尋平偏不,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樣一來,那欠款真假可就不一定了。
“也是,你二弟他應該沒那麽大膽子,這事都怪你爹,把他們寵的無法無天,才讓他們現在如此膽大妄為。”莫母道,突然對莫家的處境心灰意冷起來。
說來說去這一切的根子都是莫父埋下的,從孩子們很小的時候莫母就覺得這樣很不妥,可是沒辦法,就算她說了,莫父也不聽她的。
“既然是父親慣的他們,那現在輪到父親給他們收拾攤子是理所應當的,只是娘,您不必跟着我父親一起操勞,這些年您為這個家裏付出的太多,是該享清福的時候了。”莫尋舟對莫母道,并不打算讓莫母摻和進去。
“你這話說的,都是一家人,他們名聲壞了,你的.名聲豈能好,就算為了你,娘也不能袖手旁觀啊。”莫母卻搖頭道。
聞言莫尋舟眼眶微酸,感受到莫母那片慈母心腸,莫尋舟心底霎時一軟,對莫母道:“娘,等這件事過了,你就跟我爹分開吧,我爹那個人沒本事也就算了,關鍵是他還沒有絲毫的感恩之心。”
莫母卻有些猶豫,畢竟為莫家付出已經是幾十年的習慣,哪能說割舍就割舍。
見莫母猶豫,莫尋舟直接道:“娘,你知道我父親從小都是怎麽教導我們兄弟的嗎?他說只有我們兄弟幾個才是一家人,像娘、姨娘還有妹妹們都不算,我爹常說的一家人,根本不包括你們在內!”
莫父真要是把整個家經營的如他所說,一家人守望互助,何至于能把兒子都教成那樣,只能說莫父一開始的想法就是自私的,人家嘴裏的一家人一開始就是特指的存在,現在那些兒子個個利己才是正常的,真為這個家犧牲奉獻的才傻。
“什麽,你爹他真的這麽說,以前你怎麽沒告訴我?”莫母震驚不已道。
第一次,她對莫家當家主母這個認知徹底颠覆,原來她為莫家付出那麽多,在自己枕邊人心裏,她依舊是個外人。
還有她的女兒,難道就不是對方的血脈嗎!
莫母為自己在莫家的處境震驚,為女兒不被她父親放在心裏而氣憤。
“我就說疼愛女兒的父親怎麽可能會想動用自己女兒的嫁妝,你父親他一直說一家人,我以為他多少是有些愧疚之情的,以後會好好補償你妹妹,卻不曾想,原來你妹妹在他心裏根本就不算莫家的人……也是,世上的女兒家哪可能有家呢。”莫母突然心灰意冷道。
她年紀已經大了,早就不再去想自己是父家還是夫家的人這個問題,可是她的女兒呢,她的女兒還沒有出嫁,以後嫁人父家就是外人,對于夫家來說,不同姓的女兒又何嘗不是外人。
“以前我之所以不告訴娘,是因為我也打從心底覺得娘你和妹妹都是外人……”沒錯,這就是原主心底真正的想法,畢竟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最深,當然原主也沒把其他的兄弟當親兄弟就是。
畢竟莫父的教育本來就是歪的,一個人連生自己的母親和同母的親姐妹都能當成外人,就更何況不同母的兄弟了。
莫父之所以會一廂情願,是因為那些都是他兒子,他覺得這些兒子會因為共同的血脈而能把勁往一塊使,卻不曾想,他都否認了兒子們母親們的血脈,又怎麽會覺得身為兒子,只會孝順他這個父親呢。
這樣的教育下,要麽連帶着父母一塊孝順,要麽父母一起不孝順。
“娘,我別苑一行,看到大公主和羽公主同母姐妹的相處,這才發現自己以前都想錯了,就更別說這次二弟做的事,細細想來,這些年我們聽父親的話,得到過什麽?所以娘,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我還好,你和妹妹要是能離開,就趕緊離開我父親身邊吧。”莫尋舟勸莫母道。
莫母還沉浸在兒子把自己當外人的傷心震驚中,聞言下意識道:“我和你妹妹又能去哪?回娘家還不臉都丢盡了。”
“不是回娘家,是讓您和妹妹分開住,我和爹他們另住一處。”莫尋舟對莫母道。
莫家的老宅足夠寬敞,這才能住的起那麽多口人,可是老宅要是賣了,外面的房子,就是有錢也不可能租到像現在這麽大的,剛巧是個時機。
說着莫尋舟把蕭鳳眠給自己的地契拿出塞到莫母手中,對莫母道:“這事別跟我爹說,就說這是親戚的家宅,只讓你們這些女眷暫住。”
莫母原本還不以為意,直到看到地契上面的房主是自己的兒子,再看地契的地理位置,居然是皇城腳跟,臨近皇宮,不禁瞳孔地震的看着自己兒子,連傷心都抛到腦後,連忙抓住莫尋舟的胳膊道:“我的兒,這東西是你從哪來的?”
就是偷房子,也不可能更改地契啊。
“這個啊,是大公主給兒子的,大公主覺得兒子離她太遠了,特地讓兒子住的離她近一些。”莫尋舟笑着說道。
莫母怔怔的看着自己兒子,第一次發現自己兒子居然還有靠臉吃飯的本事,頓時心中滋味難以言喻。
“之前為娘覺得你去參選驸馬是異想天開,沒想到你還做到了……是大還是小?”莫母突然問莫尋舟道。
莫尋舟跟大公主之間有關系,名分問題很重要。
“當然是大的!”莫尋舟道。
“這,你倒也不必為了哄娘開心騙娘。”莫母為難道,覺得兒子實在是太要面子了。
莫尋舟:“?您不相信您還問?我說真話您又不信。”
倒不是莫母不想相信自己兒子,而是這聽上去太匪夷所思了,就算她兒子有臉,那也配不上大公主的驸馬之位啊。
難道以大公主之尊,就喜歡只有臉而沒有內涵的男人?
“不過這件事兒子沒告訴我爹和兄弟們,娘你可要幫兒子保密。”莫尋舟聲音壓低對莫母道。
莫母回神,點頭道:“你放心吧,從今往後,你爹在我心裏就是外人。”
她再也不會為莫家付出,畢竟她一個外人,拿什麽主子的譜。
真是風水輪流轉,莫尋舟忍不住笑着離開。
等莫尋舟離開後,莫母臉色的喜色消失,去找女兒莫尋英,“英兒,你覺沒覺得你大哥變了好多?”
說着莫母又把莫父那番外人的言論告訴莫尋英,誰知莫尋英臉上并不驚訝,“娘,我很早以前就知道這件事了,小時候四哥他們說漏嘴,我就知道了。”
莫母聞言怔住,瞬間心頭劇痛,眼淚迅速模糊了雙眼,對女兒心疼不已,“你怎麽從沒跟娘說過?”
“因為娘知道了會傷心。”盡管那時候莫尋英還小,卻知道那些不是好話,不能說給母親聽。
莫母本以為自己能将一對兒女保護的很好,卻不曾想兒子差點被他父親引的和自己離心,就連女兒從小就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
以前女兒和自己父親不親近的時候,莫母有時還會疑惑,卻不曾正她在莫家生活了那麽多年,從頭到尾都沒看透過人心。
瞬間莫母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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