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校場騎射

“那我就先告辭了。”林懷安聽到這兒還挺高興，她心想，這老狐貍這無奈還裝得挺像。

結果沒走到兩步，就聽見林相爺在背後幽幽地說：“清漪那孩子不懂事，已經被禁足了，安安，你是相府的二小姐，要懂得分寸。”

“是。”林懷安滿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她心頭冷笑，不懂分寸的究竟是誰。

不過，反正她的計劃實施的很順利，再過不久，她就永遠不用看到那張狡詐的臉色，一想到這裏，林懷安又開心起來。

小翠正在收拾屋子，轉眼間看見林懷安蹦蹦跳跳的回來了，她趕緊迎上去：“小姐，你是遇上了什麽好事情了嗎？”

“天大的好事情，對了小翠，我給你贖身之後，你願意跟我走嗎？”林懷安坐在椅子上看着小翠，她不想強求什麽，只是覺得小翠太單純，一個人在外說不定還會被賣。

小翠一聽這話，立刻跪下磕了個頭：“小姐是小翠的再身父母，小翠就是死也是小姐的鬼！”

林懷安趕緊把小翠拉起來：“行了，你這話說的怪吓人的。”

“小姐是要離開相府嗎？”小翠擦了擦眼角的淚，看着林懷安不解的問道，林懷安沒有回答，只是搖頭晃腦的說道：“天機不可洩露也。”

三日後，齊王府的馬車準時來了。

林懷安在林相爺殷勤的目光下，上了馬車，好在明齊沒跟過來，她看林相爺那眼神，簡直恨不得馬上就給她身上打個大紅蝴蝶結，直接送到齊王府去。

到了校場明齊和明衡也早早在等着，這日天氣還算不錯，太陽不算大，涼風吹過顯得十分舒适。

明衡換了騎射裝，身後背着長弓顯得十分幹練，随從拉了三匹馬過來，明齊雖然換了衣服，卻不怎麽願意上馬。

“林姑娘還沒換衣服吧，小王準備了一套，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說着明衡讓人拿了一套衣裳過來，林懷安簡直是迫不及待的就換上了。

衣服當然合身了，明衡昨天才悄悄地過來要了她的尺寸，拿衣服跟量身定做的似得。

林懷安特別喜歡這騎射服，因為要騎馬射箭的關系，是衣服和褲子，款式和現代的服裝差不多，就是長袖穿着有點熱，可比起寬袖長裙方便多了。

林懷安穿好衣服還原地蹦了幾下，然後才拿着弓出去。

“林姑娘這身打扮，真是英姿煞爽，若是上得戰場，定是巾帼不讓須眉的戰神。”明齊見林懷安束起長發，精神幹練，眼角眉梢間少了女兒之态，更顯得英氣逼人。

“王爺過獎。”林懷安都要懷疑明齊是不是馬屁精托生的了，幹什麽都誇，這個人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偏偏看上她了。

林懷安給明衡使眼色，示意他們應該統一戰線，明衡立刻點頭，笑着說道：“林姑娘果真适合如此打扮，衣裳也正巧合身，你說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四弟胡說什麽！哪有你這樣對姑娘說話的！”明齊一看，這兩個人相視一笑，那是看對眼了啊，這怎麽能行。

他立刻插到兩人中間：“不是說來騎射的，那就上馬吧。”

“好。”林懷安老早就想騎馬了，她以前騎過，上馬的時候根本不要人幫忙，踩着馬镫子，一跨就上了馬，馬兒也溫順，乖乖的站着。

“林姑娘動作幹淨利落，莫非以前騎過馬？”明衡看得有些奇怪，駕着馬過去，他知道這林家的二小姐與衆不同，會武功沒想到還會騎馬。

“沒有，就是以前試着騎過。”林懷安趕緊擺手，明衡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問，轉而說起了騎射的要領。

林懷安聚精會神的聽着，她覺得自己就是工作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認真過。明衡駕着馬在一旁仔細的調整她的姿勢，明齊跟在後面看得要多生氣有多生氣。

本來他認為林懷安過來，也就是一時興起，畢竟女子從來沒有經歷過騎射，心裏有些好奇也是難免的。只要一到校場，定會覺得無聊，而明衡卻未必懂得這些。

明齊之所以過來，就是想等林懷安面露難色的時候，他過去喝止明衡來個英雄救美，這樣又給自己加分，有能挫挫明衡那小子的銳氣，豈不美哉。

可誰知，自己想挫人家銳氣，到頭來卻還是被人家挫了銳氣。

林懷安一臉認真地聽着明衡說什麽射箭的時候手不能彎，聽得津津有味，一點不耐煩也沒有，不善騎射的明齊完全淪落成為電燈泡。

“你看看，我們已經成功了，這次之後，我會公開表示我喜歡你，接着我會找機會跟父皇說明，要求他賜婚。”明衡用餘光看到明齊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偷笑。

他說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林懷安的回應，有些奇怪，扭頭一看，林懷安竟然真的和那弓箭較上勁了，眼神直直的盯着靶子，那架勢仿佛那不是靶子而是真正的敵人。

汗水從林懷安側臉滑落，她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明衡也看的有些愣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子對射箭這麽認真。

而且這人認真的樣子，真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唰！

一支白羽箭飛出去，明衡的目光鎖定在林懷安的側臉，他看見林懷安微微皺眉，這才想起看那箭的結果。

……脫靶了。

“怎麽說呢，架勢還是很好的，準星這個問題，只要多練習就行。”明衡安慰道。

林懷安洩氣的趴在馬背上：“好累，休息一會。”

“對啊，林姑娘只是一介女流，怎麽能經受得住騎射呢！”明齊見狀立刻插嘴說道：“林姑娘，要不随本王去城中酒樓，找個雅間休息聽曲兒如何？”

“不用了，等我趴半分鐘。”林懷安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

還不等明衡他們搞懂什麽是半分鐘，就看見林懷安又活力四射的準備開始射箭了。

明齊默默退到最後，他算是明白了，此刻那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把他隔在了外面，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關系，但是他明齊是不可能輸的。

就算是用些手段，他也絕對不會讓林懷安被明衡搶走。

林懷安下午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個廢人了，最後連拒絕齊王送自己回家的力氣也沒有，明衡看她那樣子，又是好笑又覺得有點無奈。

他沒辦法做的太明顯，只能讓了這次機會。

回到相府之後，林懷安跟癱瘓了一樣，召喚小翠扶着自己就回屋了，她還真沒想到，原來騎射這麽累！

“勞煩齊王，竟讓齊王送小女回家。”林相爺待林懷安被扶走之後，才悠悠上前。

明齊拱手：“哪裏的話，不知相爺可有時間，小王有些事，想同相爺商量商量。”

“這是自然，這邊請。”林相爺是什麽人，千年的老狐貍，他只用眼神看就能看出齊王的心思。當然明齊也是一點也沒打算隐瞞，到了會客的偏廳，他便直接開口：“相爺，此次小王前來，有一事相求。”

“王爺但說無妨。”

“小王自那日宴會起，便對林家二小姐頗有好感的，此次前來雖說有些唐突，但也是想請求相爺将林二小姐許配與我。”明齊說完看着林相爺，神色平靜。

一聽這話，林相爺心裏早都已經笑爛了，但臉上卻還是端着：“王爺真的考慮好了？”

“自然。”

“安安雖說常年流落在外，但怎麽說也是我的掌上明珠，齊王此次前來只說了一句對小女有好感，便要我将小女許配出去，實有不妥。”林相爺說到這裏，頓了頓。

他在等明齊的後話，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從來不肯吃虧，他知道要是現在他顯得太過主動，難免就會在之後的合作中，失去主動權。

……

對于偏廳正在發生的這件事，林懷安是什麽都不知道，就只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屁股都快裂成八瓣了。她想了想，找了小翠過來，吩咐道：“小翠，你去看看那個齊王走沒走。”

“回小姐，齊王殿下還沒走呢，現在正在偏廳和老爺說話。”小翠直接說道。

“什麽？”

林懷安大叫一聲，說着就要爬起來，結果腿實在是太軟，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她有點後悔下午玩的那麽認真了，想了想她招了招手讓小翠靠近點：“你去偏廳看看他們在說什麽，把他們的談話記住，然後回來告訴我。”

“可是……”小翠有些不解的看着林懷安。

“快去，我自有我的想法。”林懷安揮揮手，小翠也只好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小翠前腳走，後腳就有人跨了進來。

“你怎麽一點事兒也沒有？”林懷安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來了，她也不動彈，直接歪着腦袋看着明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我當然沒事，我本來就什麽也沒做啊，能有什麽事。”明衡理所當然的說道。

“也是。”下午就只有她一個人傻呵呵的滿場亂跑，明衡一直在邊上看着，明齊更是直接下了馬。

“對了，明齊在跟我爹談事，說不定是準備要把我賣了。”林懷安看着自己這位盟友：“诶，你怎麽一點不着急，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明衡挑眉，嘴角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懷安微微皺眉看着他：“我怎麽覺得我被你鄙視了？”

明衡連連擺手：“哪裏哪裏，我怎麽會鄙視你呢，我只是感到有點意外，你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林懷安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說的委婉點的鄙視嗎。

明衡見狀，無奈的搖搖頭，他放下杯子認真的看着林懷安：“所以，我們也要加快動作，一定要趕在他們的前面，求父皇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