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殺人活命

胡須花白的鬼醫很快就趕了過來,手指搭在明衡的手腕上動了兩下,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這毒是從哪裏來的?此毒乃是用七種至毒的植物調配而成,若是想要解毒,必須要知道這幾種毒物依次加進去的順序。”

“是他下的毒。”慕安立刻指着到在一旁奄奄一息的風岚開口,“你最好将解藥交出來,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林懷安看着明衡禁閉的雙眸,心口莫名的湧起一股子煩躁來。她快步走到風岚跟前,手裏的匕首打了個漂亮的刀花,緊跟着就橫在了風岚的脖頸上:“說,你這把劍都有哪些人碰過。”

風岚原本還以為她是病急亂投醫,非要叫自己交出解藥,剛剛準備訴苦,就聽見她這明顯帶着冷冽的話。他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活命的機會,冥思苦想起來。

終于,在林懷安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下,他突然驚叫一聲,“我想起來,我之前被火燒傷的時候,曾經将佩劍解下,交到自己的護衛手裏,也只有那個時候,劍身上才有可能被投毒。”

“你确定?你這把劍再沒有別的人碰過?”林懷安不放心的追問一句。她總覺得,從她開始被拓國人刺殺,到現在同風岚走到對立面,以至于明衡中毒,都逃不開一個既定的局一樣。

可是到底是誰想要對付他們,這一盤棋局裏,不僅包含了衛國,拓國,更是連羽國都包含進去了。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麽大的手筆,竟然能夠控制三國的皇子都按着他所設定的步驟走。

林懷安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風岚聽到她的問話,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确定,那名侍衛叫流風,剛剛應該是負責在外面阻攔你們的才對。”

話到最後,他的聲音不由的小了下來,不動聲色的擡起頭瞄了慕安一眼,似是有些難以啓齒。林懷安立刻反應過來,慕安可是将風岚守在外邊的人都是被盡數斬殺了的。

只是倘若真是那個叫流風的侍衛被明衡下毒,那麽他還會乖乖的站在門口做風岚的侍衛嗎?

正想着,慕安已經吩咐人将外邊死去的侍衛都給拖了進來。濃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在屋子裏彌漫開來。林懷安差點兒沒有被這股味道給熏的差點兒吐出來。她單手拎起風岚,聲線冰冷:“去,看看這裏面有沒有那個叫流風的侍衛?”

風岚捏着自己的鼻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胸口傳來的劇痛感差點兒讓的他沒忍住,又吐出一口血來。他極為嫌棄的走到那些個屍首旁邊,一一辨認着,大概兩三分鐘之後,他就指着其中一個被鮮血糊了半邊臉的屍首道:“找到了,他就是流風。”

聽到他這麽說,林懷安更加疑惑了。她實在是不明白,按照常理,這流風應該早就逃跑了才對,怎麽會死在這裏。她眼底閃過疑慮,不确定的開口:“你确定是他嗎?”

“确定。這流風脖頸處天生一塊月牙形的胎記,做不得假的。更何況,他的另外半張臉也沒有被血糊住,我還是認識的。”風岚肯定的開口。

這個流風伺候了他多年,他對于他身上的痕跡再熟悉不過了。若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放心的将自己的佩劍交給他保管,只是沒想到這個流風竟然是別人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

想到這兒,風岚的神情之中就忍不住出現些許感慨,但是很快,他臉上的感慨就轉化為濃重的憎惡。

林懷安走過來,也不避諱,伸手就在流風身上摸了起來。雖然她也知道流風身上帶着解藥的可能性很小,只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她也只有一試。

慕安吃驚的看着她,嘴巴張了兩下,似乎想說什麽來勸誡她。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她還是王妃,就這麽在一個男人身上摸來摸去,是不是不太好。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這還是個屍體。

林懷安可沒有空搭理慕安的想法,她正皺着眉在流風身上摸着。好在不過片刻,林懷安就從他懷裏摸出兩個瓶子來。其中一個,她輕輕晃了晃,就聽見裏邊傳來的水流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就是明衡中的毒了。唯有毒液,才能更加方便的澆灌到劍身上。至于另一個,林懷安将白玉瓶遞到鬼醫手裏,“鬼醫,你快看看,這個是不是解藥?”

鬼醫自然是看到了她剛剛的舉動的,心裏對林懷安不由自主的多了抹贊賞。畢竟一般的閨閣小姐夫人要是看到這一幕早就吓的失聲尖叫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昏厥過去了。

沒想到這衡王妃不僅不害怕,還能在這種關鍵時刻保持冷靜,找到解藥。這些事情,實在不像是一般的小姐夫人能夠做到的。鬼醫目光帶着審視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神色間帶着玩味,打開藥瓶,倒出裏邊的藥丸細細辨認起來。

很快,他就笑起來:“衡王妃還真是王爺的福星,這的确是解藥無疑。”

說完,鬼醫就将藥丸直接塞到明衡嘴巴裏,林懷安立刻端起桌子上的涼水遞給他。鬼醫伸手接過,緊跟着掰開明衡的嘴巴,将涼水灌進去。

見明衡嘴唇上的黑紫色逐漸減退,林懷安這才不可察覺的松了口氣。她示意慕安接過明衡,自己則是對着鬼醫欠了欠身子,“多謝鬼醫救命之恩。診金回頭我會派人送到您府上。不知鬼醫可否留下地址?”

“小妮子,你這樣可不太厚道。老夫我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什麽時候會有自己的府邸了,就是有,也不能告訴你不是。”鬼醫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開口。

林懷安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就禁不住“咯噔”一聲。她不由自主的皺眉,還沒開始說話,就看見慕安不斷得沖着她擺手。林懷安頓時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來。

想到眼前老人鬼醫的名號,林懷安也忍不住警覺起來。就在鬼醫以為她會再度開口說要感謝自己的時候,林懷安突然揚唇一笑:“這麽說來,鬼醫您是做好事不留名了。這等醫德,我實在是佩服。您放心,等着我家王爺醒了,我一定将鬼醫您的大恩大德告訴他,也會将他的事跡廣而告之,讓這天底下的大夫都像您學習。”

鬼醫聽到她這明顯避重就輕的話,禁不住嘴角抽了兩下,惱怒道:“小妮子,難不成,你真不知道我鬼醫救人的規矩不成?”

“規矩?”林懷安不禁有些疑惑。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鬼醫救人的規矩。下意識的,她就轉過頭看向慕安,接過剛剛看過去,林懷安就對上他如喪考妣的表情。

林懷安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的更緊了些。看慕安這樣子,也知道這鬼醫的規矩不是什麽好事了。

“不知道鬼醫您的規矩是什麽?”林懷安雖然擔心鬼醫獅子大開口,但是現在對方救了明衡,她總不能直接将人給打出去。

鬼醫的臉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來,一旁站着的慕安看着他這個樣子,禁不住渾身一抖,緊跟着打了個寒顫。還沒有等慕安開口阻止他說話,鬼醫帶着殺意的嗓音就随之響起。

“老夫的規矩,就是殺一人,救一人。”鬼醫撚着自己的胡子,想到當年發生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心頭惱怒。

林懷安倒是沒有想到他的要求會是這個,她還以為鬼醫會趁此提出什麽封官加爵,黃金萬兩的過分要求來。沒想到他會說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鬼醫想要我殺誰?”林懷安略一思量,就開口道。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以你的能力,現在還沒有辦法對付他。”鬼醫神秘一笑,緊跟着搖頭道。

林懷安看着他,嘴巴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應承道:“那到了時候,還請鬼醫通告一聲。”

不管鬼醫要殺的人是誰,至于她現在還不用正面對上。因此林懷安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相比于這個,還是先考慮明衡的傷勢比較重要。好在之前的傷口并不深,只

是這毒藥性子猛烈,就算是服了解藥,也沒有辦法瞬間解除明衡身上所中的毒素。

鬼醫揮了揮手将他們都趕出去,“老夫要施針将他體內殘餘的毒素給逼出來,你們先出去吧。”

林懷安看了一眼明衡,雖然心中對于鬼醫是如何将明衡體內的毒素逼出來十分好奇,但是她也知道,鬼醫既然吓了逐客令,就沒有再改變主意的理由。

當即,林懷安也不再墨跡,直接拎着風岚走出去,“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她的動作實在是太過粗魯,以至于風岚疼的滿頭大汗,禁不住龇牙咧嘴,“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

林懷安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為什麽要輕一點,我告訴你,我家王爺現在還生死未蔔,那毒藥也在你的侍衛身上搜出來,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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