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恨生
葉雨中掙紮在噩夢中,那種身後有人追趕但渾身無力逃脫的糟糕感覺,讓她冷汗淋漓,從夢中驚醒。只是,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而齊沁恺同樣是一絲.不.挂,從背後擁着她。昨晚的慘痛記憶瞬間灌回腦子,眼前的情景讓葉雨中覺得或許還是活在冗長的噩夢裏更好一些。
齊沁恺的胸貼着雨中的背,經過昨晚的事,光是現在這種“前胸貼後背”的親密姿勢就讓她反感不已。她像是躲避傳染疾病那般,開始掰開摟住自己身子的手。猛烈的動作将睡意沉沉的齊沁恺也弄醒了。緩緩睜開眼睛,齊沁恺看到的是葉雨中防備的眼神。
葉雨中不動還好,一動就感覺全身像是散架重組過一樣,哪裏都酸痛。即使如此,對眼前人的憎惡還是讓她抱着被子,遠遠地躲到了床的角落裏。
由于被子都被雨中奪了去,齊沁恺就這麽以j□j的姿勢坐在床上,原本白皙似雪的背上都是一條條紅色的抓痕。這樣的情景,怎麽看,都有些淫靡。
葉雨中像個害怕受傷的孩子一般,弱弱地躲在角落裏。齊沁恺漸漸清醒過來,正要上前去觸碰她,卻立即被雨中嘶啞的聲音所喊停:“你不要過來!不要……不要……”她一個人沉浸在昨晚齊沁恺為自己編織的噩夢中。
她這樣驚恐的樣子更讓齊沁恺不安與心疼,她還是堅持要上前去安撫雨中。沒想到,手剛觸到雨中的肩膀,雨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也許是憤恨給了她力量,伸手對着齊沁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在兩人的緘默中顯得格外響亮。齊沁恺扭着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右手慢慢撫上了被打的右半邊臉,細長的眉也蹙在了一起,眼裏盡是不敢相信的驚愕。
“葉雨中……”
葉雨中一點也不害怕,收回手,緊緊地抓着胸前的被子,一言不發。
雨中的這一巴掌與生硬的冷漠,讓齊沁恺之前心中的心疼與自責化成了自嘲,傷心以及一絲怒意。
她站起身,從衣櫃裏拿了件睡袍随意地披上。她一邊系着腰間的帶子,一邊冷冷地盯着葉雨中,可是雨中始終沒有擡頭。
一身白色的睡袍瞬間将齊沁恺曼妙的身材,連同昨晚歡愛的痕跡一并遮了去。她邁着修長的雙腿,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跪坐在葉雨中面前。雙眼一直鎖着雨中,眼中各種情緒輪番翻湧。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地扯起嘴角,不帶溫度地諷刺:“怎麽?情人節那天不是說想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忘了?”說着,她湊近雨中,“現在為什麽不願意了?”
雨中依舊低着頭,仿佛什麽也沒聽到。
“還是說——一切都是你在演戲?”齊沁恺的聲音很慵懶,卻帶着嚴厲的意味,她冷笑,嘴湊到雨中耳邊,吐氣如蘭,“畢竟那天你的表演真的是很精彩呢!”
她當然知道那天葉雨中純粹是帶着鬧着玩的心态說的這些話。可是,在自己的心裏,到後來,她幾乎已經把這些話當做了一種諾言。因為她真的太愛雨中了,過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再出現一個能讓自己心動的人,她絕不會輕易放手。
齊沁恺的臉幾乎貼到了雨中的臉上,她的嘴角出現自嘲的笑,冰涼的指尖觸上雨中淩亂的長發,危險又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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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沁恺的觸碰讓葉雨中心顫,她散亂着發絲,低頭抱着膝蓋,j□j的身子顫抖着縮在床的小角落裏。一雙驚恐又帶着恨意的眸子藏在黑發底下,她好後悔,那天的玩笑真的開大了。
“那你想怎麽樣?”葉雨中終于開口說話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帶着血絲的雙眼狠狠地瞪着齊沁恺。想到昨晚的事,她一下子激動起來,拿掉了被子,指着自己身上齊沁恺留下的痕跡,幾乎是叫嚣着質問着她:“得到我的身體就是你想要的嗎?如果是,你不是已經得到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麽?”
從認識葉雨中以來,齊沁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激動也瘋狂的雨中。看着雨中已經開始流淚的眼睛,她的手抓着床單,越抓越緊,像是隐忍又像是傷心。最終,她用手輕輕拭去雨中的淚水,然後就起身下了床:“我去放洗澡水,洗澡後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叫我。早餐……”看着雨中那個樣子,齊沁恺只覺得有什麽梗在了喉嚨裏,她沒有說下去。自己,還真是賤!
放完洗澡水後,齊沁恺走到另一個房間:“舒傑,我在郊區的別墅這裏,你馬上過來,還有,我近期都會住在這裏,你……”交代事情後,齊沁恺癱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傷心地哭了起來。無論她怎麽去克制,眼淚就是不停地往外流。她哭了很久,只能胡亂地用手去抹。
舒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齊沁恺穿着睡袍單薄的背影,無助地癱軟在地上,不住顫抖的雙肩讓舒傑看了就心疼。似乎,很久沒見過大小姐這麽哭了。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知道,齊沁恺是真的傷心了。不然,眼淚,這種在齊沁恺看來是弱者才會有的東西,就不會出現在她臉上。
舒傑皺着眉,下意識看了看另一間房,事情,大概不太好吧。
同樣是一幢別墅,但是不同的是,別墅門口站着幾個體型魁梧的黑衣男人,那種可怕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這時,一輛車緩緩駛入院子,停穩後,有人急忙上前開了門,崔逸探出頭,下了車。
“姐姐呢?”崔逸問随行的人。
“小姐正在房間裏等您。”有人回答。
崔逸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上去吧,別讓她等急了。”
還沒踏進房門,就可以聞到一股檀木香氣。崔逸皺了皺眉,姐姐還是這樣。他敲了敲門:“姐,是我。”
裏面沒什麽動靜,然後就傳來聲音:“進來吧。”帶着幾分慵懶與惆悵的聲音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疼。崔逸開了門進去。
房間對着種着花的那一片地,而屋內則是很安靜,只有一只香爐慢吞吞地冒着青煙,裏面燃燒着的檀木香氣萦繞在不大的空間裏。入春的風,卷了幾分暖意,吹拂起窗簾,伺機竄入屋內。紗簾撩動間,可以隐約看見一個女子支着下巴,靠在窗前的椅子上。
“姐姐?”崔逸懷疑崔雪景是不是已經睡着了。
“小逸,過來吧。”她的聲音就如她的名字,像是冬日裏,冰清玉潔的白雪一般晶亮純淨,卻又有幾分涼意,一直浸入到人的心底。
崔逸走了過去,站在椅子邊,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放柔了表情:“姐姐,我回來了。”
崔雪景這才緩緩睜開閉着的眼睛,那雙眼裏藏着一些憂傷,然後慢慢地融化在了似水的眼眸中。
“事情都辦好了?”她站起身,直視着比自己很多的崔逸。
崔逸說:“嗯,姐姐吩咐的,我都辦妥貼了。”
崔雪景淡笑,伸出雙手,去幫他整理西裝的領子,然後像個母親一般嘟哝着:“你呀,這麽大人了,衣服都穿不好嗎?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崔逸聽了,像個孩子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這不是剛回來,急着見你,衣服都沒換嘛!”
崔雪景整理好後:“我可不覺得你有那麽想我。”
“千真萬确!”
“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事情辦得這麽快回來,安得是什麽心?”崔雪景轉身走到香爐邊,添了一點檀木。
崔逸伸手就去幫她:“那你我安得什麽心?姐姐我來。”崔雪景也由他:“你是為了齊沁恺,是不是?”
崔逸弄好香爐說:“真是瞞不過你。”
崔雪景只是笑:“你就那麽喜歡她?”
“感情的事沒辦法控制。”
“小逸,我說一句,你別嫌我煩。”崔雪景重新坐到椅子上,崔逸也跟了過去,坐到了一邊:“怎麽會?”
“齊沁恺,不适合你。”崔雪景想到那晚齊沁恺對葉雨中強橫的态度,加上小時候對她的一點記憶,心中判定她不會與自己弟弟在一起。
“為什麽?”崔逸也沒有惱怒。對于他而言,崔雪景聰明成熟,眼光和判斷力遠在自己之上,她的話,肯定有幾分道理。由于自己母親在生自己時難産而去世,父親忙事業,從小對他最好的就是姐姐,在他心裏,對崔雪景的尊敬,遠遠超過了其他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她很強勢,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掌控的女人。”崔雪景說。
“我也不可以?”崔逸雖然給齊沁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但是暗地裏,他的實力不可小觑。所以,崔逸很有信心,只要齊沁恺真正地了解自己之後,對他就不會是那種忽冷忽熱的态度。
崔雪景妩媚地笑了笑:“也許某一天,她會為某一個男人而動心,但是絕不會是你。”本來愛情這種東西,講的就不是家庭背景,身價財富,她很清楚,齊沁恺是真的不喜歡崔逸。而且,不要說崔逸,就連男人,她都不喜歡。
崔逸搖頭。
“因為,她喜歡的是女人,那天,我都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好像叫——葉雨中。”崔雪景回憶起葉雨中說。
崔逸并不知道葉雨中是誰,可是,他下定了決心,無論是誰,阻擋他和齊沁恺在一起的,都要一個個除掉。
崔雪景可以猜到他在想什麽,嘆了口氣:“小逸,愛情,勉強不來。既然齊沁恺不喜歡你,我覺得你還是趁早放手的好,天底下,大把的好女人在等着你,你又何必在她一棵樹上吊死。我們崔家的男人,還沒有慘到找不到老婆的地步。”
崔逸很不甘心:“不!她是我的。”
“要和我打賭嗎?這次,你一定會輸得很慘。”崔雪景指尖繞起一縷長發。
“姐,你沒有資格這樣說!當年你不是也是用了手段……”崔逸一激動,胡話就說出口了,只不過後半句被崔雪景堵在了喉嚨裏。
聽出崔逸話裏的暗示,崔雪景原本的淡然自若立刻有了裂痕,那種可怕的眼神幾乎讓人窒息,崔逸知道自己觸到了她的底線,立馬住嘴,低下了頭。
崔雪景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舉着手,差點想給崔逸一耳光,但是還是忍住了,攤着的手掌握成拳。最後,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出去吧,我累了。”說完,就往裏邊的卧室走去。
“對不起,姐,我……”
萬般後悔,崔逸也無力。明知道那件事是不可提的禁忌,自己卻還是愚蠢地說了出來。
“我說出去。”聲音不大,也沒什麽情緒,卻讓崔逸從心底裏感到害怕。
想了想,崔逸還是沮喪地走出了房間。
崔雪景身子不好,失眠幾乎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此刻,往事一幕幕出現在她腦海裏,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即使是香爐裏燃燒出的香氣,也無法讓她安神。因為她的心,早就如爐子裏的檀香一樣,燃成了灰燼……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考試還沒結束,但是現在看不進書,先上來更一下~~~~~其他的,等我考試考完再說……飄走看書~~~ps:不可以霸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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