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恐懼
“崔?姓崔沒關系,只要不和崔逸是一家就行了。”葉雨中倒是一副輕松的表情,拿起剛才崔雪景給她倒的茶,放到嘴邊。
她的反應倒是出乎崔雪景的預料:“崔逸是我弟弟。”
“噗……”總算是有了點令人滿意的表現。雨中剛進嘴裏的茶因為崔雪景簡單的一句話都噴了出來,而且還把舌頭給燙了。她吐着舌頭,瞪大了眼睛,戒備地望着崔雪景。
哪知,崔雪景卻忍俊不禁。她抿着嘴,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對着雨中笑。
她的笑,不但沒有讓雨中放下戒備,反而讓雨中覺得渾身發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為什麽崔雪景看上去笑得很陰森?
“你又在逗我?”雨中問,她多希望崔雪景告訴她“是啊,我最喜歡逗你了”之類的話,然後兩個人笑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但是現實往往并不如人所願,崔雪景說:“我是很喜歡逗你,但是這次可沒有騙你。崔逸,他的确是我親弟弟。”
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掐斷在崔雪景的話裏,雨中往後退,離她遠遠的。難怪她會對地牢那麽熟悉,難怪她能把自己帶出去。可是——
“崔雪景,上次是你放我走的,現在你把我綁架回來,你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弟弟抓人,姐姐放人,這樣很好玩是嗎?雨中對她的态度從生死之交一下變成了敵人。
“聽你的意思,是在說我吃飽了撐着是不是?”崔雪景坐下,悠然自得地問,眼皮都不擡一下。
雨中很想說是,但是這是在她的地盤,萬一惹惱了她有自己好受的,只能保持沉默。
“哼,”崔雪景的臉色突然就陰郁起來,“我也不想這麽做的,但是怎麽辦呢?當初把你放走就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齊沁恺不願意,我也疏忽了。崔逸的腿被齊沁恺派人打斷了,最後沒辦法,被截了肢。我的弟弟受到這樣的傷害,做姐姐的,豈能坐視不理?” 當然,還有更重要惡毒原因。
“那你想把我怎麽樣?”這才是重點,雨中終于知道上次舒傑說齊沁恺有事要他去辦,那件事是什麽了。
崔雪景步步逼近雨中,雨中一直往後退,最後崔雪景把她壓倒了牆上,用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一雙冰雪雙眸裏充滿了魅惑,甚至雨中都能感覺到她說話時的熱氣:“怎麽辦?你這麽可愛,可愛到我都想把你據為己有了。”說着,她的手就像一條毒蛇一般肆意地在自己臉上游走。
雨中寒毛直豎,這個女人可比齊沁恺可怕一萬倍。齊沁恺的狠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崔雪景,渾身透着一股陰冷的味道,你永遠猜不到她真正的目的。
“不……不要……”雨中從心底感到害怕,抗拒性地推開了崔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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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景退了幾步後站定:“這幾天你就好好留着這裏,我還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記住,千萬不要妄想逃跑,否則——後果自負。”最後四個字聲音很輕,但是裏面包含的意思卻像一座山,沉重得讓雨中不敢反抗。這個女人,不是好惹的。
就在雨中以為她已經離開的時候,她又折了回來,雨中像是受驚的小貓,站直了身子防備地看着她。
崔雪景笑了笑:“噢,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而且,以後不許叫我崔雪景,我已經29了,叫姐姐還差不多。”
現在,葉雨中只能想到兩個字來形容崔雪景——變态!
才獲得自由,結果又被抓了回來,最近經歷未免也太刺激了。齊沁恺知道後,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情?自己好像給她添了很多麻煩。
“小姐……”崔雪景剛出房間就遇到了已經在外恭候多時的周圍。
“什麽事?”崔雪景見她一副欲說還休、扭扭捏捏的樣子。
周圍很不安,想說又不敢說。崔雪景說:“有話盡管說便是了,你我之間,不必太多規矩。”
周圍鼓起勇氣:“您就讓葉雨中住在您的房間裏嗎?”
“有問題嗎?”
周圍搖頭:“沒有,只是覺得小姐這樣做很奇怪。家裏屋子多得是,為什麽要您給她騰地?何況,說得難聽點,她只是一個被綁架來的人質,就算是讓她待在地牢裏,都不為過……”她實在不懂,為什麽崔雪景對葉雨中那麽特別。上次親自把她放走了,甚至還嚴懲了崔逸;這次她雖然打着綁架的名號,但是卻好生招待着她。這難免讓人摸不着頭腦。難道……小姐對她……
“這樣可愛的人,如果關在地牢裏,那每次想去逗她的時候,我還得下地牢去,累!”崔雪景笑着,“對了,吩咐下去,那個地牢給封了吧!不要再關人了。”說到這裏,崔雪景神情有些哀傷。裏面有太多她痛苦的、快樂的、難忘的回憶,只是嚴桐不在了,一切回憶都變得折磨人起來,她不願再去觸碰。同樣的,那個地方,她也不希望再有人進去,那裏就此塵封吧。
她這樣的回答過于牽強與敷衍,但周圍又不敢追問,小姐這樣做,就自然有她的原因。自己只要聽她的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其他不該管的就不要管。
“還有,葉雨中在這裏的事不準任何人告訴小逸。”
“是。那小姐這些天住在哪裏?”
“三樓最大的房間打掃一下,我住那兒。另外再多準備一個屋子。”
“知道了。”周圍不明白為什麽還要多準備一個屋子,但是還是照着吩咐去做了。
已經一天了,葉雨中被悶在屋子裏,崔雪景這是幾個意思?綁架她?那待遇未免太好了;請她做客,可這分明是軟禁嘛!都不是,變态的老女人。
葉雨中百無聊賴地打量起這間屋子,很中式,很精簡。給人的感覺和崔雪景的性格很像——有一種古典和神秘在裏面。
“你還很有心情嘛!對我房間裏的東西很感興趣。”崔雪景一進來就看見葉雨中對小擺飾東摸摸西摸摸,完全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葉雨中冷不丁地被她吓了一大跳,手上一抖,剛拿到掌心的花瓶就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了,雨中整個人都要抖起來了,她往下一倒,下意識地閉上眼去接。但是過了許久,什麽動靜都沒有。她睜開一只眼,發現崔雪景正在她頭上方笑盈盈地看着她,手中拿着那該死的花瓶。
雨中四腳朝天地躺在地板上,她覺得簡直是丢死人了,急忙站了起來。
“多虧我眼疾手快,不然,這只南宋年間的花瓶就要被你這只小傻蛋毀了。”崔雪景轉身将花瓶重新放好。
“少說風涼話!要不是你偷偷摸摸進來,突然吓我,我怎麽會驚得松了手?!”雨中對她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的行為很唾棄。
“我可是正大光明進來的,況且,這是我的房間,進來還要向你報告嗎?”
“你……”雨中氣壞了,“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可惡!”哦不,之前這個女人就時常調戲自己,常常弄得自己發窘。
“我一直這麽可惡,你沒發現只是因為你太笨了。”崔雪景坐到一邊。
雨中向來覺得自己嘴拙,之前辯論賽能拿獎真是見鬼了。說不過崔雪景,就離她遠遠的,這是危險人物。
“你好像一點都沒有被綁架的自覺性。”
“之前已經被你的寶貝弟弟吓過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嘛。而且,且不說我有沒有被綁架的自覺性,你難道就有當綁匪的自覺性?”雨中說。
“哦?那你是希望我狠狠地折磨你?”
雨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過來……”
她越這樣,崔雪景的惡趣味就越高,她一把将雨中推倒在床上,自己壓了上去。手輕輕地撫着雨中的臉蛋:“之前還沒發現,現在仔細一看,原來你還是小美女啊?”
她的撫摸讓雨中起了雞皮疙瘩,她發誓,從來沒有人能讓她一天之內起這麽多次雞皮起疙瘩。這個女人是蛇精轉世啊!而且有蛇精病!
“以前,齊沁恺是不是也是這麽把你壓在身下,然後……狠狠地‘蹂躏’你的?”說着,崔雪景的手暧昧地往雨中的身下探去。
雨中抗拒性地閉上了眼,這個人比當初的齊沁恺還可惡!難怪從小就認識!是不是小時候還一起讨論過怎麽讓女孩子害怕的技巧啊?!
“像你這麽嫩的、這麽可口的女孩子,真是很合我的胃口。”她一說完,雨中就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什麽濕濕的東西舔了一下。那是崔雪景的舌頭。
“你這個可怕的老女人!”崔雪景剛才的話和行為像極了專找年輕女孩的變态老妖精。
見她那副害怕的樣子,崔雪景笑了起來,喃喃自語:“真是可愛到一塌糊塗。”她放開雨中,站了起來:“老女人?之前是誰說我和她差不多大來着?”
雨中嫌棄地擦拭着臉:“那是我有眼無珠!”
“不逗你了。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裏,暫時,我還不會對你怎麽樣!”
“暫時?”她的意思是等她考慮好後,就會開始折磨她嗎?“你要做什麽?”
崔雪景整了整稍有淩亂的衣服,淡淡地說:“把你變成我的寵物啊!”
這種雲淡風輕、毫不在乎又陰森森的口氣是怎麽回事?!
雨中快哭了。
“喂?”崔雪景接到了電話。
“我快上飛機了,馬上就能回來見到你了。”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很高興也很興奮。
“我會派人去機場接你。”崔雪景倒是很冷靜,然後毫不留戀地就挂了電話。
那女人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只要能回去,她就有機會。崔雪景,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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