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四阿哥

當夜胤禛滿懷期待，希望能夠再進去那個神奇的地方，希望哪裏能有治愈額娘的良藥。

為此他願付出一切的努力。

結果……

一夜安好！

連續幾日，不管睡覺還是不睡，胤禛發現自己都無法再進去那個神奇的地方。

他甚至覺得大婚那一日是自己在做夢。

宮裏生活乏味又新奇，皇太後只讓嫔妃逢初一十五過去請安，康熙又給胤禛說讓雅琦多陪陪皇貴妃，雅琦白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承乾宮，顧不上研究農場裏的變化。

皇貴妃的身體很糟糕，在胤禛大婚三日之後回上書房讀書開始，就已經不能起身了，每日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都多。

即使蘭嬷嬷已經強硬的阻止所有的嫔妃過來打擾，但是承乾宮的氣氛依舊很緊張。

皇貴妃清醒的時候，都會跟雅琦說很多，說胤禛幼時的可愛，說他的小別扭，更多的則是教導她如何處理宮務，如何掌控阿哥所。

更甚至，她要雅琦跟德妃交好，她太知道一個得寵的額娘在後宮，對孩子意味着什麽？

皇貴妃現在提起德妃，心中早沒了曾經的怨恨，她已經這樣了，不願因日後還因為自己讓自己的孩子受傷。

人心很多時候不受自己的控制，皇貴妃不管對外人如何，對胤禛，對自己都是極為上心的，再有德妃的冷臉，讓雅琦迫切的希望皇貴妃能繼續活着。

除了極盡全力的逗她開心，讓她能夠吃的下去食物，也會适當的提及胤禛，讓她提高求生欲。

當然在皇貴妃的多番叮囑下，雅琦還是用了一份心，畫了圖，掏銀子讓內務府做了套積木出來，親自送去永和宮。

“兒媳聽說汗阿瑪注重學業，四阿哥又說十四阿哥素來都機敏聰慧，就在木塊四面分別描上花紋，寫上滿蒙漢語，再做了一些花呀，樹呀，馬呀，牛呀的小木雕，……咦？十四弟真的好生聰慧，居然第一次玩就疊加的這麽好？”

雅琦來的時候，剛好德妃在哄着大聲哭泣的十四阿哥，原本德妃想讓她盡快走，但是禮物一打開，十四阿哥就停止了哭聲，好奇的看着奇形怪狀的積木，德妃也就沒吭聲。

于是就有了雅琦發揮的餘地了，輕松擺了兩個造型，十四阿哥就拍手叫着要玩。壘幾塊一推，十四阿哥就哈哈大笑，自娛自樂格外愉悅。

“兒媳想着原本應該染成五顏六色比較好看，可是四阿哥跟兒媳說，十四弟年紀小不知事，那些顏料萬一入口就不好了。”雅琦說道這裏，有些羞赧道：“兒媳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說法，多虧了四阿哥。”

德妃依舊不喜歡雅琪，可看着素日難纏的小十四玩的開心，就道：“你們有心了。”

十四阿哥并未到序齒的年紀，可德妃讓滿宮上下稱呼他為十四阿哥，就是希望他占穩了這個位子，日後平安長大，雅琦一口一個十四弟，在德妃心裏很是受用。

看着雅琦拿着積木指着一朵花分別用幾種語言給小十四說話，小十四還張嘴學她。

又想着如今宮裏宮外都在關注自己，也不想讓康熙覺得她無情。

德妃便垂着眼睛，開口道：“皇貴妃身子不好，你近日多去她那裏照應，本宮這邊無需挂心。”

雅琦從永和宮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了德妃送的賞賜。

十四阿哥得了新禮物，即便這禮物在德妃眼中有些單薄，但是十四阿哥很喜歡。他被寵慣了，脾氣不太好，就是康熙偶爾動他的東西也會鬧騰。

他特別喜歡裏面的手拿各種兵器的小人，每日高興的拿着小人去推十三阿哥壘好的積木塊，玩的不亦樂乎，惹得十三阿哥哭鬧了幾回。

有次還被康熙瞧見了。

康熙看到積木上的字，還有還有打磨的圓滑的木塊邊角，以及十三阿哥壘起來‘城牆’，誇道：“小孩子最是知道怎麽跟孩子玩，小五也喜歡她四嫂子，胤禛福晉年紀雖小，但是有心了。”

“是呀！聽說怕十四入口，還專門叮囑不要染色，是個細心的孩子。”瞧着康熙臉上的表情，德妃柔聲附和道。

不是想替不喜歡的兒媳婦說好話，只是這事兒她瞞不住。

“你呀！心裏喜歡，偏偏面上不表示，別扭來別扭去，不是委屈自己，還讓孩子們難過嗎？”康熙見她柔和的看着小十四，嘆氣道。

德妃扭過頭，咬唇道：“別說這個，……皇上如今也該多去瞧瞧皇貴妃姐姐，省的日後……”

說起這個，康熙心情就有些不好了，沒有說話，但是當夜卻留宿永和，跟德妃回憶當初。

很快，四福晉送給十四阿哥的積木被皇上稱贊的事情就流傳了出來，就連惠妃也專門過來看過之後，讓內務府給自己的孫女也做一套。

同時因為皇上的稱贊，雅琦得了好名聲。

可對此，雅琦并不在乎，跟德妃接觸幾次之後，她就更喜歡跟皇貴妃在一起，只是對于皇貴妃的病卻很是束手無策。

她能做的只是閱讀關于心悸方面的書籍，然後找蘭嬷嬷要了一個擅長藥膳的劉嬷嬷，一起商量皇貴妃每日的飲食。

“明日我去跟汗阿瑪說不去上書房了，我想在承乾宮……讀書。”胤禛看着自家小福晉回來手裏都在捧着醫術，還跟劉嬷嬷商量每日額娘的飲食，放不下心中的牽挂，開口道。

皇貴妃都不願意胤禛日日去看他，怎麽會願意他為了自己耽誤學業？

胤禛眼神有些憂傷，他之前就提過，但是被額娘拒絕了。額娘告訴他，自己的人生很長，不能因為某一個人就此停下前進的腳步。

可為人子，哪怕知道自己不是額娘親生，這麽多年被疼愛長大的他，怎麽能無動于衷呢？

十來歲的孩子，還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心情，雅琦見狀，對他道：“你每日下學去承乾宮看額娘，我們一起回來可好？太醫說額娘自幼便有心悸，你跟我一起看醫書，咱們跟劉嬷嬷商量額娘明日吃什麽藥膳好不好？關心不一定是日日陪伴，你的心意額娘是知道的。”

胤禛擡頭，看着小福晉關切的看着自己，伸手在她肉肉的臉頰上捏了一下，點了頭。去接小福晉，就可以多待在額娘身邊一會兒，也是好的。

雅琦捂着臉，不明白這人怎麽突然就動手？莫不是有什麽暴力基因？

一想到這時候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大男子主義，動手打女人的也不在少數，瞪圓了眼睛，雅琦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不會打我吧？”

“我為什麽要打你？”胤禛手上還殘留溫滑的觸感，來不及回味，就見她捂着臉，瞪着自己，莫名道。

雅琦沒吭聲，腦中全是史書對雍正的評價，這人小心眼不說，心也狠毒……

“你是爺的福晉，爺還摸不得你了？”胤禛思索了一番，覺得應該是小福晉自幼養在閨中，還沒意識到她已經嫁給自己了，偶爾一些親密的事情，無傷大雅，因此嚴肅的教導道。

只是通紅的耳朵告訴雅琦他并沒有表現的這麽平靜。

這是摸？臉上的疼痛還存在，雅琦直接松開手，露出紅臉蛋給他看。

一邊臉白，一邊臉紅，胤禛不瞎，沉默了一會兒，扭身拿了盒藥出來。

尴尬道：“你怎麽這麽嬌？”一點兒力氣都沒用，怎麽就紅成這樣？

“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下次輕點兒？”胤禛從大阿哥嘴裏得知了許多跟福晉的相處之道，知道他跟福晉之間接觸，不用跟其他人那麽疏離，瞧着雅琦通紅的臉蛋，放緩了語氣道。

雅琦點點頭，也沒要他給自己上藥，直接在臉上揉了揉，痛感消失之後，就眯着眼睛看着胤禛跟自己一樣白胖的臉，有些蠢蠢欲動。

“這樣是摸，這樣是捏，這樣是掐……”雅琦也沒壓制自己的心情，直接伸手就在胤禛臉上一一演示了一番。

胤禛僵直着身子，知道雅琦松了手，也沒敢動彈。

“我聽人說，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所以你絕對絕對不能打我，知道嗎？”雅琦摸完捏完，很認真道：“要是你打我，我就……不跟你好了，也不喜歡你了！”

胤禛慌亂的點點頭，轉身拿了桌上的醫術，悶聲道：“爺才不打女人的男人。”

這幾日雅琦已經足夠了解胤禛的脾氣，這人不自在的時候就會自稱爺虛裝聲勢，其餘時候雖話有些多，但是勤奮又周全，并不難相處。

見他低頭看着醫術，耳朵還紅着，雅琦也不逗他了，反而跟他說起次日她跟嬷嬷商量好的藥膳。

“雖是藥膳，但是未必要用給裏面放藥，劉嬷嬷可厲害了，說很多食材也有藥膳的效果不說，還跟好吃。”雅琦拿着菜譜跟他解釋。

胤禛看過藥膳膽子，他對醫學所知不多，但還是拿着本草綱目，一一對比各個食材的藥用效果之後，柔聲道：“既是用得着，日後就讓她留在你身邊吧！……福晉你辛苦了。”

小福晉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卻能為了額娘每日苦讀，不光耐得住性子，體貼又周到思，其中的用心他是知道的。

他還聽蘭嬷嬷說了，好幾次小福晉提及的保養方法都得了太醫的稱贊，有她陪伴，額娘心情好了很多。

甚至除了照顧額娘，她還能得了十四弟的喜歡，讓自己上次去永和宮請安的時候，得了十四弟的親近。

胤禛瞧着比剛入宮的時候，臉都小了一些的小福晉，心中充滿了歉意。自己因為她得了利，卻不能幫她分憂更多。

“不光我辛苦，你也辛苦呀？你每日辛苦讀書習武，不是為了日後能提汗阿瑪分憂，能得了高位給我榮耀，不是嗎？”雅琦牽着他的手，笑道：“嫁給你，就跟你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光要同甘還要共苦，富貴或貧窮都該一條心。”

“你說得對，我們要一條心。”胤禛看着小福晉拉着自己的小手，輕聲許諾道。

從前覺得她是自己的小福晉，要保護好她，這是丈夫的責任跟擔當。可今日，卻覺得，好像不光如此，還多了很多說不清楚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