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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敬學被傅明操練得也沒學乖,轉天就拉着沈意飛說要去找蔣靈芝,沈意飛就領着段敬學往東郊走去,在一個洋人教堂前停下,一指說道,“喏,我那天跟着她看着她進了這裏,”随後揿了揿鼻子說道,“切,洋人的鬼地方。”
段敬學不客氣地沖沈意飛直翻白眼說道,“青天白日的跟蹤大姑娘,你也不怕被抓。”
沈意飛笑得眼睛彎彎的,很漂亮,回道,“誰讓她一進茶莊就扯着嗓子叫我名字?”
段敬學就不說話了,知道人在教堂好好的也算是放心,要說他現在還真沒臉見蔣靈芝,又是欺騙,又是糟蹋人家姑娘一片真心,哎,當真是作死的節奏,擡頭又看了看那雪白的教堂,一聲不吭地拉着沈意飛就走了。
蔣靈芝躲在走廊轉角,看到人走了才面色陰沉地回到教堂,坐在木椅子上,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模樣,連着身邊坐過來一人兒也沒睜眼。
她知道他是誰,段家二爺段立民。
二爺在八國聯軍打進北京的時候還痛罵過洋人不要臉,可自打西安回來過後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竟然無聲無息地入了洋教,整天在家有事兒沒事兒就喊兩聲,“主啊,請拯救我們吧”,弄得一大家子莫名其妙,李巧心更是嫌棄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好的信什麽洋教?甭到最後跟義和團一樣被殺頭了哦?!
而二爺這幾次往托馬斯神父那裏禱告的時候,被他發現了就像聖女一樣的蔣靈芝,那麽聖潔,那麽高貴,家裏那個臭婆娘根本不能理解他的信仰,讓一度很心酸的二爺瞬間發現了自己的女神,自此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逮着空閑就往教堂跑,蔣靈芝算着時間決定是出現還是不出現,吊足了二爺的胃口。
今日二爺一進教堂看到女神竟然也在,懷着滿心激蕩地坐到了女神旁邊,也是像模像樣地禱告起來。
教堂還挺冷清,神父不在,兩個人看着倒是挺像那麽回事兒,只是不知道各自心裏都打得什麽主意,好半天蔣靈芝才放下手,睜眼偏頭看了眼二爺,輕輕牽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倒是經常能看到你,為家人禱告的嗎?”
二爺心裏樂滋滋的,臉上卻是很平靜,客客氣氣地說道,“家有老父老母,希望主能庇佑他二老。”
蔣靈芝了然地“哦”了一聲,也沒說別的,沖段立民笑了笑起身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飄飄然的二爺就直直地看着早沒了人影兒的大門,傻笑了好半天。
*****
段敬學雖然已經答應了給沈意飛做宣傳大使,可那也得等北京城的荟萃莊正式開張才能宣傳,沈意飛留下小山,讓大山快馬加鞭回杭州和他爺爺說明,再帶着銀錢和幫手回北京,所以這段時間沒錢沒人沒的玩兒,就老大不客氣地成天蹭段敬學,傅明對此極為不滿,而且不滿得非常明顯,可只要他一反對,那不怕死的小鬼就梗着脖子說,“我拿人錢,他是我老板,陪老板玩兒天經地義!”
傅明氣得腦袋都能冒煙,就琢磨起來怎麽能把人心甘情願地關在家裏,恰好了過中元節,他那妹子不好好呆在赫王府,非要跑回來祭祖,貝子赫舍裏巴頓性子柔和溫順,定是他那妹子過于強硬,才使得這個素來沒有自我主張的男人唯唯諾諾地将她送回來,随後都沒進屋喝杯茶就着麽急慌地趕車回去了,估計家裏頭王爺和福晉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甚好臉色……
傅明啧了一聲,大大的巴掌連自己妹子都能呼,塔娜杏眼一瞪,罵道,“沒見着我懷裏抱着孩子呢!傷着了烏那希我砍死你!”
段敬學突然有些神智錯亂,一瞬間想起了他念高中時的女同桌,覺得塔娜雖然當媽了,可女漢子的本性絲毫不曾削弱,不由瞠目結舌,塔娜教訓完她哥哥,就開始圍着她“嫂嫂”轉圈圈,老半天突然甜甜笑了起來,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大嫂——”
段敬學啪嚓呆掉,他嫁到王府來這麽長時間還真沒人敢當面兒叫他“夫人”,他這位小姑子初次見面竟然這麽,這麽不給面子,好生彪悍……他這是應呢還是不應呢?不應不禮貌,應了不是甩自己臉麽?一時躊躇不定。
傅明一把接過塔娜懷裏已經兩歲了的小外甥,搡了一把塔娜說道,“進去進去,剛好在吃飯,他還小你四歲呢,甭欺負小孩兒!”
段敬學突然覺得應該應的,他怎麽就沒應聲呢??為什麽?為什麽?
傅王府的祖宗牌位一早就請了出來,從今日起每日晨、午、昏三祭,直到七月卅日為止,今日頭次午祭結束後,塔娜等烏那希睡着了之後,就吆喝着要打麻将。
段敬學一聽就樂呵了,稀奇,很是稀奇,甭說21世紀的麻将他沒打過,就算是打過這20世紀的他也不懂規矩啊,也就沒應聲,怎料塔娜一說要打麻将,王爺和福晉立馬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孩子玩兒就好了,我們不摻和。”
傅明一腳往外跨了一步,被塔娜眼明手快地拉住,只得轉身一臉正色地說道,“近日好幾戶人家丢了姑娘,神機營忙着查案呢。”
塔娜死拽着不放手說道,“欺負我不懂是吧?辦案什麽時候輪着你們神機營了?巡警部都是死人不成?”說完亮起拳頭問道,“你打不打?”
傅明将段敬學往前一推,說道,“讓你小哥陪你,我真有事兒!”
說完不管後頭塔娜如何大喊大叫都沒回頭看一眼,邊走邊在心中默哀,敬學,我對不起你……
其實論及打麻将,塔娜可不是如何出神入化不得了,相反卻是牌藝極其不精,大家都躲着她是因為這位純正東北女青年她牌藝差牌品還不好,贏了嫌沒意思,輸了就吵嚷着不讓結束一定得贏,說白了就是個刺兒頭,難對付。
王爺和福晉關上門,傅明再一走,塔娜看着傻站着的段敬學,心裏一陣陣沮喪,甚至想抱着烏那希打道回府,就在此時,運氣一直不佳的沈意飛帶着小山傻不愣登地就掉進了塔娜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
等傅明在外頭轉了一圈兒回王府時,段敬學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他很是心虛,就殷勤地跑過去假惺惺地問道,“戰況如何?”
小山的眼睛都已經直了,摸了什麽牌打了什麽牌一律沒概念,沈意飛皺着眉深深陷入了北京麻将的玩兒法之中不能自拔,他算是上路最快的,目前不贏不輸,段敬學托着腮,摸了一張牌,順手将家裏的三萬打了出去,塔娜大叫一聲,推牌又和了,門清素一龍,開心地手心朝上,挨家挨戶伸了過去,說道,“給錢給錢給錢!”
段敬學都麻木了,在自己桌子前摸了兩把啥也沒摸到,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輸了個精光,不由看着傅明問道,“有錢不?”
傅明眼色一暗,幽幽問道,“輸了多少了?”
段敬學平靜說道,“我拿了你床褥下的五百兩。”
傅明抹了把臉,淡定說道,“起來。”
段敬學很聽話地就起開了,傅明一派雄風地坐下,看着他媳婦兒嚣張地說道,“說,想贏多少?”
段敬學想了想,覺得再怎麽解恨也不能朝着自己小姑子下手,這半天下來沈意飛這不是玩意兒的玩意兒非但沒幫他,還夥着他小姑子欺負他,所以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沈意飛的褲子。”
沈意飛當即大叫,“這怎麽成?那傅明要是輸了,我要你的褲子!”
段敬學現在覺得他男人就是神,有他男人撐腰聲音都大了些,回道,“你就等着光屁股吧!”
遂被打斷的麻将又重新碼了起來,臨近吃晚飯的時候傅明不負敬學望地把一桌兩人(小山可以忽略不計)殺得片甲不留,洋洋得意的将手中的票子塞到段敬學手裏,段敬學接過票子還放臉上貼了貼這才寶貝地塞進懷裏,沖着沈意飛笑得淫|蕩無比。
沈意飛不由懊惱地看着塔娜問道,“你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光輸不贏啊?”
塔娜淚眼婆娑地瞪着她哥,委屈地說道,“當年你教我的時候肯定藏了私,我讨厭你!親妹妹都下狠手!”
傅明不屑地看了塔娜一眼說道,“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我媳婦兒才是我的人。”
沈意飛一看形勢不對,魔女明顯在魔王回來後就歇了火,當即拉着還在神游的小山就要告辭,段敬學陰森森地說道,“阿九。”
阿九從門外走進來二話沒說将意圖逃跑的沈意飛制住,段敬學淫|笑着故意慢慢踱着步子往沈意飛那兒走去,一路走過來嘴巴裏還在不斷說着,“啧啧啧,好一個白面書生!”
塔娜一看反正沒玩兒到她頭上,唯恐天下不亂一樣在一旁煽風點火,傅明翹着二郎腿悠悠喝着茶,沈意飛一臉驚恐地往後靠,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正緊緊貼着阿九的身子,不過那一副要被強|奸的表情逗得段敬學險些破功。
段小流氓的手已經掀起了沈意飛的衣擺,沈意飛一張臉刷地就紅了,靈光一閃突然喊道,“貝勒爺我可就只穿了一條褲子,您确定要讓三少脫?!”
果不出所料,段敬學的手還沒摸上沈意飛的褲子,傅明猛地就站了起來,一把将段敬學齊腰摟住後退了兩步,看了阿九一眼說道,“脫。”
阿九就犯難了,要說這人他認識可也不熟,而且緊貼着自己胸膛的那顆心撲騰跳得厲害,弄得他難得有了一種挺難為情的心情,可貝勒爺的話一定要照着辦,就着環抱沈意飛的姿勢,手就塞到了他衣服裏。
段敬學兩眼熠熠閃光之時,沈意飛突然一把抓起阿九的手毫不猶豫亮牙啃了上去,趁着阿九吃痛松勁兒的功夫拉着還在狀況外的小山一溜煙跑了。
段敬學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突生的變故,不由罵道,“我操,屬狗的哇?”
傅明安慰道,“不礙事,下次逮到再脫。”
塔娜不由為沈意飛默哀……
阿九卻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手背上那一圈兒牙印發呆,心裏想着,真他媽疼……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我一寫耽美就擁有了一雙世界大同的鑲钛眼.....
說起來麻将我是一直會一直不精,都扼腕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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