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校園AA戀（三十一）

“我要休息了, 麻煩二位自便吧。”

紀星昀閉上眼睛，接着道：“沒必要讓我請你們出去吧？”

少年的語氣疏離又冷淡, 仿佛他們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可其中一位在幾個小時前他還為其擋下致命的刀傷。

“昀昀，我…”

裴欽還想說些什麽，接觸到少年冷若冰霜的眼神後, 那些話卻梗在喉嚨裏, 艱澀的被他咽了下去。

“昀昀，你傷口很痛吧，是我考慮不周, 不該說那些話。”

“你好好休息, 我明天再來看你。”

裴欽選擇性的忽略了紀星昀明确的拒絕，他的眼裏閃過一點慌張和無措。

他的告白不該在這種倉促又簡陋的條件下。

從沈聽玄的意外到來，紀星昀果斷的一把把他推開開始, 裴欽就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與冷靜。

Alpha的本能讓他意識到眼前的陌生人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果然這個叫沈聽玄的Alpha一副正宮抓小三的姿态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成功讓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将那些藏在心底的話毫無準備的脫口而出。

紀星昀冷淡的反應讓他灼熱的血液一點點變冷, 寒意裹挾着冰霜浸滿全身。

那句不喜歡給他尚未開始的初戀判了死刑。

情投意合的甜蜜轉變為一腔孤勇的單戀。

裴欽從未想過紀星昀會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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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底其實一直有些自卑。

與少年差距巨大的原生家庭, 以及和他雲泥之別的脾氣秉性。

從小在深溝裏摸爬滾打見識過無數黑暗的陰郁Alpha配不上宛如小太陽散發光和熱的溫軟Omega。

前者只會讓人聯想到陰溝裏的老鼠瑕疵必報的猛獸, 而後者是萬丈蒼穹之上纖塵不染的雲霧, 怎麽會被泥土所玷污亵渎。

擁有紀星昀的愛意他就是不可摧折的鋒利刀劍，所向披靡無往不勝。

而少年輕飄飄的一句不喜歡就可以将他的傲骨寸寸打斷，只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一無所有的他還有什麽能讓少年對他産生好感的籌碼？

裴欽想不出來, 恐慌猶如實質來勢洶洶的襲來，他落荒而逃。

紀星昀微微松了口氣, 終于走了一個, 那麽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他側着眼眸斜視沈聽玄, 極力維持冷漠的姿态：“你怎麽還不走？”

“馬上。”

沈聽玄的情緒肉眼可見的有所好轉, 雖然紀星昀不喜歡他讓稍感意外，總體而言結果還是好的。

紀星昀好端端的還能和他開口說話，讓他提了一天的心安安穩穩的放了下來。

還得到了那人并非紀星昀心上人的滿意答複。

理智逐漸回歸後，他也意識到剛才的誤會很有可能是他站在門口的角度問題，也許兩個人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樣親密。

可裴欽對紀星昀的觊觎依然讓他不悅。

什麽人也配和他争嗎？

不屑和譏諷在沈聽玄的眼眸裏一閃而過。

本來他還将裴欽當作競争對手，可沒想到對方被少年簡單一句話就刺激的心神不寧，直接奪門而出。

這麽懦弱的人犯不上将他當作情敵一樣嚴防死守。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讓紀星昀對他産生好感，但沈聽玄知道目前不能操之過急。

他有的時間和少年慢慢培養感情。

“你哥在B市出差今天能趕回來嗎？如果紀總有事耽擱了，你有什麽需要記得聯系我。”

紀星昀冷着一張昳麗的小臉，聞言冷淡的回絕：“不必了。”

随着門被人輕輕關上，紀星昀長長舒了口氣。

紀星昀生無可戀的癱倒在床上，要不是被腹部的傷口束縛住了，他能将自己扭成一段麻花。

系統不斷警告偏離人設的提示音讓紀星昀心煩意亂，差點就維持不住冷酷的表情。

室內僅剩他一人後，紀星昀忍不住紅了眼睛，晶瑩的淚水被他包在眼眶裏強自忍住落淚的沖動，水光潋滟的淺淡眼眸透着十足的委屈與心酸。

他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的問系統：【我還能拿到結算積分嗎？】

系統見他萬分可憐的模樣也不忍心将話說得太死，它含糊不清的表示，只要主角攻受結局能夠在一起，最後任務結算的時候應該會給一些。

【不過，你這人設完全崩了，身為舔狗怎麽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你不喜歡主角呢？】

【宿主的人設就是愛主角愛到願意無私奉獻一切的舔狗工具人。】

紀星昀抿了抿唇：【那你要我怎麽辦，口口聲聲說全天下應該不止有我一個同時對兩個Alpha動心的Omega嗎？】

【舔狗變海王，豈不更離譜。】

系統：【…行，你說得都對。】

紀星昀生氣的質問：【咱們部門人真就少到這種程度？兩個人的戲份偏偏要我一個人來扮演，翻車的風險本就很大好嗎！】

【這不能怪我呀，我真的盡力了。】

他盡力的和主角二人撇清關系，來增加他們相愛的幾率。

系統被他這一番話控訴的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只能拍着自己的顯示屏保證：【這個任務失敗就失敗吧，下個世界我會為你選一個不容易翻車的身份。】

紀星昀一臉懷疑：【真的？】

系統：【我發誓！】

晚上前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打斷紀星昀和系統的交流，他們過來查看病人的情況，詢問了許多信息，還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主治醫生在床邊說了很多關于飲食和生活的注意事項。

紀星昀眼神猶疑的用手指輕輕拉扯住醫生的白大褂，誠心誠意的發問：“如果現在不對我采取任何措施或者我不遵循這些禁忌，我會死嗎？”

第一次聽到如此奇葩的問題，年紀不小的醫生推了推眼鏡，用分外老辣的目光上下打量這個年輕的學生，見他不像心理有問題的樣子，不禁感到萬分疑惑。

“怎麽會，那把匕首避開你所有的器官和重要血管，就算再晚幾個小時接受救治也不會危及生命，現在經過了我院出色的醫生縫合傷口，就更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小同學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至于這些禁忌，你不遵守也不會死，只會很疼，傷口好得慢，還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醫生接着感嘆道：“我從醫數十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刀傷，簡直不可思議。”

看他激動的樣子，要不是為了尊重病人的隐私，恨不得當場拍照留存于世。

紀星昀：【誇你呢，系統。】

系統：【不敢當，不敢當。】

紀星昀微笑目送一談到專業醫學就分外熱情的醫生後，在長達十分鐘的親切交談後耳邊終于清淨了。

麻藥的殘留效果依然強烈，耗費了無數精力的紀星昀又開始犯困，他和系統草草交談幾句剛才被打斷的有關于下個世界的話題後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這一覺睡得又深又沉。

再次醒來時天光大亮，昨晚發生的一切宛如大夢一場。

他迷糊了好一會才逐漸清醒過來。

紀程穿着一身褶皺的西裝趴在床邊睡得很不安穩，他似乎做了什麽噩夢，整個身軀不自然的緊緊繃住，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狹長的眉峰微微皺起氣，眼底是肉眼可見的青色。

紀星昀是第二次見他這樣狼狽。

第一次是他在剛來這裏對一切都不太熟悉時，和沈聽玄差點發生意外被雙雙送進醫院的時候。

紀程掩藏在關心之下的責備讓他更快的融入了角色。

要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對不起誰，一直用心待他的紀程無出其右。

他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的身體來惹紀程擔心，可沒辦法，他是帶着任務而來的異世之人。

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他不是一個好弟弟，紀程卻是最好的哥哥。

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淺眠的紀程忽然睜開了雙眼。

兩個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詭異的凝滞起來。

紀星昀已經做好了被責罵一頓的準備，他乖巧的垂下眉眼，無論紀程說什麽他都乖乖的聽着，絕不反駁插嘴半句。

“餓了嗎？”

男人低啞溫柔的聲音讓紀星昀一瞬間落下淚來。

不同于之前和系統抱怨的委屈，還可以勉強忍住，紀程短短幾個字就讓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的往下掉。

從小沒怎麽被愛過的孩子是承受不了一點點愛的。

紀星昀真切的難過哭泣的時候沒有聲音，只眼淚如透明的珍珠般顆顆滾落，哭得上翹的眼尾沁出靡麗鮮豔的紅，下睫毛濕答答的粘在眼睑處，瞧着就讓人心疼不已。

紀程用拇指輕輕劃過少年眼角的淚水，無奈的笑道：“都多大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麽愛哭鼻子。”

紀星昀哽咽着回答：“我就是小孩子，我才四歲。”

“行行行，紀四歲，想吃什麽？”

紀程打開放在桌子上的保溫飯盒，上面滿滿一層各式各樣還冒着汩汩熱氣的粥，雞絲燕窩粥，魚肉粥，瘦肉粥應有盡有，下面還放了好幾碟适合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食用的清淡小菜。

紀星昀在紀程的協助下洗漱完畢，吃得眼含熱淚。

嗚嗚嗚，他哥為什麽這麽好。

這回居然都沒有罵他，還記得帶他愛吃的粥。

這麽好的人居然是他哥哥，這是倒黴透頂紀星昀在這裏唯一一件幸運的事。

紀星昀吃得渾身都暖洋洋的，半眯起眼睛的模樣滿足的就像一只在太陽底下曬太陽的小奶貓。

“昀昀，我有些話想問你很久了。”

“我來得時候看見門口堆放了不少東西，那個臨時标記過你的Alpha在附近徘徊，可能是心虛見到我之後就走掉了。”

“你這次也是替他擋的刀吧？”

紀星昀有些訝異：“裴欽他還在？”

“我來的時候大概淩晨兩點左右，也不知道他怎麽和值班護士說的，居然沒有被趕出去”

紀程道：“昀昀，我雖然對這兩個Alpha都看不上，但你要是真心喜歡其中的一個，哥哥也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紀星昀扁了扁嘴，又想哭了。

他小聲小氣的回答：“他倆我其實都不喜歡，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

紀程驚訝的挑了挑眉，一時之間說出了隐藏在心中的話語：“你居然誰也不喜歡嗎？我以為你兩個都有好感。”

紀星昀：“。。。”

他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哥都以為他在養魚。

紀星昀清楚之前的舉動的确十分讓人誤解，但既然話已經跟兩位主角完全說清楚了，他也不必再為人設所糾結。

如果他消失在裴欽和沈聽玄的世界，沒了他的存在，這兩個人應該會再次擦起愛情的花火吧？

少年人的喜歡熱烈直白，像一場盛大奪目的煙花般璀璨耀眼，生命卻也如煙花短暫，感情總會一點一滴消磨在漫長的時間裏。

最後才會意識到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紀星昀深思熟慮了許久，慢慢的開口說道：“哥，我想轉學了。”

……

彼時正是隆冬時節，天空中飄起了鵝毛似的雪花。

四周的一切景物覆蓋上雪白的顏色，天色昏沉雲層壓得很低，天地間一片靜谧。

一輛黑車從校園門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高三教學樓前。

黑色賓利甩了個漂亮的車尾，在鋪蓋了一層厚厚白雪的地面上留下兩道顯眼的車轍。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氣質稍顯冷冽的男人。

紀程沒像往常一樣穿正裝，駝色的毛呢大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不少。

他來到高三七班，敲了敲打開的房門。

他和講臺上的老師微微示意後，眼神精準的落到後排角落裏的表情郁沉的男生身上，他不冷不淡的說：“裴欽，你出來。”

兩人交談了很久。

寂靜的走廊裏只能聽見紀程用平淡的語氣訴說着裴欽這段日子裏給紀星昀添的麻煩，他的口吻不帶絲毫指責和怨怼，卻聽得裴欽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反駁。

“昀昀左腹部會留下一道很醜的傷疤，你知道這對愛美的Omega意味着什麽吧？”

“和他信息素能夠完全匹配的也不止你一個人，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昀昀的身邊不需要一直給他帶來傷害的Alpha。”

“所以，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他。”

走廊裏僅剩下裴欽一個人，他沉默的站在那裏，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紀星昀的哥哥所講述的都是事實。

他無法辯駁。

可內心的不甘讓他緊緊握住了拳頭，手指用力到失去了血色，郁氣缭繞的黑眸深處劃過一道掩藏極好的悲傷和無力。

他在最軟弱無能的年紀遇見了想要保護一生的人。

可到頭來卻需要少年的保護。

他伸開手指在半空中虛虛一握，似乎想要握住什麽即将遠去的東西或者是那道還不屬于他的光亮。

卻抓了個空。

……

A市宴會。

略顯狼狽的企業家新秀穿着皺巴巴不合身的西裝，依稀可以從那張疲憊不堪的臉看出幾分曾經的英俊。

過多的挫折與磨難讓這個曾經站在頂峰的男人從此一蹶不振。

他低眉順眼的掏出折疊出許多道痕跡的請柬，期望着能在今天為自己已經瀕臨絕境的項目拉上一筆能讓他東山再起的投資。

守在門口漂亮的迎賓小姐挑剔的掃了一眼男人，帶有一絲嫌棄的輕輕掩鼻：“不好意思啊，你不能進。”

被女人嫌惡的動作刺激的滿臉通紅的男人惱羞成怒的低吼道：“我為什麽不能進，我有請柬。”

迎賓小姐依然維持着得體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帶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嘲諷：“我們老板特意囑咐過的不讓你進，請這位先生自覺一點，不要為難我們工作人員。”

觥籌交錯間美豔動人的女人注意到了門口的鬧劇，她勾起一抹笑意和身邊的男伴道：“那是鄭钰？”

男伴仔細辨認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當初意氣風發的商業新貴如今居然如喪家之犬般狼狽不堪，還被迎賓小姐出言羞辱拒之門外。

“居然是他？這才過去多長時間，怎麽就邋遢成了這樣？？”

女人眼神半眯慵懶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紅酒，她冷着聲音道：“你也不看看他得罪了誰？有幾分成就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據說他騷擾了那位的弟弟？”

女人将食指放在形狀優美的紅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止紀家，還有沈家。”

“那位剛上任的年輕家主，長着一張帥氣桃花多的臉，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男伴咋舌：“真是，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二位。”

紀星昀剛剛高考結束沒幾天，就被他哥硬拽來這場宴會。

主要是他在家頹廢的時間太久，快宅成了一朵蘑菇。

紀程看不下去，想讓他來這裏散散心，順便見見世面。

紀星昀窩在角落的沙發裏喝果汁。

不遠處跟着好幾位時刻關注他安全的保镖。

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冰冷着神情的沈聽玄。

沒別的原因，在主角的顏值氣度籠罩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瞬間被襯托成灰撲撲的醜小鴨。

短短半年之久，沈聽玄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脫下了少年人的稚嫩和張揚，看起來更像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

令紀星昀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原劇情中應該持續兩三年的争權居然被沈聽玄短短半年時間就提前完成了。

而裴欽那邊的進展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兩位主角事業線像乘火箭一樣走得迅速又順利，偏偏感情線只提高了百分之二。

裴欽和沈聽玄之間的進度沒有達到100%或崩潰為0%，他就無法脫離。

這進度條像慢刀子割肉一樣天天折磨他，他都想聲嘶力竭的大吼一句，你知道這半年我怎麽過的嗎？

紀星昀面色恍惚的喝下最後一口果汁，身側忽然投下一道陰影，将他完全籠罩其中，擋住了明亮的燈光。

他茫然的擡頭望去，卻見沈聽玄正用他看不懂的複雜目光凝望着他。

“昀昀，你為什麽躲着我？”

沈聽玄不是沒有去紀星昀轉學的學校找過他，從黎明将至等到深更半夜，少年一直沒有來見他。

倒是紀程得知他去找紀星昀的消息後，暗地裏給他的公司下了不少絆子，讓根基還不穩定他完全抽不開身。

沈聽玄毫不在意，忙完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紀星昀，之後就陷入了紀程不斷給他找麻煩的死循環。

可少年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公司的繁忙壓不垮他，少年的避而不見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挫敗中。

回想起半年前他還嘲諷裴欽的懦弱，如此看來他倆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

紀星昀聞言冷下眉眼：“知道我在躲你，就不要來找我了。”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們倆之間是不可能的。”

與其在這裏和他糾纏不休，不如去看望一下游走于黑暗邊緣的裴欽。

裴欽也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踏錯，就快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他那邊的進展看得紀星昀暗暗心驚。

沈聽玄掀起薄薄的眼皮：“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

紀星昀：“……随你。”

“請你馬上離開，我不想看到你。”

為了讓沈聽玄對他完全死心，紀星昀裝作十分煩躁的蹙起眉，眼裏醞釀起深深的厭色，如潺潺流水般清亮的嗓音吐露出刻薄傷人的話語。

“你讓我很讨厭，我看你一眼都嫌煩。”

他對沈聽玄沒有多餘的情感，也沒什麽厭惡，但沈聽玄好像聽不明白話似的裝聾作啞的确讓他産生了幾分躁郁和不快。

如此也不算完全假裝。

紀星昀身後的保镖見狀，在他身後一字排開，為首的男人壓低嗓音沉聲道：“先生，我家小少爺不喜歡被人糾纏。”

“請你離開。”

眼底有什麽東西蟄伏在男人故作平淡的外表下，被他極力壓抑住。

沈聽玄狹長的眉眼暈染着幽幽的冷光，他微垂下眼睫，遮擋住其中晦澀不明的情緒。

有什麽還在顧慮糾結的想法在這一刻變得堅定起來。

他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裏。

作者有話說：

沈聽玄要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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