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晚上去了一家價格些許昂貴,但氛圍很好的烤肉店。
老師們分左右兩側坐在一張大長桌子兩邊,喝酒談笑。孟新橋坐在柳夕照旁邊,烤肉的夾子握在她手裏,一刻不停地烤肉。
柳夕照的手自然是不客氣,摟在她的腰上。
旁邊的老師誇了幾句孟新橋就聊自己的話題,孟新橋給每個老師都分了些肉,把烤的最好的幾塊留在最後,放到柳夕照的盤子裏。
柳夕照吃了,等她再烤第二輪的時候,手指悄悄掐了她的腰。
孟新橋手一頓,先把肉給她。
柳夕照吃了,孟新橋把肉分給其他人的時候,又掐她的腰。
孟新橋:……
這是想吃獨食的意思?
孟新橋遲疑着,把肉都堆在柳夕照的盤子裏。
柳夕照又掐她。
孟新橋:……
整不會了。
柳夕照把自己的碟子直接和她的交換。
堆滿一座肉山的碟子就到了孟新橋面前。
別的老師也笑着調侃:“小孟真是好學生,不用總給老師們烤,還是你柳老師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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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新橋看看柳夕照,抿唇回一句學到的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柳老師人好。”
她低下頭默默地吃肉,柳夕照看她的樣子,若有所思。
吃完了飯,這群人要去唱歌,孟新橋跟着去ktv,在昏暗的燈光下,理所應當地坐在柳夕照旁邊。
還是像往常一樣,不斷有人坐過來,跟柳夕照碰杯喝酒,柳夕照笑意盈盈,跟每個人都能攀談幾句,不熱絡,不疏離,恰到好處的關心和柔軟,使大部分人尤其是男人的心理得到滿足,但若想再聊些深的,或者聊些歪的,柳夕照便迅速岔開話題,或者冷淡下來,這天便聊不下去,來者借着酒勁胡扯幾句悻悻而歸。
柳夕照趁着間隙轉頭,像孟新橋喜歡的那樣蹭她的臉:“怎麽這麽安靜?”
兩個人在黑暗中一直牽着手,孟新橋鼻翼翕動,吻了她的臉:“因為喜歡你。”
柳夕照喉頭滾動,小腹一緊,在黑暗中盯着孟新橋的眼睛,舉起瓶子喝了一口啤酒,趁着一個老師唱起滾滾長江東逝水衆人叫好的間隙,吻住了孟新橋。
啤酒是小麥香,柳老師是女人香。
孟新橋手指蜷縮,在黑暗中哼出來。
人太多,不敢太過分,柳夕照離開的時候,看見她濕乎乎的眼神,伸手替她揩掉唇上沾染的口紅,幽深的眸色在KTV包廂裏沒人看清。
柳夕照:“怎麽辦,你好聽話,我好想欺負你。”
孟新橋咬住唇,蜷縮的手指一直抓着柳夕照的衣角,輕聲說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我們應該慢慢來。”孟新橋說:“要不然你會後悔。”
柳夕照就笑,她喝了幾瓶啤酒,正是微醺惬意的階段,看着孟新橋更是高興滿足:“我為什麽要後悔,嗯?”
孟新橋的手指握緊又松開,睫毛垂下複又擡起,看向柳夕照,沒有回答她,把柳夕照跟其他人打岔的功力學了個七八分:
“也行的,只要你想。”
柳夕照覺得口渴,這裏雖然昏暗,但實在不是什麽好地方。她又拎起酒瓶子喝了幾口,正巧又有人過來攀談,說她饞酒了,怎麽自己喝。
這段便被揭過去,直到晚上坐着同事的車各回各家,兩個人也都沒再提及。
孟新橋住學校,老師們說要保障學生安全,先送了她。
柳夕照想反駁,但是已經後半夜,她沒有太合理的理由。
孟新橋站在教室宿舍門口,朝車子揮揮手道別,柳夕照的眼睛隐沒在緩緩升起的車窗玻璃裏。
孟新橋回到宿舍,洗漱之後看了會兒電腦做筆記,過了一會兒,響起敲門聲。
孟新橋吓了一跳,小心謹慎地從貓眼看出去,看見了柳夕照。
門打開,孟新橋楞在那裏,被女人帶着酒意和奔波而來的些許涼意席卷,柳夕照一進門就抱住了她。
孟新橋忍不住擔憂地提高了聲音:“你是回家之後又過來的嗎?這麽晚你又喝了酒,太不安全了!”
柳夕照在笑,整個人都挂在她身上:“沒關系的。”
孟新橋不覺得沒關系,她皺着眉頭扯開她:“不可以這樣的,想見面的話,我們可以明天見,你是不是還要搬到對面住?”
柳夕照眨眨眼睛:“被你猜到了。”
“你這樣出點什麽事怎麽辦!實在不行你喊我,我可以過去!怎麽可以在夜裏獨自過來!”
柳夕照這才發現,她是真的生氣了。
房門關上,宿舍裏只亮着書桌前一盞燈,被子已經放下鋪在床上。是很溫馨的、很适合睡覺的一個房間。
只是宿舍而已,被孟新橋收拾得像是在過不錯的好日子。
柳夕照冷靜下來,後退一步:“你不歡迎我。”
孟新橋:“我只是覺得你太沖動,這樣太不安全。”
誰一腔熱情而來,都不願意被冷言相對。
柳夕照笑了下:“所以你現在在跟我理論對錯麽?”
孟新橋兩只手垂下,不知怎的就有些疲倦:“沒有。”
柳夕照:“是哪裏出了問題,如果是剛确定關系那幾天,你肯定要來哄我。我不顧一切地想見到你是錯麽?”
孟新橋有些慌亂:“不是你的錯,怎麽會是你錯。”
“那是你的錯?”
孟新橋不說話了。她嘆息一聲,往前一步,試探地伸出手抱她:“好了,我們不生氣了好不好?”
柳夕照乖乖地站着,被她抱着哄。
“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柳夕照感受得到孟新橋的眷戀,她喜歡蹭她的臉,那是一個溫柔的、不會過分的親昵動作。而接吻以及觸碰她身體這種進一步的動作,柳夕照更加偏愛。她們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柳夕照顯得很急色,孟新橋反而縱容又被動。
“孟新橋。”
久違的叫法,孟新橋手臂一緊,答應一聲。
“你在想什麽,可以直接對我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孟新橋蹭蹭她,輕柔地答應一聲,抱着她不松手。
柳夕照想,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只是這小孩大概是起了些不必要的別扭。
“還記不記得剛才你說了什麽?”
“你說,只要我想。”
孟新橋松開懷抱,盯着柳夕照的眼睛看。
柳夕照:“算數麽?”
孟新橋:“算。”
她被壓在被褥裏。被褥還是姜辛的,但是換了全套屬于孟新橋洗幹淨的床單被罩,散發着洗衣液和陽光曬過之後的香氣。
就像孟新橋身上的味道一樣,幹淨清冽,有棉布或者羽毛的味道。
柳夕照壓着她吻。孟新橋喘得有些厲害,在間隙中輕聲道:“這裏不能洗澡。”
柳夕照動作一頓,撐起身子盯着她瞧。
其實女人之間,本沒有那麽多的黃色廢料,與其說是纾解欲望,不如說因為喜愛,想要親昵,想要讓對方感知自己,或者成為對方的獨一無二。
孟新橋的不主動明明白白。
她沒有失控,沒有激情,沒有不顧一切。這些都讓柳夕照覺得索然無味。
她坐起來,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孟新橋反而有些慌亂,她也撐着身子起來,問:“不做了麽?”
她在糾纏中本就被她弄得衣衫不整,再問出這樣的話,柳夕照眼神暗下來:“你再問,我可就不管你了。”
孟新橋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哦一聲,從這句話裏咂摸出甜味來,繼而睜圓了眼睛盯着她瞧。
柳夕照:“再這樣看我,我也不管你了。”
孟新橋眨巴一下眼睛,決定先整理好不成樣子的睡衣。
柳夕照嘆口氣:“原本是聽話的小奶狗來着,我大半夜的大老遠打車過來就為了見見你,一點甜頭都沒有嘗到,這戀愛談的好沒意思。”
孟新橋已經穿好了衣服,聽她說完,磨磨蹭蹭地挪過去,輕柔地抱她,軟聲道:“姐姐對不起。”
“這時候才知道叫姐姐?”
不被壓的孟新橋像是活絡過來,聳着鼻子像是一只小狗,在柳夕照的耳朵邊嗅來嗅去,然後讨好地吻她的臉。
柳夕照被她弄得又氣又笑:“你是除了上床什麽都能做是麽?”
孟新橋不說話,搖着不存在的尾巴去吻她的小梨渦。
柳夕照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可惡,表面是什麽都聽她的,其實咬準了她心軟不會強迫,按照她自己的節奏去談這場戀愛,到頭來折磨的還是柳夕照自己。
當姐姐的嘆口氣,怎麽辦,似乎懂得多的人,總是要多教一些。
兩個人最後還是躺在一張床上,孟新橋像是知道柳夕照不滿意,頭貼在她的肩膀上,抓住她的手,以她喜歡的姿态抱着她。
柳夕照睡不着,跟她說話。
“真不打算跟我說什麽?”
“沒有什麽。”孟新橋蹭蹭:“我喜歡姐姐。”
柳夕照呸一聲:“沒讓你萌混過關。”
孟新橋蹭蹭,柳夕照翻個身,想要好好地抱抱她,一不小心蹭到她的腳,很涼。
大夏天還這麽涼,冬天要多難受。
“腳一直都這麽涼?”
“嗯,氣血不足,從小的毛病。”孟新橋說得坦然,把腳又稍微地往回縮了一下。
柳夕照:“伸過來吧。”
孟新橋瞪大眼睛。
柳老師用腿夾住她的腳,兩個人的腿和腳糾纏在一塊,密不可分。
孟新橋:“你不涼麽?”
“涼啊。”柳夕照說。
這樣不行,孟新橋坐起來:“我去穿雙襪子。”
柳夕照:“躺下,我困了,抱着我睡。”
她只好躺下,用力地抱住她,她身上還算是暖和的,怕柳老師涼到,無措又小心。
柳夕照看着她:“怕冰到我?”
“嗯。”
“那還不好好調理身體?是不是從來也沒正經吃過藥?”
孟新橋想,她怎麽知道。
不愧是我的女朋友,她好了解我。
柳夕照:“表情幹嘛這麽開心,不吃藥是什麽好習慣麽?”
孟新橋便把因為奇怪的原因勾起來的嘴角壓下去。
“身體不好就好好調理,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怎麽去愛別人?”
孟新橋鑽進柳夕照的懷裏,用行動笨拙地表示她很愛她,雖然不一定是對方想要的那種。
柳夕照卻沒有在意,說了句睡覺吧,就閉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變得深沉綿長的時候,孟新橋睜開眼,仔細地嗅她的味道,心裏又酸又澀,悵然地呼出一口氣。
作者有話說:
一些小別扭,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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