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奇怪的顧軒
佟小松躺在自己的床上,雙眼無神的盯着上鋪的木板,明亮的燈光一直開着,他不敢關燈。
校領導終于說要給他換寝室了。
因為事發突然,校領導也沒地方塞他,所以只好讓他先在這間寝室裏住幾天,等安排出了空位,再給他換過去。
象是怕他想不開,校領導圍繞着他,象是圍繞着一個迫切需要關懷的孩子。
還給他找來了一個心理醫生,是個溫柔的大姐姐。
就在這間寝室裏,醫生和他聊了很久,聊了很多。
聊到他停下發抖,停止哭泣。
聊到他覺得其實人死了也只是死了而已。
死亡的恐怖氣氛變得嚴肅和悲傷。
他甚至想到了這三個欺負他時面目可憎的樣子,那個時候,這三個人的臉是比現在要猙獰的。
明知不應該,他卻在醫生的開導下,生出了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那三個人死了,他以後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安心入睡了?
是不是生活不會再那麽苦了?
可以象是高一時那樣,好好的學習了?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佟小松抖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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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這麽晚來敲門?
繁星高中寝室沒有熄燈時間,今天死了人,所以許多寝室都沒有熄燈,包括佟小松。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會是誰?
篤、篤、篤,又是三聲敲門。
佟小松壯着膽子喊了一聲:“是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開門。”
是顧軒!
佟小松立刻慌了,顧軒這個時候來是要幹什麽!?
昨晚殺了大家的人會不會是顧軒?
他不覺得那三個人是自殺,他們不可能自殺。
就算他死了,那三個人都會活的好好的。
所以昨晚肯定有人是兇手。
顧軒這是來殺他的嗎??
還是來做其他的事?
就像之前威脅他那樣,要對他用強?
佟小松不敢開門,他記得自己應該是鎖了門,不怕的!
他壯着膽子喊道:“太晚了,有事明天教室說吧!”
外面的人沉默了。
突然,噠的一聲。
佟小松寒毛直豎背脊發寒,門鎖彈起來了!
吱嘎一聲,門被打開,顧軒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面前。
“啊!”佟小松失聲驚叫起來,驚慌失措的四處尋找趁手的東西,最後他用力将屋內的椅子舉起來,撕心裂肺的喊道:“你別過來!你別逼我!”
顧軒見此,嗤的一聲笑了。
和以往的嗤笑有些不同,顧軒眼中溢滿了笑意,卻沒有惡意。
佟小松急促的喘息,驚慌的瞪着顧軒,象是被逼入死角的幼獸。
“別緊張,放輕松,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讓你幫我個忙。”顧軒走進屋內,見佟小松害怕又緊張,勾着嘴角道:“這樣,我不關門,你把椅子放下,坐下來,好好聊聊。”
佟小松手臂打顫,實在有些舉不動了,他警惕的盯着顧軒,緩緩的将椅子放下,緊張的随時準備再拎起來。
顧軒穿着一身黑色的沖鋒衣,內搭T恤,下身穿着一條工裝褲,踩着一雙色彩鮮豔的名牌球鞋,整個人酷帥的有些張狂。
他進來後緩慢的掃視了一圈,與以往的浮躁傲慢不同,此刻的顧軒整個人的氣質比以往沉靜許多,那無時無刻不挂在對方身上的傲慢似乎也消失了。
這樣的顧軒讓佟小松更加捉摸不透,也更加危險。
顧軒象是巡視自己領地的獸王,轉了一圈之後,才慢條斯理的在佟小松的床上坐了下來,又自然而然的掀開那被褥,用手試探了一下厚度。
要不是知道面前這人是顧軒,佟小松都要以為對方是另一個人了。
今天顧軒吃錯了什麽藥?
見顧軒遲遲不說話,佟小松只好抖着唇,外強中幹強撐着率先開口:“你想幹什麽?”
“明天我給你換床被褥吧,這套被褥太舊,都壞了,而且還這麽薄。”顧軒自顧自的說着,将目光移到佟小松身上,又道:“你愛吃什麽?我給你買點,你太瘦了。”
佟小松抖着唇,瞪着顧軒嘴唇開開合合,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顧軒當他是什麽?
寵物嗎?
“我……我……”佟小松抖着唇,胸口象是壓着一個大石頭,他發不出聲音,他想要說,很想很想說,卻感覺象是被什麽東西堵塞着喉嚨。
顧軒眯起眼睛,勾唇一笑,眼中笑意充盈:“小松,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表情很……很誘人。”
“顧軒!你閉嘴!我不要!”佟小松象是發了狂一樣大吼出聲,撕心裂肺的吼着:“我讨厭你!我惡心你!求求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要你的任何東西!你滾!你滾啊!”
這吼聲終于把對面寝室的人給吵醒了,對面寝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顧軒聽見門響,轉過頭沖着對面的人禮貌一笑:“我找小松說說話,可能是吓着他了,沒事你們睡吧。”
顧軒是繁星校草,沒人不認識,對面寝室那人禮貌點點頭,道:“他膽小,顧哥你也早點休息,別和他說太多。”
這話讓顧軒瞬間失笑:“他膽子可不小,這不剛還沖我吼嗎?睡去吧,我和他說幾句。”
對面見顧軒的神态語氣不象是來找事的樣子,想了想便又縮了回去将門關上。
顧軒轉過頭,佟小松象是用盡力氣的鬥獸,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雙眼帶着恨意死死的瞪着顧軒。
“行了,既然你這麽讨厭我,那我就不多說了。”顧軒臉上的笑意落下,恢複了正經嚴肅的姿态,他道:“你跟我出去一趟,幫我取個東西,認真的,不騙你。”
佟小松咬牙顫抖道:“你騙人,你就是想讓我和你出去,昨晚殺人的是不是你……”
聞言,顧軒的神色變得有些高深莫測,氣氛微妙的靜窒了幾秒,他勾起嘴角,沒什麽笑意的說道:“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是真的想讓你幫我取一樣東西,你有警惕性是好事,知道反抗也是好事,但……幫我個忙,我實在不想讓別人幫我拿。”
佟小松想都沒想便問道:“是兇器?”
“兇……”顧軒有一瞬的語塞,直勾勾的看着佟小松,都被氣笑了:“哪兒來的兇器,他們一個上吊、一個跳樓、一個割腕,還不夠清楚明了嗎?”
佟小松越來越害怕,他總覺得顧軒這話說的太輕松,仿佛不是死了三個人,而是今天吃了幾個饅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顧軒看着佟小松警惕的樣子,又道:“我承認,你防着我是對的,你做的很好,但是……那就只能對不起了,我要威脅你,你要是不跟我走,那我現在就立刻關門,羞辱你、強暴你、殺了你。”
佟小松臉色随着對方每一個字的吐出而越發的蒼白,他全身冰冷。
哪怕對方眼中沒有以往的惡意與傲慢,還有那令他惡心的占有欲,但他依舊覺得可怕,雖然顧軒象是在開親昵的玩笑,但他并不覺得這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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