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晉江獨家發表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白玉成始終沉默,像丢了半條命。

精心呵護培養的乖兒子,當着他的面向自己的好兄弟表白,白玉成前所未有的憤怒了,沖天的怒火燒的他五髒六腑都在疼。

白一鳴他舍不得動,現在就想揪住罪魁禍首的衣領,摁在地上狠捶。

他一向是行動派,懶得廢話,黑着臉一巴掌将白一鳴推進書房,然後轉身離開,氣勢洶洶。

沖動的魔鬼席卷全身的每處細胞,白玉成一言不發地直奔餐廳,随意從刀具裏抽出一把菜刀,作勢就要砍人。

這一幕正巧被來找人的趙婉彤看見,發現他手持刀具樣子極兇,呆了兩秒,眼含驚訝問:“玉成,正找你呢,你這是幹嘛?”

白玉成拿刀比劃了兩下,揚言道:“去砍了那個王八蛋!”

說完,也不等趙婉彤追問,越過人徑直離開餐廳。

另一邊。

蘇橙在一樓找到略顯郁悶的白一鳴,拉着人的胳膊語速較快地說:“聞叔叔已經走了,聽說是公司有事兒,你上樓沒找到人吧,怎麽這麽久才下來。”

一聽聞靖宇走了,白一鳴滿目失落,精心準備的告白計劃就這樣泡湯了。他輕輕搖頭:“別提了。”

“怎麽了?”蘇橙關心又八卦,“發生什麽事了?”

白一鳴情緒低落,神色莫名凄哀:“沒見到叔叔,碰到我老爸了。”

蘇橙快速眨眼,張張口,一副“不會吧”的表情。

白一鳴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我以為是叔叔,幹脆全都說了。”

“我的天!”蘇橙忍不住尖叫,“那怎麽辦啊,這是意料之外的提前出櫃,白叔叔的暴脾氣,想想都可怕。”

向來大膽的女漢子蘇橙也忍不住打個哆嗦。別看白玉成長的斯文儒雅,但卻是鐵四角中脾氣最爆,做事最沖動的那位。

經這麽一提醒,白一鳴逐漸反應過來,他在大廳找了兩圈都沒有看到白玉成,不由眼皮一跳,他老爸幹嘛去了?不會是...

他猜的沒錯,他老爸來砍人了。

可惜撲了個空,白玉成找到聞家的時候,在門口碰見聞家的老管家,告訴他聞靖宇臨時出差,一周後才能回來。

白玉成把菜刀藏在背後,咬牙啓齒的暗罵:王八蛋,算你跑的快!

第二天。

北京萬裏晴空,可惜白家室內堪稱烏雲密布。

白一鳴态度端正,姿勢乖巧地坐在客廳,正在虛心接受父母的靈魂拷問。

白玉成和趙婉彤夫妻坐在他對面,兩人對視一眼,交換眼神。

昨晚送走所有客人以後,趙婉彤才等到丈夫回來,她趕忙問發生什麽事了,最開始白玉成還冷着張臉含糊其辭,避重就輕地想糊弄過去,奈何是個妻管嚴晚期,老婆一瞪眼全招了。

趙婉彤得知真相後感到大為震撼,不過相對來說要比白玉成淡定許多,還提議先睡覺,第二天再找兒子談話。

而這一夜,一家三口不約而同的失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熬到天亮,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夫妻倆就迫不及待地把兒子拉到客廳問話。

“一鳴,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婉彤率先開口,語氣中包含着質問,還有一絲希望,沒有白一鳴的親口承認,她始終不肯接受事實。

下一刻,她心底的那點期盼就被白一鳴打破了。白一鳴姿勢未變,神色坦蕩自然,幹淨的聲色在空曠的客廳響起:“老爸老媽,我喜歡叔叔,從十五歲開始。”

稍稍停頓一下,又補丁道:“我暗戀他。”

“.......”

對面的夫妻倆又無語又驚訝,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白玉成壓不住的脾氣直沖天靈蓋,平日裏很少對白一鳴發火,這次卻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怒道:“白一鳴,你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白一鳴相當淡定,了然點頭:“我知道,我說喜歡叔叔,是真的。”

“你..”白玉成差點站起身來發洩怒火。

好在旁邊的趙婉彤及時壓住他,按住他的肩膀,遞過去一個“我來”的眼神。

見他老實了,趙婉彤看向兒子,決定改變戰術,語重心長道:“一鳴,你還小,有時候分不清喜歡和愛,你對聞叔叔只是對長輩的依賴,那并不是喜歡。”

白一鳴眼睛晶亮,乖乖應道:“是,我明白老媽說的意思,我都懂,關于我喜歡叔叔這件事,我想了三年,不會想錯的。”

見軟的不行,趙婉彤決定來硬的,态度變得嚴肅:“一鳴,不許胡說,聞靖宇是你的長輩,是我和你爸爸的弟弟,他是你叔叔,你們是沒有未來的。”

聞言,白一鳴并沒有激動的反駁,只是呆呆萌萌地“哦”了一聲。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雙面夾擊試圖掰正他的思想。可惜白一鳴很掘強,是骨子裏的倔強,有點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感覺,不管父母如何說教,他只會乖乖回答問題,從不激言激語。

典型的我知道錯了,可我就是不改。

偏偏就是這一點,讓父母拿他沒轍。

教育失敗,夫妻倆軟硬兼施雙雙敗下陣來,只能放白一鳴先去學校上課。

回過頭,白一鳴還在策劃第二次表白,心裏盼着出差的聞靖宇能早點回來。

連着期盼三天,也沒有等來聞靖宇回北京的消息。白一鳴忍不住相思之苦,翻出精心存放的車鑰匙,開着聞靖宇送的小跑出去玩。

這天晚上,他載着蘇橙,聯合其他幾名同學一起去工體附近轉兩圈。

他剛拿到駕照不久,車技生疏,小跑車被他開成了拖拉機,慢悠悠地在街道上閑逛。

蘇橙嫌棄他速度慢,連誇帶損陰陽怪氣地跟他唱反調。

“別龜速啊小白,實在不行就靠邊停,我來試試。”蘇橙一臉挑釁,試圖激怒他。

“不行,”白一鳴不吃激将法,拒絕的很幹脆,并不是不相信蘇橙的車技,而是因為...

他收斂眼眸,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輕撫方向盤,低聲說:“他送我的車,不能讓別人碰。”

蘇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巴掌怼在他肩膀,抱怨道:“小白,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肉麻,噫。”

白一鳴笑了笑:“橙子,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

“誰說我不懂的。”蘇橙不服氣地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兩人鬥着嘴,不知不覺把跑車停在了路邊,後面跟着的車也順勢停下來。

跟在屁股後面的同學從車上下來,敲了敲白一鳴的車窗,愛不釋手地摸着限量版跑車,調侃道:“白少,怎麽這麽慢啊,這車是真不錯啊,全國就三輛吧。”

白一鳴揚起笑容,不自知的凡爾賽:“還好,沒那麽難。”

那同學嫉妒似地“靠”了一聲,轉過身就嘀咕:“我要是有聞靖宇那麽個牛逼的親戚,小爺也能在京城橫着走。”

這話傳到白一鳴耳裏,向來溫和的臉龐瞬間變色,他把車窗降到最低,擡眸看着站在車身旁的同學,淡然的語氣中夾着絲絲冷意:“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聞靖宇不是我的親戚,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

“啊?”同學回過頭,一臉驚訝,“聞總不是你的叔叔嗎?”

白一鳴抿着唇:“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也可以不是叔叔。”

“什麽意思...”同學撓撓頭,一頭霧水。

在場能聽懂的,也就只有蘇橙了。她見白一鳴情緒掀瀾,趕忙擺了擺手,“去去去,甭在這兒跟我家一鳴貧嘴。”

“蘇大小姐,要不坐我的車試試?”同學順勢邀請,指了指身後的瑪莎拉蒂小跑。

蘇橙為了制止同學繼續有關叔叔的話題,欣然答應了,利落下車跟着同學往後走去。

車裏瞬間安靜下來,白一鳴低頭,瞅着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發呆。

以前沒覺得有什麽異樣,現在卻對“叔叔”這個稱呼有反感了,甚至是排斥。

正自瞎想,白一鳴也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裏,原本穩穩停在路邊的小跑突然向前使力,毫無預兆地沖了出去,所幸速度不快,他及時踩住了剎車,不過還是撞到了前面的一輛歐陸敞篷車的車屁股。

“嘭”的一聲。

白一鳴握緊方向盤,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四周安靜了片刻,前面車裏的人有了動靜,那人正打電話呢,突然被這麽來了一下子手機沒拿穩,整個人也往前坐傾,因為沒系安全帶的原因,雙腿直接跪地。

無緣無故被追尾,受害者一點就炸的脾氣絕對忍不了,二話不說直接下車看看是哪個罪魁禍首。

追尾的白一鳴也吓到了,剛剛方向盤打滑直接拐了過來,當他看清楚從歐陸下來的人是誰時,更加激動了,雙手再次打滑,明明想倒車卻偏偏往對方的方向行駛。

然後,在對方異常震驚的眼神中,白一鳴踩了剎車,可惜還是沒能幸免地把人撞到在地。

之所以有點激動,是因為撞倒的人是白一鳴名義上的死對頭,他的同班同學,長相極其漂亮被稱為男校花的蘊酒。

蘊酒這人平時在班裏沉默的很,頂着一張神顏,卻總是陰沉着臉,對誰都沒個好态度,也沒誰敢惹。

至于為什麽會和白一鳴成為死對頭,因為他誤以為白一鳴和蘇橙是一對,一廂情願地認為白一鳴是他的情敵。

這該死的狗血誤會,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白一鳴就把人給撞了。

肇事者白一鳴戰戰兢兢地下車,急忙走到蘊酒身邊,拉住對方的胳膊左右觀察,語無倫次道:“蘊酒,你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麽要下車?抱歉,我就是想試試手感,真不是故意的。”

他解釋再多,蘊酒也很難不懷疑,打量一番自己狼狽的模樣,又對上白一鳴無辜的眼睛,雌雄莫辨的臉蛋氣到扭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白一鳴不停搖頭,急道:“沒有,蘊酒你不要誤會,是我操作失誤,我負全責,先送你去醫院。”

說着,周圍的同學也都紛紛表示幫忙,有幾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呦呵着要把人擡起來。

哪知蘊酒豪不領情的拒絕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沒事人一樣又鑽回歐陸敞篷車裏,任大家怎麽勸也不肯去醫院,最後還要開車走人。

白一鳴是不差錢的主,現在最關心的不是賠償問題,而是蘊酒的身體狀況,他叫幾位同學幫忙把人攔住,轉過頭摸出手機,思來想去撥通了二哥的電話。

二哥叫白佐堯,論輩分他應該叫一聲堂哥,任職于某家三甲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之前他就和蘊酒有過磕絆,找人救場的就是白左堯。

回想起來,這是他第二次傷了蘊酒,頓感過意不去。

一聽同學出事受傷了,電話那頭的白佐堯爽快答應,還轉告白一鳴,暫時別讓傷者離開。

白一鳴乖巧應道,挂了電話,轉頭對蘊酒說:“蘊酒,你等一等,我二哥馬上到。”

誰成想,蘊酒聽到後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直接炸毛:“你二哥?白佐堯嗎?”

白一鳴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心想這倆人什麽時候熟悉到可以直呼姓名了。但不容多想,他好言相勸道:“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別激動。”

蘊酒很難不激動,也不知道這位白醫生把他怎麽了,怒氣值爆表,嚷嚷着就是要離開。

白一鳴也不是吃素的,上來那掘強的勁頭也無人能擋,他走到歐陸車前,制止司機開車,發揮出班長應有的控場态度,只給蘊酒兩項選擇。

要麽在這裏等二哥,要麽去醫院找二哥,反正最後都要見二哥。

蘊酒被他氣的都要腦溢血了,險些沒暈過去。

雙方僵持許久,自帶閃光燈的白醫生終于登場。男人剛一現身,就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來人非常年輕,但渾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一身訂制西裝,長相斯文俊美,氣質儒雅随和,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噙着淺笑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很有親和力。

白佐堯在一衆高中生裏瞬間認出自己的弟弟,好聽的聲音随之傳來:“一鳴。”

白一鳴回過頭,頓時滿臉欣喜:“二哥,你來了。”

相對他的歡樂,坐在車裏的蘊酒可就不好了,莫名地縮了縮肩膀,臉色比剛剛更難看。

救星一到,圍在車身的同學們很有眼力見的紛紛讓路,包括白一鳴。

他見二哥越過人徑直朝蘊酒的方向走去,懸着的心瞬間落回原位。白佐堯總能給人一種道不明的安全感,有二哥在,就算斷腿了也能接上。

白佐堯微彎腰,低頭靠近蘊酒,也不知道在人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等白佐堯回過身時,臉色微變,看向白一鳴的眼神略有責備。

二哥可是很少用這種眼神看他,白一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聲解釋:“不小心撞到,不是故意的。”

白佐堯眼神忽暗忽明,似乎在醞釀着什麽,果然下一秒不悅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從小受萬千寵愛的白一鳴很少被人當衆數落,何況這人是疼愛他的二哥,不免一愣,暗自思索二哥和蘊酒的關系,表面乖乖道歉:“我知道錯了。”

白佐堯斂去眸中不悅,最終化為嘆息:“這麽晚了,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飙車,你爸爸知道會很擔心。”

白一鳴心裏“咯噔”一聲,忙解釋道:“沒有飙車,就是上手試試,二哥,你千萬別讓我老爸知道。”

白佐堯敷衍點頭,回過身看向一言不發的蘊酒,好像很擔心青年的傷勢,勸說幾句無果,有些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然後利落打開車門,當着衆多同學的面,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抱出車內。

被抱着的蘊酒臉色黑紅,氣的咬牙啓齒在白佐堯耳邊說了幾句旁人聽不清楚的話。

只見白佐堯無所謂地笑了笑,抱着人越過同學往自己的私家車方向走去。

不僅白一鳴愣住,旁邊的同學也不知所雲。

耳邊隐隐約約傳來同學們八卦的聲音:

“什麽情況,毒蠍美人還有這麽乖的時候。”

“一鳴的二哥好帥啊,白家基因真好,羨慕...”

“不是,蘊酒和一鳴的二哥很熟嗎?”

這個問題白一鳴也很想知道,如果沒有記錯,二哥和蘊酒的相識還是通過他的牽線,才短短數日,這兩人為什麽如此熟絡?

正瞎想着,遠處傳來白二哥的聲音:“一鳴,過來開車門。”

白一鳴回神,巴不得将功贖罪,興沖沖地小跑過去。

近了些,白佐堯對他溫和一笑:“辛苦了,一鳴。”

白一鳴邊開車門邊搖頭:“不辛苦,我應該的,畢竟蘊酒是因為我才受傷。”說到這裏,他眸中閃過一次愧疚,下意識看向白佐堯懷裏的蘊酒,神情一變,“蘊酒,你怎麽了?臉怎麽紅成這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快讓二哥看看。”

蘊酒把頭縮的更低,忍無可忍的小聲罵一句:“傻子一樣...”

白一鳴:“......”

白佐堯适宜地充當和事佬,笑的雲淡風輕:“放心,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傷口發炎導致發熱,我會幫他降溫的。”

白一鳴松口氣:“沒事就好,我真的很抱歉。”

白佐堯将懷裏的人安置在車後座,關上了車門,轉頭對弟弟說:“回去吧。”

白一鳴透過車窗看眼沉默不語的蘊酒,猶豫不決道:“二哥,我這樣走.....不太好吧?”

白佐堯伸手輕揉他的碎發,笑得十分溫柔:“別擔心,我會照顧他,你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一想是這麽個理,白一鳴贊同點頭,他留下來确實沒什麽作用,何況蘊酒視他為情敵,很不想見他。

鬧了一晚上的烏龍終于結束了,有了二哥的及時救駕,白一鳴心裏踏實不少,決定等上學見到蘊酒,再正式道歉。

目送白佐堯的車子消失在視野裏,白一鳴才放下心轉身朝自己的跑車走去。路途中,兜裏的手機陡然響起。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坐進跑車,摸了摸方向盤,仍然心有餘悸,而電話那頭也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一鳴小少爺,最近好嗎?”

打電話的人是聞靖宇的男秘書,全名叫楊文澤,跟在聞靖宇身邊工作多年,自然跟常常黏在聞靖宇身邊的白一鳴也很熟絡。

聽到久違的聲音,白一鳴興奮的渾身血液湧動,握着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緊了緊,開心道:“文澤哥,叔叔是不是回來了?”

楊文澤充當他的眼線很久了,笑着應道:“回來了,剛下飛機,回公司處理一些業務,明天....”

白一鳴等不及明天,直接打斷他:“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罷,利落地撂了電話。

他控制不住欣喜的情緒,摸着方向盤,正要準備啓動車子,就在這時,旁邊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

轉頭一看,竟然是蘇橙探頭進來,露出錯過好戲的懊悔表情,對他說:“小白,我聽同學說,就我剛剛出去兜風的功夫,你和毒蠍美人幹架了?怎麽樣,誰贏了?”

“沒有,”來不及解釋太多,白一鳴伸手去關車門,“橙子,你讓其他男同學送你回家,我要去找叔叔。”

“哎哎...等等!”

蘇橙想伸手攔住,可惜被無情推開。

眼看白一鳴只留一排車尾氣給她,氣得她豎起中指:“重色輕友的家夥!祝你和你的聞叔叔一年後才能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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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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