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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章,男,身高一米八三,體重一百三四十斤,五官硬朗,肌肉結實。活了二十八年,雖然也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冠上“校花”的名字。
現在的心情就是很複雜,複雜到想要摸根煙點上。
尤其是當打探消息的人重新聚到一起,其中兩個人時不時朝着他憋笑的時候,想要點煙的心情更加強烈。
幾個人叽叽咕咕交流完,看着他憋笑的人變成了六個。
賀言章嘆了口氣:“想笑就笑吧。”
“賀、賀少,”李承一臉詭異地看着他,“我就想問一個問題,你早上是在女生宿舍醒過來的吧?那你有沒有趁機看看女同學的……”
賀言章沉默五秒鐘,然後決定避開這個話題。
“昨天那個老鬼不是老師,又提醒我們不要在晚上十點之後去圖書館。我想,也許他是很希望我們能在晚上十點之後去圖書館,然後趁機除掉我們。”
李妍問:“為什麽呢?他能偷窺我們的動向,為什麽還一定要在圖書館……賀少,你是說,因為某種規則?”
又來了。
這種時候,就要說完自己的疑問後,把表現智慧的機會交給領導啊!這位姐姐想必現實中是個女領導,很多年沒學習過小職員的拍馬技能了。
路靖堯在心裏替李妍的追男人之路扼腕嘆息的時候,一擡眼冷不丁就又撞上了賀言章的眼神。她心裏一驚,連忙端正姿态,跟着領導的思路往下走。
“那我們今天晚上別去圖書館了。”孟庭柯說,“總不能自己往坑裏跳,我們可以趁機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在夜晚變成了其他樣子,比如我們可以呆在宿……”
“我們晚上去操場吧。”路靖堯打斷了孟庭柯的話,她看着周圍的六個人說,“我還是很在意那個老鬼唱的歌的內容。他第一句唱‘操場邊的秋千上小小的人頭還放在上面’,說明操場那裏發生過一次命案,或者至少有屍體在那裏出現過。如果晚上十點真的會解除某種限制的話,那麽去操場,我們一定會發現些東西。”
孟庭柯:“……非要去操場嗎?我覺得回宿舍挺好的耶……”
“可以。”賀言章說,“操場在幾棟樓中央,萬一遇到了什麽跑也方便。”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如果十點後其他建築都變成鬼屋,被鬼包圍也很方便。”
孟庭柯:“……”
作為賀少的忠實擁趸,李妍自然是沒有別的意見。而吳潛一向跟着李妍走,此刻也不想一個人離開。劉建東沒什麽主見,只想跟着人多的走,最後他們都看着一直沒說話的李承,李承轉了轉眼睛,說道:“我還是去圖書館看看吧,雖然去操場确實能找到線索。可我昨天晚上在圖書館發現了一些東西,還是想再去确認一下。”
“你一個人?要不……”孟庭柯猶豫地看了眼路靖堯,看對方沒什麽反應,才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別別別,”李承連忙擺手,用暧昧的眼神掃了一眼他和路靖堯,“我怎麽敢拆散你們倆呢,不用管我,我發現的那東西應該比較安全,等我去看完就去操場找你們!”
孟庭柯:“我不是……”
“好,那就這麽定了。”賀言章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話,“正好,你從圖書館看一下能不能看到操場上的情況,我也有事情想要确認。”
幾人商量完畢,差不多就到了下課時間。各自準備了些東西,晚上九點半,路靖堯六個人就全部聚到了操場上。
雖然建築物不多,可這所學校占地的面積其實還是挺大的。站在中央的操場朝四周建築看過去,教室裏的燈光縮小得如同手電筒大小,遠不像想象中那樣對四周一覽無餘。
“所以,這要是秋千上有個人頭,樓裏的人看不到也正常吧?”孟庭柯小聲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這句話落到了操場邊上的秋千上。
秋千架很舊了,和嶄新的校園相比,這個秋千架就像是從哪個保養不善的街心公園搬過來的,懸挂的鐵索鏽跡斑斑,木板上刷的綠漆都開始脫落,露出下面裂了縫的木板原色。
劉建東膽子大點,走上前去搖了搖,笑着說:“這東西看着挺懷念的,我兒子小時候,我總是帶他到這樣的公園玩,他可喜歡玩秋千了。”
說着,他還坐上去試着晃了晃,鐵鎖鏈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孟庭柯咽了咽口水:“叔,你膽子真大,你沒想過這上面原來可能放着個人頭嗎?”
劉建東站起來把秋千扶穩,憨憨笑着說:“也不是膽子大,就是習慣了吧。”
“習慣???”
“哦,我家房子,買的時候據說是個兇宅,一家三口被砍死在裏面,房東才便宜賣的。住久了,也就不覺得啥了。”平凡大叔輕描淡寫地說。
路靖堯:“……”
果然真的猛士永遠在民間。
十點宿舍門禁,可九點五十的時候,宿舍裏的燈已經差不多全滅了。六個人就站在秋千附近,分別注意着周圍幾個建築的情況。路靖堯看了看圖書館上面挂的鐘表,掏出兜裏的小本子,在上面寫下幾個樓的熄燈時間,等到十點整的時候,像是有人拉了總開關,唰地一下,四下一片黑暗。
連打火機的光都沒有,昨天為了吸引那個怪物,賀言章的道具打火機被丢到了圖書館。六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過了好久,才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了四周隐約的輪廓。
“嘻嘻,你來追我啊!”
他們聽到一聲笑,女孩子的聲音帶着青春特有的活力,懶洋洋撒着嬌,然而在這樣的黑暗中,聽起來卻好像從洞穴裏傳出來的一樣,帶着空蕩蕩的回響。
男生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來,也是歡快無比地調侃着:“我追到你有什麽好處?”
“追到我的話,今天晚上我就……哎喲!”
“追到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我還沒說出口呢,你說讓我算什麽話啊?”
聲音漸漸低下去,變成了濡濕的喁喁私語,但凡看過點腦殘言情劇都能猜出來他們在幹嘛。衆人也不出聲,只覺得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
那聲音響了一會兒才停,男生再次開口:“萍萍,老師今天又找我談話了。”
“哦?又讓你和我分手?”萍萍的聲音帶着不滿,“你不要理他呀,之前不都是這樣嗎?”
男生嘆了口氣:“這次不一樣,我……我成績退步了。老師這次批評得挺厲害的,快要高考了,我想……我想要不然我們先分開一段,等到高考結束,我們就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了。”
“你說什麽?!”女生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像是一把把男生推開了,“趙磊,你是想和我分手?”
“不是分手,就是我們先假裝分開……你看,我們都要高考了,不到一年時間,很快的。”
“不到一年?趙磊,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女生的聲音拖着哭腔,“我懷孕了……”
“什麽?!你別開玩笑,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我那個一直不來,自己買的試紙,應該是沒多久……嗚,你不能和我分手!”
“那你想怎麽辦?挺着肚子去高考?還是說你想咱們倆都被學校開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嗚嗚……你不能不管我啊!”
“行了行了,你讓我想想,我仔細想想……”
男生的聲音格外煩躁,周圍沒有影像,幾人也看不出後來發生了什麽。這句話之後,操場上安靜下去。他們傻了吧唧站了十幾分鐘,孟庭柯終于忍不住吐槽道:“……都什麽鬼,現在的高中生這麽勇的嗎?”
“高中生,談戀愛也不算早了。”李妍輕描淡寫說道,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不過鬧出人命确實不應當。”
“那小崽子還想推卸責任,你們聽出來了沒?”劉建東也義憤填膺地說,“要是我兒子做出這種事,我打斷他的腿!”
“劉叔,你冷靜點,這不是你兒子。不過,這女孩子叫萍萍啊,好像和婷婷沒什麽關系……”
“路姐不是說婷婷是那個小女孩嗎?說不定是萍萍把孩子生下來了,然後……”
幾個人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路靖堯聽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現在幾點了?”
“十點二十八分。”賀言章随口道。
“你怎麽知道?這裏沒有表吧?”路靖堯疑惑地看看周圍。
“剛才燈熄滅的時候我就在數時間。”賀言章右手搭在左手腕上,“我的脈搏很準,沒有劇烈運動的時候誤差不會超過半分鐘。”
“那你可真是……”
唰!
四周忽然一片雪亮。路靖堯被突然的光刺得流淚,不得已用手擋住了眼睛。她眯着眼睛從指縫朝外看,是操場周圍的高燈亮了,旁邊的人都和她差不多,正在緩解從暗到亮的轉變。她又借着光朝遠處看去,正好看到圖書館的外牆——不是白天整齊漂亮的樣子,它現在只有混凝土搭建的大框架,一個個窗洞像是空洞洞的眼睛,正在暗處盯着他們。
就在這時,十二樓的窗戶處突然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路靖堯驚得放下了手,喊道:“你們看,那是——”
話未說完,她就看到窗口的那個人影突然一躍而下!
長長的一聲慘叫在半空中戛然而止,黑暗中好像開了一朵血花,砰的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轟然墜下,緊接着又是一聲輕響,另外一樣更小的東西呈抛物線狀飛了過來,咚地一聲,正好砸在秋千板上,帶得鐵索吱呀呀晃了起來。
路靖堯顫抖着嘴唇,和面前秋千板上的人頭對視着。
男生的臉還停留在驚恐的表情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眼裏似乎還殘留着之前看到的可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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