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生日快樂
馮生退出去,鄭淮鷺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舒行被他打亂了節奏,但四下一靜,又很快恢複狀态。
舒行一工作就很容易忘記時間,等最後一頁文件看完,忽然想到了什麽,擡起頭,正好對上鄭淮鷺溫柔認真的眼神。
舒行當即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盯多久了?”
“不多,一個小時。”鄭淮鷺回答。
舒行:“你也不覺得累。”
“看美人是享受,怎麽會累呢?”鄭淮鷺說得自然,勾得舒行耳根發燙。
“現在算是忙完了嗎?”鄭淮鷺起身走過來。
他兩條長腿實在晃眼,舒行忍不住瞥了一眼:“嗯。”
雙腿停在跟前,鄭淮鷺的氣息在頃刻間接近,他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清冽淡雅的香水味,具體什麽牌子舒行也說不上來,總之很好聞,跟他本人的氣質很搭。
“舒哥……”鄭淮鷺特別像是聊齋中那些勾人奪魄的妖精:“走啦,我請你吃飯。”
舒行忍不住高興,覺得鄭淮鷺太會來事了,他挑眉道:“除了飯呢?”
“有禮物的。”鄭淮鷺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朝舒行眨了眨眼,牽着他起身,又在兩人貼近的瞬間,唇瓣從舒行額上掃過。
舒行當即觸電一般後退兩步,有些無奈地盯着鄭淮鷺。
舒總雖是個實打實的鑽石王老五,貨真價實的總裁,但從小到大克制沉穩,同圈子裏的都要玩出花兒了,他也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加上後來發現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就更加拘謹,雖然養了鄭淮鷺兩個月,但兩人除了偶爾幾次接吻,還沒做過什麽任何出格的事情。舒行在這上面格外生澀,而鄭淮鷺這種時不時就要登門招惹的,實在令他難以招架。
“不逗你了。”鄭淮鷺總能聰明地把握好一個度,暧昧而不會惹舒行厭煩,“去慶生!”
鄭淮鷺定了渠城有名的空中餐廳,人均消費四位數起步,這裏環境優雅,落地窗前的位置最貴,從這裏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燈火璀璨,無論白天黑夜,都視野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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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抵達時正是落日熔金,辛苦一天,舒行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身心放松,菜都是鄭淮鷺點的。
在這裏不得不點名表揚一下小鄭,跟着舒行不過一周,就把他的生活脾性、習慣愛好摸了個透徹,喜歡吃什麽,對什麽敏感忌口,張口就來。
鄭淮鷺有些時候表現得不像一個牛.郎,服務生是個外國人,鄭淮鷺看他一眼就用B國語言無障礙溝通,等他說完,舒行才看過來,“怎麽說得這麽流暢?”
鄭淮鷺咧嘴笑:“大學時期學過。”
最近舒行忙,多數時間留鄭淮鷺一個人在家,今兒算是第一次談及對方曾經的生活,舒行問道:“為什麽不找個穩定工作?”
鄭淮鷺神色不變,“如果是那樣,我就遇不到舒哥了。”
舒行不由得笑開,不想說就不說,不管過去如何,如今都是他的人。
鄭淮鷺的檔案舒行看過,真就是G吧裏面的一個牛.郎,老板親自認證。還說他大學畢業遭逢突變,很缺錢,不得已幹了這個行當,許是當時怕舒行不要,錯過一個大財主,老板解釋得面面俱到,說鄭淮鷺是他們店裏的“頭牌”,只陪着喝酒,人還是幹淨的。
落日餘晖散去,天幕扯開一片深灰,陰影打在舒行臉上,他神色平和,垂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簾下留下小扇子一般的剪影。
都是些西餐,其中有舒行最愛的玉米濃湯,他前幾年熬夜猛,吃飯不規律,有段時間急性腸胃炎,疼得坐立不安,喝口水都吐,徹底長了個記性,從此以後尤為偏愛這些易消化的養胃食物。
“舒哥吃蛋糕嗎?”鄭淮鷺忽然問。
舒行搖搖頭:“太甜了。”
“今天生日,吃一口嘛。”鄭淮鷺說完輕輕一拍手,一旁的服務生立刻推了一個推車上來,銀色的蓋子打開,裏面是一塊巴掌大的圓形蛋糕,對于兩個不愛吃甜食的男人來說剛剛好。
鄭淮鷺将蛋糕擺在桌上,一邊插一個寫有“三十”的蠟燭,一邊說道:“不愛吃就不吃,但是一定要許願跟吹蠟燭,這樣來年才能平安順遂。”
他說話總是很溫和,帶着股朝氣跟嬌氣,使勁兒往人心窩裏戳。
鄭淮鷺點上蠟燭,将蛋糕往前推了推,“舒哥,閉上眼睛許願。”
這樣小孩子氣的行為舒行至少五年沒做過了,從前也就是請朋友吃頓飯喝個酒,他原本想拒絕,但是對上鄭淮鷺充滿期待的眸子,在心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許願,吹蠟燭。
“舒哥。”鄭淮鷺眉眼溫柔又漂亮:“生日快樂。”
舒行笑了:“謝謝。”
心中泛起暖意,舒行其實是個只要不牽扯工作,就很容易被感動的人,但他壓得穩,不怎麽表現出來,一般獨自回味。
而這邊剛回味出點兒甜,一道驚詫的嗓音自身側響起:“舒……舒總?”
舒行看清來人,微微蹙眉,又很快展開,颔首問好:“周先生。”
周建寧看看舒行再看看鄭淮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周建寧有個好兄弟叫沈承,而沈承不是別人,正是舒行的前男友。
說起這事挺尴尬的,這兩人分手,導致周圍的朋友玩起來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他們碰上,當時舒行跟沈承鬧掰挺大動靜,是沈承不仁義,把舒行給綠了,他心裏揣着一個白月光,還釣着舒行。
舒行開始沒發現,可沈承像是腦子抽風,生怕大家不知道,那白月光一回國,生病發燒他直接沖一線,渾身寫着“舊情難舍”,這事傳開後大家都覺得一盆狗血兜頭澆下。
最後在一次酒會上,沈承那白月光也來了,看着他們依偎站立的身影,不用多說一個字,是個長眼睛的都明白怎麽回事。
舒行當時點了點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嗓音平和:“諸位見證,從此我跟沈承橋歸橋路歸路,是他先對不起我,所以這朋友沒得做。”
說完轉頭就走,可謂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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