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縱容點兒怎麽了?
“林暢回國,大家商量着聚聚,一起啊。”
舒行正在洗漱,手機放在臺子上,按着擴音,他吐幹淨嘴裏的泡沫,回答好友:“嗯,沒問題,時間地點定好發我就行。”
電話那頭是舒行的好友時雲書,起了挺文藝的一個名,但從小玩得就野,G吧就是他生拉硬拽着舒行去,算起來還是舒行跟鄭淮鷺的“媒人”。
大學時期舒行、時雲書還有林暢住一個宿舍,四人間,因為他們有關系,又不想不認識的進來,于是三個人住了整整四年,關系沒得說。
林暢回來舒行也高興,正在腦子裏盤算着準備個什麽禮物,就聽時雲書那頭壓低嗓音:“沈承也會去,能接受嗎?”
舒行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難受什麽的,這個名字在他生活中消失了有一段時間,畢竟真心喜歡過,本以為再從別人口中聽到,會很不舒服,然而不是,只是僅剩的些許惆悵而已。
“能。”舒行淡淡。
“嗯。”時雲書了解舒行,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沒勉強,争氣!就說沈承那麽一個劈腿蛤蟆有什麽好的?緊跟着,時雲書賊兮兮的:“住你家那位……怎麽樣啊?”
時雲書指的是鄭淮鷺,說真的,當時要不是舒行對鄭淮鷺來了電,他就要下手了,誰讓那人長得實在太正了。
“挺好的。”舒行說完擡起頭,意外發現鏡中的自己笑容洋溢。
沈承在他心中的痕跡越來越淡,鄭淮鷺的确功不可沒。
“好就行。”時雲書接道:“到了那天把鄭淮鷺帶上,你一老總,養個情兒很正常,氣死姓沈的。”
“我跟他早沒關系了,誰也氣不死誰。”舒行說:“回聊,我去上班。”
挂斷電話換好衣服出來,飯菜香頓時在鼻尖萦繞,舒行喜歡吃中餐,而鄭淮鷺今早做的就是中餐。
白粥,包子,一些涼拌小菜,還有一小盤醬肉。
舒行心情很好,在餐桌前坐下:“幾點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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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舒哥早一個小時。”鄭淮鷺将筷子給他:“粥是昨晚就煮上的。”
白粥下肚,愈加舒暢,舒行正要吃包子,就聽鄭淮鷺輕輕“嘶”了一聲,舒行擡頭,看到他捂着左手手指,垂下眼簾的時候顯得很無辜。
“怎麽了?”舒行不由得起身。
鄭淮鷺把手遞給他看,嗓音溫軟:“爆香辣椒的時候燙到了。”
舒行一看那白玉般的手指上多了一個惹眼的紅點,微微漲起水泡,趕忙拿了醫藥箱來。
鄭淮鷺是個受不得委屈的,疼了就喊,要舒哥吹一吹,舒行不擅長這麽哄人,就象征性吹兩下,然後趕緊塗抹藥膏,“別碰水了,午飯跟晚飯讓阿姨來做。”
“好~”鄭淮鷺說話總喜歡語調拉得長長的,他嗓音好聽,有點兒少年氣,又不缺磁性,湊到舒行跟前,将熱氣噴在他臉上。
舒行服了這人,他快遲到了,于是三兩口解決掉早餐,最後叮囑鄭淮鷺兩句,匆匆離開。
舒行一走,某人原形畢露。
只見鄭淮鷺剛剛還端正坐着,此刻斜着往沙發上一躺,他身量修長,即便坐沒坐姿也顯出一股庸懶味道來,青年臉上的讨巧散去,露出幾分刻在骨子裏的矜貴倨傲來。
若是舒行在,一眼就能看出這樣的人怎麽會在G吧工作?
掃了眼手機,鄭淮鷺挑中一個號碼回撥,那邊很快接通。
“找我有事?”鄭淮鷺淡淡,跟面對舒行時判若兩人。
“祖宗!兩個月了!你爹那邊我怎麽說?”
鄭淮鷺勾起一抹笑:“你就跟我爸說我在B國學習,他又不管我,行了,別操心,還有沒事別打電話,讓舒行撞上我解釋不清楚。”
那邊安靜兩秒:“不是吧祖宗,你這次玩的時間有點兒久啊。”
“玩?”鄭淮鷺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拜。”然後就挂了。
沒人值得他花費兩個多月的時間跟前跟後,又是慶生又是做飯,鄭淮鷺的拇指摸索了一下被燙到的地方,稍微一用力就微微發疼,他閉上眼睛,又想起那日去G吧,在迷亂晃眼的燈光中,一下子就相中了舒行。
男人戴着金邊眼鏡,一雙眸子掩不住的漂亮,他在人群中發着光。
時雲書當晚就發了信息來,時間在三天後,地點是一個大家經常會去的高檔餐廳,專門弄了個包間。
彼時舒行正在吃鄭淮鷺煎的土豆餅,他抽了張紙巾擦手,擡頭看向青年:“三天後有個聚會,陪我去?”
鄭淮鷺将榨好的果汁遞給他,笑眯眯的,“舒哥,我是你的人,你去哪兒我自然跟着。”
普普通通一句話,硬生生讓他說出了幾分色.氣。
“好。”舒行點頭:“明天我讓馮生帶你買衣服。”
“不用。”鄭淮鷺拒絕了,馮生煩他,他也煩馮生,“我自己去就行。”
舒行擔心鄭淮鷺不知道在哪裏買好的,又擔心他被一些看人下菜的服務員欺負,但鄭淮鷺一副期待高興的口吻,舒行就不願意打斷了,想着沒關系,買的不上檔次或者不合身都行,屆時自己給他撐場面。
舒行一套流程都想完了,等再抓起土豆餅,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對鄭淮鷺時不時太縱容了……
“舒哥,吃。”鄭淮鷺用土豆餅蘸了點兒舒行愛吃的醬,卷好送到他嘴邊。
舒行順勢咬了一口,心想這麽會來事,長得又無可挑剔,體貼懂事能撒嬌,做飯越來越好吃,縱容點兒怎麽了?
第二天下班回來,舒行開着車老遠就看到一道身影在花園裏忙碌,這棟別墅是舒行拍的,園子挺大,四周環境安靜,舒行雖然看上了,但實在沒精力打理,他又不喜歡人多,就種着一開始就有的郁金香。
但鄭淮鷺兩個月下來給裏裏外外翻新了個遍,全換成了玫瑰。
“很喜歡玫瑰啊?”舒行走上前問道,有些已經開花了,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香味。
“舒哥。”鄭淮鷺蹲在地上,擡頭沖他笑:“我媽喜歡。”
舒行一頓,他記得資料上顯示鄭淮鷺母親早亡。
風一吹,将他心裏的憐惜一并吹起來,舒行沒忍住揉了揉鄭淮鷺的頭發,溫聲道:“衣服買了嗎?”
“買了。”鄭淮鷺起身,輕輕牽住舒行,“我帶舒哥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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