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好想拍下來

高博明在電話裏差點兒讓鄭淮鷺嘴炮到祖墳冒煙,他杯中剩下的一點兒紅酒死活咽不下去,“行了,這不過是個時間早晚問題,你至于緊張成這樣?”

鄭淮鷺冷聲:“你懂什麽?”

“舒行跟你從前接觸的那些不一樣。”高博明稍微正色:“你別把自己玩進去。”

鄭淮鷺站在花圃裏沒說話,這個道理他不懂嗎?一開始只是因為合眼緣,時雲書上來問他想不想穩定的時候他隔着人影憧憧對上了舒行溫潤的眼神,有些心動,又有些讨厭,前者來源于本能,後者來源于本性,兒時的經歷讓他偏執地認為一切美好都是假的,稍微一撕扯就能露出下面的陰森可怖來。

但舒行不同,鄭淮鷺偶爾都在想,等沈承有天回過味來,會不會悔青心腸,為了區區一個陸思函,錯過了舒行。

不是玩……

鄭淮鷺放下手機,空氣中響起一道輕輕的嘆息。

日子跟往常一樣,第二天一早,孫姨做好早餐就退回自己房間,舒行跟鄭淮鷺面對面坐着,這南瓜粥炖得不入味,跟鄭淮鷺的手藝相比還是差那麽點兒。

“舒哥……”鄭淮鷺笑着喚道。

舒行擡頭,看到他眼眸中亮閃閃的東西,心知這人撥響了小算盤,問:“怎麽了?”

“今天早點兒回來吧。”

舒行挑眉:“為什麽?”

“我們一起過七夕。”

舒行短暫一愣,他對這些節日早就開啓屏蔽,鄭淮鷺不說他都想不起來。

“很忙嗎?”見舒行不說話,鄭淮鷺漂亮的眼眸稍有暗淡,令人無端生出幾分負罪感,明知道他這副樣子有演的成分在其中,舒行還是沒忍住,應道:“六點前我肯定回來。”

鄭淮鷺高興了:“那我等你!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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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舒行在車上琢磨着,年輕人都比較看重這個,有儀式感,于是舒行打開購物商城,他熟知鄭淮鷺的尺碼,好看的衣服鞋子手表,一頓下單,就這樣?舒行回憶起大學時期那些熱戀的同學是怎麽過七夕的,看電影?親吻?還有開房……

舒行不由得按住眉心,覺得自己想跑偏了。

早上會議結束,舒行跟一衆高管出門就見馮生懷裏一大捧熱烈盛放的玫瑰。

“卧槽!馮特助迎來了春天?!”

“鐵樹開花啊,可喜可賀!”

一堆人圍上去要看馮生的熱鬧,舒行也有這個意思,馮生談戀愛了?怎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馮生平時像是身後墜着一個推動器,沒有一刻能停下來,舒行清了清嗓子,在一衆八卦目光中輕聲詢問:“怎麽認識的?不會是咱們公司的吧?”說着,還擡手撥了下嬌嫩的玫瑰綠葉。

誰知馮生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白眼,然後默不作聲盯着舒行。

舒行:“……”

不是吧……

“不是我的。”馮特助毫不客氣打爛衆人的八卦之心,“鄭淮鷺送給您的。”

這就有點兒尴尬了。

舒行面上從容,點頭含糊道:“嗯,放我辦公室。”言罷轉身就走。

這波叫我才是小醜。

舒行客氣了一下,誰知馮生真的拿來了,馮特助還體貼地插了個花瓶,放在舒總掀起眼皮就能看見的地方。

總感覺有幾分報複意味。

頗有成效,舒行一看到那捧紅玫瑰辦公的腦殼就要卡一卡,五點一到起身走人,舒行再不願意承認,心中也是有點兒期待的,因為依照他對鄭淮鷺的了解,這人不可能就光嘴上提提“七夕”這麽簡單。

果不其然,一進門就看到鄭淮鷺換掉了以往的居家服,套件大衣就能出門,雖然着急,但鄭淮鷺還是先将舒行的晚飯端出來,孫姨似乎不在,舒行坐下後嘗了一口,眉頭先松開再緊蹙,問鄭淮鷺:“不是告訴你了別下廚嗎?這些瑣事讓孫姨來就好。”

“舒哥的衣食住行可不是小事,對我來說是一等一的大事。”鄭淮鷺笑道,“我傷口已經長好了,現在對我來說動動沒什麽,舒哥,我不喜歡家裏有外人,晚上做了飯就讓孫姨回去了。”

舒行咽下一口菜,他最喜歡的口味,說真的他也不習慣孫姨在家,昨晚下樓倒水差點兒跟睡不着在一樓關燈亂竄的孫姨撞上,得虧舒行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鄭淮鷺的說辭正中他的下懷,但是舒行掃了眼青年的小腹,說道:“明天跟我去醫院複查,醫生說沒事就行。”

“好的!”鄭淮鷺趴在餐桌上,“舒哥吃完我們出去約會呀?”

問什麽問?舒行心想,有恃無恐的兔崽子。

算起來舒行很多年都沒有再看過渠城的夜市,喧鬧聲鼎沸,有人在路邊唱歌,有人在路邊叫賣,伴随着一陣噴香的燒烤味,七夕尤為熱鬧,衆人肩膀擦着肩膀,舒行換了身休閑裝,但跟鄭淮鷺站在一起也十分惹眼,隔壁幾個學生模樣的姑娘湊在一起,正拿着手機對準他們。

舒行不太适應,下一秒肩膀被人一攬,鄭淮鷺戴着墨鏡在夜色中都有種遮掩不住的桀骜不馴,他把一杯黑糖奶茶塞到舒行掌心:“舒哥,嘗嘗。”

“我不喝……”

“你對甜食耐受度挺高的,試試嘛,情侶奶茶。”鄭淮鷺說着揚起另一只手,的确還有杯奶茶,并且杯身的圖案是情侶專用。

舒行說不出拒絕的話,插上吸管來了一口。

別說,滋味不錯。

鄭淮鷺将舒行護在懷中,人潮擁擠,舒行卻十分自由,一條幾乎望不到頭的街道,行至一半,舒行頭上多了一雙大小合适的鹿角,是鄭淮鷺硬套上去的,舒行反抗無果,再看他一臉興奮,索性放棄掙紮。

“舒哥。”鄭淮鷺低沉的嗓音缭繞耳畔,“我好想拍下來。”

舒行輕錘一下他的腰側:“走你的路!”

好不容易殺出人潮,空氣都清新了幾分,然後不等喘口氣……

“舒總?”陸思函一臉詫異地站在對面。

鄭淮鷺神色認真:“舒哥,剛才路邊攤上有個算命的,咱們就該算一卦。”

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點點頭:“在理。”

“買到了。”沈承從一側出來,手裏拿着串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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