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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我的爺诶!”對面跑堂的小二一臉不得了的表情,一溜煙兒的跑沒了影。剛剛還人頭攢動的茶館,一下子只剩一卷落葉空自愁……
耀月看着前面邊搖頭邊收拾東西的說書人,又看看身邊的蘇玉白也是一臉疑惑的和他對視,嘴角挑笑,拉了玉白就把說書老頭堵在了茶館門口。
“你這是?”說書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牧離耀月,卻不想這麽個大家少爺會攔了自己的去路。
“老翁說的有趣,在下着實想聽下段,為何不講了?”耀月做了個請的手勢,見說書老頭也不拒絕,便要了壺上好的龍井,親自挪了凳子,又把玉白安排坐下,這才自己坐下,斟了茶,含笑着示意老翁快快講來。
“哎……”老翁嘆了口氣,喝了口茶。
“你是想知道這個花九枝到底是何人吧。這話,說來就長了……”
花九枝,懾火九公子,花懾火第九子,出生之時,天降紅雲,此乃天賦異禀,大祥之兆。人說九犬一獒,花懾火不信,寄望厚重,此子三日說話,三月能走,三歲之時擲一顆棋子,便破了嗔虛棋局,世之為嘆,稱其紫曲星下凡,拯救蒼生。得如此珍寶,花懾火仰天大笑,更是悉心教導,呵護不凡。此子直至九歲仍未有名諱,只以九公子居之。懾火宮到訪一人,仙風道骨,器宇不凡,此人不為別的,正是為了這九公子而來。他曰:花九公子,并非紫曲星下凡,他前世乃是佛祖額上青蓮花目,本是看透世間萬物之物,卻始終看不透一樣,後堕入凡塵,轉世為人。若不想禍由此生,就把這九公子交予他手,自是世世太平,永享仙樂。如若不然,萬事禍端,從此,便皆由他起。花懾火笑而不語,最後此事也不了了之。後懾火遭襲,公羊渡千終成武林至尊。花懾火重傷,攜子逃亡之途又遇公羊,手奉八子性命,換回一兒逃生。後公羊反悔,欲殺之。卻被九歲孩童,一根玉簪釘在無涯淵之上……傳說那日,峰梅霸林,九朔齊開,固起名:九枝。
自此,懾火大振,跻身武林第一門派,懾火九公子,更是成為江湖傳奇,人人稱之。只是,這九公子到底是何人物,面貌如何,性情如何,風韻如何,才智如何,芸芸衆生只有猜測的份兒了……
傳聞多種多樣,只是都離不開一樣,那就是花九枝的容貌……
那日
瓊枝之下,站着一人
風起
回眸未笑
千載機緣瞧見那幕之人,三日後便身亡了。有人說他是被吓死的,這個花九枝定是個奇醜無比,入不了世人眼的肮髒之物。也有人說,花九枝的美早都超越性別,淩駕于男女之上……只是後來,在那已死之人房裏找到了一樣東西,也是因為這樣東西,花九枝得了一個名號——絕世天顏!
什麽?你問我那樣東西是什麽?
那是一張畫,一張只有背影的畫。
猜測終歸是猜測,妄說也只能是妄說,真要想弄清個三二一,除非親力親為,可是這九公子,除了他爹之外,估計沒一個人見過,唯一一次露面,卻誤了一個女子的終身……
江湖之上,是非恩怨最終都只是泡影煙雲,過去也就過去了。那女子死後,花九枝再次站在了是非對錯的浪尖,有人說他無情,他真無情嗎?也許是真的。
“後來呢?”
“後來?哪還有什麽後來喲……”說書老者搖頭笑着,佝偻的身影消失在浩淼煙波之中。
牧離耀月看着那背影站了許久,腦中回想着老者的故事,只是一刻,拍拍頭,挑了嘴角,轉過身來,摸摸玉白的臉頰,看着又一次紅透的面容,嬉笑着拉着玉白離京而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追兵,被盤問的次數不少,可是每次都被牧離耀月無賴又巧妙的躲了過去,日子無多就行到了京郊遠外,自然,這騙人的行頭也換了,不再是貴公子嬌婦人,一身灰土色的粗布衣衫,玉白的長發也被藏在了白色方巾之中,活脫脫的俊俏小厮,耀月卻是一身烏亮的短革小衫,順亮的長發摯一紫玉發扣綁在腦後,手握寶石彎刀,左眼黑紗眼罩,雖是邪氣倒也俊美。
清幕垂雨,煙香雲散。
兩人行在林間,到處的鳥語花香,雖是陽春三月寒未盡,只這桃花,杏花,梨樹花開的卻頗為嬌豔,到處粉呈新黃,一派生機盎然。
耀月暢快笑着,拉住玉白的手,奔跑在一片嫩綠之中,輕風拂來,揚揚灑灑的花瓣飄了滿頭滿身,呵哧帶喘的停下來,玉白摘着耀月頭上的杏花瓣,卻不料被耀月咬住了手指,雖不疼,卻心悸,掙也不是,怒也不是,最後只紅了臉……
“玉白,你高興麽?”
玉白點頭,含笑
“那我給你唱個曲子吧。”
玉白微愣,後,彎了眼角。
“瓊花淡,揮劍情難斷,輕紗拂面,凝香池畔倚碧鴛,殘陽血,凝脂笑靥,輪回轉,鬓邊青絲成雪嘆……”
清麗醇醉的聲音,和着飄落的香花,便是一番人間的游戲。
蘇玉白慢着半步,跟在耀月身後,看着前方一派雲淡風輕,引吭高歌,卻不知自己早已滿眼柔情,心如搗鼓了。自小家門不幸,寒刀凜凜被殺盡親人,以為自己必是命不久矣,卻不想被送進了宮,大殿之上,瑟縮着身子,等着被指派到哪個宮門裏一輩子做個小太監,囚死宮中,正自悲戚之時,身後卻傳來一聲稚嫩的“父皇”,焱帝高高在上,卻被這聲音勾了嘴角,脆脆的聲音這次更大了一點“您把這個小孩賜給我吧。”玉白轉過身去,大殿朱門外,盈盈晨光映出個小小影子,歪着頭,含着笑,紫玉金冠,碧青錦袍,這一眼,便注定了,一生。
“發什麽呆啊你!!”耀月看玉白望着自己出神,曲子也不唱了,忍不住就湊過去掐住玉白臉頰。
玉白回過神,看到的正是那個令自己心悸不已的人近在咫尺。慌忙往旁挪了幾步,顧不得臉頰還在耀月手裏,愣是扯出個紅印子來,捂着臉低着頭。
“最近是怎麽了?”耀月嘆氣,跟着也挪了幾步,只是還沒靠近,玉白又退了幾步。
“你不喜歡我了?”耀月委屈兮兮的吸着鼻涕,抓住玉白的衣袖,一個勁兒的往懷裏扯。玉白聽到這話,慌忙擡起頭,看到耀月又是那樣一副表情,趕忙失措的使勁搖頭。
“你就是不喜歡我了,就是不喜歡了。”耀月不依不饒的,心裏卻早都樂開了花。他就愛看玉白那個樣子,只要自己稍微耍點賴皮,準能引得玉白手忙腳亂。
玉白趕緊扯着耀月假裝擦淚的手腕,嗓子裏呼呼的喘氣,焦急的難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正扯的來勁兒,不遠處卻飄來一陣不正經的調笑。
“小哥兒,你沒發現你家公子在騙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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