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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夏明明不說話, 夏維維那甜言蜜語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倒, 哦, 确實是不要錢,反正她現在有自己的家了,就算喝水也不用忖量着知青點的柴火夠不夠用了。

說的夏明明都忍不住想笑, 可一想到夏維維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又繃住臉,神色越發的黯淡了, 良久, 看夏維維沒什麽要發揮的了,這才嘆口氣:“維維,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我是在自責, 也是在反思。”夏明明終于擡起頭看夏維維了:“我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到你,你現在所有的一切, 都是你自己賺回來的, 你自己辛辛苦苦的養活了自己,我剛才不高興是因為我覺得, 你所做的一切, 讓我這個當姐姐的,臉上很難看,因為我太沒用了。”

看夏維維要開口, 夏明明就擡手往下壓了壓:“我并不是說你做錯了, 我同時也在反思。一是反思我之前太拘着你了,本來我的妹妹是有大本事的人, 是能賺大錢的,但我因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就恨不能将你當成小雞仔,永遠的将你護在我的翅膀下面,這樣是不對的。”

“二來也是反思我這麽大一個人了,還比不上自己的妹妹,也實在是太無能了點兒。”夏明明說道,伸手揉了揉夏維維的頭發:“我和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以後想做什麽,我不管了……”

雖然這話夏明明說的十分的溫柔,但夏維維瞬間心裏一涼,然後就有些心驚膽戰,忙抱着夏明明的胳膊撒嬌:“我不管,大姐要是不管我,我明兒就能将這房子賣掉,然後去省城找工作去。”

夏明明立馬斥道:“不許胡鬧!”

“大姐我知道你生氣……”呵呵,她說不生氣自己就相信的話,那自己可真就是個棒槌了,眼下這情況,她自己就是那偷偷将家裏存款不打一聲招呼全拿出來買股票的渣男,她姐姐就是憂心家裏各種花銷已經操心孩子上學花費的原配,她只有誠懇認錯,堅決保證,才能有一條活路。

“我發誓,我以後要出門肯定會先和大姐說一聲的,我要買什麽做什麽,也都會先和大姐打招呼,我要是沒做到,就讓我吃飯吃到石子,走路踩到狗屎。”

旁邊黑金汪唔了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夏維維,好像在問夏維□□屎怎麽了。

夏維維将它撈起來放在自己臉頰旁邊,學着黑金的樣子瞪大眼睛:“大姐,你就原諒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那逗趣的樣子,看的夏明明有些心軟,好一會兒,忍不住嘆口氣,使勁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好,我這次就原諒你了,只是,再沒有下一次了知道嗎?你買房子我不反對,但是,你出門兩天不和我打招呼,這事兒你做的不對,為了讓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給我寫三千字的檢查,我後天就要。”

夏維維原本瞪的圓溜溜的眼睛,瞬間就更大了:“三千字!”

天哪,要知道她這輩子寫過的最多的字數的作文,也就八百字!要是加上上輩子的話,除掉各種論文,她頂多寫過三千字的班級策劃。這三千字的檢查,到底怎麽寫?

夏明明當然不會告訴她怎麽寫,她事兒多着呢,要先将碗筷收拾了,然後幫妹妹收拾好床鋪之類的,再将各種東西規整規整。也是奇怪,王大夫夫妻既然不決定回來了,那這些大件兒的東西,怎麽也都沒帶走呢?像是鍋碗瓢盆之類的,要出去買可是要票的,所以一般人家,不到迫不得已,是絕不會将這些給扔掉的,王大夫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人家啊。

家裏的東西也都是很一般的,這樣才更應該節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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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明的疑惑不少,同樣村子裏的人疑惑也不少,王大夫一家走的太匆忙,連個招呼都不打,也太奇怪了點兒,畢竟他們夫妻在村子裏住了好些年,左鄰右舍的,好歹也說一聲吧?

更奇怪的是,誰也沒看見他們走了,就好像是忽然之間靜悄悄的就消失了。

“當家的,你說王大夫夫妻,真是去找他們兒子了嗎?”下午天長,閑着無聊,有些家裏就開始議論了,被問的男人頓時一虎臉:“不該問的別問,不管他們是幹啥去了,大隊長既然說是搬走了,那就是搬走了。”

“我這不是奇怪嗎?”女人嘟囔着說道,男人皺眉:“管住你這張嘴,有啥奇怪的?這年頭,消失幾個人不很正常的嗎?遠的不說,就咱村裏,六年前,張向陽一家忽然沒影了的事兒,你還不知道嗎?”

“那不一樣,張向陽家裏是藏了……”女人臉色一白,不敢再說下去了,男人壓低了聲音:“誰知道這王大夫家裏是不是也和張家一樣,藏了什麽不應該藏的人,他們夫妻向來孤僻。以後這事兒你少問,不該說的可別說,萬一被哪個有心人聽見了,我可保不住你。”

女人忙點頭,對于王大夫夫妻的去向,是再也不開口問了。

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別家,整個村子,大家忽然之間就變得很有默契,再不提王大夫夫妻倆。

夏維維這邊還在絞盡腦汁的想各種借口,将王大夫夫妻留下的漏洞給補上呢,結果倒好,竟然沒一個人對此表示有什麽疑惑的,左鄰右舍看見她了也就是笑着打個招呼,日子還是這樣平平靜靜的過,王大夫夫妻好像就沒在這個村子裏存在過一樣。

羅隊長将王國棟的東西給收拾了一下,褥子和被子衣服之類的,留給了陳晨他們幾個。只枕頭下面壓着的一點兒毛票,還有幾本書,這些是給了夏維維。

當然,是偷偷給的,也免得被人說了什麽閑話。

夏維維趁着年前清閑的這段時間,将自己的家當也給清理了一下。她手頭上現在還剩下一百八十塊,之前買糧食買房子買水果還有路費,七七八八的花了五十多。之前王秀娟給的黃紙還剩下一半兒。郭大爺的寶藏還沒動,這裏面還有一半兒不屬于她。疑似古董的竹雕筆筒一個,太破了估計真是古董也不值錢。紫檀木的箱子一個,也太破。

墨條已經用開了,硯臺倒是還值幾個錢。毛筆都要禿掉了,不好畫符了,以後有條件還是要弄個新的才行。

棉被子一個,棉褥子收獲的王大夫家的,棉襖棉褲棉鞋一套,外褂兩件,長褲兩條,布鞋一雙,涼鞋……已經不能穿了,破不說,還小了。她最近貌似長個子了。

幸好衣服都做的夠大,明年只要稍微放開一點兒就行。

王大夫家裏還留下一些錢和票證,加起來她就有兩百塊了。

夏維維笑眯眯的将裝着錢的小荷包親了兩口,她現在也算是小富婆了,總算不用為吃食操心了。嗯,一招窮變富,要穩住才行。這世上多得是乍然暴富就忘乎所以恨不能一飛沖天和太陽肩并肩的人,她不能這樣,她是新社會好青年,得繼續保持好形象才行。

要低調要低調,這家裏就她一個女孩子住,要是爆出她是個富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該有賊人出沒了。

黑金現在也是個小富狗了,原先在知青點它只能住在夏維維用破紙箱搭出來的窩裏,現在,破紙箱變成了木頭板,裏面墊着的廢紙也變成了柔軟的布——來自于王大夫夫妻的衣服,當然是要事先剪成布條了,連專用的飯碗都從瓦片變成了瓷碗!幸福的黑金恨不能繞着夏維維跳舞,不過被夏維維很嫌棄的給踢開了,跳就跳呗,老是想啃她的鞋子怎麽回事兒?難道不知道鞋子很珍貴嗎?她自己可是不會做的。

“小夏大夫在嗎?”夏維維正抱着小箱子心滿意足的感嘆呢,就聽見院子外面傳來敲門聲,她趕緊将荷包和布包都塞到箱子裏,然後再塞到床底下,這才去一路小跑着去開門:“來了來了,稍等啊。”

拉開院門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抱着一個孩子,一臉的焦急:“快,小夏大夫,我兒子剛才吞了個牛黃丸,現在快喘不過氣了,我在家裏的時候給他拍了,可沒用,拍不出來!”

婦女一邊說着都要哭出來了:“他臉色都變了!”

夏維維忙将孩子接過來,看一眼也跟着變了臉色,小孩兒臉色發青,眼睛都開始翻白了。她趕緊将小孩兒反抱着,雙手握住在小孩兒肚臍上胸廓下,使勁的往上沖了幾下。小孩兒立馬一張嘴,藥丸就往上出來了。

然後是幾聲咳嗽,一低頭,藥丸就被吐出來了。

夏維維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她當年上的師範大學,學校裏還有急救措施選修課,她無聊之下就選學了,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謝謝小夏大夫。”那婦人眼圈紅紅,剛才是着急沒顧得上,這會兒眼淚就開始往下掉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事兒了我也不活了,謝謝大夫。”

夏維維頓了頓輕聲問道:“你兒子是不是總出意外?”

婦人正哭着呢,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夏維維眨眨眼,笑着說道:“我之前也見過你兒子兩次,在診所那邊。”

“哦,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別人都好好的,就他,總是出點兒意外,那藥丸我放的也不低,小孩子本來是夠不到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拿到手的。”

婦人忍不住苦笑:“之前秋收的時候,還差點兒坐到犁刀上,要不是他爸手快……”婦人現在想着都忍不住白了下臉色:“還有之前你在診所見那兩次,一次是不小心掉水裏了,一次是着涼凍着了,他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就是總有點兒事情發生。”

“沒事兒,以後該不會了。”夏維維笑着說道,伸手揉了一下那小孩兒的腦袋,小孩兒剛受了大罪,這會兒還仰着臉對夏維維羞澀的笑了一下,夏維維叮囑道:“可能喉嚨會有些受傷,回去多吃點兒稀飯之類的,吃個三五天,說話沒問題了再吃幹飯。我給開點兒養喉嚨的藥吧,走吧,咱們去診所。”

婦人忙應一聲,又自我介紹道:“我是村頭羅楊家的,我姓劉,你叫我劉嫂子就行了,小夏同志這個藥貴嗎?”

“也不貴,也不貴,藥費不是村裏統一給的嗎?你們回頭算工分的,診費統一五分錢。”夏維維之前背了小半年的藥名和功效,也順便看了王大夫留下的賬本,算賬方面是肯定不會出錯的。

“要是三天之後沒見效,就再來找我看看。”她叮囑道,也怕自己開錯了藥,劉大嫂忙一疊聲的應了下來,不過臨到診所,又有些尴尬:“我身上沒現錢,我給小夏大夫送點兒雞蛋?”

這也行,她正愁沒地方買雞蛋呢。之前王大夫也說過,她營養不良,影響發育,現在都來了例假了,自然是應該多補補了。女孩子,多吃點兒好的,多善待自己總是沒錯的。

反正她有錢。

看夏維維點頭了,劉大嫂才露出些輕松的笑容來。

“跟我說說吧,為什麽要對那小孩兒下手。”等劉大嫂抱着兒子走了,夏維維才輕聲問道。她剛才去鎖門的時候,就趁機将束縛符抓在了手裏,抓藥的時候順手扔出去,劉大嫂也只當她扔了一張廢紙,并不是很在意。

夏維維托着凳子坐在那小女孩兒面前,沒錯,是個小女鬼,看着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

“我恨他!要沒有他,爸媽就不會眼看着我死掉!”小女鬼仇恨的盯着夏維維:“是你将我定住的?快放開我!要不然我連你也弄死!放開我!”

夏維維噗嗤一聲笑出來,這要換個成年人,那放狠話什麽的還是很正常的,可換到這麽個小姑娘身上,哪怕這小姑娘渾身黑氣面色發青,臉上兩行血淚,但還是有些好笑。

“笑什麽!”小女鬼頓時更氣了,張牙舞爪,夏維維輕咳一聲收住笑容,免得傷到了小孩子的自尊心:“可你父母做錯了事情,就該是你父母受到懲罰,和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關系?他是你親弟弟,你不該是愛護他保護他的嗎?”

“我才不要保護他,我要殺了他!”小女鬼更氣了,可束縛符她掙紮不開,她雖然怨氣重,至今為止還沒殺死過一個人,能力也不算高,所以徒勞掙紮了半天,終于放棄了:“我求求你了,放開我吧。”

夏維維很自在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手将診所的門給關上,大冬天的,開着門實在是太冷了。

“你先說說,你怎麽死掉的。”夏維維問道,漫漫長日,閑着無聊,索性就逗弄一下小孩兒,然後勸解勸解,讓她趕緊去投胎,這樣自己也能得點兒功德。

小女鬼挺有志氣,被夏維維給困住,就不願意配合詢問,反而是梗着脖子喊道:“我是絕不會屈服的!我要向革命同志學習,堅決不能對敵人低頭!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

夏維維愣了一下,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那小女鬼懵了一下,随即就更怒了:“我殺了你!”

但她沖沖撞撞,就是沒辦法掙脫,夏維維個壞心眼的,就只在一邊看笑話。她可不同情這小鬼,雖然這小鬼看起來是有點兒可愛,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兒,夏維維就覺得,她那點兒可愛就是□□。

“我說你就會放開我嗎?”好半天,小鬼總算是認命了,她也是聰明,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于是,就變回了生前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看着夏維維,都快要哭出來了。

夏維維點頭:“放。”不放怎麽送她去投胎呢?

“我有三個姐姐,他們生了我之後就将我扔掉了,後來我就被凍死了。”過了一會兒,小女鬼臉色木木的說道:“我不甘心,就一直跟着他們,再後來,他們就生了弟弟。”

看着他們對弟弟越發的好,她就更不甘心,怨氣逐漸的增重,她就想着,你們不是喜歡弟弟嗎?那我就将弟弟殺了,看你們到時候還能喜歡誰。

原先力氣小,只能偶爾推弟弟一下,讓他坐在犁刀上,後來力氣變大,就趁着他扒在水缸上舀水的時候掀一下。再後來,她就能碰觸到小小的實物了,比如藥丸,她能将藥丸直接塞到弟弟嘴裏。

小女鬼說的時候沒什麽表情,她大約是破罐子破摔,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曾隐瞞,一一的說了出來。

夏維維卻聽的有些渾身發冷。

“你既然有力氣了,為什麽不去懲罰你的父母嗎?”扔掉她的,也不是她弟弟啊。

“因為我力氣不夠啊,推到他們身上他們感覺不到。”小女鬼歪着脖子說道,眼睛裏慢慢流出血淚:“姐姐,我還不知道吃飯是什麽滋味呢,我也不知道太陽曬在身上是什麽感覺,我才剛出生就死了,我好冤枉啊。”

一邊說,一邊往夏維維這邊來。

夏維維沒說話,小女鬼走了兩步,忽然飛撲過來,手上猛然長出黑色的指甲,直沖夏維維的眼睛而來:“去死吧!”

那雙眼睛裏,恨意滔天。

眼看得逞,臉上又帶出幾分得意來。但随即,小女鬼臉上的得意就凝固住了,随後就是一聲慘叫。

夏維維甩甩手,她自己制作的符紙,能起多長時間的作用她能不知道嗎?在小女鬼說話的時候,她就察覺出來束縛符的靈力潰散的已經差不多了。

有些可惜自己的引雷符,夏維維起身趕緊的往窗外張望了一下,确定周圍沒人,這才略微放心了些——大白天打雷,還是在屋子裏打雷,不知道的該以為她是幹啥非法事兒了。

“哎,聽個故事也有危險。”夏維維嘟囔了一句,關上窗,轉頭看那小女鬼:“你自己去投胎還是我送你去投胎,或者,你選擇被打個魂飛魄散?”

小女鬼張嘴就是一聲尖叫,叫的夏維維頭暈眼花,趕緊再拿出一張引雷符扔過去。實在是心痛,本來就沒幾張引雷符……哎,不對啊,她記得王大夫夫妻的衣服還有不少吧?她之前可是試過在破布上畫引雷符的。

夏維維瞬間就精神了,也沒空和這小女鬼糾纏了,再扔一張。三張下來,小女鬼的身體就虛了不少。

“夏同志真是心狠手辣啊。”郭大爺扒在窗戶上感嘆,董琏亭搖頭:“夏同志也是為這小孩兒好,要不然早晚變厲鬼,厲鬼可就不能再投胎了,只能被打死。小孩兒,你要是聰明,就趕緊投胎吧,要不然就真沒下輩子了。”

“對啊對啊,這輩子過的不好,下輩子肯定能遇上疼你愛你的好爸媽的,所以趕緊投胎去吧。”

兩個人唱雙簧一樣,将小女鬼說的面色猶豫,很是動搖。再轉頭看夏維維,第四張引雷符都要扔出來了,吓得她連忙尖叫:“我要去投胎!我同意去投胎了!”

夏維維點頭:“那去啊。”

小女鬼茫然:“怎麽去?”

夏維維也不知道,但她有經驗,當初将趙靜送去投胎就是她幫忙的,不就是念經嗎?一遍不行就兩遍三遍,反正最後肯定是能行的。

她念經這麽有效,是不是将來還能弄個和尚證?

小女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終消失不見。夏維維這才轉頭看郭大爺和董琏亭:“你們兩個怎麽過來了?是有事兒嗎?”

不用監視王國棟和王大夫了,這兩個就閑下來了。之前那個老知青女鬼,在王大夫夫妻被抓走之後,也不知道怎麽想通了,或許是探望過父母了,孩子也長大了,了無牽挂了,反正就是沒了牽挂了,和夏維維告別之後就去投胎了。

于是,夏維維身邊就又只剩下郭大爺和董琏亭了。

“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說要找個師父學醫的嗎?”郭大爺說道:“董老哥想了這麽些天,總算是想到個人選,就是他家以前的坐堂大夫,醫術自然是好的,不過,要怎麽将人弄過來,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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