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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維維當然是記得的, 老婆婆是個鬼,為了生病的老頭, 就站在街口不停的喊救命。最後,她賺了一些糧票和幾十塊錢好。她臉上也露出幾分笑容來:“是大爺你啊, 最近身體還好嗎?”

大爺的樣子和之前,是有幾分不太一樣的,之前正生病,身形枯瘦,臉色蠟黃,命不久矣的樣子。現在,雖說也不是很紅潤富态, 但精神看起來還算是可以。

“好好好, 我那學生,重新給我安排了工作,以前就是收拾牛棚,挑糞送糞的, 現在是打掃街道。”大爺笑呵呵的點頭, 十分高興的樣子:“難得遇見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報答一下救命的恩情?”

“不用了大爺。”夏維維忙搖頭,在她所接觸過的所有的被□□的人裏面,這老大爺夫妻倆,是她最同情最可惜最憐憫的,只有他們兩個是老師, 是被自己的學生給舉報了的。她上輩子是孤兒,從上學到畢業,得老師資助良多,不管是初中高中還是大學,她遇見的,大多是好人。

當老師的,能有多少錢?更不用現在還是在勞改期間,之前還被抄家了。

“我救您可不是為了讓您感謝我,我就随心意,您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夏維維笑着說道,大爺笑道:“你且放心,我說要感謝你,可不是想給你幾塊錢或者給你個什麽好東西,我是想給你幾本書。”

夏維維眼睛就亮了,書可是好東西,新華書店賣的書種類特別少,三個書架子,有兩個放着的是紅寶書。

“放心,也不是那些容易惹事兒的書,就是之前,我和我老太婆自己寫的一些輔導書,我看你年紀小,上過高中沒有?”大爺問道,夏維維搖搖頭,家裏孩子多,每個都能上學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她是很佩服夏家夫妻倆的。

原身學習不怎麽好,所以上完初中就沒再繼續下去了。

“年紀小,就該好好念書,你別看現在大學不招生了,但是,多學點兒總是好的。”大爺絮絮叨叨的說道,夏維維慢慢就看出來,他是有些緊張,大約是怕她會嫌棄他的謝禮?

“大爺能送我輔導書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學習,我現在還在跟着我師父學醫書呢,等以後,我會繼續學西醫,學西醫不懂化學可是不行的,但是只初中的學歷肯定也是跟不上的。”

夏維維忙說道,真心實意的表達自己想要繼續學習的想法。大爺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來:“喜歡學習是好事兒,我相信,以後……那大爺去給你拿書?”

“我陪着大爺一塊兒去吧。”老年人,又是被批~鬥的對象,要是被誰發現他拿着幾本書到處走,那又該是個罪名了。大爺推辭了一番,到底是沒拗過夏維維,等她進百貨大樓找夏明明交代了一番之後,就領着她往自己住的牛棚去了。

他那學生也是艱難,能給他換個工作已經是極限了,換地方住暫時還辦不到。所以,他還是住在原先的牛棚那邊。不過,牛棚裏也總算是多了些東西,外面看着十分髒污的棉被,還有個破破爛爛的木頭箱子。

不是那學生不給好的,是給了好的反而是災禍了,大爺不僅保不住,說不定還會受傷。所以,東西越是破爛越是好,這樣就沒人會來搶了。

趁着大爺去翻找書,夏維維就偷偷将自己買的點心給放到那木頭箱子裏面去了。她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就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小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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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本人看起來也是滿懷希望的,那就盼着他能養好身體,能熬到好日子到來。

大爺夫妻倆編寫的輔導書有四本,語文化學和物理,以及數學。英語沒有,大約是不擅長。夏維維恭恭敬敬的抱着書對老大爺鞠躬,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帶着書離開。

出了胡同去車站附近找羅鍋大叔,她和夏明明的計劃是下去回去的時候晚點兒,最好是在九點多的時候到村子裏,這時候村子裏就算是乘涼的人也大多已經回家,很少有在外面晃蕩的了,她們的縫紉機也就不會太惹眼了。

可這會兒時間還早,夏維維索性就請羅鍋大叔吃飯,讓人家幫忙保守秘密,那肯定得給點兒好處啊。吃飯是一回事兒,等回家了,這車費,也得給翻倍才行。

買完了縫紉機,夏維維提出想到廢品收購站轉轉,夏明明雖然不太想去,但最後還是跟着妹妹一道兒去了。這次也有收獲,翻找了幾個破損的瓷器,當然,對應的碎片也找到了,要不然這東西就不值錢了,夏維維也不會想着将這些東西帶回去了。

“這個拿回去插話,我家裏種有一些月季花,這個瓶子雖然破了,但是轉過去就行了,這邊靠牆放着,這邊對着門口。這個回去給黑金都食盆,黑金長大了,以後得單獨給它熬食了,飯菜不夠吃。”

夏維維一邊假意和夏明明商量,一邊将這些東西的用處給說出來。門口的大爺聽着,等她們去結賬的時候就沒有多為難,反而很好心的又給提供了個東西:“家裏養狗了吧?我這兒剛弄了個狗圈,你們看看?”

“是皮的,估計是家裏狗沒了,所以就将這東西給賣掉了。”大爺從後面翻找了一陣,拿出來一個狗圈,夏維維忙點頭:“正好用得上,多謝大爺了,要不然,我回頭還得為難呢。”

黑金越長越大,出門就撒丫子跑,她肯定得找個東西拴着黑金才行,一來是免得黑金自己跑遠了,二來也是在現代見多了,遛狗不栓繩就太沒素質了。哪怕村子裏的人都習慣了散養狗狗,但她還是先讓黑金熟悉起來吧,免得将來進城了,黑金不習慣,那繩子就不一定能栓上去了。

城裏規矩多,她記得好像什麽時候還有一次打狗運動,所以為了黑金好,狗繩子還是早些帶上吧。

結了賬已經快天黑了,又請了羅鍋大叔在城裏吃一頓晚飯,這次是答謝他剛才幫忙看着縫紉機。吃完了三個人才出發回家,夏明明和夏維維不着急,羅鍋大叔就更不着急了。

“多謝你了。要不是你跟着,我都不放心她們兩個小姑娘自己進城。”上面縫紉機太重,羅鍋大叔索性就将她們姐妹給送到了家門口,章一行還沒睡覺,忙出來接,一邊幫忙搬東西一邊道謝。

“沒事兒,鄉裏鄉親的,本來就是這樣互相幫忙的,再說了,我也不是免費接送她們的。我也有得賺的。”羅鍋大叔笑哈哈的說道,章一行又忙從廚房拿了幾個包子:“累了一天了,也吃幾個包子填填肚子。”

“不累不累,我沾光跟着她們在城裏吃了好吃的了……”大叔忙推辭,章一行非得塞過來,夏維維也在旁邊開口勸了幾句,大叔這才無奈的将包子給收下來了。

“這就是你們買的縫紉機了?”送走了羅鍋大叔,章一行跟着到房間裏去看縫紉機,問道:“多少錢啊?”

“一百六。”夏明明伸手,幾乎将夏維維的積蓄給花了個三分之一。章一行咂舌:“這麽貴啊!”

“嗯,能用好些年呢,一來咱們自己可以做衣服了,二來也可以賺點兒零花錢了。”夏明明喜滋滋的說道,轉頭拍了拍夏維維:“回頭我用這東西做衣服賺錢,會給你分錢的。”

“不用……”夏維維擺手,夏明明卻很堅持:“必須給,親姐妹明算賬,不能因為你是我妹妹,我用你的東西就随随便便,時間長了,會影響感情的。”

夏維維想了想,點頭:“那你看着給吧。”

章一行也就感嘆了一下這東西值錢,然後就又趕緊回去休息了,臨走前交代:“鍋裏還有粥,這會兒應該是溫溫的,你們自己吃點兒,早點睡覺,別熬夜知道嗎?女孩子熬夜對身體不好。”

夏維維和夏明明忙都應了,送走了章一行,又吃了一頓算是夜宵的飯,這才收拾了躺下休息。可夏明明太興奮了,每隔五分鐘就要翻身起來看一下放在牆角的縫紉機,夏維維這兒來的人比較多,所以縫紉機只能放在卧室,免得太引人注意了。用的時候再搬出來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很沉。

“我明天就去問問,看有地方接活兒沒有。”

“明天先給我做衣服吧,咱們倆的衣服還沒做呢。”

“對,那就先做衣服,做完了衣服再去接活兒,你想做個什麽樣子的衣服?”

“随便吧,反正就寬大一點兒,不能太節省布料了。”

“這我肯定知道,不會太貼身的。那你要哪個顏色的?”

夏維維嘟囔了幾句,實在是太困了,索性就不搭理夏明明了。

第二天一早,夏明明自己就開始忙活了,要給她和夏維維做衣服,還要給章一行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看還不能再弄個別的,像是手帕啊荷包頭繩之類的。

夏維維則是吃過早飯就去診所了,總不能一直不開門,哪怕沒人來看病呢。

“維維,維維,大事兒!”看書看了一半兒,忽然聽見有聲音大呼小叫的過來,她起身掀開簾子,就見王媛媛和王豔紅臉紅紅的過來,估計是跑來的,氣息都還有些不勻。

“什麽大事兒?”夏維維幫她們倒水,王豔紅仰頭喝了一大口,這才說道:“程貝貝被抓走了。”

“咋回事兒?”夏維維有些疑惑的問道,程貝貝不是想借着白雪的光,要去考廣播站的播音員的嗎?想到這個,夏維維就忙問道:“你之前說是去試試那個播音員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落選了呗。”王豔紅撇撇嘴:“說我聲音不好聽,被選上的人我打聽了,據說是哪個大隊的隊長小姨子,具體哪個大隊的,問了人家也沒說。”

“沒選上就沒選上,反正你還能做點兒別的養活自己。”夏維維安慰她:“我覺得你種地挺有天賦的。”

王豔紅臉色有些郁悶,給了夏維維一個白眼。

王媛媛拍了拍她:“你不是來說程貝貝的事情了嗎?”

“啊,對,就是程貝貝的事情,維維你不知道,昨天有革委會的人來将程貝貝給抓走了,說是白雪也被抓了,白雪是因為勾搭有婦之夫,所以被判了□□罪,本來說是要游街的,挂牌子游街。”王豔紅說道,眼神示意了一下,夏維維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挂牌子是啥意思。

“可後來白雪說,她是被強迫的,是趙子健強~奸的她,然後趙子健也被抓起來了,可白雪也不是無辜的,她之前因為誣陷劉文明的事情才被抓到革委會的,她是自願和趙子健發生關系,然後趙子健才将她和程貝貝放出來的,現在趙子健也被抓起來了,她們兩個就又被抓回去了。”

“白雪是兩罪并罰,勾引革委會成員,誣賴劉文明,不光是要被批~鬥,公社還說要将她給調走,不讓她留在我們公社了,你知道要調到哪兒嗎?”

夏維維搖頭,她上哪兒知道,她昨天根本不在村子裏。

王豔紅嘆氣:“我們也不知道。”

郭大爺從外面飛進來:“我倒是知道,我看見調令了,要調到b大荒開荒去。至于程貝貝,則是被送到x兵團那邊去。”

夏維維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兩個地方,說不出來是哪個更好哪個更壞,或者說,條件差不多,都非常的艱苦,一個是生活條件的艱苦,一個是地理環境上的艱苦,白雪和程貝貝的出身,肯定是适應不了那樣的地方的。

但也說不準,人的彈性畢竟都是很大的,說不定她們就能蛻變一下呢?

“趙子健呢?”夏維維問道,王豔紅撇嘴:“他既然是犯錯了,那肯定是要被革職的啊,也要被批~鬥,但可能不會被送走。”

趙子健也不是沒門路的,要不然也不會進了革委會。他就是太張狂,做事情太沒顧忌了,又被自家媳婦兒給捅出來了,所以才栽了跟頭。

對這樣的人,夏維維是半點兒同情也沒有的。反而十分慶幸:“少了這樣一個人,咱們以後也就不用擔心革委會會冤枉無辜,會包庇罪犯了。”

王豔紅也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又想到了什麽,臉色就古怪起來了:“前天王國棟不是回來了嗎?是專門來找你的嗎?他是不是想追求你?想和你結婚?”

“瞎說什麽呢,他是來找大隊長的。”夏維維翻個白眼:“可不要壞了我名聲啊。”

“找大隊長的?不對吧,他不是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的嗎?我還看見你們兩個去鎮子上了呢。”王豔紅說道,夏維維點頭:“是去鎮子上了,但是之前王大哥有幫我的忙,我為了表示一下感謝,所以才請他去吃飯的。回來之後又給他看病了,他身體有些不舒服,後來就給開了藥,你沒看見他是拎着藥走的嗎?”

夏維維面色十分正常,态度也十分坦蕩,王豔紅眨眨眼,就相信了夏維維的一番說辭,她和王媛媛又在診所磨叽了一會兒,有個中年婦女就抱着孩子進來了:“小夏大夫,我兒子不知道咋回事兒肚子疼,從早上就開始鬧着說肚子疼,你趕緊給看看是咋回事兒。”

夏維維忙起身:“來,坐這兒,伸手我看看。”

把了一會兒的脈,看了舌苔,又伸手揉揉小孩兒肚子:“這兒疼?是不是像蟲子在咬?”

“小夏大夫,咋回事兒啊?”看她起身,中年婦女忙問道,夏維維笑道:“別着急,就是肚子裏有蟲子,我給開點兒打蟲藥,等拉了蟲子就好了。”

飛快的将藥丸放在紙裏疊好,說起來,這也是當大夫的一個好處了,紙張不少,一部分用來開方子,還有一些裁開用來包藥,她“貪污”幾張,就能畫好幾張符紙了。

小孩兒哇哇哭着被他媽媽抱走,王豔紅這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說起蟲子就可怕,上次我在廁所裏看見這麽長一條蟲子。”她伸手比劃了一下,都快有她半個胳膊那麽長了:“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是誰肚子裏的。”

王媛媛臉色發白:“快別說了,惡心死了。”

王豔紅嘻嘻笑着對她比劃:“這麽長哦,這麽細!還會扭動,就在糞坑裏……”

王媛媛推門跑出去了,夏維維有些無語的擺擺手:“趕緊去追吧,免得生氣了以後不理你了。”王豔紅搖搖頭:“不會的,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約好了今天去鎮上玩兒呢。”

“對了,新來的知青怎麽樣啊?”夏維維忽然想到這個事兒,忙問道,王豔紅搖頭:“才相處一天,哪兒能知道怎麽樣,不過,還有個事兒差點兒忘記和你說了,張曉芬吧,好像和李濤看上眼了。”

“李濤?”夏維維有些吃驚,王媛媛正好在外面惡心完了,掀簾子進門,一邊說道:“對啊,我看見曉芬姐在給李濤縫補衣服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知青點裏男知青的衣服都是女知青幫忙縫補的。”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裏面,就跟一家人一樣,男人負責幹重活兒,女人就幫忙做一些女性擅長的活兒。

就比如說,男人去砍柴,燒火,拉煤,女人就做飯刷鍋補衣服,男女搭配,幹活兒才不會太累。

“要真是這樣我們肯定不會太好奇啊。”王豔紅笑嘻嘻的說道,壓低了聲音:“我們看見曉芬姐一邊補衣服一邊臉紅來着。”

“那也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或者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啊。”夏維維眨眨眼,王豔紅恨鐵不成鋼:“那感覺是不一樣的,男女之間,是不是看對眼了,這種感覺,是和平時不一樣的,女人的直覺很準的我告訴你,不信咱們打賭,他們兩個絕對是看對上了,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要是看對眼了,今年保準會結婚。”

王媛媛也點頭表示贊同,既然兩個都贊同了,夏維維覺得,這事兒還真有七八成的可能性。

“那咱們等着就是了。”夏維維笑着說道,張曉芬性子腼腆老實,李濤性子沉悶,這兩個能說到一起嗎?不過過日子這種事情,別人說還說不上什麽話,萬一人家就喜歡和自己性子一樣的呢?可以一起不說話,一起發呆什麽的。

說笑了一會兒,王豔紅就和王媛媛出門了,夏維維将自己的筆記也都收起來,鎖了小診所的門回家去。

“黑金啊,打個商量,借點兒血?”吃了午飯,送了章一行回去休息,夏維維就招手将黑金給叫過來,距離七月還有一個月時間,但她應該早點兒開始做準備了。畢竟她體質不同尋常,很容易被人看中身體的,所以符紙是多多益善。

護身的攻擊的,還有隐身的,亂七八糟,只要她能想得到,就全部準備起來。

黑金吐着舌頭将兩只前爪扒在夏維維的膝蓋上,歪頭當聽不懂夏維維的意思。夏維維伸手朱:“兩個肉包子?”

黑金不出聲,大尾巴在後面掃來掃去的,也幸虧是地面上幹淨,要不然,夏維維保準拎着它再去沖個澡。

“四個?”夏維維又伸出來兩根手指,黑金将腦袋歪到另外一邊去,還是不做聲。夏維維眨眨眼,補充條件:“今天四個,明天四個,總共八個,行嗎?”

黑金啞巴了,甚至還閉着眼睛倒在夏維維的膝蓋上。夏維維拽着它耳朵惡狠狠的:“三天!每天四個,要是還不答應,我就将你做成狗肉火鍋!反正吃狗肉的時候也有狗血,答不答應?”

黑金迅速擡頭汪唔了一聲,很親昵的用爪子扒拉夏維維的手,夏維維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戳黑金的腦門:“越來越會談條件了,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一個肉包子也不給你吃。”

黑金趕緊的站起身子,将腦袋往夏維維的肚子上拱,低聲嗚嗚咽咽,像是在讨饒,又像是在撒嬌,夏維維繃着臉一會兒,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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