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〇④個故事！

甄氏能夠嫁給王子騰也是運氣, 縣伯王家靠從軍發家，接下來好幾代都從軍，沒有像榮寧兩府那樣棄武從文, 反而将子孫一個個養成了廢物。

王子騰本身實力不錯，再加上出生王家，哪怕身為庶長子，在老牌的功勳世家眼中并不是很好的聯姻對象, 卻在新晉、靠着裙帶關系上位的世家，比如說金陵甄家眼中卻是很好的聯姻對象。

甄氏也就是嫡女，才能嫁給有王子騰做正妻, 換做庶女，只怕和姐姐們一樣, 被當做振興家族的工具，送往權貴人家當侍妾側室。

當然了, 對于甄家來說，當權貴人家的侍妾側室不是不好，相反很好，像嫁給年齡足以當爹的南安郡王的小甄氏，如今靠着生下南安郡王的獨苗苗兒子, 已經一躍成為了側王妃。再有宮裏還出了一位甄貴妃, 導致整個甄家水漲船高。

甄氏算是整個金陵甄家的‘落網之魚’，嫁給了王子騰做正頭娘子。而王子騰的能幹, 也代表了甄氏一族的好眼光, 最起碼四王八公等老牌功勳世家，有一半都挺後悔的。

蘇清之、不, 是原身王子勝也挺後悔, 讓王子騰娶了甄氏。不是羨慕嫉妒, 而是純粹覺得甄氏的存在，破壞了他和王子騰之間的兄弟感情。

還有一點，就是蘇清之現在的感受，反正蘇清之就認定了王仁、王熙鳳兄妹倆長大後能那麽歪，有幫忙教養的甄氏的捧殺功勞在。

過了一會兒，王仁、王熙鳳兄妹倆回來了，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蘇清之吊兒郎當的瞄一眼，便問：“怎麽？吃了排頭了？”

王熙鳳茫然，不知道蘇清之為什麽會這麽問，倒是王仁像個機靈鬼似的，一下子竄到蘇清之的跟前，笑眯眯的道：“爹，孩兒發現一個大問題。”

蘇清之：“嗯？什麽樣的大問題？”

“嬸嬸神經兮兮的。”王仁努力回想甄氏今日的表現，努力組織言辭說出來。“就像明明不喜歡我和鳳姐兒，偏偏還要壓抑住厭惡，拼命對我們好。”

“喲，就一天沒見，怎麽變聰明了啊，還知道甄氏歷來不喜歡你和鳳姐兒。”蘇清之嗤笑：“現在知曉了，以後就別去王府了，不然你們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爹，我沒那麽蠢。”王仁不服氣的辯解道：“倒是鳳姐兒看着精明外露，實際上就是個傻大姐。瞧着吧，以後準會被人坑。”

蘇清之：“？？？”

這還是《紅樓》原著中壞得一塌糊塗的王仁嗎，感覺比一般孩子都要聰明啊，而且對情緒的感知能力，連蘇清之都要寫個大大的‘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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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被捧殺，教壞了的緣由。

蘇清之心中哼了哼，想着定要好好收拾那手伸得長，和王夫人一樣面甜心苦的甄氏，面上卻笑盈盈的，贊同王仁的話。

“對，沒錯，鳳姐兒就是個傻大姐，還沒她蠢笨如牛的娘親一半聰明呢！”

牛氏：“教育女兒歸教育女兒，怎麽又說到我頭上了？”

倒沒有生氣，牛氏知曉自己一向不怎麽聰明，別看王子勝現如今就只有她一個妻子，連妾都沒有，那是因為他潑辣又彪悍，而且将家中銀錢捏得死死的，王子勝基本上出去喝花酒，都是賈赦買單。

再者耳濡目染之下，王子勝覺得養妾的開銷太大，牛氏又不給他養小妾的錢，所以就學會了吝啬，家裏就只有牛氏一位妻子，不想還讓牛氏成了諸位夫人的羨慕對象，覺得王子勝纨绔歸纨绔，卻不會搞出通房侍妾、庶子庶女來給他們添堵。

牛氏對于這樣的評價，沒有沾沾自喜，主要是家中男人不成器，比不上庶出的兄長，還能有啥好說的。

“那你說鳳姐兒是聰明還是蠢笨？”蘇清之指着王熙鳳，打斷了牛氏心裏的诽謗。

牛氏：“”這要她怎麽說？

連連被親爹嫌棄的王熙鳳小嘴一癟，心裏別提多委屈了。

“我哪裏蠢笨如牛了，明明小嬸嬸還時常誇我聰明伶俐，就像哥兒一樣。”

蘇清之挑眉：“她這麽誇過你？”

王熙鳳點頭：“還說我活該像哥兒一樣教養長大。”

“我呸！”蘇清之沒好氣的道：“知曉哥兒是怎麽教養長大嗎？可不是放任他整天游手好閑，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而是學文學武，更要學律法明事理。”

王熙鳳不解起來，半晌才郁悶的道：“可哥哥不是這樣的啊。”

“呵，誰說不是，下個月，不，從明天起，仁哥兒就給我開始學武學文，我親自守着，要是再敢逃課”蘇清之笑眯眯的威脅：“呵，狗腿給你打斷。”

王仁：“”

“爹，不要啊！！！”

王仁剛準備鬼哭狼嚎，就看到蘇清之手一揚，似乎還有雞毛撣子的毛毛在飛舞。王仁特別怕打熊孩子神器——雞毛撣子，總感覺這玩意兒打人特別疼、雞毛撣子一亮相，王仁直接‘嗷嗚’一聲，腳踩風火輪似的跑了。

蘇清之：“”

還挺慫的，可見平日裏沒少挨揍。

“鳳姐兒啊，你大伯的府上，從今以後就別去了。”蘇清之斟酌的道：“你知曉的，你娘和甄氏歷來不對付，當初是那甄氏想作妖才累得自己早産，生下病病殃殃的鸾姐兒。她一直以來都對我們這一房看不上眼，如今突然轉變了态度，難保不是包藏禍心，想害了你和仁哥兒。”

王熙鳳咬住唇瓣，想說應該不會的，但想了想王仁先她一步說的話，就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明兒我給你請一位女西席，再請一位從宮裏出來的老嬷嬷，教導學識和規矩。”蘇清之嘆息一聲，道：“人若無知便會膽大妄為。別說女兒無才便是德的話語。你想想你娘，再想想那甄氏，可曾大字不識幾個？偏偏跟你說什麽認不認識字不要緊，女兒家只要會管家就行的話。”

牛氏一旁聽着，沒有抓住重點，當即反駁道：“我可從來沒有對鳳姐兒說過這些話。”

蘇清之白了牛氏一眼，難得無語的道：“我在教育女兒，你能安安靜靜做你的美婦人嗎？”

牛氏一愣，随即羞紅了臉。

“讨厭，怎麽今日回來，嘴巴就跟抹了蜜糖兒一樣甜。”

王熙鳳不自覺的想點頭，就遭遇了蘇清之的死亡凝視。

王熙鳳頓時打了個激靈，忙道：“爹爹，我知曉了，以後不會再去大伯家了。”

“不是不讓你去，而是以後不要單獨去，也不要跟着仁哥兒一起去。”蘇清之想了想，卻又說起了請女西席和教養嬷嬷的事情，并道：“我想讓仁哥兒學武，鳳姐兒跟着一起學嗎？”

王熙鳳遲疑，有些不情願。

“女兒家家的，學武像什麽話。”牛氏開口道。

蘇清之‘啧啧’兩聲，調侃的道：“不是鳳姐兒想像哥兒一樣被教養嗎？我對仁哥兒的要求就是文武雙全，知人事明事理。既然鳳姐兒想讓父親想教養哥兒一樣被教養，那就仁哥兒學什麽你就學什麽。”

王熙鳳咬了咬唇瓣，覺得蘇清之說的對，又有哪裏不太對。想了想，覺得跟着王仁一起學習，對她利大于弊，就同意了。

蘇清之滿意的颔首，就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而是轉而和牛氏談論起了今晚吃什麽。

作為一個纨绔，而且是頗有名聲的纨绔，蘇清之除了一事無成外，還有個吃貨的‘對吃的如數家珍，最起碼能知曉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而且常常吐槽榮國府做一道菜繁瑣異常，味道卻比不上一般酒樓來得好，賈赦能和王子勝臭味相投，除了都是纨绔外，最大的相同還是在于都喜歡吃。

哦，賈赦因為身為太子伴讀的關系，除了讀書比王子勝多外，更多了一個興趣愛好就是喜歡收藏金玉風雅之物。不像王子勝，腦子除了吃外，就是怎麽從摳門媳婦手裏多要點零花錢。

蘇清之呢，他不像原主王子勝，‘窮’得連私房錢都沒多少，蘇清之有私房錢歸又私房錢，可沒有想過拿出來用。反正王家又不是缺少家用，光是王子勝襲爵之後，光是收益好的鋪面，管家的牛氏手中就捏了二十來個，更別說金陵的祭田，那更是數以萬頃。

王夫人之所以和王子勝關系不好，除了王家這一輩兒只有王子騰一位庶出，王夫人和薛姨媽都是嫡出，出嫁的時候卻沒多少鋪子做嫁妝，全留給王子勝繼承外，就是牛氏的關系了。

牛氏潑辣又吝啬，哪怕王子勝都不能從她手裏摳錢，标準的只進不出，更別說外加的小姑子了。可以說王夫人嫁給賈政這麽多年，基本上每年牛氏張羅的年禮都是一些華而不實的。

真金白銀的禮物，牛氏從來不送，明其名曰，勤儉持家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每每都會把口苯舌拙的王夫人氣得險些炸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