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星期一早上八點民政局

晏若昊也不逼她,過了一會兒,他又接了個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沒說幾句就挂了。

他看向韓君亭,“我先送你回醫院。”

她想說不要你送,可一摸口袋,出來的時候錢包忘了,她現在是分文沒有。

男人輕笑一聲,單手一抄,直接把她摟到了懷裏,衆目睽睽地走出酒店。

天色已晚,霓虹閃爍,長街上來來往往的車子流水般淌過,韓君亭總算回神,她掙紮着想要下來,反倒被男人在街上索了個深吻。

韓君亭瞪着他,眼珠子都快出來。

因着磨蹭的滋潤,晏若昊好看的臉上抹出一絲淡淡的紅暈,目光亮得灼人,摩挲着她弄亂的發絲,喃喃着,“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什麽,他沒說。

韓君亭一口氣嘔得出不來,一不留神還被他占了便宜,這滋味就別提了。

好在男人也沒再為難她,一路平穩地開到了醫院,她從車裏跳下去,頭也不回地跑到了住院部,一顆心還怦怦直跳,嘴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怎麽也揮之不去。

今天的仗,她真是敗得一塌塗地。

走廊裏,她一顆心起起落落,滄桑得可比老年人。

罷罷罷,她肯定是鬥不過晏若昊這個大少的。

既沒錢,也沒人,她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自己的一塊肚皮了吧。

自嘲地想着,她去病房前洗個臉,簡單補了個妝,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了,才推開病房的門,傭人瞧見登時就站了起來,“二小姐。”

芳姨仍然沉睡着,一直沒有醒,韓君亭悄聲地坐下來,忽然想到,“我的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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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傭人從某個角落裏把手機找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她,她拿過按了一下,分明已經關機了。

她挑眉疑問,傭人回,“晏先生說,不想讓手機把你吵醒了。”

晏先生晏先生,到底是她韓家的傭人,還是他晏家的?

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韓君亭決定以後好好地跟她們培訓下傭人的上崗知識,免得還沒怎麽樣,她先被自家人給賣了。

她溜到門外開了機,一個未接來電赫然在列,今天只有一個人給她打過電話,是療養院的號碼。

難道是爸的病情有變化?

她心裏一凜,立刻給爸的主治醫生撥過去,“羅醫生,是我,韓君亭,今天療養院找我,是爸的病情有什麽新進展嗎?”

聽着,心裏放松下來,“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通知我。”

換藥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韓君亭麻木聽着,從賬戶裏再打了十萬到療養院的賬上,國外的藥本來就要貴些,更何況韓父的病情,投再多錢,她也心甘情願。

只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

挂了電話,她特意設置了密碼鎖,一條微信跳到窗口,正是新鮮出爐,“星期一早上八點民政局,我等你。”

她頓了幾秒,才把消息删了。

看來晏若昊拿着她手機,做了不少事呀,她磨牙地想,連微信都加上了。

結婚而已。

誰怕誰?

難道她韓君亭會怕了他?笑話。

晏若昊這一輕一重地敲打,無生息把她的心漸漸困攏了。

其實駱易能不能找回五千萬,她沒做多大指望。

公司已經賣了,晏若昊算計了這麽久,也不會這麽輕易吐出來。

既然不還給她,一筆巨款,她沒有靠山,也用不到該用的地方。

想得很清楚,理智也知道該怎麽辦,但行動力總是慢一拍,她一點也不想回複這個惡質男,忍着氣把聯系人那一欄删了個幹淨,然後把玩着手機,心煩意亂地刷朋友圈。

韓家出事後,她和那些朋友也少了往來。

朋友圈各自鮮豔的生活撞入眼簾,她麻木地點贊發呆,想到曾經自己也是這麽肆意而快活的,可現在……不想也罷。

刷得手指酸,她覺得無聊了,正發呆着,一個許久沒見的朋友發來消息,“君亭?你在呀?”

“嗯。”

淡淡地摁着手機,她麻木地交際,“好久不見。”

“總算逮到你了,最近這幾天圈子裏都在傳你跟他的事,到底真的假的?”

韓君亭一愣,手指遲疑地,“誰?”

不至于吧,難道就這麽幾天晏若昊已經把朋友圈都攻陷了?

“不就是金越,金大公子喽,你知道流言傳得多快了,有些事根本沒影,也傳得跟真的一樣。”興許是打字太慢,朋友改用了語音,她碎碎地說不到重點,“我很相信你的人品,知道你肯定不會做這種事,但你不露面,大家還以為事情是真的。”

聽着聽着,心情漸漸落下,韓君亭大概能想出是什麽事了,牙齒咬緊,“我是得罪過他,原先想着和他談合作的,沒想到……這人心眼不會這麽小吧。”呵,還好沒接觸幾回,及時止損。

“現在圈子裏說得可難聽了,什麽你主動纏上去,他看不上,你還各種糾纏,金越這麽抹黑你,也虧得你,要是我,早就聽不下去了。”

“那怎麽辦,跟一條狗計較嗎?咬得一嘴毛?”

名譽對女性向來致命,一點風吹草動就瘋魔了。

而男人嘛,誰在乎他多幾樁風流韻事,多幾個女人,說不定還多點閑聊的談資。

韓君亭嘴上說不生氣,可心裏還是像爆炸了一下,這鳥人!自己心思惡劣,還想着把她拉下水,簡直是個人渣,“再說了,金家財大勢大,呵,我現在這點功夫,管自己家還不夠呢,哪有精力跟他扯?”

“金家有錢,那不都是他哥掙的,跟他有什麽關系呀,誰不知道他就是個空架子,仗着家裏的勢出來玩……”朋友說着,呵呵笑了兩聲,“二世祖就算了,可他沒這個本事,大家還不是看在金大哥的份,帶他玩兩下,成天裝得多正人君子似的……”

說到這個,韓君亭深有同感。

她不就是吃了這個虧嗎?

當初誰跟她介紹的時候,一個勁地把金越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她不否認自己利用了點姿色,可商場上這麽殘酷,她要是個醜女,金越也不會肯同意和她見面,原以為談得挺好的,沒幾天就露那麽大餡。

她還以為,那次車禍讓他學乖了呢。

趕情,沒把他腦袋撞傻呀。

金越這是擺明了知道她無可奈何,惡心也要惡她一回。

其實上次被晏若昊罵醒後,她去查過金越這個人,本來也沒想着報複,只想攢點本錢在手上,可這回真是好,她不找麻煩,這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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