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遠大戰宋瑪麗
她并沒有看着我,反而轉過頭看着唐淵,語氣中帶着幾分洋洋得意的驕縱道:“淵,我怎麽聽說今天能進來這裏的,都是《海上花》的主要演員?什麽時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龍套,也能随随便便混進來了?”
唐淵并沒有說什麽,他的臉上甚至沒有多一分表情,除了剛才看到我時變了一瞬間顏色外,這位影帝臉上始終都挂着得體的恰到好處的笑容。
只是不知為什麽,随着宋美郁說完那句話,他看着我的眼中,漸漸多了幾分意外和淺淡的探究。
我則好笑地看着這位驕傲得如同孔雀的宋小姐,頗有幾分納悶地慢條斯理地問道:“那麽請問這位既不是演員也不是《海上花》的工作人員,更不是投資方、制作方的宋小姐,現在又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的?”
對于唐淵,我可能還有幾分顧忌,并不是因為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又對他一見鐘情了什麽的狗血原因,而是因為大哥和陸明昭他們,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這個家夥一根毫毛。
這其中具體有什麽讓大哥他們忌憚我并不清楚,所以暫時只能選擇按兵不動,但對于這個完全靠拼爹來跟我耀武揚威的女人,我并不打算給她面子。
你有高官老爹,我還有無所不能的大哥呢~!
其實主要是因為,陸明昭在出門前特意當着大哥的面叮囑我來着,說如果遇到沒有眼色的主動來招惹我的家夥,無論是誰都不用給面子,打不過還有保镖在呢~!
大哥也微微颔首,對此表示默認來着。
所以對于和宋美郁嗆聲這件事,我表示完全沒有壓力!
果然,這個一看平時就嚣張跋扈慣了的女人,在聽到我的反問後,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
我學着陸明昭拄着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臉上像調料板似的變了無數顏色,最後竟然一跺腳一扭身,滿臉委屈地撲到唐淵懷裏,嬌滴滴地控訴:“淵~你看他,他說我沒有資格來這裏!”
不愧是影帝選擇的女人,連變臉速度也是夫唱婦随。
美人在懷,身為溫柔體貼的好情人,唐淵從善如流地攬上她的腰,安撫地撫了撫宋美郁的長發,而後才擡起頭,唇角帶笑地沒有一絲火氣地對我說道:“導演之前發邀請函的時候,說可以帶家屬過來。我這幾天一直在國外,對于美郁實在十分想念,所以就讓她直接過來了,倒是忘記別人可能會介意。”
他的語氣極其真誠,像是單純地在解釋我之前提出的問題,只是不知為什麽,聽在我耳中,卻覺得仿佛每句話都充滿了暗示和諷刺。
家屬什麽的,這兩位發展得倒是很快啊……難道‘領證’了?我在心底邪惡地想着。
而這個稱呼,無疑為宋美郁打了一針強心劑。
果然下一秒,她就咯咯咯地在唐淵懷裏笑得花枝亂顫,美豔的臉上都染上了一層胭脂色的紅暈,顯然唐淵的話讓她芳心大悅。
她在唐淵懷裏微微側過身,眼中滿含快意地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嬌嗔,“除了那些不請自來的人,哪裏會有人介意?淵你就是對任何人都太體貼了,總是為別人着想,但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是不能慣着的。升米恩鬥米仇,或許你對人家越好,人家反而越忌恨你……因為畢竟,你只有一顆心,而現在,它屬于我啊……”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對兒狗男女在我面前如膠似漆,你侬我侬,忽然默默扭頭,幽怨地輕輕叫了一聲:“親愛的小保……”
面無表情的保镖先生,臉上有一瞬的呆滞,還好我最近有了幾分和大哥這種面癱相處的經驗,不然還真看不出這位保镖先生的情緒。
保镖先生微微躬身,低頭聆聽我的話語。
眼角瞄了一眼唐淵和宋美郁,果然那兩個人正一臉詫異地看着我和保镖先生。
我在心底滿意地笑了下,不是要惡心人麽?有陸明昭這麽個純天然的惡心人祖宗在,我還玩不過你們?!
伸手撫了撫額頭,我微微蹙眉,幽幽對保镖先生說道:“小保,能麻煩你幫我取一杯香槟過來嗎?”
保镖先生想了想,不贊同地搖頭拒絕道:“清先生臨出門時嚴厲叮囑過,您的胃不好,所以今晚不能讓您碰酒。”
“阿清就是啰嗦。”我不滿地抿了抿嘴,而後越發哀怨地看着保镖先生,“可是我現在覺得很惡心,十分惡心,超級超級惡心,要是不喝點什麽,一會兒絕對會變得更加,更加,更加難受!”我擡着下巴,眯着眼睛說道。
果然冰山臉神馬的最讨厭了!都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我在心底抱怨着,眼角的餘光裏,卻發現唐淵的表情不知為什麽,一瞬間有些微妙,不過具體是什麽,我并沒有來得及捕捉。
果然,聽我這麽一說,保镖先生的冰山臉上迅速閃過幾分緊張,“請您在此稍等一下,我這去向工作人員要些熱水。”
保镖先生說完,就快步向正在會場中穿梭着送酒的侍應生走去。
我則笑容滿面地看着他的背影,恨不能拽出條小手帕上下揮舞,“小保快去快回喲~!”
看着面色鐵青的宋美郁和臉色沉了許多的唐淵,我心中一瞬間心滿意足起來——雖然把我自己都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能膈應到這兩個人,也值得我如此自毀形象地犧牲一次了!
“你……!”在我以為宋美郁會暴跳如雷的時候,她臉色難看的臉上,卻漸漸升起一股喜色。
驚訝的神色很快就出現在她臉上,她不确定而又滿含暧昧地嬌笑着,看着我道:“我就說嘛,以路先生的風姿綽約,想來在感情上也是無比灑脫才對。單是這說放手就放手的姿态,美郁我可是說什麽也學不來呢。”
她這麽說着,臉上的得色更甚,“不過剛剛那位寶先生,和路先生你,倒是十分般配!”
我玩味地看着這個女人,之前還以為她完全沒有腦子,現在看來,倒是小看了她。
明眼人明明一眼就看得出保镖先生對我畢恭畢敬的保護姿态,這個女人卻偏偏說我們是一對,這指鹿為馬的本事,倒也還算過得去。
不過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剛才那番話裏,似乎也有暗示她身邊這位唐先生魅力不足的嫌疑,不然一個剛剛對他鄭重告白不過幾天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轉身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所以綜合看來,這個女人還是不足為慮,完全不夠看呢……
我正看着她像只鬥贏了的母雞一樣滿臉得瑟,唐淵就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聲音帶着幾分不贊同地低聲對宋美郁說道:“美郁,別亂說話,剛才那個男人應該是保镖。”
他這麽說着,眼中帶着幾分我完全不明白的暗沉晦澀,看着我,認真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小遠?”
這是我今天見到他以來,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着我,姿态和聲音裏,甚至隐隐暗藏着維護。
這忽然改變的态度,不知為什麽,讓我的心中猛地一顫,一股莫名生出的酸澀忽然迅速充斥在心間,但緊随而來的,卻是剛才與保镖先生玩笑時完全不同的濃烈厭惡和真切的惡心。
“不要叫我小遠,”我看着唐淵,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和排斥,一字一頓地對他認真道,“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這種程度,唐先生。”
唐淵的臉色,終于徹底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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