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寶貝
其實阮令儀并不是從一開始就怕打針的。
她現在會害怕打針不過是因為在某一刻突然懂得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她想要父母的關注和愛, 便不能太堅強,太懂事。
只是時間久了, 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打針時流露出的反應,是源自于內心深處的恐懼,還是演得太多了, 已經有了肌肉記憶。
聽到宋斯年有幾分玩味的話,阮令儀氣得擡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病着,力氣不是很大,只是細細用牙齒研磨着那塊皮肉。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松口, 憤憤問:“你難道沒有害怕的事情?”
宋斯年喉結滾動, 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有啊。”男人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似乎連呼吸都有些亂, “我怕你再咬我一口。”
等待結果的時間并不是很長, 拿到報告後醫生只給她開了藥和退熱貼。
回到家裏, 宋斯年看着她吃掉了藥, 推着她回房間休息。
外頭走了一圈, 阮令儀的精神好了一些,但她的體溫還是很高,涼涼的退熱貼貼在額頭上顯得那塊皮膚很不舒服。
“別動。”見她伸手要去揭退熱貼, 宋斯年握住了她的手腕,“多大的人了, 怎麽還和孩子似的。”
阮令儀生着病,最聽不得人家說她不好, 當即發起了脾氣, 掙紮着要掙脫他。
“喜歡成熟穩重的你去找別人。”
宋斯年見她動得厲害, 幹脆把她雙手握住,将她整個人攬在了懷裏。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成熟穩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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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生病讓阮令儀的腦子遲鈍了幾分,但她下意識還是抓住了重點。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她也不掙紮了,任由宋斯年抱住自己:“我這樣的嗎?”
宋斯年一時間沒有答話。
等阮令儀擡頭看他,才慢悠悠道:“想我喜歡你這樣的?”
這個反問是什麽意思?
喜歡她這樣的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誰會不喜歡一個仙女呢?
但阮令儀還是點了點頭,甚至有些希冀地等着看宋斯年反應。
誰知他連眼睛都沒有擡:“那把衣服脫了。”
“什、什麽?”
阮令儀難以置信,看着宋斯年的目光猶如看着禽獸。
這人怎麽回事,她之前百般勾引,他無動于衷,現在她病恹恹的,他叫她脫衣服?難道他好病西施這一口?
宋斯年知道她想多了,卻也沒有解釋,反而擡手去解她睡衣領口的扣子。
阮令儀手比腦子快,抓住了自己的領口,像是想要捍衛自己岌岌可危的貞操。
“宋太太這是……欲迎還拒?”
宋斯年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落下一片影子,将她籠罩。
“前兩天不是還說想睡我?過來,今天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啊,這……
“睡是想睡。”不知道為什麽,阮令儀覺得自己有些不敢直視宋斯年,于是偏過頭,小聲道,“但不能是現在吧,我還生着病呢。”
“原來我在宋太太心裏是這麽個形象——”
宋斯年挑眉,語氣中略帶了些戲谑:“我又不是禽獸。”
這句話似乎在一瞬間将阮令儀拉到了兩人初見的時候。
當時他也是這樣的語氣,到很久之後,還會出現在她夢裏。
她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燒。不過她現在整個人都燒着,倒也不顯。
宋斯年從阮令儀身上起身,拿過床頭櫃上的酒精和紗布。
“不是熱得不舒服嗎?把衣服脫了,轉過去趴好,我給你降降溫。”
卧室裏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燈光微微有些泛黃。
阮令儀看了眼在暖光燈下,顯得格外溫柔的宋斯年,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麽,只是轉過身,背對着他解開了睡衣的扣子。
她将睡衣反穿,留出了後背,然後趴在了床上。
阮令儀很瘦,但并不骨感,反而骨肉勻亭,帶着潤感。
黑發落在白皙的後背上,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宋斯年看得呼吸一滞,片刻後,他恢複常态,開始給阮令儀擦拭。
阮令儀埋首在松軟的枕頭中。
她發着燒,五感都遲鈍了不少,但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觸感從她的頸部一直蔓延開來,到腋窩、到手腕,然後一直往下,到她所有血管豐富的地帶。
她知道酒精可以用于發燒時的物理降溫,但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這樣做。她更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宋斯年。
盡管她看不見,但是她能看覺到他在看她。
從上到下,每一寸。
熱熱的呼吸噴灑在枕頭上,連帶着枕頭似乎也熱了起來。
尾椎骨處好似有微弱的酥麻感直沖天靈蓋而來,讓她忍不住想要移動身體緩解。
“好了嗎?”阮令儀的聲音悶悶的。
“嗯。”
宋斯年收拾好了東西,拉過被子蓋過身邊的女孩,“穿好衣服,睡吧。”
他要起身的時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去哪?”
“我去洗個澡。”
宋斯年說,“晚上我會守着你的,放心。”
次卧有獨立衛浴。
宋斯年拿着睡衣走進浴室,将淋浴的開關撥到了最左邊。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從浴室裏出來,吹幹了頭發後回到了主卧。
阮令儀已經睡着了,呼吸平穩。
他将落地燈調到最暗,然後在阮令儀身邊躺下。
她的燒似乎退了一些,但臉頰上還泛着些許潮紅。
宋斯年側卧,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的長指落在阮令儀小巧的鼻尖上,輕點了點。
這麽些年,他看着她從半大的小姑娘長成現在這樣,可真不容易。以前的她可愛又跳脫,現在倒是随随便便就能撩動人的心弦。定力強如他,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哪怕再心無雜念,也不可避免的心神蕩漾。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與她真的在一起。只是他比誰都清楚,他們頂着未婚夫妻的身份近五年,并不是出自對對方的喜歡。甚至最後,她與他領證,也不過是因為他外祖父彌留之際,想要看到他成家。
他出于私心,想困住她,所以将時間緊迫,沒有拟定婚前協議當作了借口。只是她好像不願意被困住一輩子。
她大概是還忘不了周明湛,才會在看到一個與他相似的背影時就失态至斯。
也是,青春年華,知慕少艾,當時怕是恨不得傾注所有,哪裏是這麽容易可以忘懷的。
宋斯年合眼,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覺得胸前的郁結好了幾分。
阮令儀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身邊有明顯的凹陷,宋斯年睡在她的身邊。
宋斯年側卧着,阮令儀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
她能一直記得和宋斯年初遇時的場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臉。過于英俊,過于豐神俊朗,讓她難忘。
但她還真沒有見過宋斯年睡着的模樣。
他額前的發乖順地垂着,看起來還有幾分少年氣。
阮令儀的目光從他緊閉着的雙眼一路向下,掠過他高挺的鼻梁、偏薄的唇,落在他下颌線的那顆小痣上。
她一直覺得這顆痣長得好,哪怕宋斯年一身正裝,她也能從這顆痣上感覺到一股子色|氣,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摸一摸,現在……
阮令儀小心地伸出了手,在他下颌上輕輕搔了搔。
滿足了自己的小心思,阮令儀收手,卻在手指剛剛離開男人皮膚的那一瞬間,被捉住了手腕。
宋斯年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他目光澄澈,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怎麽,宋太太摸夠了?”
阮令儀:?
合着這人一開始就醒着,那裝什麽睡啊無語。
這是釣魚執法吧。
“沒摸夠啊。”
阮令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嗯。”
男人應了一聲,抓着她的手腕放進了被子裏:“那我吃點虧,多讓你摸一會兒。”
被窩裏還帶着融融的暖意。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帶着一點一點向下,接近危險地帶,阮令儀瞪大了眼睛。
一大清早的,為什麽突然開始耍流氓?
這突然限制級的走向是怎麽回事?
“夠了夠了,我摸夠了。”
阮令儀握緊了拳頭,連聲讨饒。
“夠了啊。”
宋斯年的手停住,神情慵懶地打了個呵欠:“可惜了,我練了這麽久的腹肌,宋太太竟然不感興趣。”
“腹肌?”
“對啊。”
男人啧了聲,脈脈凝視她,随後含笑問道:“不然宋太太以為我想讓你摸什麽?”
“……”
合着是在逗她。
逗她很好玩嗎?昨天晚上沒夠,今天還來?
見阮令儀不回答,宋斯年又問了一遍,像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是什麽,嗯?”
“就是腹肌啊,不然還能是什麽。”
阮令儀抽回了自己的手,從床上坐起來。
知道宋斯年在逗她,那她肯定不能輸,氣質必須得拿捏起來。
“咱就是說,也不是不敢興趣,只是今天不是個好時候,我還生着病。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寵幸宋先生的腹肌。”
“是嗎?”
宋斯年坐了起來,抓着阮令儀的手臂将她往自己這邊一帶。
阮令儀猝不及防,倒向他懷裏。慌亂之中,她抓住了宋斯年睡衣前襟。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額頭。
只貼了片刻,宋斯年便向後退開。
“退燒了。”
作者有話說:
不如我先來?(蒼蠅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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