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斯基伯連忙向後看去。
只見剛才還跪爬在墓邊尋找着任何可以用的上能夠證明身份的傑森已經不見了蹤跡。
實際上就在斯基伯從傑森肩膀上跳下來之後,傑森看了眼團聚的企鵝,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被刻在身體和骨子裏的習慣,使得傑森輕而易舉做到了把腳步壓到無人能聽見的程度。
這也正是他能在四只受過專業訓練的企鵝面前不發出一點聲音離開的原因。
斯基伯已經和同伴團聚,斯基伯并不是屬于傑森、讓傑森在哥譚冰冷夜晚不那麽寂寞的同伴。
而傑森還有更多事情要做,弄清自己的身份,查明心底的憤怒和憎惡,以及查清楚自己的死因和複活的原因。
“我那沒被僵屍吃掉的腦子啊!”斯基伯:“眨眼功夫他人跑不見了。”
斯基伯能看出來,傑森的身體狀況并不好。
傑森失去了被人丢進墓裏前的記憶,斯基伯還記得剛才傑森望着天上的蝙蝠燈,自言自語的詢問他是誰。
而斯基伯也一直在安撫傑森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但人類沒辦法聽懂斯基伯的話,科瓦斯基來了就好辦的多了。
斯基伯發明了一個人類語言計算器,它們可以通過計算器上的單詞按鈕組成語言和人類進行簡單的交流。
但現在傑森跑沒影了,人語計算器也就沒了作用。
瑞克拿着手電筒對着路面發出一陣嘎嘎嗷嗷的叫聲,它在提示斯基伯,這裏留下了傑森的腳印,多虧今天下了雨,傑森的腳上粘着墓土,它們還能通過腳印找過去。
“我們得趕緊找到他,不然假死可能馬上就變成真死了。”
“為了斯基伯的新朋友!”普萊維特道,瑞克‘嗚呼’一聲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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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明‘死而複生’是根本不可能的。”科瓦斯基冷靜地說。
它的話引來了其他幾只企鵝的注目,它挑起眉道:“怎麽了?讓我相信死而複生這件事,無疑是對科學之神的亵渎!”
....
....
傑森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墓園處在哥譚的郊區。
傑森沒有直接走出墓園,而是翻越圍牆離開了墓園,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自己這副模樣被墓園的守墓人看見了,麻煩就大了。
哈啊,死而複生,或許他的仇家會重新找上他,當然也可能是家人——
不過傑森的潛意識裏認為,他的家人并不會來找他,因為他們已經抛棄過他一次、也不止一次,他再也不會相信‘家人’了。
在仇家找上門之前,傑森要做好準備避免被動的麻煩。
因為剛才下過暴雨,路上沒有什麽過路人,所以傑森也沒有收拾自己的打算。
就算有路人,傑森也不會收拾自己。
他的大腦像是暴風雨下的小舟,搖擺不定,傑森在其中竟然抓不到一絲有用的情緒,而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個死人只是被攪碎的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部分。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跟個鬼似的,啊哈,誰說他不是鬼呢?
本該被定死、腐朽于泥土之下的厲鬼,獲得了新生的機會,往返人間複仇的厲鬼。
傑森垂着眸,發絲裏的雨水混着泥滑入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的大腦裏一片混沌,思維混亂,心底的煩躁、憤怒和憎惡以及不安再次席卷了傑森的內心。
死而複生帶給傑森的欣喜少于迷茫,傑森不知道他該做什麽,重生的意義又是什麽。
就像是迷途的旅人,找不到歸途和存在的意義。
汽車的鳴笛聲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被泥土糊住的眼睛只能看見朦胧又模糊的白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随後是尖銳的輪胎緊急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有一股力從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免于被車撞飛的危險。
但傑森還是被車刮到了手臂和腿,他摔倒在地,大量負面情緒沖擊在傑森心中、再加上之前用了太多力氣去刨開棺木和泥土,最終使得傑森承受不住暈倒過去。
普萊維特尖叫一聲:“怎麽辦,斯基伯,他不會被車撞死了吧?!”
“科瓦斯基,準備醫用急救。”斯基伯命令道。
科瓦斯基立刻掏出一枚聽診器和一個小型醫藥箱,正要向躺在地上的傑森走去,突然它想起了些什麽。
“我只有給企鵝急診的經歷,并沒有給人急救過。”科瓦斯基退卻了。
“啧。”斯基伯恨鐵不成鋼地說:“就像你對我們急診時那樣,先扇耳光确定是否清醒、然後給他吊瓶水,纏上亂七八糟的繃帶。”
這時,車內的那人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撞到了路人,他打開車門想看一看傑森的狀态。
第一眼卻看見了踩在傑森身上的四只‘可可愛愛’的小東西。
“企..企鵝?!”司機的言語裏是毫不掩飾的震驚,或許只有企鵝突擊隊注意到一只黑漆漆的翅膀從司機的後頸伸了出來。
下一秒司機暈倒過去,瑞克從司機後背跳出來。
“我們得帶傑森去醫院看看,我們可不擅長照顧人類。”斯基伯說着,和同伴們一起将傑森運到了車上。
當然了,這輛車的司機被他們遺棄到了路邊,他們還非常貼心的留下了一個告示板,方便過路人尋找到這位被遺棄在路邊的司機。
依然由斯基伯确定方向,這次掌方向盤的鵝變成了瑞克,普萊維特負責踩油門,科瓦斯基在一旁研究地圖,關于它們要去最近的醫院和最近的行駛路線。
中途傑森其實是醒過一次,很短的時間,他只是眯着眼看見了在駕駛座忙活的四只企鵝。
它們叽裏呱啦的一大堆叫聲,傑森聽不懂,只是覺得有些吵。
他想,他大約是出現幻覺了,否則他怎麽會看到企鵝在開車呢?
傑森知道,他應該保持警惕的,但他實在是太累了,又或者是他的潛意識選擇相信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
他不過是個‘死人’罷了,它們還有什麽能從自己身上得到的呢?
傑森又昏睡了過去,只是身上的冰冷和孤獨在企鵝叽叽喳喳的吵鬧聲中逐漸褪去。
警察坐在警車裏耷拉着眼皮、打着哈欠喝着熱水,哥譚市的天是越來越冷了,再加上今天的一場大雨,恐怕冬天就要到了。
突然一輛汽車以極快的速度從他臉上疾馳而過,警察眨了眨眼,明白這是來活了。
警車連忙跟上那輛汽車,并在後面用喇叭叫停汽車。
然而司機對警察的警告充耳不聞,不僅沒有停下,更是極其嚣張的一路創了十多個紅燈,違反交通規則,在街道上橫沖直撞。
也得虧現在路上的車輛很少,給了他很大的發揮空間,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呢。
直到這輛車停在了一家醫院門口,警車才得以卡在這輛汽車面前阻止它繼續向前不要命的橫沖直撞。
值班警察來到汽車面前,透過那黑色半透明的車窗,值班警察隐約好像看見了車窗下一晃而過黑白相間的小動物。
值班警察眨了眨眼,再一看,車窗下是屬于人類的沙色帽子和黑色的墨鏡。
他大約是看錯了,車子裏怎麽可能會有企鵝呢?
值班警察不怎麽有耐心的敲了敲車窗,示意裏面的人把車窗搖下來。
車裏的人終于搖下了車窗,一個穿着卡其色長風衣戴着帽子和墨鏡兒,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男人。
“你知道你剛才違反了交通規則嗎?闖紅燈、超速、無視警告,這些夠你吃好幾年牢飯了。”值班警察說。
穿着風衣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用那毫無感情像是機器般的聲音說道:“非常抱歉,我的朋友被車撞了,我要送他來醫院。”
“倒是有情有義。”值班警察點點頭說:“無視警告這一條可以扣除,但超速和闖紅燈必須罰款。”
值班警察簽下一條罰單塞到車裏。“這張罰單你認不認?”
“罰單?這些罰單會在我完美的履歷上留下不和諧的一筆!”斯基伯藏在衣服下小聲的說他的同伴說。
“而如果我們不認這張罰單,這人類警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或許會發現我們的身份。”科瓦斯基說。
普萊維特跟風道:“而傑森可能會耽誤治療。”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斯基伯沉痛的按下了人語計算器上的單詞。
“好的,我認罪。”男人回答道。
值班警察說:“我們會直接從你的信用卡裏扣錢,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先生。”
警察說完便轉身上了警車離開了醫院。
每個車牌號都是綁定了車主信用卡的,這是為了防止一些人賴賬不交罰單,一旦有違法行為,會直接從車主的賬戶裏扣錢。
而開罰單只是走個形式罷了,畢竟除了扣罰金外,還要扣分的,罰單是為了讓你知道從你賬戶裏扣了多少錢以及扣了多少分,要不要吊銷駕照啥的。
而把人送進監獄裏屬實沒必要,畢竟他們的業績只是為了罰款而來的,又不是為了把人送進監獄。
見危機解除,四只企鵝連忙叫來了醫護人員将傑森擡進了醫院。
萬幸的是,檢查結果傑森只是被蹭破了些皮以及缺少營養和餓太久的原因,醫院裏給傑森處理了傷口換了新的衣服和注射應急營養液。
斯基伯松了口氣,他們僞裝成人類提着一大堆從許願池裏撈上來的硬幣去結賬。
而這時,醫院的大門卻被暴力突然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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