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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分,酒吧裏一片彩燈織繪出的燈紅酒綠,位置最好的卡座裏坐滿了人,格外喧嚣。

“今兒夏少大壽,咱們一起來給夏少走一個!”烏泱泱一群青年把中間的人圍了個滿,衆星捧月似的朝對方敬酒。

被衆星捧月圍在中間的少年一頭不羁的紫發,在炫目的彩燈下顯得格外奪目,明明是容易顯黑的顏色,卻襯得少年的面容愈發白皙精致。

夏言已經被酒意熏得有些醉意,精致的眉目間滿是肆意,“今天少爺包場!大家敞開了玩!”

酒吧裏一片歡呼,夏言出手一向豪闊,即便和夏言玩的這幫都不差錢,但比起夏言來還是差了些。

卡座旁邊的禮物摞成了山,包裝袋全印着名牌logo,這群富二代不缺錢,禮物自是撿好的送,畢竟要是能抱上夏少大腿,能蹭到的甜頭可是比這些禮物多得多了。

倒不是說夏言有多厲害,而是對方有個厲害的爹。

——夏言,夏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也是S市最有名的纨绔,因個性張揚、揮金如土而聞名。

又叫人傻錢多。

一幫人叫了不少漂亮的少男少女,把店裏最貴的酒當水灑,不過三巡就紛紛醉成了一團。

一人搖搖晃晃的上前,擠開依偎在夏言身側的美豔女郎,“夏少,你上次不是想要那款新出的限量ferrair嗎?我剛剛打聽到有家店老板有渠道。”

說話的青年叫許哲,平時路子最廣,是夏言的頭號狗腿。

“真的?快把聯系方式給我。”少年醉意朦胧的眸子亮了一亮,酒意熏然下他的臉頰泛着微微的紅,胸前的衣襟已經在酒意使然下敞的大開,露出一片雪白泛粉的肌膚來。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眼睛都直了。

許哲湊到夏言身側給對方倒了杯酒,胳膊無意間蹭到了夏言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邊跟夏言喋喋不休的介紹着他新找的渠道,“到時候夏少可得給大夥兒開開眼。”

“行啊,你上次不是想要那個表?一會把地址發我。”夏言漫不經心的摸出煙叼在齒間,許哲目的達成,笑嘻嘻的湊過來點上,“那就多謝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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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景明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酒吧的,炫目的彩燈下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恍若一群妖魔鬼怪,被簇擁在中央的少年漂亮又張揚肆意,昏暗斑斓的燈都遮掩不住白皙的肌膚,臉頰泛着微熏的粉,秀挺的眉高高揚起,粉嫩的唇角叼着一根細煙,缭繞的薄煙越發襯得五官豔麗。

更別提半敞的衣襟露出的大片皮膚,周圍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快把他吃下去了還毫無所覺,就像是誤入妖窟且渾然不知的獵物。

“少爺。”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恰好打斷了酒吧喧嚣到頂點的氛圍。

夏言已經有些醉了,根本沒反應過來身後來了人,直到頭頂上罩下來一片陰影,敞開的衣襟被人拉了上去才反應過來,一把打開對方的手,“你來幹嘛?”

席景明穿了一身銀灰西裝,身姿筆挺,和夜店格格不入,“已經淩晨一點了,我來接您回家。”

淩晨一點對于這幫夜店常客來說才是夜生活的開始,衆人當即哄笑起來,一個燙着精致波浪的女人湊了過來,朝席景明抛了個纏綿的媚眼,“小哥哥,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常來,沒見過,那人是夏少的秘書。”旁邊有人解釋。

席景明朝女人勾起一抹禮貌的微笑,随即朝夏言溫聲道:“夏少,您已經喝太多了,我們回去吧,明天一早還要——”

“席秘書,這就沒意思了啊。”許哲常跟着夏言混,知道夏言不怎麽待見這個秘書,遂對席景明一點也不客氣,“今兒夏少過生日,大家正玩得嗨呢,你一個底下人老管着夏少回不回家幹嘛?”

夏言本就因為被席景明打擾而惱火,許哲這番話無疑起了火上澆油的效果,臉色愈發難看,“給你臉了來指揮我?滾出去。”

“別啊夏少,拉上席秘書一起玩呗,剛好缺個倒酒的。”在場的人都喝了不少,有個喝糊塗的黃毛大着舌頭叫嚣:“來!給老子倒酒!”

席景明帶着笑意的眼淡淡掃了黃毛一眼,不知為何黃毛莫名覺得有些冷,但酒精的麻痹作用使他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反而把酒杯往前一伸,使喚服務生似的,“愣着幹嘛!倒啊!”

平日裏他們常和夏言一塊混,對這個總是跟在夏言屁股後面的秘書也見了不少次。據說是個海外回來的高材生,是夏言他爸派來幫夏言熟悉公司業務的。夏言推又推不走,索性把人當生活助理似的使喚,拎包開車當門童,還要應付夏言那動辄爆發的壞脾氣……然而幾個月下來,這秘書卻依然不見絲毫怨言,百依百順,把夏言伺候得跟皇帝似的。

夏言平時有多不待見席秘書大家有目共睹,這回見夏言發了火,黃毛便起了刻意折辱席景明,讨好夏言的心思。

卷發女人站起身來,不着痕跡的擋住黃毛,“哎呀,夏夏過生日就要熱鬧些嘛,你們誰要來蹦迪?小哥哥也一起來。”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冷冷的嗓音,“愣着幹嘛,倒酒都不會?”

席景明微一擡眉,琥珀色的眼眸垂下來看向夏言,少年慵懶的靠在卡座的皮質靠背上,手裏夾了根細煙,精致的鳳眸裏帶着一股惡劣的冷意,“你看看誰杯子裏空了,給大夥兒滿上,好歹是我的人,挨個敬一杯給大家打個招呼。”

周圍少說也有二三十人,這一圈敬下來也夠人喝一壺了。

席景明溫和的說,“可是我等會要開車送少爺回去。”

“開什麽車,今晚咱們幹通宵!”方才那個挑釁的黃毛大喇喇的說,“快,給咱們倒酒!”

席景明看向夏言,對方朝他似笑非笑投去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夏言發了話,大家也都不再顧及,又開了十幾瓶酒,打算再喝一輪。

席景明在心裏嘆了口氣,一手解開西裝扣子,慢條斯理的将西裝外套挂在座椅靠背上,然後三指将右手袖子一挽,拿起酒瓶子先給夏言倒了一杯。

指節分明的手襯着黑色的酒瓶,像個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在座的女人們紛紛直了眼。

席景明姿态從容,明明身在群魔亂舞的夜店,一個簡單的倒酒動作行雲流水,如藝術表演般賞心悅目,舉手投足間自帶貴氣,像是在參加什麽貴族宴會。

“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照顧少爺,這位小姐,我敬你一杯。”金邊眼鏡使得男人多了一股斯文氣質,席景明舉起手中酒杯,仿佛在參加上流聚會,紳士的碰了碰卷發女人的杯身,而後利落的一飲而盡。

卷發女人被近在咫尺的美顏暴擊沖得心跳一頓,看着對方斯文禮貌的笑容莫名的有些怯,“沒關系沒關系,我們是朋友嘛。”

分明是羞辱,卻被席景明搞成了一副家長問候家裏小孩新交的朋友的派頭,所以席景明才敬了幾個人,就被夏言怒氣沖沖的喊了停。

席景明放下酒杯,回過身,無辜的看着夏言。

夏言醉意熏然的低聲罵了一句什麽,一指最開始挑釁席景明的那個黃毛,“你過來!”

黃毛樂颠颠的過去了,緊接着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踹到了桌子底下,砸翻了一堆酒瓶!

夏言這一腳踹得毫不客氣,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驚詫的愣住了。

“我的人你也敢叫嚣,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夏言擡起精致的下巴,秀麗的臉龐盡是睥睨嘲諷之色。

“我X!”黃毛的脾氣當即上來了,撐着胳膊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夏言身前沖,身後的許哲一看不妙,連忙和旁邊幾個人把黃毛拉住了。

“別別別——”

黃毛也只是沖動了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怒道:“夏少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夏言似笑非笑,“打狗也要看主人懂不懂?”

“掃興,回去了!”夏言從卡座上離身,周圍人當即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席景明随即拿起西裝,看也不看身後的鬧劇,追随着少年張揚的身影離去。

酒吧的門重新關上之後,黃毛一把甩開拽着自己的衆人,面容扭曲破口大罵,“靠!婊/子生的私生子也敢在老子面前拿喬,總有一天老子要——”

“行了行了。”許哲不耐煩的開口,打斷了黃毛未說出口的一連串髒話,淡淡的陳述了一個事實,“誰讓人家運氣好呢。”

運氣好。

這是周圍所有人在提到夏言時,說得最多的詞語。

——一個在外面養了十幾年不聞不問的私生子,一躍成為S市赫赫有名的夏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是誰都要說一句運氣好。

夏言一出大門就差點摔了個踉跄,他這一晚上真喝了不少,僅剩的那點清醒全用來在離場的時候撐場面了,一出門就原形畢露,手軟腳軟差點連站都站不起來。

席景明像是早就預見到這一刻,恰時上前一步,将軟倒的夏言攬進了懷裏。

豈料被夏言推了下,“滾!”

确實是醉得狠了,夏言這一推和貓兒撓癢沒什麽區別。

席景明自然不可能真放開對方,要是讓這醉貓少爺摔了碰了,那才是真的得滾了。

少年細瘦的腰盈盈不堪一握,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布料底下那緊致流暢的腰線。席景明的手搭在夏言細瘦的腰上,輕輕往回一帶就把少年又帶回自己懷裏,輕輕一嘆,“少爺,我又怎麽惹你了。”

“你不是愛喝麽,去跟他們接着喝呀。”少年精致的面龐露出生氣的表情,然而那白皙泛紅的樣子卻透着一絲嬌。

席景明垂下眼看向懷裏比他矮了大半個頭的少年,金邊眼鏡後的琥珀色眸子裏露出一絲無辜來,“我明明在聽少爺的吩咐。”

“我讓你死你怎麽不去死呢。”夏言從牙縫裏擠出一絲冷笑,嘲道:“我看你還挺樂在其中的,不如別跟着我了,去給他們當狗吧。”

與此同時席景明腳上一痛,這少爺醉得別的力氣沒有,踩人的力氣還挺大。

席景明輕輕嘶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指尖暧昧的在那一截細瘦的腰線上捏了下,使得少年瞬間輕哼一聲軟在了席景明懷裏。

席景明微微彎腰,溫熱的氣息輕輕吐在夏言的耳畔,低沉磁性的聲音要蠱到人心裏去,“我只做您的狗,少爺。”

這句話仿佛帶着細微的電流,蟄得人心裏無端泛起一陣酥麻,夏言的耳朵最為敏感,呼吸瞬間亂了。

“巧言令色。”夏言一手拽住席景明的領帶一拉,迫使對方彎下腰來貼近自己。

夏言微微眯起眼,那雙鳳眸裏帶着迷離的水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藏在金邊眼鏡後的深邃眸子,兩人貼得極近,就連呼吸也親密的交纏了起來,周圍的空氣都帶起一股灼熱的氣氛。

席景明任由夏言拉着領帶,保持着這個別扭的姿勢靜靜望着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少爺,确定要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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