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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夏言才無比清醒的認識到,原來那兩個月的朝夕相處,早已讓他在無形中依賴席景明的存在。

可是席景明為什麽要突然辭職?是因為那天他打了席景明一巴掌嗎?還是因為——

【你扪心自問,你自己動不動發脾氣打人,跟有什麽精神疾病一樣,我們要不是看在你家有錢的份上誰願意陪你玩?】

夏言愣愣的盯着絲絨禮盒,頭一次開始回憶自己以前做的事情。

他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真的有許哲說得那樣誇張嗎?

夏言不禁開始難過的想,他之前是不是對席景明太過分了,席景明忍受不了他才會離開?

席景明會對他失望嗎?

夏言無意識的劃着微信的通訊錄,過了一會才醒悟過來,他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把席景明的微信和電話給拉黑了。

夏言失落的嘆了口氣,焦躁的抱住了頭。

然而,夏言只顧着難過,卻沒意識到自己在乎席景明的程度遠超過自己的想象,并且自以為是的認為對方也一樣在乎自己。

那兩個月的溫柔攻陷,讓夏言狂妄的以為自己是他們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的軸心,席景明的喜愛與厭惡全都因着自己的行為而改變,卻全然沒有想過,在席景明眼裏,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打發時間的玩物。

人自然不可能跟一個玩物生氣,更不會因為一個玩物而傷心。

夏言把一堆大包小包拿去了二手店,因為急出且都是些小東西,又不像女式用品那麽走俏,林林總總賣下來最後拿到手竟不過三萬多。

對于一個需要精心療養的植物人來說,三萬簡直是杯水車薪。

夏言看着銀行卡裏的轉賬通知,咬了咬牙,從背包裏掏出來一個絲絨禮盒打開,“你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店主甚至都沒拿過來,只是掃了一眼,“這個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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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名牌,也沒有名貴材料,這種銀耳釘真值不了幾個錢。”二手店主久經風浪,一眼就知道夏言這種是急用錢的,又見夏言長得好看又可憐的,于是發了發善心,說:“你要實在想賣,兩百塊錢吧。”

夏言扭頭就走。

明明得知手裏的是個便宜貨,甚至連回收價值都沒有,然而夏言的心裏卻莫名的湧上來一股慶幸。

他倒也沒覺得席景明送的這個禮物是在敷衍他,畢竟席景明只是個打工的秘書罷了,又不是家裏有礦,沒多少錢買禮物很正常。

畢竟這個耳釘确實……挺好看的。

“您好,歡迎光臨。”

“我想打個耳洞。”

這兩天夏言用盡渾身解數,把手頭能賣的東西全賣了,周圍的人脈也找遍了,然而最終籌到的款項卻還是不夠私立醫院一個月的醫藥費。

即便是立刻給母親辦理轉院,不請護工,單每個月延緩病人器官衰竭的治療費用也是夠嗆。

他這邊陷入焦灼,夏興朝那邊更是好不到哪去,每天去各種酒會上拉投資,回回都是失望而歸。因為上次在給陳曼治病的問題上陷入分歧,兩人的關系徹底降至冰點。

然而有天晚上回來,夏興朝卻一改往日那副厭惡模樣,主動找到夏言,态度殷切的說,明天有個酒會,他談好了一個有意向的投資商,如果明天能抓住這個機會,這樣夏氏就能避免破産危機。

“爸一個人擔心應付不過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等我們資金回攏之後,就有錢治你媽了。”

夏興朝這樣說。

這句話開始夏言的心裏還有些莫名的疑慮,然而等夏興朝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夏言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這還是夏言第一次跟着夏興朝參加這種商業性的酒會,特地穿上了之前夏興朝給他定制的西裝,在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襯托下,踏進高檔酒會的他就像個高貴的小王子。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面行走交談的大多是商界精英,談論的內容也多是些商業合作的內容,夏言很少跟這些人打交道,身邊人談論的內容俱是些聽不懂的東西,隐隐有隐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顧及着來時夏興朝的囑咐,夏言強忍着內心的煩躁不去理會周圍的目光。

就在這時餘光中忽然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夏言心中一顫,轉過頭去的時候那道身影卻已經被周圍湧上去的人給擋住了。

看錯了吧……夏言心想。

——席景明一個普通白領,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這時候夏興朝過來了,他很快找到了之前有意向的合作商們,領着夏言快步彙合了過去。

與合作商們的談話夏言也聽得半懂不懂,畢竟他以前并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層,高中沒畢業就進了社會打工,被夏興朝認回來的這一年多也沒有好好了解過金融方面的知識,大多是夏興朝偶爾派下來些小活,周圍人還不等他了解清楚項目就已經把活幹完、并把功勞交到了他手裏,久而久之,夏言也樂得清閑,懶得接觸公司的事,安心的做個‘繼承人花瓶’。

盡管這個‘花瓶’的表現不怎麽聽話罷了。

不過好在,這群人的談話也并不怎麽需要夏言參與,大部分時候夏言陪坐在夏興朝的身邊,跟着這群人喝酒,偶爾幫夏興朝擋一下酒,畢竟夏興朝要是被灌醉了這單生意就做不成了。

聽得久了,夏言也能從這幫人的談話裏面聽出來些信息,他借着喝酒的動作不着痕跡的掃了眼面前的人,奇怪的是,對方公司明明要投資這麽大一筆資金收購夏家,為什麽來和夏興朝談合約的只是幾個經理?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酒好像很容易喝醉……夏言茫然的盯着杯中打旋的酒,困倦的眨了眨眼,很快就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夏言是被一股無端而來的心悸驚醒的,渾身上下像是宿醉般酸痛難受,困倦得幾乎連眼皮也睜不開,待到神志清明些許,夏言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水流的聲音。

怎麽……回事?

夏言拼盡全力的睜開眼,入目卻是裝潢精致的天花板和吊燈,他微微側過臉,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于一間精致的房間裏,像是酒店。

他怎麽會在酒店?

夏言下意識的想起來,但渾身上下卻像是被抽了所有力氣一般,甚至連支撐起這具身體都費勁,這種詭異的無力感瞬間讓夏言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被人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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