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寸步不離

客棧裏，雲思靈的房間。

“靈兒，能再看見你真好。昨天晚上，發現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把自己罵了一萬遍。去附近找了半天，也沒發現蛛絲馬跡。”佟皓飛一副恨不得自裁的表情，讓雲思靈忍俊不禁：“你啊，還真笨！”

見她沒有生氣，佟皓飛擁她入懷：“靈兒，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我要一直守護你，一輩子。”

雲思靈的心漏跳了一拍，瞬間有些臉紅，幸好佟皓飛的下颌抵在她的頭頂，看不見她的窘樣。她沒有回答，只是擡起手臂，環上了佟皓飛的腰。佟皓飛把她摟得更緊些，心裏溢滿了幸福的感覺。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醉在暧昧氣氛裏的兩個人。門外響起婉兒的聲音：“二公子，雲姑娘，午飯是送進來，還是二位到樓下用？”

佟皓飛松開雲思靈，說道：“送進來吧。”二人來到桌邊坐下。佟皓飛看着臉上紅暈猶存的雲思靈，臉上蕩漾着甜蜜的笑容。雲思靈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火熱的眼神。

佟皓飛輕輕地問：“靈兒，趙逸為什麽要抓你呢？”一句話提醒了雲思靈，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佟皓飛說：“他說我是雲清的二女兒，說他是我大姑媽的兒子，我的表哥。還說他這次來吳國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娶我回齊國，當他的王子妃。還有，他說在我五歲的時候救過我一命呢。”

聽到她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佟皓飛并未在意，畢竟他早就知道了。可是越往後聽，心提得越緊。聽完以後，他緊張地抓住雲思靈的手：“靈兒可是答應他了？”

他語氣裏透着擔心，讓雲思靈感覺很受用。故作不在意地說：“如果我答應了，我還讓武兒通知你救我幹嘛？你還真是笨呢！”

佟皓飛說：“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覺得他不像好人。果然，惦記着我的靈兒呢。”“放心吧。我才不要當什麽王子妃呢，跟別人共享一個丈夫的事，我可接受不了。”佟皓飛高興地說：“靈兒你放心，我這輩子有你一人足矣，絕不納妾。”

雲思靈不好意思地推開他的手，嘟囔了一句：“誰說要嫁給你了。”佟皓飛看着她臉紅的樣子，邊伸出手來呵她的癢，邊說道：“你敢不嫁。”雲思靈趕緊躲開，倆人又鬧作一團。

門外的佟婉兒正端着餐盤靜靜地站着。她取來午餐準備敲門時，正聽到佟皓飛說“絕不納妾”，她的手明顯地抖了一下。她從小就被安排在佟皓飛身邊伺候，眼裏心裏早就只有佟皓飛一個男人。在佟皓飛拜師學藝期間，都是她伺候在旁的。

自從佟婉兒被佟皓飛安排伺候雲思靈，起初她是很抗拒的。後來看出主子對雲思靈的心思，她以為主子終于動了娶親的念頭，自己應該有更多的機會成為他的侍妾了。畢竟佟大少爺的夫人帶來的陪嫁丫頭蘭兒，和當初伺候佟皓澤的嬌兒，都被佟皓澤娶妻後收進了房，成了侍妾。婉兒沒想到，佟皓飛竟然急于表白自己不納妾的決心。

聽着裏邊笑鬧的聲音，感覺十分刺耳。佟婉兒定了定心神，擡手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眼角瞥了一下床上停止瘋鬧、表情尴尬的兩個人，把飯擺上桌子，一句話沒說，便低着頭退出房間，又順手把門帶上。

雲思靈一把推開佟皓飛：“瞧瞧你，沒個正形的，看回頭不被你的丫頭笑話死。”佟皓飛瞧瞧門外，說：“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不等吩咐就闖進來。”

剛帶上門的婉兒心裏一沉，看來主子不再是那個寵着她慣着她的人了。她還記得，當初她不小心割破手指，佟皓飛心疼地幫她包紮；她還記得，那次她生病了，他管廚房要參湯，然後端給她喝；她還記得，去年她滿了十八歲，按理該配個小厮嫁了的，是他非要留下她，說別人伺候他，不習慣。可是怎麽這麽快，他就不需要她了呢？這一切，都是因為雲姑娘的出現嗎？

佟婉兒邊走邊想，不禁滴下淚來。剛下了樓梯，就聽見一聲“婉兒。”趕緊擦幹眼角，回頭一看，是武兒叫她。吸了一下鼻子，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小武子，說你多少遍了，要叫‘婉兒姐姐’，我比你大呢。”

武兒撓了撓頭說：“才大半歲而已嘛，我叫不出口，還是叫你婉兒舒服些。”婉兒也不繼續糾結此事，問：“你叫住我，可是有事？”武兒竟然有點結巴：“沒……也沒什麽事，只是看你好像不太開心。哦，對了，主子在房間裏麽？”

佟婉兒收起笑容，淡淡地說：“在雲姑娘的屋子裏。”也不等武兒下文，轉身離開了。武兒看着她的背影，感覺她似乎不太對勁兒，但是還有事情要向主子彙報，也沒多耽擱。心裏想着，晚上要好好去問問她到底怎麽了。

佟皓飛和雲思靈正吃着午飯，武兒敲響了房門。得到回應後，輕輕推門進來：“見過主子，見過雲姑娘。”佟皓飛放下碗筷，淡淡地問：“何事？”武兒擡眼掃了二人一下，低頭說：“那趙迎兒尋找雲姑娘半晌不見人影兒，已經返回齊國驿館了。”

“噢？趙逸那邊有何動靜？”“回主子，安靜得很。只是見到宮裏的一個太監去送了個帖子。”

佟皓飛聽了，也沒往心裏去。說道：“安排人手，密切注意趙逸的動靜。明天就是五月初五，英雄大會召開的日子了。調派幾個得力的人過來，保護好雲姑娘的安全。”“是。”武兒得命退下。

雲思靈聽了，便說：“到端午節啦？我們是不是包點粽子吃？”“端午節？要吃什麽？”看着佟皓飛充滿疑惑的臉，雲思靈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看來這裏是不過端午節的。

雲思靈擠出一個尴尬的笑臉：“沒啥，我是說……我想吃粽子。”佟皓飛說：“粽子是什麽？”“呃……”雲思靈語結，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忽然說：“你說宮裏的人給趙逸送帖子，是要做什麽呢？本來他說今天下午帶我去公卿府的，會不會還不死心啊？”

雲思靈提出這個問題，成功轉移了佟皓飛的注意力，他不自覺地輕輕皺起好看的眉頭。想了一下，佟皓飛抓起雲思靈的手說：“靈兒，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本來只想化解一下眼前的尴尬，更尴尬的事情就出現了。雲思靈紅着臉說：“我……我現在還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你了。”心裏留下一句話 “我還是忘不了俞飛。”看着佟皓飛眼底閃過的失望，雲思靈有些心軟，補充道：“不過，我還是挺喜歡和你在一起的。”

下午，佟皓飛安排夥計往雲思靈房間搬了幾扇屏風和一張床，本來寬敞的屋子，頓時變得擁擠。

雲思靈看着忙于指揮的佟皓飛問：“你這是幹什麽？”“我要保護你，免得夜裏被人偷去。”雲思靈繃着臉說：“不行，那多不方便呀。”佟皓飛根本不理她。

雲思靈很窩火，要那幫夥計停止，可是根本沒人聽她指揮。雲思靈有個習慣，睡覺的時候喜歡不着寸縷，美其名曰“一級睡眠”。如果房間裏有個男人，她還怎麽睡得香甜？

看着雲思靈生氣地嘟起嘴巴，佟皓飛過來哄她：“靈兒別生氣，我保證規規矩矩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我只是擔心他們還會給你下藥，等你被偷走了我都不知道。”

想起上次被拐走，雲思靈有些松動了。佟皓飛是善于使毒的，對各種毒藥深有研究。況且他本人常年研究毒藥，也使得他對毒藥産生抗體，一般的毒藥對他是不起作用的。

把床和屏風都安置好後，佟皓飛說：“靈兒，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晚上你吃過飯後自己先睡。我回來後不會吵到你的。”看着雲思靈松口氣，佟皓飛會意地一笑，就離開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