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撞見

“但你卻聽他的命令行事，當我的丫環，亦是他的吩咐，是吧。”顏暖說道。

顏雙雙擡頭看了顏暖一眼，而後低頭，唇畔緊抿。

“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認了，顏向泰放你在我身邊，斷然不會是好事，你也該明白，在我将此事挑明之後，你已無任何留在我身邊的可能，你明日就回武陽侯府去，我身邊，不留不忠不義之人。”

“不要。”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顏雙雙張口說道，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打轉，沒有龍卓越惹人憐愛的梨花帶雨，卻更多了讓人心酸的無助。

“是奴婢愚鈍，奴婢不願回武陽侯府，求王妃不要趕奴婢離開，請王妃讓奴婢留下。”

她一直在猶豫，在爹跟王妃之間猶豫。

回門的那天，雲媽媽說：王妃是值得你追随依賴的人，武陽侯府已傷了你的心，侯爺亦對你冷情毫無父女情份可言，留下來只是徒增傷心，繼續受欺淩罷了，不要管我這副殘軀，縱使為了我，你害了王妃，往後的人生，你可安心，即使你安心，我也不會安心，更不願在這樣的交換下茍延殘喘。

一想到雲媽媽，顏雙雙的心又不可遏制抽痛起來！

那個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

“我看不到你的忠心，也就沒有理由要将你留下。”顏暖面無表情的反問，清水秋瞳一瞬不瞬的盯着顏雙雙，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她知道，在顏雙雙悲痛傷心的情形下說出這番話，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冷漠而又無情。

但是，顏暖想到了雲娘為顏雙雙所做的，對雲娘的話又多信了幾分，雲娘最希望的，是讓她善待顏雙雙，而她，必須要知道顏雙雙到底值不值得她善待。

“人死不能複生，雲媽媽的死讓你這般傷心，可見她對你疼愛有加，相信她也不願意見你因為她的病逝而消沉不振，想必她更希望見你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顏暖頓了一頓，複安慰道，并沒有急于求得她想要的答案，她給顏雙雙考慮的時間，希望答案不會讓她失望。

……

“暖暖，咱們真的要去找老妖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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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深深的宮巷，龍卓越心驚膽顫的重複着一路來問了不下數百遍的話。

顏暖耐心十足的再次點頭：“是。”

與其等太後她找上自己，還不如自己先發制人，到太後面前請罪，說不定太後看她認錯态度誠懇，不會太跟她計較。

主動跟被動，雖一字之差，可往往達到的效果，卻是天壤之別。

就算她不來，到時候太後請她進宮問話，她還是要低頭認錯。

龍卓越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抽氣聲在顏暖耳邊響起，光是從那兩只将她衣袖越拽越緊的手就不難感覺出，龍卓越有多懼怕見太後。

顏暖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早讓你不要跟過來了，你不聽。”

“怎麽可以。”龍卓越一聽到顏暖這麽說，頓時挺起了胸膛，一臉的嚴肅：“我怎麽可以讓暖暖一個人去見老妖婆，人家要保護暖暖不被老妖婆欺負啊。”

他說的擲地有聲，一雙明眸瞬間綻放異樣的琉璃光彩。

顏暖的心，微微生出暖意！

她宛爾勾唇：“你不是最怕太後的嗎？”

“對喔。”龍卓越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先前的雄心壯志在聽到“太後”兩字時頓時像棵蔫了的茄子：“老妖婆很可怕，人家真的很怕啦，暖暖，咱們還是回去吧。”

顏暖對龍卓越才升的一點點好印象，瞬間給滅了，她無語的掀了掀眼皮子，道：“要回你回，我不回去。”

“暖暖不回去，人家也不回去。”

龍卓越往顏暖走近了幾分，大聲嚷嚷着，仿佛想借大聲來壯膽子，将心中的懼意揮去。

顏暖笑昵了他一眼：“那快走吧。”

半晌之後，顏暖茫然的看着周圍荒涼的景物和破敗的宮殿：“越越，我們走到哪裏來了？”

“暖暖，這裏是冷宮喔。”龍卓越乖巧的看着顏暖，有問必答。

“冷宮？”顏暖訝異的回眸，望着他：“你怎麽把我帶到冷宮這邊來了？”

“暖暖，你冤枉人家了啦，人家是跟着你走的喔。”龍卓越眨巴眨巴眼睛，辯解道。

“呃？是嗎？”顏暖怔了一怔，好像是這麽回事：“可是這皇宮是你家，你是最熟悉的，為什麽不帶我去慈寧宮？”

龍卓越繼續眨眼，一臉的無辜：“你又沒問人家。”

顏暖一翻白眼，顯些背過氣去。

老天，是她錯，是她不對。

“那你現在能帶我去慈寧宮嗎？”

龍卓越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當然可以啊。”

“那還不快走。”

“喔。”

龍卓越應罷，從顏暖的身後，走到了顏暖的身前，領着她往慈寧宮走去。

寬厚溫暖的大掌自然的牽起顏暖的柔胰，十指緊扣，在顏暖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之時開口道：“暖暖，你要緊緊跟着人家喔，皇宮很大，小心迷路了。”

于是，顏暖也就自然而然的将龍卓越舉止解釋成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因此，她任龍卓越牽着自己往慈寧宮走去。

在經過冷宮的大門口時，有異樣的聲音驀地從裏面傳了出來，顏暖微微皺了下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緊接着，那聲音卻驀地增加。

那是女子的低喘嬌吟，高亢而又激烈，夾雜着濃濃的興奮。

顏暖縱使是現代人，在聽到這樣的聲音時還是沒忍住臉紅了一下，擡腳便要匆匆離去。

只是她肯走，某人卻不見得肯離開。

“暖暖，那是什麽聲音？好奇怪。”龍卓越問道。

“沒什麽聲音，我們快走。”顏暖扯着龍卓越，催促道。

“不要，咱們進去看看嘛。”龍卓越無視顏暖想要離開的神情，拉着她往冷宮走去。

顏暖敵不過龍卓越的力氣，也跟着他走了進去，其實更多的，也是心裏對冷宮裏那令人臉紅心跳聲的好奇。

光天化日之下，皇宮之中，誰的膽子這麽大，在冷宮行茍且之事。

－－－－－－題外話－－－－－－

嘻嘻，親們猜猜，裏面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