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纏人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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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許對越越這麽兇。”顏暖輕輕瞪了古一一眼，含着淡淡的警告說道。

古一頓時滿腹委屈無處散發，一雙幽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瞪着龍卓越。

可惡的臭小子啊，居然惡人先告狀，太無恥了。

看着龍卓越依附在顏暖身上，那親密依賴的模樣，古一瞬間明白來者的身份。

南滄赫赫有名的傻子王爺龍卓越！

龍卓越也用他那雙哀怨而又純淨明亮的雙眸回望着古一，心裏對顏暖那一聲師父喊的有片刻的詫異。

古一瞪着龍卓越的眼眸，倏地微微眯起，銳利的目光細細迸發，一絲疑惑一閃而過，轉而露出恍然之色。

世人看不到龍卓越的僞裝，不代他表活了近百年的老頭看不出。

龍卓越突然有種毛毛的感覺，在古一的灼熱的注視下，頓時有種被赤果果的将一切都展現在他面前的不安感。

當對方那彎得像月牙的眼裏注露出神色不明的笑意時，龍卓越的心裏倏地“咯噔”了一下，某種不好的感覺徒然升起。

“丫頭，你這夫君，不簡單哪。”古一收回目光，望着顏暖說道，那雙迥然有神的眼中，帶着賊賊的笑意。

顏暖不解的側目，看着說話莫名奇妙的古一：“師父，你沒事吧，越越這麽單純，哪不簡單啦？”

如果說龍卓越是不簡單的人，那這世上，還有誰會簡單。

這老頭就是看龍卓越不爽，剛還兇他來着。

“我……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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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卓越暗叫一聲不好，條件反射的松開了抱着顏暖的手，猛的撲向了古一，在他剛吐出一個字時，大掌大力的拍上了他的臉，成功的捂住了古一的嘴巴。

“暖暖的師父，你不要生人家的氣，再對人家兇了啦。”

當龍卓越搭在古一肩膀上的手指在他的背後不着痕跡的一點，古一本愕然的眼中驀地暴發出幾近驚悚的神情。

他只以為龍卓越裝癡賣傻，沒想到他的身手近讓人這般的駭然。

更想不到龍卓越竟先發制人，讓他連催動戰氣的機會都沒有。

哇咧咧——

古一在心裏不斷的叫罵，這世道變了不成，怎麽今天碰上的，一個比一個狡詐。

身子掙紮了幾下，卻因龍卓越霸道的力道而徒勞無功，耳邊依舊傳來龍卓越宛若天賴的嗓音，只是此時落在古一的耳朵裏，就是個惡魔在說話。

“暖暖的師父，人家突然發現好喜歡你喔，你跟人家回王府好不好，這樣人家可以天天見到你，暖暖可以天天見到你，你也可以天天見到暖暖喔。”

龍卓越卷翹的睫毛忽閃，清澈見底的眼中，像螢火蟲閃着瑩潤的光芒，柔和而又明亮。

古一搖了搖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宣示着他不願意住去王府。

然而龍卓越卻徑自的理解成：“矮油，暖暖的師父，你別不好意思啦，不會打擾到人家啦，人家現在就帶你回王府喔。”

說罷，龍卓越興高采烈的看着顏暖，咧着牙道：“暖暖，人家帶暖暖的師父回府了喔。”

“你……”

顏暖剛想說什麽，龍卓越快速的開口打斷。

“暖暖放心啦，人家會好好照顧暖暖的師父的。”

古一聽的，直翻白眼。

你要真會好好照顧他，他古一兩字，倒過來寫。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這是上了賊船啊有木有？

“不……”

“暖暖，你是說給暖暖的師父的烤鴨好了呀，沒關系啦，暖暖的師父晚上可以吃，現在他比較想要去王府看房間喔。”

龍卓越自顧自的将顏暖的話給打斷了，自以為事的理解道。

古一憋成幾乎要內傷。

放屁，他何時說過想要去王府看房間啊。

他現在比較想要吃烤鴨好不好，居然自作主張給他改到了晚上。

憑啥呀，憑啥呀！

“越……”

“暖暖，你……”

“給我閉嘴！”再一次被龍卓越打斷之後，顏暖倏地大吼了一聲，直将龍卓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怔怔的望着美目倒豎，怒氣沖沖瞪着自己的顏暖，乖乖閉嘴。

“你認識回王府的路嗎？”

呃——

顏暖将問題問出，龍卓越立即無言以對。

古一聽罷，微微露出喜色，求助的目光望着顏暖，希望她能救自己于苦海，怎麽滴也得讓龍卓越把手給拿開。

再捂下去，他會氣絕身亡啦！

龍卓越短暫的愣了一下之後，便咧開了嘴笑道：“暖暖，你關心人家喔，人家好開心。”

可惡的臭小子，居然還有時間說廢話，氣死他了。

“唔唔唔……”古一不滿的話到了嘴邊，便成了一陣嗚嗚聲。

那一只捂在古一嘴上如銅鐵一般的手臂，任他如何敲打，拉拽都挪動不了半分，只能瞪圓了一雙眼看着龍卓越。

“好好呆在這裏，哪也不許去。”

顏暖臉上浮動着溫和的柔聲，淺聲對龍卓越說道。

她可不希望龍卓越再失蹤第二次。

“不要啦！”龍卓越跨着臉突的大叫道：“外面那麽多人，他們會領人家跟暖暖的師父回府啦，暖暖，你不要攔着人家嘛。”

龍卓越盈光流轉的黑眸凝視着顏暖，滿是期待，眼眸輕眨，動人的神色盡露。

顏暖盯着那雙純真的眼，最終喟然一嘆，實在抵擋不住龍卓越萌萌的目光，舉白旗投降。

“那好，回去了就不要再出王府了。”

在龍卓越頻頻點頭之下，顏暖忽地又望着古一說道：“師父，如果有人欺負越越，你要幫忙知不知道，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烤鴨。”

拖人辦事，總得給些福利。

“暖暖，那人家走了喔，早點回來。”龍卓越拖着全身僵硬，在做着垂死掙紮的古一邊往門口走，一步三回頭的跟顏暖告別。

……

簡陋的賢王府門口，龍卓越第一個跳下馬車，然後将馬車裏的古一拉了下來。

此時的古一，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被龍卓越封了穴道不能催動戰氣也就罷了，這小子居然還點了他的啞穴跟其他穴道，除了一雙腿能走，其他地方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萬惡的龍卓越啊，他古一居然有朝一日會栽在這麽個晚輩手裏。

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實力，看輕了龍卓越。

如此輕的年紀，他的戰氣竟然超過了七級，整個洛天大陸上，同齡人之中，還未有人能夠達到如此境界，往往達到七級的人，已經是個中翹楚，堪屬天才。

而龍卓越，遠遠還不止。

妖孽，絕對是個超出天才的妖孽般的存在。

“小九，謝謝你送我們回來，你可以回聚賢樓了，不要忘了跟暖暖報平安喔。”

龍卓越一手拉着古一，一邊對着駕着馬車送他們回來的小九說道。

黝黑的臉上，滿是憨厚的笑意，金色的陽光灑下，落進他的眼中，似寶石般璀璨閃亮。

“王爺客氣了，小的記住了。”

小九彎腰行了個禮，之後便趕着馬車回了聚賢樓。

賢王爺的容貌的确讓人覺得恐怖，但往往只有跟他相處過後才會發現他的赤子之心。

富家公子，達官少爺，哪個人會彬彬有禮的對他們這些生活在最低層的老百姓說謝謝？

那種被人尊重的感覺，讓小九不由自主連腰杆都挺直了。

“天冥，天冥，天冥……”

龍卓越一路拖着古一往府裏走去，一邊扯着嗓子大聲嚷道。

在第三聲落下時，天冥站在了龍卓越的面前，冰冷的俊臉在看到龍卓越時，染上了恭敬之色：“屬下在。”

“天冥，人家要帶暖暖的師父去看房間，你不能讓別人打擾暖暖的師父看房間的雅性喔。”

天冥森冷幽靜的黑眸輕輕的掃了一眼古一，默默的點頭：“是，王爺。”

幹淨整潔的屋子裏，龍卓越才踏進去，便将門給反鎖了起來，再次看向古一的時候，清澈見底的眼中閃爍着淡淡的寒芒。

他解開了古一的啞穴，問：“說，接近暖暖有何目的？”

“終于暴露本性了，我還以為你能繼續裝下去呢，哼，背後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古一憤憤的瞪着龍卓越。

龍卓越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看着古一，迸射出來的眸光卻如鷹般犀利：“我從沒說過我是英雄好漢，再說，怎麽不說你技不如人。”

古一被龍卓越堵的啞口無言，幽怨的睜大了眼睛。

蠻不講理啊有木有。

重重的輕哼一聲，古一将腦袋扭開，不去看龍卓越的臉，更是緘默不語。

你問吧，問吧，問吧，他就不開口，咋滴。

龍卓越感覺到了古一的心思，醜陋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的笑容：“不說拉倒，等會就把你套麻袋裏扔亂葬崗去。”

“……”

聽聽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古一不可置信的瞪着龍卓越，這人惡劣起來，居然如此無下限。

欺負他現在手不能動，腳不能走，連戰氣都催動不了，宛如廢人。

古一氣得咬牙切齒，在瞪了龍卓越良久之後，終于開口道：“怎麽，你也知道要關心你娘子的麽。”

“廢話，我不關心暖暖，關心你麽。”龍卓越面對古一帶着一絲堵氣的嘲諷，不甘的回嘴道。

“真的關心？那你可知你娘子打從出生便身中奇毒。”

古一覺得，他受了龍卓越這麽多悶氣，也該讓龍卓越暴走一回。

果然，古一的話音一落，龍卓越微眯的黑眸驀然瞪大，他一個大步上前，抓住了古一的手臂：“你說什麽，暖暖怎麽可能中毒？”

不可能，她看上去絲毫沒有不适，他也沒有聽到暖暖過去十七年來有任何發病的跡象。

突然有人告訴他顏暖身中奇毒，龍卓越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的惶恐跟不安，像一道密不透風的黑色帷幕，将他緊緊纏住，幾乎窒息。

胸口，仿佛有塊巨大的石頭轟然砸了下來，疼的他陣陣痙攣。

“鳳紫桑的毒，又怎麽可能讓人随意診斷出來，但卻瞞不過我的眼睛。”古一得意洋洋的昵了龍卓越一眼，那神情分明在說：這足以證明我的能力，既然能知道顏暖中了毒，自然有辦法給她解毒。

不過古一卻厚臉皮的忽略的那鳳紫桑的毒是出自他手。

就怕說了，這暴燥的龍卓越會不會真把他套麻袋扔去亂葬崗。

雖然不見得他會因此喪命，可是被人套麻袋還是很丢臉好不好。

龍卓越黝黑深邃的眸底深處，湧起潮水般的漣漪：“你有辦法救暖暖，對不對？”

古一眯着眼睛，笑着點點頭，那狹長的眼縫之中，點點狡黠之意洩露，古一毫不介意讓龍卓越知道他的小得意。

“那是自然，鳳紫桑的毒封住了顏暖丫頭的七筋八絡，我不僅能助她修練戰氣，也能替她解毒，否則，那丫頭怎會拜我為師。”所以，如果你真心疼你娘子，對我老頭子好點。

後面的話，古一沒有明确說出來，不過眼中透露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龍卓越如毛毛蟲般粗大的眉毛狠狠緊擰：“把解藥拿出來。”

“哼！”古一對着龍卓越重重的哼了一聲：“就你這态度還指望我把解藥拿出來，做夢。”

求人不是應該放低姿态的嗎？

哪有你這樣嚣張的。

龍卓越聽罷，二話不說将古一身上的穴道都解了，緊張的黑眸望着古一，帶着不安的懇求：“前輩，請你救救暖暖。”

古一一得到自由，便嗖的一下跳離龍卓越幾丈開外，遠離危險：“解藥還沒有練出來，缺了兩味藥材，我就是想替她解毒也無從下手，不過你放心，那丫頭還有三年的壽命，你們還有三年的時間去找那缺了的兩味藥。”

龍卓越眉稍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忽然間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古一說罷，便開始沉思了起來。

身為師父，有理由為徒弟出一份力，只是靈島容易去，東西卻不容易找。三年的時間聽來很充足，但要摘到七星玉櫻花，機會只有三次。

而金霞豬，也是百年可遇而不可求的，靈島島主圈養了一只，還不知道是公是母，即使是母的，也少一只公的來配對。

難，當真是萬分的難哪。

花白的眉毛因為思索而慢慢聚攏，古一想的入神，全然沒發現對面龍卓越那一張本漆黑的臉越發的恐怖了，宛如暗欲地獄爬上來的修羅鬼魅，充滿了令人窒息的陰森感。

“三年？”龍卓越牙齒緊咬，一字一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不會，暖暖不會有事的。

他的神情緊繃，仿佛一張拉的滿滿的弓，稍一放松，就會繃斷。

巨大的恐慌像洪水瞬間侵襲，将他整個人都給淹沒。

龍卓越覺得自己宛如置身于一個冰窟窿裏，從頭到腳，冷的顫抖，冷的刺骨，冷的麻木。

頓了一頓，龍卓越驀地仰起頭，如星如矩的目光看着古一，眼中透着比嬌陽更灼烈的堅定：“我不會讓暖暖有事，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古一精爍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縷星光，卻又如流星般快速隕落，然後他雙手背在身後，擡着挺胸的走到龍卓越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贊美道：“年輕人，不錯，不過靈島不是随随便便能去的，以你的資歷，差了些。”

他故意斜眼瞄了瞄龍卓越，說道。

實則心裏對龍卓越的戰氣等級充滿了好奇，是不是八級，是不是八級？

龍卓越不着邊跡的站到了一旁，淡淡的昵了古一一眼：“我的資歷差不差，前輩應該心中有數。”

靈島，那片洛天大陸人人向往着的地方，充滿了強大跟神秘。

但為了暖暖，即使龍潭虎穴他也要去闖一闖。

古一無趣的瞥瞥嘴：“真不可愛。”貶低了一番之後，他又好奇的湊了過去：“若我沒猜錯，你如今的戰氣，達到八級了吧，怎麽樣，做我徒弟如何？”

一記冷光狠狠的甩來，龍卓越萬分不屑的看着古一：“沒興趣。”

如果他貿然離開洛天大陸，必然會引起巨大的騷動，不僅他多年的僞裝将會撕碎，就連他身後的勢力，也要遭到颠覆，最重要的，到時候暖暖必定會陷入危險之中。

太後一日存在，他就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自由。

“別這樣嘛，你若拜我為師，我必能讓你突破戰氣九級。”古一不願意放過龍卓越這個比天才更讓人激動的鬼才，圍着他直打轉，企圖誘惑。

他真的不是随便收徒弟的，只是今日上天突然對他眷顧了起來，一下子被他發現了兩個天才，他能不激動，能不激動嗎？

日後說出去，他的老臉不要太有光哇。

“不需要。”

龍卓越眼也不擡的說道。

他要讓人先溜到靈島去打探那兩味藥的下落，就算是用搶的，他也不介意化身強盜。

“以你的潛力，必定能突破戰氣九級，那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要知道，如今洛天大陸，達到戰氣九級的不過三人，相信假以時日，你就會成為那第四人，更或者日後，你能突破戰氣十級，成為洛天大陸的第一人也說不定。”

古一越想越激動，深邃的眼中頓時露出無限遐想的美好未來。

“前輩，記住你說的話，替暖暖解毒，助她修練戰氣，為了防止你中途落跑，從今起你就住在賢王府。”說着，龍卓越便轉身往門外走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聽起來有多麽像威脅。

古一聞言，頓時像只戰鬥的公雞昂起了腦袋：“你這叫什麽話，我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嗎？”頓了一頓，他又道：“如果你能答應喊我一聲師父，我不介意天天住下來。”

那一副施恩者的姿态，讓龍卓越有種想要将他扔出去的沖動。

但一想到古一對顏暖的重要，便将那蠢蠢欲動的想法給掐滅了。

走到門口的腳步突的一停，龍卓越轉頭，看着古一，咧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不覺得你有資格當我的師父，還有，糾正一下，洛天大陸上，戰氣九級的人，是四個。”

說罷，在古一瞬間瞠目結舌的震撼表情下，揚長而去。

若他猜的沒錯，這老頭的戰氣，已經達到九級巅峰，只需一步，便是十級。

然而，想要達到戰氣十級，那看上去小小的一步，卻是一道似乎跨不過去的鴻溝，無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

古一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在龍卓越的話說完之後，有某種東西轟然爆裂開來。

四個，四個……

這麽明顯的話，他若還聽不懂，那她就是白癡。

九級——

老天爺，龍卓越的戰氣，竟然是九級。

胸膛劇烈起伏，古一對這個事實的震驚實在難以快速消化，雙眼暴突，讓人誤以為下一秒那雙眼珠子就要掉出來。

古一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然而想要讓龍卓越喊他師父的念頭，越發的強烈了。

一拔腿，古一忙追了出去，花白的頭發跟胡子在奔跑中揚起，陽光細細灑下，竟染上了淺淺的金沙。

“越越，越越——”

龍卓越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扭頭：“暖暖的師父，不要叫人家越越啦，只有暖暖才可以叫。”

“好好好，不叫不叫。”古一笑眯了眼，幾乎讨好的看着龍卓越，眼裏閃着點點星光：“小越越，乖啦，喊聲師父來聽聽好不好。”

龍卓越的臉，驀地劃下無數黑線。

越越……小越越……有區別嗎？

望着身後跟牛皮糖似的纏着自己的古一，龍卓越想了想，道：“暖暖的師父，要人家喊你師父也不是不可以啦……”

龍卓越才說到這裏，古一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真的？”

“如果哪天人家心情好了，就可以了。”

古一眼中的笑意斂去了些許，胡子輕輕抖動着。

“那你什麽時候心情會好？”

“恩——”龍卓越側着腦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首先不能惹人家不開心。”比如把他裝傻的真相告訴暖暖。

古一望着龍卓越眼裏淺淺的警告，忙不跌的點頭：“恩恩。”

“然後就等吧。”

……

三月春光明媚，河岸的垂柳剛抽出嫩芽，綠中帶鵝黃的色澤很是清麗。

丞相府門口，停滿了富麗堂皇的馬車跟奢華的驕子。

今天是初一的日子，也是白丞相的愛女，白羽的生辰。

洛天大陸縱然尚武，但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也不是虛的。

在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提着賀禮，上門給白羽祝賀。

白羽，享譽京城甚至南滄國的美女加才女，不只容貌傾城，才華橫溢，還擁有了五級戰氣，如此出衆的女子，讓不成為矚目的焦點，都不行。

丞相府的正廳內，一片熱鬧非凡，白羽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旁，對上前送賀禮祝壽的人都淺淺微笑。

作為主角的她，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的，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娴雅，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一颦一笑都動人心魂。

“子言見過白伯父。”

司徒子言走到丞相白瑞洪面前，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然後目光轉向了白羽，淡薄的嘴角軒揚，他将一個錦盒遞到白羽面前：“羽兒，送給你。”

白羽在司徒子言滿是柔情的注視下，不由得羞紅了臉，伸手接過，纖纖玉手如羊脂般美得不可方物。

“謝謝。”

白瑞洪老謀深算的眼中，閃爍着驕傲而又滿意的神色：“子言，你可來了，從早上起，我這寶貝女兒便念叨起你了，你若再晚些來，我怕我這耳朵裏都要起老繭了。”渾厚充滿滄桑的聲音，不難聽出對白羽數不盡的寵愛。

他的女兒如此優秀，找的夫婿，自然也要是人中龍鳳。

可如今的南滄國，皇帝懦弱無能，是太後手裏的一枚棋子，先帝唯一的皇子卻是個不受寵的傻子，在衆多名門公子之中，只有第一世家司徒家才能與他的羽兒相配。

司徒子言不僅容貌俊美，與羽兒站在一塊無疑是金童玉女的最好體現，而且還是年少有為，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便已是戰氣七級。

這在衆多世家子弟中，是第一個。

如此成就，白瑞洪越發覺得司徒子言是唯一能配得上自已女兒的男子，于是望着司徒子言的狹眸中，也帶了幾分喜悅。

“爹——”白羽充滿抗議的聲音悠然響起，美目流轉間，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那嬌嗔的表情，讓她美豔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誘人的霞紅。

司徒子言眼裏的溫柔，幾乎要膩出水來，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柔情四溢。

“好好好，爹不說了。”白瑞洪望着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了：“羽兒，今日來了不少千金小姐跟名門少爺，你去好好招呼着，切莫怠慢了客人。”

“是，爹。”

白羽乖巧的應了一聲，微微福身退下，頭上的金步搖随着她的動作而輕輕晃動着，折射出金色璀璨的光芒，越發稱的她的面容如芙蓉花般嬌豔。

與白羽交好的不少千金小姐與她聚集到了一起。

相府的後花園極大，無數奇異珍貴的花卉在這個春天，開的格外絢爛奪目。

諾大的涼亭裏，一群年輕的姑娘公子們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閑話家常。

“咦？羽兒，不是說今天賢王妃也會來嗎？怎麽還沒看到她的人？”聊着聊着，話題突然轉到了顏暖的身上。

說話之人，正是那一日跟随白羽上聚賢樓的其中之一的女子，定國公的嫡女姚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