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醉酒
撒酒瘋+炸毛,啧啧啧……
離開江記飯館的季陵在門口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可等到真坐下之後一摸兜,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沒帶出來,全身上下只有馮源出門的時候讓他保管的三十塊錢現金。
可這兒不管離PAC訓練基地還是拍攝場地,開車起碼都得一個小時,就這三十塊錢怕不是會被師傅給轟下去。
然而他現在又不可能回去拿自己的手機,那簡直無異于羊入虎口。
左右權衡之後,季陵就近報了一個之前常去的便利店地址,然後給了師傅十塊錢。
出租車高速行駛在路上,季陵透過車窗看着窗外飛速變換光景,腦海中卻在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剛才顧衍衡說的話。
“我想知道兩年前的事!所有!”
“那場比賽我們打的有多難..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離開!”
兩年前..
呵。
季陵倏地發出一聲嗤笑,低頭把自己手腕上的護腕給摘了下來。
猙獰的傷疤陡然暴露在空氣中,即便已經跟随了他兩年,可季陵每次看到,仍舊會覺得觸目驚心。
仿佛當年銳利的刀鋒再次在他的眼前閃過,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鑽心的疼痛不斷侵襲着他的大腦..
“小夥子,到了。”
司機師傅的話将季陵的思緒拉回,他微微點頭示意,随後開門下車,走進便利店從貨架上拿了幾罐啤酒,花了僅剩的二十塊錢,坐到便利店裏靠窗的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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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啤酒罐拉環被拉開,季陵仰頭咕嘟喝了一大口,眼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泛起了紅。
其實季陵的酒量很淺,幾乎一罐啤酒就能讓他喝醉,可此時的他卻仿佛沒有感知一般,一罐接一罐地喝,沒過多久,兩個易拉罐就已經見了底。
就在季陵打算開第三罐的時候,忽然從身後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從他的手裏把易拉罐拿走。
“別喝了,自己什麽酒量心裏沒數?”
“嗯?”
聽到身後的聲音,季陵眯着眼睛轉過頭,看到的就是顧衍衡那張寫滿了煩躁的臉。
“怎麽是你啊?”
季陵笑着轉過身,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小聲嘟哝道:“滿臉不耐煩,看着真欠揍。”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撒酒瘋回去撒,這沒人慣着你!”
顧衍衡伸手想抓住季陵的胳膊,結果喝醉的季陵變得一點都不老實,左晃右晃的,顧衍衡抓人不成。
反倒不小心撞上季陵的肩膀,讓他整個人都摔到地上,腦袋也磕到了桌角。
“嘶——”
坐在地上的季陵雙手捂着腦袋,疼的眼淚唰的一下出來了。
“你大爺,謀財害命啊你!”
“謀財害命?”顧衍衡發出一聲嗤笑,低頭看着他,“你有財值得我害嗎?”
“我當然有,我手機銀行裏的數目能閃瞎你的眼!”
說着,季陵就開始在身上摸索手機,像是真打算給顧衍衡展示展示。
雙手放下來的一剎那,顧衍衡清晰地看到了季陵腦袋上的紅印,甚至還有細微的紅血絲。
“該,讓你亂動!”
可顧衍衡嘴上這麽說,腳下卻走到收銀臺旁拿了兩個創可貼。
“別動!”
他撕開創可貼打算給季陵貼上,可不知怎麽季陵總覺得顧衍衡要害他,一個勁兒地往後躲。
“你離我遠點,你現在就是個危險人物!”
顧衍衡被氣笑了:“我怎麽就危險人物了?”
“你就是。”
“我手機呢,我手機怎麽不見了,你是不是給我拿走了!”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你看看你,脾氣越來越差,說話像火藥桶似的。現在還想對我圖謀不軌!”
“我圖謀不軌?”
季陵接二連三的挑釁讓顧衍衡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就你現在這樣,有什麽值得我圖的?”
“我就多餘管你,自己待着吧!”
話音剛落,顧衍衡就直起了身子,幹脆地将創可貼拍在桌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我酒呢,我的酒呢?”
季陵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開始到處找易拉罐。
“我tm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嗎,怎麽連酒都欺負我?”
“都怪顧衍衡那個王八蛋,說我無情無義,你才無情無義呢!兇我,還想強迫我!趕緊滾,小爺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季陵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後甚至還控制不住地抄起桌子上的空易拉罐,狠狠地朝着顧衍衡離開的方向砸了過去!
顧衍衡站在門口,看着那個從臉到脖子都泛着粉紅的酒瘋子,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秉持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人道主義原則,還是彎下腰撿起了空易拉罐扔到垃圾桶裏,然後邁着步子重新走到了季陵身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貼上創可貼,跟我離開!”
“怎麽還是你?嗝..”季陵打了一個酒嗝,伸手就要攥住顧衍衡的衣領,結果因為幅度過大,腳下一個踉跄,腰椎骨又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我草,疼死了..我就知道,遇見你準沒好事!”
“不好意思,你現在只能靠我。”
顧衍衡咬着牙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暴躁感,伸手架着季陵的胳膊把人拖上了車。
車門砰地一聲被帶上,顧衍衡坐在駕駛座上,伸手晃了晃半眯着眼睛的季陵,沒好氣地問道:“你家在哪?”
“別碰我..”
“我說,你家在哪!”
“我說了別碰我!”季陵啪地一下打上顧衍衡的手背,皺着眉頭撇撇嘴,翻過身将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季陵你tm是不是..”顧衍衡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想要打人的沖動,“你等着,等你酒醒了我再和你算賬。”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從兜裏拿出季陵的手機打算看看有沒有地址之類的,可還沒等他嘗試輸入密碼,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馮源。
顧衍衡按下接聽,緊接着馮源的有些焦急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不是我說季陵,你人去哪了,我這..”
“是我。”
此聲音一出,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天,才聽見對面試探着開口道:“這是季陵的手機吧..你是顧衍衡?”
“嗯,你找他有事?”
“沒,沒..”馮源幹笑兩聲,有些尴尬道,“能把電話給他嗎?”
“今天你們治療師去拍攝鍵盤代言了?”
顧衍衡并未直接回答馮源的話,反而開門見山地問了另一個問題。
“啊?沒有啊,那個代言是我在拍。”馮源想起今天和他合作的小谷,又接着道,“季陵他是陪我來了,怎,怎麽了?”
“沒什麽。”
聽到馮源的話,剛才還暴躁不安的顧衍衡忽然覺得火氣散了一半,就連看着剛才還在撒酒瘋的季陵都順眼了不少。
“季陵喝多了,沒法接電話。”
“喝多了?不是,怎麽就..”
“誰喝多了,我沒喝多!”
就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季陵忽然像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般蹭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張牙舞爪地一把搶過顧衍衡手裏的手機,對着電話那頭的馮源道。
“我說馮大爺,你別聽他的,顧衍衡他就是個王八蛋!”
“季陵!”
“你別打岔,我說話呢。”
季陵嫌棄地沖着顧衍衡擺擺手,靠在座椅上接着道:“他強制把我帶走,劈裏啪啦地好一頓罵,說我不近人情、無情無義,我當時真想給他一拳!”
“他以為當年的事只有他一個人耿耿于懷嗎,我難道就一點都不難受?!”
“那可是世界賽總決賽啊,我拼死拼活、沒日沒夜的訓練,難道就是為了比賽時候放鴿子?放你媽的屁!”
季陵越說越激動,甚至還把一只腳踩到了座椅上,但是那一雙眸子卻不知何時泛起了淚花:“誰不想好好打比賽,誰不想拿冠軍,那是我這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我有什麽辦法,顧衍衡,你告訴我,我能有什麽辦法!但凡要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誰會想缺席!”
此時的季陵已經有些認不清人了,就連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為了說給誰聽,還是說給自己。
“這兩年,”季陵擡手一把抹掉臉頰上的淚水,抽着鼻子道,“這兩年只要我一閉眼,腦子裏出現的全都是當年網上的謾罵嘲諷,他們就像無數雙手一樣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讓我怎麽都喘不過氣來。”
“我掙脫不了,顧衍衡,我掙脫不了,我不敢面對你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VK,我甚至就連最基本的承諾都沒做到,我..嘔!”
季陵說不下去了,情緒的巨大波動和酒精的催化讓他的胃裏不住翻湧,他慌裏慌張地推門下車,踉跄着沖到一棵大樹旁,扶着樹幹就全都吐了出來。
顧衍衡匆忙跟了過來,接過季陵手裏的電話,對着那頭的馮源匆匆留下一句「季陵我來管就行」就撂下了電話,沒給對方一絲反駁的機會。
他重新走進便利店,拿了瓶水出來給季陵漱口,随後又直接打橫抱把人抱起來,将已經軟的像是沒骨頭的季陵塞進車裏,給他系上安全帶。
随着發動機聲音的響起,顧衍衡開着車漸行漸遠,沒過多久就到了VK戰隊基地。
戰隊裏的其他隊員正在緊鑼密鼓地打排位練手感,忽然聽到門響還以為是小谷和顧衍衡回來了,紛紛朝着門口看過去。
“隊長,你們這麽早就..我草!”
無境滿臉呆滞地看着顧衍衡以及他懷裏的那個紫毛腦袋,一時間所有的話都仿佛卡在了嗓子眼裏。
然而此時的顧衍衡卻并沒有什麽功夫去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他抱着醉的已經近乎不省人事的季陵上樓,直接打開自己的房間門,把人放在了床上。
又想起季陵以前特別容易頭疼,猶豫再三,最後又下樓給他沖了一杯蜂蜜水。
可等他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開門所見的場景卻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說:
歡迎來到CP和他們的大冤種隊友系列。
兩位,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馮源:小谷:別問,問就是一把辛酸淚。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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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