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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重

我不住院，我要接着打下去。

“寧哥, 老賀情況怎麽樣了？”

市中心醫院走廊裏，寧致用胳膊撐着膝蓋坐在冰涼的椅子上，直到聽到顧衍衡的聲音才擡起頭來。

“衍衡你來了,”寧致勉強露出笑意對着季陵打了個招呼，随後才接着道,“現在人還在裏頭呢，得等醫生出來才能知道什麽情況。”

“這是出什麽事了, 老賀進醫院怎麽這麽突然？”

季陵走到寧致身邊坐下, 拍了拍他的肩膀, 偏過頭皺着眉看向他。

寧致對上季陵的眼神，想着他也不是什麽外人，便也長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季陵。

“其實從源頭上來說，也不算突然了。”

“你也知道, 電競這個行業就是吃青春飯的，每個職業選手的黃金時期就那麽幾年, 常年過度消耗很容易給身體造成損傷。”

“所以, 老賀是身體出問題了？”

“是。”寧致點點頭，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兩年老賀的狀态不如以前了，為了能保持和其他隊員的節奏一致不拖後腿, 他經常會自己加練，用不知道多少次的練習來增強自己的肌肉記憶。”

“但這樣無異于飲鸩止渴，從去年世界賽開始，老賀就會時不時地出現腰疼的情況, 剛開始的時候他自己疼就忍着, 也不告訴我們, 等我們真的發現他不太對頭的時候，腰傷已經發展到了比較嚴重的程度。”

“醫生三令五申讓他降低訓練強度，按時去醫院複查，可老賀的性子你也知道，看上去溫和，實際內裏倔的很，只要有一點看不住，人就跑到訓練室去了。”

“今天早上我本來想叫他來醫院複查，可敲了好半天門都沒人應，等打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看見老賀躺在床上，臉色已經白的不成樣子，整個人疼的就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這給我吓得，忙不疊地把人送醫院來了。”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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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出來了。”顧衍衡走到季陵的身邊坐下，擡起胳膊打在椅背上，把季陵不着痕跡地虛虛圈在懷裏。

“嗯，”全然不知顧衍衡小動作的季陵仍舊在認真地回憶着，“從我回國第一次和你們打訓練賽的那次就察覺到了不對。”

“我在VK的時候和他們當隊友當了那麽長時間，每個人的風格水平我都十分清楚，可我這次回來和你們交手，雖然并不明顯，但我還是感覺到了老賀的力不從心。”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老賀受到了情緒影響，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紅色燈光忽然熄滅，緊接着，一個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

“誰是賀峰的家屬？”

聽到老賀的名字，三人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

“我是賀峰的領導，他一個人在上海打拼，家屬都不在這邊。”

“患者已經醒了，待會兒就會轉到住院部去，這是繳費單，你們先去把費用交了。”

“我去吧，”季陵搶先一步從護士手裏接過繳費單，上下粗略地看了一眼道，“我現在畢竟不是VK的人了，留在這不太方便，交完費我就直接打車回PAC了。”

“那我先把你..”

“不用你送我了，”季陵接過顧衍衡的話，笑了笑道，“我一個大活人丢不了，現在還是老賀的事比較重要。”

說完，沒等其他兩個人反應，季陵便直接拿着單子去了繳費處，沒多久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兩個人的眼前。

寧致和顧衍衡跟着老賀到普通病房裏，還沒等他們開口詢問便被醫生叫了出去。

“你們是賀峰患者的家屬嗎？”

“我們是他的領導，他家人都不在這邊。”

“醫生，”顧衍衡站在桌子旁，神情鎮定地道，“我們可以負責這件事，您說就是了。”

“好吧，”醫生透過厚重的鏡片把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最終開口道，“從拍的片子來看，這個患者的腰傷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你們看這，還有這，”醫生用筆虛虛地圈出幾個地方，嚴肅道，“這幾個地方都已經出現了十分明顯的異常，甚至還有惡化的趨勢。”

“從你們提供的之前病歷以及患者的狀況來看，他的治療效果并不理想，又或者說是患者自己并沒有對此予以重視。”

“我現在的建議是，患者還是要盡早入院做手術進行治療，如果再這麽拖下去，後果可能難以設想。”

“這麽嚴重？”

聽到這，顧衍衡和寧致的臉色都已經變得凝重起來。

兩人下意識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都看出了彼此眼裏的擔憂。

盡管老賀腰傷嚴重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也預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但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這段時間，因為老賀場上表現不佳，VK高層那邊已經開始尋找新的治療師，想要把他給替換下來，甚至還因為這件事明裏暗裏給顧衍衡施壓。

而顧衍衡為了保住老賀，幾次三番地和高層争論，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才達成一個相對平衡的結果。

找一個治療師給老賀做替補，一旦他出現什麽問題，就必須被換下來。

可沒想到，這邊顧衍衡的治療師替補還沒找到，那邊的老賀就因為傷病撐不住了。

走廊外，寧致和顧衍衡分站在兩邊保持着沉默，顧衍衡手裏拿着煙盒和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半晌後才開口道：

“給老賀辦理住院，讓他好好養病，治療師的空缺，就先讓二隊的頂上來。”

“可二隊的那小家夥都沒和你們磨合過，節奏也不一定能跟得上，萬一..”

“沒什麽萬一，”顧衍衡将煙盒重新揣到兜裏，擡頭看向寧致道，“跟不上還有我們，再怎麽樣現在也是老賀的身體最重要，他要是真因為逞強落下了不可挽回的傷病，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聽到顧衍衡的話，寧致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半晌後，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道：“現在只能這樣了，我過會兒就回一趟基地，把二隊的小家夥叫來和他說這件事。”

“嗯。”

話落，就在兩個人轉身打算回老賀的病房的時候，迎面便撞見了站在不遠處拄着拐杖的老賀。

“寧哥，隊長，我不同意住院，我要接着打下去。”

作者有話說：

嗚嗚，今天是短小的我..

白天在實驗室裏被數據折磨得頭昏眼花，腦子成漿糊了。

今天這章是過渡章，做個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