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水渾了

“弈雲閣規矩，任何人不得妄動顧客宗案。”尋雨冷冽的聲音道。

弈雲閣賣的是信息，這其中的隐秘性不言自明。

為阻止信息洩露，弈雲閣內部更是有着明确的分工。查探信息的人，與輸送信息的人，分為兩個部分，而且這兩個部分的人，不會有直接接觸。

這一點，墨錦凰清楚。

黛眉緊蹙，反複、仔細的查看着這頁空白的紙張。

紙面光潔，不像是寫過字的紙。

可從前一頁和後一頁的內容來看，這一張紙上，明明是應該有內容的。用什麽方法，能讓一張寫過字的紙，變得和沒寫過字一樣幹淨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來的路上，這卷宗可從你手中離開過？”她又問。

“沒有。”聲音幹淨利落。

沒有——

墨錦凰咀嚼着這兩個字。

尋雨答得沒有任何猶豫，不像在說謊。她的性子又冷漠，沒有多問也沒有解釋的習慣，冷冰冰的忤在那裏，沒有心虛沒有慌亂。

但畢竟相識不久，她還做不到完全信任她。

又或者，經歷了雲寒的背叛，她潛意識中，已經不能像原來那麽容易相信一個人了。

“你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過什麽特別的人，或特別的事嗎？”卷宗從弈雲閣出來，不會平白無故少一頁，唯一的可能，是在路上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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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墨錦凰的問詢終于引起了尋雨的注意，“出事了？”

“不算大事。”墨錦凰淡淡的道。

無非是弈雲閣出了內鬼。

以弈雲閣的本領，一旦發現苗頭，這個內鬼便是再怎麽厲害，也藏不住。

她用力将卷宗裝訂的地方分開，終于找到了端倪。

出問題的這頁底部，有一道齊整的切口，還有黏貼的痕跡。應該是原來的一頁被整頁切掉，換上了一頁新的。因為卷宗裏都是新寫的字，從字面上，看不出區別。

要不是這半頁空着，她很難發現不對。

可既然想隐瞞實情，為何又留下這麽一頁空白呢？

這不是故意給人線索嗎？

捏擰着微微有些粗糙的紙張，墨錦凰忽然想到了什麽。

時間！

他可能不知道卷宗中寫了些什麽內容，拿到卷宗後，匆匆找到這頁替換。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沒寫完。

這個人不會是尋雨。

尋雨要動手腳，她有足夠的時間将那缺失頁的另一半寫完。尋雨說的話是真的，她路上沒有遇到特別的人，所以，那人就在弈雲閣。

“你拿到卷宗，離開弈雲閣之前，有放下過嗎？”她還想再确認一遍。

“有。”尋雨答得依舊幹脆。

“多久？”

尋雨很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才道：“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去了哪兒？”

“閣主找我。”尋雨也不隐瞞。

當時京九找她問這邊的情況，她便将卷宗放到書閣，去了京九住的院子。

問題就在這兒了。

半柱香的時間，那人要偷走卷宗，找出寫有雲王的這一頁。再将頁面整齊裁下，模仿前面的字跡，寫上改後的內容，再粘回去。

最後尋雨回來，他沒時間寫完，只好将寫了一半的頁面粘了上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墨錦凰沒再多問，只提醒道：“幫我轉告閣主，水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