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賞花會後事

賞花會在蘇雲筝眼中就算是草草了之了,自己不用有任何特殊的表現,也是樂得輕松自在。

這次的賞花會,對蘇家來說,比較讓人欣喜的就是認識了蕭家人。文氏與韓氏相交,性情頗和,除了閨蜜,在交際中,難得碰到彼此有種相見恨晚的感情。

蘇雲筝唯一的收獲就是結交了蕭玉兒,她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個交的朋友了。

最樂的估計就是蘇聞策了,平日裏,大哥蘇聞笙素*詩書,與*習武的蘇聞策玩不到一起。更何況在蘇聞策的心裏,自己大哥總是給人感覺有些威嚴,有時候做錯事看到大哥比遇到爹還讓自己害怕。

姐姐跟娘一樣是溫柔的代表。只有蘇雲筝是不是捉弄自己一下,是個小魔星,蘇聞策偏偏喜歡跟她玩鬧,當然是有限度的,他可不敢惹惱了自家小妹,誰不知道那是會犯衆怒的,不過也舍不得那麽做就是了。

賞花宴是女人家的事兒,蘇聞策完全不用煩惱花園的風波。本以為那天他會很憋屈的一個人呆在院子裏,結果,蕭骥來了,哈哈!!還是個善武的,這可樂壞了一直苦于無人比試的蘇聞策了。

可惜,蕭骥為人謹慎懂禮,自己是客人,對着比自己小還是主人家的蘇聞笙較量的要求,不好拒絕,卻下定了不能傷着對方。

蘇聞策才九歲,稚氣未脫,幾年前進學沒多久,就表現出對這些比不上自家大哥,對科舉更是沒有什麽概念,反而對學武産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蘇老爺跟文氏對着二兒子沒有對大兒子那麽大的期許,卻也希望他以後能自立門戶,二房的二兒子也不可能依附着承平侯府生存。

承平侯府的祖輩本就是武将出生,雖然跟文氏一樣有些不舍,但蘇老爺對三兒子要求學武還是贊成了,并立刻就讓蘇聞策先跟着青柏學幾年,慢慢再為他尋找師傅。

而青柏雖身懷武功,卻是沒什麽應變技巧,也不會戰場上的戰術。幾年下來,教蘇聞策也只是身體比同齡的孩子更健壯些,打架也好上許多。

對兵法什麽的,青柏不會,蘇聞策只能自學自學,偶爾跟蘇老爺蘇聞笙讨論一下下,畢竟那兩位是走的科舉之路,對這些也不可能知之甚深。

而蕭骥十一歲,英姿飒爽,出生武将世家,從會跑起,就要練習武功,他會的不僅是上陣殺敵之術,還有許多自保的技巧。擒賊先擒王,要是成為了領軍之人,身邊的危險自然多,不會保護自己,哪能率軍攻打敵人。

這是蕭家對子孫走武官之路的基本要求,禦敵必先保重自己。

身邊更是有位深谙排兵布陣,精通天文地理的先生,自小聰明非凡的蕭骥受到如此的教導,當然是很優秀的。

當蘇聞策遇上蕭骥,一切的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蕭骥手下留着許多情,蘇聞策也在三招內,敗了下來。

若是蘇雲筝此刻站在旁邊,估計會不由自主拍手叫好,誰讓臭二哥曾今親過自己,還喜歡顯擺自己會武。(她在蘇老爺和文氏的默認下,偷偷的跟着青柏也學了個一招半式,跟蘇聞策這個正經徒弟相比,自然落了下乘。)

終于遇上了個對手,平日裏對着自己妹妹還十分得意的蘇聞策,被青柏時常誇獎的蘇聞策,這才意識到,自己離當上将軍的差距實在太遠了。

蕭骥原本還以為,蘇聞策會像那些自己在上京遇到的世族公子一樣,輸不起。

怎知,蘇聞策非但沒有惱他,反而親親熱熱地叫“蕭大哥,你這功夫實在不錯,能不能教教我啊?”

聽到這一聲蕭大哥,蕭骥的第一反應是,蘇家二公子居然跟那些人不一樣,第二反應是,蕭大哥怎麽感覺是叫的自己家大哥呢?

這麽想着,蕭骥趕緊地回“你還是叫我蕭二哥好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跟自己一樣習武的公子,蘇聞策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也不知為何,兩人幾番談論下來,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蘇聞策更是對蕭骥對兵法排陣的見解十分敬佩。當得知他有位師傅,對那位師傅的敬仰和想去學習的強烈願望也漸漸生出。

蘇聞策磨了半天,還真的磨的蕭骥臨走的時候答應了他去蕭家一同切磋切磋,也許還可以見見他師傅。

賞花會結束後,陳夫人回到陳府,立刻就讓陳蔓然跟陳婉菱跟她會正房,還吩咐陪嫁的孔嬷嬷出去守着門。

真是一肚子氣啊!越想越覺得,今天的陳蔓然實在丢了她的臉,居然要自己為了圓話,而不得不睜眼說瞎話。

看着自己娘一言不發,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陳四小姐陳婉菱主動安慰:“娘,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

陳婉菱雖與陳蔓然同是嫡女,陳蔓然是陳夫人一手帶大,懷着陳婉菱的時候,陳夫人一心以為是個男孩,陳府的管家權便稍稍放了些,想好好待産,結果生下來卻是女孩。

而等她生完後才察覺,府裏她放下的權居然被王氏那個賤人全數接下,并迅速安下了許多自己人。

為了奪會權利,陳夫人對着照顧兩個女兒自然忙不過來,陳婉菱就被陳老夫人接了過去撫養。直到前年陳老夫人身子不大好,陳婉菱才被陳夫人接了回來。

在陳夫人心裏當然比不上自己親自教養的陳蔓然和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陳杭。

陳婉菱也深知這一點,與陳府其他孩子的不同,早已讓她變得比同齡孩子更為成熟。

她無法怪自己祖母主動抱自己過去養不好,也無法責備自己娘為奪權沒留住自己,還偏心養在身邊的姐姐弟弟。

她只能在不搶了親姐姐的風頭的情況下,默默地表現自己的孝心,讓娘注意到自己。她是這樣想的,也是一直這樣做的。

此刻的陳蔓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也沒察覺自己娘的臉色有多麽差,心裏還在想着蘇雲簫今天搶了她風頭的事呢!

陳夫人看着陳蔓然的樣子,就知道她一點無知錯之意,更別提悔改了。知女莫若母啊!

陳蔓然是陳夫人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又帶在身邊教養多年,自是對她心中所想一清二楚。偏偏她行事乖張,也怪自己早些年把她寵得沒了邊,現在想扳回來,為時已晚。

有了陳婉菱這個乖巧的妹妹在旁邊,更是對比得身為姐姐的陳蔓然的驕縱。

以前,老爺是講着王氏那個賤人生的陳雨蓉懂事守禮,讓自己好好管管然兒,自己總是不以為然。覺得女兒家嬌氣些沒什麽,免得到了夫家被壓的擡不起頭,而且自己教的女兒怎麽會比不上王氏那個丫頭出身教的女兒。

可現在,看着陳蔓然,氣得不行的陳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震得桌子吱呀吱呀直響。

這一下子,連早有準備的陳婉菱也被吓到了。

陳蔓然見自己娘這樣,深深感到委屈,怎麽娘也不心疼自己呢?“娘,您可是孔家的女兒,然兒自幼得您教導,今日被蘇雲簫弄的顏面盡失,您怎麽還怪然兒呢?”

想到陳夫人一向疼*自己,怎麽會對自己生氣呢?對,一定是怪蘇雲簫讓自家失了面子,陳蔓然這麽一想腦子一抽,道“娘,您一定是氣那個蘇雲簫吧?今天可氣死我了,要不是因為她,咱們怎麽會顏面盡失。”

陳夫人聽到陳蔓然的話,只指着陳蔓然喊道“你……”竟被氣得再無法言語,她竟還責怪人家讓她失了顏面,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比豬腦子還豬腦子的女兒啊?

門口守着的孔嬷嬷聽見聲音,感覺不對,夫人從來沒對二小姐發過這麽大的火。沒等陳夫人吩咐,趕忙跑了進來,正好看到陳夫人面色通紅,指着陳蔓然的手還不住顫抖。

陳婉菱在一旁,滿臉擔心地拍着陳夫人的背,幫着陳夫人順氣。陳蔓然自顧自地坐在右側上手,一臉委屈的樣子。

到底跟着陳夫人這麽多年,明白陳夫人這是氣狠了,孔嬷嬷連忙讓陳蔓然、陳婉菱回自己的院子,自己接過陳婉菱手中的杯子。

等到陳蔓然不甘心地離開,陳婉菱帶着憂心的眼神走出正房,孔嬷嬷才勸道“夫人,二小姐還有的教,您何必氣成這樣,保重身體啊!咱們可不能讓梨落院和飄香院看了笑話去。”

唉,夫人對二小姐最是偏*,甚至連二少爺都比不上二小姐,這回二小姐可把夫人氣惱了。想着今天陳蔓然的表現,孔嬷嬷只能在心裏直搖頭,想讓二小姐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怕是要下狠藥了,不然二小姐怕是毀了。

孔嬷嬷的話頓時點醒了陳夫人,自己氣病了,可不是便宜了那兩個賤人嘛!喝了幾口水,氣也就順了,她慢悠悠地思考,今天這事肯定瞞不過老爺,與其等老爺罰然兒,不如自己先罰,好歹還能讓老爺對自己臉色好些,也能讓然兒少些懲罰。

想完,陳夫人立刻讓孔嬷嬷去陳蔓然住的院子下令禁足一個月,抄寫兩部經書。自己則琢磨着該請個嚴厲的嬷嬷,好好教導然兒,不然這個樣子,怎麽能找到個好婆家。

王氏和汪氏聽到丫頭說夫人禁了二小姐的足,兩人都不可置信,夫人平時連二小姐的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動,這回竟然舍得禁足,奇了。對于為什麽陳夫人這麽做,都是好奇不已。

等派人打聽到陳蔓然在蘇府的所作所為,兩人又想笑陳夫人生了一個“聰明”女兒,又暗恨陳夫人這回下手快,居然沒等老爺朝她發火,就先處置了陳蔓然。

陳老爺回到府裏,聽到自己派去與陳夫人同去蘇府的丫鬟的回報,氣的公文也不批了。直接去了正房,本想發一通火,好讓陳夫人管好二女兒,別出去丢人現眼,結果半路聽到下人議論二小姐被夫人禁足了,這才氣順了些。

看來,這回夫人也知道蔓然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竟然舍得禁她足。

轉過頭,氣消了些的陳老爺想到才三歲會甜甜地說想自己的小女兒陳夢蓮和汪氏嬌俏的面孔,從半路改道去了飄香院。

氣的在正房等着的陳夫人和在梨落院等着的汪氏又各撕爛了幾條帕子。

韓氏回到府裏的反應就平淡多了,她早就料到陳家那位二小姐不會消停,很定又會鬧出些什麽的。又讓二兒子蕭骥和女兒蕭玉兒仔細說說跟蘇府二少爺和二小姐相處的情景。

聽完,頓時感覺蘇府的少爺小姐果然都被教的很好。能讓自己二兒子和女兒喜歡的人可是不多,自家孩子看人的眼光韓氏還是相信的,都很挑剔,輕易也不會喜歡一個人的。

文氏,她自己也覺得是個可交之人,蘇家大小姐自己只看看也是挺喜歡的,看來以後,可以與蘇家多多來往了……

她自己沉浸在自己心思裏,蕭骥和蕭玉兒卻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在蘇府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

等韓氏看到兒子女兒疑惑的眼神,才發覺自己好像想了很久,沒顧上他們,拍拍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骥兒,玉兒,娘一不小心,忘了你們了。既然你們覺得蘇家二少爺二小姐不錯,你們也沒什麽朋友,以後可以跟他們多多處處。”

蕭骥跟蕭玉兒俱猜到了這個答案,連外表冷漠的蕭骥都很想翻個白眼,表示對母親這種行為的無奈。

蕭玉兒更是直接扶額嘆息,誰能猜到,每次在外面都給人一種八面玲珑,精明能幹的感覺的韓氏,回到自己家人面前就時常發發愣,感覺很迷糊的樣子。不知道自己爹究竟為什麽喜歡自己娘,難道是深刻的欣賞她的時而的憨。

額,這個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至少蕭家三兄妹曾今就這個問題私下開過小會,讨論這個問題,最終的答案居然是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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