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流言蜚語

何瑩燒了兩桶開水，裏面都放了莊稼人愛喝的老鷹茶，何瑩也很喜歡老鷹茶的味道，很香，也很解渴。

何瑩畢竟人小，兩桶水加起來可有四五十斤，加上又是上坡路，走起來有些吃力，速度自然有些慢，到地裏時水溫剛好可以喝。

大夥見有開水喝，那還去喝小溪裏的冷水，畢竟那玩意喝多了要鬧肚子的，剛才有幾個渴得受不了的都喝了幾口，看見何瑩叫他們過來喝水，都放下手裏的活，跑過來拿起桶裏的碗就“咕嘟咕嘟”的喝起來。

大家都誇何瑩做事想的周到，幹起活來又賣力不少。

下午何瑩拿來了一串錢，發給了大家，說好一天一結的，如果開始大夥幹活還有些顧慮，那麽拿到何瑩發給他們的工錢時，所有的顧慮都沒了。

何瑩卻沒想到的是，因為這樣，她的麻煩事卻來了。

第二天一早，何瑩就被敲門聲鬧醒了，打開門，看見李大嬸還有些村裏的人站在門外。

何瑩一看有李大嬸，知道又沒什麽好事，果然李大嬸開口了”何瑩，你開荒還要人幫忙幹活不。”

何瑩看了看外面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幹活的人暫時不要了，如果要到時我會找大夥的。”

外面的人本來也是聽見風聲過來看看，聽見何瑩暫時不要人，也沒過多糾纏，只是好氣的跟何瑩說，以後要人時，一定要記得他們，多照顧些他們，便離開了。

但是村裏的那些人不找何瑩麻煩，不代表李大嬸不找何瑩麻煩，何瑩算是真的看清楚了，這李大嬸不止臉皮厚，沒有廉恥，愛占小便宜外，還有一條就是愛死纏爛打。

何瑩最是讨厭死纏爛打的人，看見李大嬸還不離開，就有點想關門，李大嬸這時開口了“何瑩，其他人你要不要我不管，不過我你可一定要收的，你不要忘了我可救了你性命的，我家的兩個兒子和我丈夫你也一并收了吧。”

何瑩聽見她這樣說只是覺得有些好笑，這個人我算是見到有多無恥了，小豆子聽見李大嬸這樣說跑出來對李大嬸說道“你救我姐姐的恩情，我姐姐不是還你了嗎，怎麽現在還好意思提起那件事。”

李大嬸看見小豆子這樣說不樂意了“那可是救命之恩，哪有說還完就還玩的，我都還沒說還完，就沒還完，你個小屁孩我跟你姐姐說話，插什麽嘴。”

何瑩看李大嬸一個人在那表演，本來是想打發她走，不想計較的，但看她說小豆子就不行，何瑩皮笑肉不笑對李大嬸說道“看來李大嬸是忘記什麽了，救命之恩我何瑩可是還你了，當天你可是當着裏長和全村人的面做過保證的話，現在卻在這全盤否認，你是認為大家都是傻子，該由你騙是不，而且我地裏還真不要人了，就是要也輪不上你，”

何瑩說完，拉着小豆子“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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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嬸站在外面是又氣又惱，一張黑臉都快憋紅了，前晚就聽村裏同自己關系最好的楊媒婆過來跟她說，何瑩請人的事，也很羨慕，本來她還不相信何瑩能有錢開這麽多工錢，結果昨天看見做工的人果然中午都回去休息，一天也只幹了四個多時辰，晚上還拿到了一天的工錢，把她在家羨慕了半天，今天一早碰見了跟她同樣來找何瑩的人，她便想借着自己對何瑩有恩的事，想讓何瑩請她們全家人幹活，那可是每天将近兩百個銅錢呀，這樣做十幾天自家二兒子修房子的錢，便有了着落了，可何瑩卻讓她的計劃落空了。自己決不能讓何瑩好過。

小豆子悄悄地躲在門後看見李大嬸離去了，忙叫何瑩趕快出門，何瑩也不慌，把小豆子的吃食準備好後，又燒了兩桶水，便挑上山了。

下午小豆子回家，何瑩明顯感覺小豆子表現不一樣，有些故意躲着何瑩的視線，何瑩把小豆子捉住，一看，小豆子臉上明顯有一團烏青的於痕。

何瑩厲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跟別人打架了。”

小豆子悶聲站在那，也不說話，何瑩是真的急了，小豆子平時一向聽話，今天跟人打架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要不也不會這樣沒分寸。

想到這些，何瑩放低了語氣“小豆子給姐姐說說，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跟別人打架，你這樣不說話姐姐都快急死了。”

小豆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姐姐都是他們亂說，小豆子沒有做錯事。”說完便哭了。

“那你告訴姐姐他們亂說什麽了。”

小豆子哽咽的說道“他們、他們亂說姐姐跟孫奇哥哥有私情。”

何瑩一聽，這事肯定有人在背後使壞，忙取出帕子把小豆子的淚水擦了擦，溫柔的說道“我當什麽大事，小豆子你記住，我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清者自清，不需要對旁邊不相幹的人解釋太多，我們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只要我們自己活的舒坦，活的明白，便成了，以後呀不準跟別人打架了，知道嗎？你看看這臉上的傷，該多疼呀。”

小豆子聽着姐姐關心的話語，說道“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老是給姐姐闖禍。”

何瑩聽後安慰道“怎麽這麽說呢，你是不知道，你可是姐姐的驕傲呢。又懂事又聽話，以後可不許再說這些喪氣話。”

剛安慰好小豆子，就聽見孫大爺在喊開門，何瑩一開門就看見孫大爺同孫大福一起站在外面，何瑩忙叫他們進屋坐。

孫大爺有些閃爍其詞的問道何瑩“村裏的流言你都知道了吧。”

“嗯，我也是才聽說的。”何瑩老實回答道。

“我跟你大福叔來，就是想告訴你，別太在意村裏的那些閑言碎語，我跟你大福叔都相信你。”

何瑩聽孫大爺這樣說，心中一片溫暖，很感動的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我是真的沒有和孫奇有什麽私情，雖然我們關系很好，但也只是朋友而已，我才多大呀，雖然我娘去世得早，但是這些事我還是有分寸的。”

孫大爺聽何瑩這樣說道，懸着的心也放下了。“這樣便好，我估計造謠的人是想報複你，你想想最近你有沒有同誰發生過口角。”

何瑩想了想最近一段時間的事，肯定的說道“要說發生口角的，就只有李大嬸了。”何瑩靈光一閃“對，這事八九不離十是李大嬸搞的鬼，今早她到我這，讓我收下他們全家人幹活，我沒答應，後來村裏就有了這些閑言碎語了。”

孫大爺說道“這的确像她的做事風格，你說你們兩家同是外來戶，為什麽差距這麽大呢？瑩丫頭，以後還是多小心她呀，免得她又給你使什麽絆子小人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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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趙掌櫃的拜訪

何瑩送走孫大爺和孫大福，便坐在凳子上想了一會，嘆息道，這李大嬸還真不是個省心的，三天兩頭來找我麻煩，照這樣下去誰受的了，是該給她點教訓才是。

落虎坡的地開得很快，兩天已經開了十幾畝了，何瑩看了看地裏的狀況，還是很滿意的，這地還得多埋些肥才行，要不到時桑樹也長不快，割下來的野草何瑩叫他們都攤開曬在地裏，何瑩打算等幹後一把火燒了，灰燼留下來也是肥料不是，這古代也沒尿素，磷肥什麽的，全靠人和畜生的糞便，種起莊稼還是有很多不便的。

今天茶水也送了，剩下的也沒自己什麽事了，何瑩拍了拍手，便準備回家了，剛站起來，便聽見小豆子在叫她。

小豆子跑的氣喘籲籲的，說道“姐，快，快回家，趙掌櫃來找你了，沒在家找到你，便一路問道學堂來了，我跟先生告了會假來叫你，你快回去，趙掌櫃在我們家門前等你呢，不知道有什麽事。”

何瑩在溪邊洗了洗手，想到，趙掌櫃找我能有什麽事，難道黃鳝出什麽問題了，也不對呀，黃鳝用那個方法養因該是萬無一失的，輪不到多想，小豆子直接回了學堂，何瑩則一路跑回了家，果然，自家門前停了一輛馬車，這馬車顯然比自己坐過裏長家的那輛豪華一些，四周用柏木築造，門簾用的上好綢緞。

趙掌櫃坐在馬車前，看見何瑩回來，忙跳下馬車，拱了拱手“何瑩你可回來了，你們這還真難找，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們這。”

何瑩打開柴房門，從裏面取出兩條凳子，給趙掌櫃坐了一條，自己坐了一條，然後才說道“趙掌櫃，你跑這麽遠來找何瑩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趙掌櫃看何瑩居然住這麽簡陋的房子，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娘就住這裏面。”

何瑩望着趙掌櫃友善的笑了一笑“情非得已，我們把房子，”何瑩指了指被李大嬸霸占的主屋，“就是那三間正屋租了出去，所以我們便将就住在柴房。”

趙掌櫃看何瑩避重就輕的說道，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何瑩看趙掌櫃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道“趙掌櫃這麽遠來找何瑩是不是有什麽事。”

趙掌櫃看着何瑩笑了笑，“沒事就不可能來看看你呀，我們東家很滿意姑娘那個養黃鳝的法子，就想跟姑娘長期合作下去，東家差我來問問，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山珍賣，如果有我們也一樣收購。”

何瑩腦袋裏一轉，這不是送上來的買賣嗎？現在真是山筍出來的時節，我可以在村裏收購一些，然後倒手賣給德元樓，這樣自己賺點差價，不也很好嗎？自己最近錢花得太快，正愁着呢，現在居然有這樣的好事，但何瑩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趙掌櫃也是個聰明的，他直接在農戶手裏收購不就行了，為什麽還來問我。

何瑩跟趙掌櫃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趙掌櫃聽何瑩這樣說，哈哈一笑“你的問題問的很好，你還別說你真是問道點子上了，我們原也想在農戶手裏直接收購山珍，奈何農戶賣山珍的多少和時間都很不穩定，我們酒樓生意很好，需求量也大，而我們也不能在酒樓裏直接收購，如果派一個人專門在外收購，又有些麻煩，我們平時用的，都是在雜貨店買的，與其都是讓別人賺錢，還不如讓你賺，畢竟姑娘也幫了我們那麽大的忙，我們酒樓今年收益翻了很多，這些都全靠姑娘的點子好。”

何瑩聽趙掌櫃這樣說，也放下心來，畢竟自己也沒什麽東西讓別人算計的，何瑩站起來，很開心的對趙掌櫃說道“那我這就謝謝趙掌櫃了，現在山筍正是出土的季節，酒樓收購嗎？”

趙掌櫃回答道“當然收購了，如果你有，你大可送到酒樓來，也是多少我們都收購，另外山上有什麽稀奇玩意，你也可以送來，野兔野雞，麂子之類的，反正只要是能吃的，我們都要。”

何瑩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要不是趙掌櫃提醒，自己還真鑽牛角尖了，以前只想到這些古代很常見，看到別人在市場上賣不掉，便不敢嘗試了，就沒想過自己去促銷，推廣這些東西，這些山上都有，而且只要你買，別人都會賣的，趙掌櫃的這些提議，自己得好好合計合計，要做自己也可以做大，解決燃眉之急。

趙掌櫃待了一會，看了看時間，便坐馬車回城了。

德元樓，二樓雅字包間，郭明謹坐在楠木雕花大椅上，聽着趙掌櫃的彙報。

“她真的住在柴房，家裏還很簡陋，連件像樣的家具也沒？”郭明謹手緊緊握着茶杯，力氣大得仿佛要把茶杯生生捏碎。

趙掌櫃誠惶誠恐的回答道“這是我親自所見，何瑩自家的土房租出去了，但我看情況因該不是她說的那麽簡單，不過少主也不要太擔心，聽那村裏的人說，何瑩花了一百兩買了一座荒山，現在正在請人開荒，我去那裏的時候，也是她弟弟去山上找到她的，我想既然她有錢買山，肯定生活不是問題”

郭明謹聽趙掌櫃這樣說，把手裏的茶杯放下。

趙掌櫃看郭明謹已經沒先前那樣緊張，便說道“少主，老爺已經催了你好幾次了，你什麽時候才回長安，信上說夫人很是想念你，老夫人也天天念叨你。”

郭明謹聽到這些心裏有些煩躁，“趙掌櫃你幫我家打理普州郡這間酒樓也有二十幾年了吧，時間還真快，你回信給老爺說，我近期回去，算了還是不要回信，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德元樓的生意以後還需多你費心了，她那，有什麽需求，都盡量幫助她，如果有什麽你不能決定的，及時給我來信，我這一次回長安後，可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再過來，你去忙吧，我這沒事了”

趙掌櫃退下，輕輕的把門帶上，便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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